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的線索
金碧輝煌的擺設(shè),璀璨燈光灑落滿室,位于某知名飯店里的宴會廳里,正在舉辦著富商段琮光的生日宴會;一些政商名流與親朋好友全都到場祝賀,此起彼落的恭賀聲與讚美言語,將場面拱得更為盛大。 在宴會主桌上單獨坐著一位年紀(jì)約莫九歲的男孩;男孩不吵不鬧、靜靜把玩著手上用水晶雕製而成的精緻棋子,臉上帶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jì)小孩該有的沉穩(wěn)氣質(zhì)。 此時,一位目測比他還要小一點的小男孩默默接近;一開始是躲在餐桌另一頭安靜地觀察他,只露出一對圓滾滾眼珠在餐緣,像隻可愛的小狗。 男孩看他對自己手上的東西很感興趣,先出聲:「我是段瑯,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像是受到驚嚇消失在桌緣。但不到幾秒又露出眼睛,看見段瑯依然帶著笑容,小聲低呢:「宋沐雨﹒﹒﹒﹒」 「宋沐雨你會玩西洋棋嗎?」 宋沐雨搖搖頭,不過眸里透著nongnong興趣,步伐移動了些。 「那我教你玩,雖然規(guī)則有一點點難記,不過只要玩過幾次就會記得了?!?/br> 「嗯?!?/br> 宋沐雨露出天真笑容點點頭,立即沒有防備地來到段瑯身邊坐位坐下。兩人雖然是第一次面見,但看起來像是一對真正兄弟,互動十分溫馨。 不過美好的時光停留沒多久,轉(zhuǎn)瞬間眸中的華麗場景與兩小無猜畫面頓時切換為安靜肅穆空間,段瑯正待在自己的書房里。 「沐雨,下一步換你了。」 站在辦公桌前看著段瑯的宋沐雨臉上掛著猶豫與糾結(jié);兩人一個慵懶坐在沙發(fā)上、一個緊繃站著,立場看起來像是主僕關(guān)係。 「這是你當(dāng)初做的選擇,既然主動愿意當(dāng)我的棋子,你就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br> 「你一定要我把逼到這種地步嗎……?」 宋沐雨語氣沒有指責(zé)意思,而是帶著請求;他看待段瑯的目光斥著非常復(fù)雜深刻的情感,卻又為他的狠心命令而愁眉不展。 「這種地步?」 段瑯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恨不得能擺脫你爸爸,若你不做我還有其他愿意為我做事的棋子,你就當(dāng)回那個乖巧的宋沐雨吧?!?/br> 宋沐雨身體震了一下,臉色陡然蒼白得很。 「只要聽話,我就給你你要的,這是很簡單的交易條件,你很清楚。」 段瑯勾唇一笑,驀然起身來到宋沐雨身邊,伸手撫摸著那逞強(qiáng)挺直的背脊,延伸至下來到股間,引發(fā)他一陣輕顫。 「好好考慮一下,我給你兩天時間去做,我聽話的沐雨﹒﹒﹒﹒﹒﹒」 嘴唇貼上宋沐雨頸間,在段瑯感受他為自己施捨而停頓呼吸之際,懷中柔軟觸感與他的身影卻頓時消失,段瑯回到了現(xiàn)實。 面無表情看著天花板,下一秒,段瑯挺起身坐在床上,眸色冷冽地根本不像剛從夢中醒來。 瞟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時鐘,離天亮還很久;但眼下段瑯是睡意全消。 不想浪費時間,他走下床,推開位于床鋪右側(cè)的暗門,進(jìn)入另一個空間;柔軟玻斯地毯帶來的舒坦感受,讓他放松了腳步,依著昏黃燈光找尋到目標(biāo)后,他開起玻璃瓶塞,到了一杯酒給自己,接著坐上專屬沙發(fā)。 自段瑯前方落地窗看出去的景色是個寧靜世界,無任何云朵遮掩的天空掛滿閃爍星斗與皎潔明月,那充滿意境的畫面總引發(fā)人感性一面。 方才那場夢境是段瑯記憶里與宋沐雨最為親暱美好的兩段時光。 而在那之后的其他過往全是丑陋、慘酷、黑暗、不堪回首;被毀壞的他,崩潰的他、瘋狂的他,則是段瑯一直想要除去的記憶污痕。 段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夢到宋沐雨? 自宋沐雨離開后的這五年,段瑯連一次都沒夢過他;現(xiàn)在突然在夢里實現(xiàn)了現(xiàn)實永遠(yuǎn)無法實現(xiàn)的事,心情是有那么些復(fù)雜。 內(nèi)心是想再見沐雨一面,但至于見面后要做什么,段瑯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在沐雨自殺前,他們之間的誤會仍未解開。 也許只是因為姬木的聲音觸發(fā)他關(guān)在心里的一段情感,并沒任何意義。 話說如此,不過段瑯飲酒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過,對著窗外思索的眼神依然凝重。 此時,眼角掠過一道影子,段瑯靈敏束緊神經(jīng),放下酒杯,來到落地窗前查看。 但空曠陽臺上并無任何東西,就連一片落葉都沒有,彷彿方才的黑影只是他的錯覺。 在他打算開啟玻璃門仔細(xì)確認(rèn)時,瞬間一道身影跳進(jìn)眸里,隔著玻璃與他四目相對。 是姬木! 段瑯不悅地皺起眉,然而姬木卻完全沒有反應(yīng),目光筆直著注視前方。 「姬木隆月,你這么晚在我的書房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 開啟玻璃門,段瑯嘴里噙著不悅,等著他解釋眼下令人懷疑的情形,可是,姬木卻一臉置若罔聞的經(jīng)過他身邊,進(jìn)入書房。 「你給我站—!」 嚴(yán)厲命令在見到姬木的行為后驀然消聲。進(jìn)入書房后的姬木像是個被下了咒語的人偶,不停地在書柜前來回徘徊,沒有碰觸任何東西,就只是走來走去,令段瑯有些錯愕。 更進(jìn)一步的觀察,在姬木的眼中完全沒有段瑯存在;就算眼神交集,那視線空洞得沒有靈魂,活像個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游魂。 難不成是夢游?。?/br> 段瑯緊擰的眉心透著一股震愕。 但質(zhì)疑間,姬木又通過段瑯身邊,回到陽臺。 看著他對著外頭夜景發(fā)呆了一陣子,然后猛然爬上陽臺圍欄,段瑯心跳停了一拍。 「姬木!」 在他壓低嗓子出口制止時,姬木已經(jīng)跳下了陽臺。那衝擊一幕幾乎與沐雨四年前在他面前自殺的畫面重疊,讓段瑯變了臉色。 迅速向前關(guān)注,可是庭院內(nèi)并無姬木的身影也沒撞擊聲響;整個世界還是一樣寧靜安詳,弔詭地又像另一場夢境。緩緩束緊拳頭,段瑯神情比眼前夜色還要陰暗。 沒有下樓確認(rèn)姬木的行蹤,段瑯暫且將眼前發(fā)生的事壓在心里。 走進(jìn)書房后,坐回沙發(fā)的他拿起酒杯又是一番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