她夢見了他。

    他錮住她的喉嚨，用那雙冰冷冷的碧綠色的眼睛望住她，臉上卻還是溫和的笑意。

    “秦杏，你以為自己算人嗎？”

    她從夢中驚醒，睡眠艙聒噪地“滴滴滴”地響著。

    嘔吐的沖動異常強烈，還有奇怪的苦味不知從何處反上來。她強自忍耐住，揉著太陽xue從睡眠艙爬出來，隨便套了件白色襯衫和一條格子裙。

    明明沒有飲酒，秦杏卻依舊感到頭痛，她只能猜測可能是沒有睡好。

    她在墻上畫了圈，讓隱匿式洗漱臺浮上來，簡單做了洗漱，把披散的頭發(fā)扎成馬尾，鏡子里響起溫柔的女聲：

    “祝您今天一切順利?！?/br>
    她笑了笑。

    門一推開，就見彭綺四仰八叉地癱倒在沙發(fā)上，她懶洋洋地舉起手向秦杏揮了揮，算是同秦杏打了招呼。秦杏瞧了眼光腦上的時間，有點疑惑地問她：

    “彭綺你不去上課嗎？再不走可能要遲到了?！?/br>
    彭綺“嗯”了一聲，掙扎著抬起頭笑著看她：

    “不去了，剛干了票大的，休息幾天再說?！?/br>
    這樣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br>
    課桌上浮著淡藍色的通知。

    秦杏點開查看，發(fā)現(xiàn)是去某顆偏遠行星探索的意向征集表格。她毫不猶豫地要填上自己信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表格最下方用稍淺的字寫著：

    “冷凍人報名參加，須經(jīng)過該班班長簽字認可。”

    她心下頓了頓，把那則表格隱藏了起來。

    “這次探索D－503號小行星，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我建議能參加的同學都盡量參加。我們應(yīng)該會進行實地演練。雖然我們不是戰(zhàn)斗班，但是關(guān)于戰(zhàn)斗素質(zhì)的養(yǎng)成我們也不能夠忽略?！?/br>
    棕發(fā)褐眼的“素質(zhì)養(yǎng)成與強化”課的老師十分嚴肅地說明到。秦杏又把那則表格點開，仔仔細細地重新看了一遍。

    “……我沒記錯的話，班長是趙元謹吧？嗯，記得把表格收集好交給我，如果有不適合參加的，也別忘了刪掉?！?/br>
    秦杏沒了再參加的打算。

    午休時，秦杏拿出便當盒準備去食堂用餐，上次的薄餅她還沒來得及吃完。

    其實與其說是“來不及”，倒不如說是“舍不得”更準確。還好銀河時代的保鮮技術(shù)著實先進，不然她也沒有“來不及”或者“舍不得”的余地了。

    只是還沒等她離開教室，就被趙元謹叫住了。

    “秦同學?！?/br>
    他對她的稱呼和語氣都很冷淡尋常，但她聽到時還是幾欲冷顫。她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他面上帶著生疏而禮貌的笑意。

    “關(guān)于去D－503小行星探索的這件事，我希望能和你私下談一談?！?/br>
    “我可以拒絕嗎？”

    事實證明，她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

    趙元謹把她按倒在他私人休息室的沙發(fā)上時，她再一次意識到。

    “你想要拒絕嗎？”

    他笑著在她的耳邊問她，手深入她的裙底。

    秦杏試圖推他，卻被他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掐住雙腕錮在她頭頂。

    “你拿什么來拒絕呢?！?/br>
    他去吻她的唇，她想要咬他，卻被他非常靈活地避開了。

    “你看，你連我都咬不到?！?/br>
    “只要我活著，我總能咬到你。”

    她瞪住他，墨綠色的眼里滿是憤怒。

    他湊近她，又在她耳邊道：

    “那假如我把你的牙都敲碎呢？你用什么咬？”

    他的手指探進她柔軟的腔道，她的內(nèi)壁收緊箍住他，阻止他進一步深入。

    他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身體一僵。

    “你用這里咬嗎？”

    他低低地笑。

    “那我不勝榮幸?！?/br>
    濃烈的甜味似乎從她身體深處散發(fā)出來，他嗅著那味道一時有些忘情。他咬住她的耳尖，掐住她的臀瓣，性器就抵在她的腿間，摩挲著那柔軟的令他朝思暮想的銷魂之處，感受著她的體溫因他而升高。

    她像是烹好了，送上他餐桌的佳肴。

    “放開我?！?/br>
    她在他的蹂躪下發(fā)聲，聲音已經(jīng)發(fā)啞。

    “我不舒服，如果你一定要的話，我可以給你koujiao?！?/br>
    她的話只讓他覺得好笑。他低下頭看著被壓在他身下的她，她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經(jīng)紅透了，她正微微發(fā)著顫，這樣企圖和他談條件的模樣，活像只與餓狼商議的馬上就要被吃掉的小羊羔。

    他沒有猶豫地讓性器貫入了她，她不知是由于疼痛還是刺激下意識地摟緊了他。

    “別和我談條件?！?/br>
    他緩慢地抽出又深入，慢條斯理地告誡她：

    “有能力，才有資格談。”

    她的指甲隔著衣物對他毫無威脅，他讓她更深地吞入自己，欣賞著她酡紅的頰，聽著她破碎的呻吟，他夸獎她：

    “你真美?！?/br>
    趙元謹一邊收下秦杏用光腦傳過來的表格，一邊提醒她：

    “最近秦珩心情不太好，我建議你過些天再聯(lián)系他?！?/br>
    “我沒打算聯(lián)系他?！?/br>
    秦杏把扣子扣好，沒有情緒地回答他。

    “那就好，關(guān)于D－503小行星，我已經(jīng)發(fā)了一份資料給你，你別忘了查看。事先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壁w元謹撕開一支營養(yǎng)液喝了個干凈，隨手也打算遞給秦杏一支，卻被秦杏搖著頭拒絕了。

    “說實話，我非常期待你有能力和我談條件的那一天。”

    秦杏沒有理會他，把放在一旁的便當盒拿了起來放在腿上。趙元謹掃了一眼那便當盒，看了眼時間便打算離開。

    “那我先走了，你不用收拾，要洗澡的話，就順便在這里洗了吧?！?/br>
    秦杏依然沒有搭話，趙元謹習以為常地轉(zhuǎn)身離開。

    那門合好很久，她才打開那便當盒。

    薄餅還有著熱度，香氣卻淡了很多，她把便當盒里的刀叉拿出來，慢慢地切著薄餅，然后機械地咀嚼。

    眼淚從她的眼睛里悄無聲息地落下來，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只是自顧自地吃著那薄餅，裹著自制蘑菇醬的香氣四溢的薄餅。

    那薄餅不僅是果腹的食物，也是療傷的良藥。

    吃完薄餅后，她洗了很久很久的澡。

    彭綺下午的時候倒是來上課了。

    她見到秦杏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不是就一上午沒看見你嗎？你怎么精神這樣差。”

    秦杏揉著額頭，頭痛愈演愈烈。

    “早上起來就開始頭痛，一直疼到現(xiàn)在。”

    彭綺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然后露出了然的神情，歉意地同她道：

    “可能是昨天我給你吃的那個藥片的緣故，你之前沒有吃過這種壓制冷凍人氣息的藥品，可能適應(yīng)不來?！?/br>
    秦杏無所謂地點點頭，又補充道：

    “我還有些惡心，也是那藥品的問題嗎？”

    “我倒沒聽說過還有這種副作用，但也不一定。”

    “銀河時代詩歌欣賞”課的老師臉色比秦杏還差，眼睛尚有哭腫的痕跡，一開口聲音簡直不能聽。

    “抱歉同學們，我實在是太難過了，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杰西卡·布蘭德之死，這是詩歌界難以估量的損失，我現(xiàn)在還是無法控制我的情緒。所以同學們，這節(jié)課我們自主學習?！?/br>
    “我為大家準備了杰西卡·布蘭德的所有詩歌，已經(jīng)傳到各位的課桌界面上了，一共374首，這節(jié)課大家就自己欣賞這些詩吧。我實在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給大家正常上課了。下節(jié)課我應(yīng)該就調(diào)整好情緒了，希望大家多多體諒。”

    秦杏一邊聽著這位老師的抽噎，一邊打開杰西卡·布蘭德的詩歌欣賞。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讀一個也許相當于是被你間接性害死的人的詩，秦杏由衷地希望僅此一次。

    她的詩詞藻非常華麗，秦杏只讀了幾行就被震撼到了。但杰西卡·布蘭德的那首最為著名的《我們都是宇宙的子女》，秦杏怎樣讀都不喜歡，明明每個詞每一句都很正常，她卻總讀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自傲感。秦杏皺著眉正打算再讀一遍，重新品味時，她手腕上光腦的提示燈亮了一下。

    秦杏低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秦珩發(fā)來的訊息，那種劇烈的惡心感再度襲來。

    他發(fā)來的訊息很簡單。

    『你離不開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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