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
白瑜和小呂蹲在草坪的一旁低頭擺弄著突然暴走的追蹤儀。 上面的指針瘋狂地來回擺動但就是不定下來,小呂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了它一遍但就是沒找到有什么問題。 “白瑜姐怎么辦,難道是你剛剛的力量注入太多發(fā)生了能量漏失而導(dǎo)致了表盤混亂?” 白瑜低頭盯著這上面的表盤,提出了另一種可能:“也有可能是因為它感知到的塔羅精神力力量太強超過了它可以定位到的范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小呂的肩:“這樣,我發(fā)動我的感知力看看,你在旁邊幫我盯著點人?!?/br> 白瑜靜下心,發(fā)動了戀人牌的卡牌感知技能。 她能夠感知到這附近有另一股塔羅牌的力量在持續(xù)波動,對方的精神力很明顯在她之上,她試著將范圍縮小又縮小,最后定格在了一個方位。 白瑜睜開眼,順著感知到的力量方位慢慢往前進。 最后站在了墻壁面前她才停下了腳步。 黎庚也感知到了她在離自己越靠越近。 他們倆現(xiàn)在的距離,僅僅只有一墻之隔。 “白瑜姐,怎么樣怎么樣?” “我好像定位到了,似乎……就在墻后?” “墻后嗎?那應(yīng)該就是模擬法庭的后門的范圍了,可能那個律師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活動正從后門那里離開了?” “那我們就去后門堵人吧,記住,要是待會他身邊人多的話,你就想辦法引開那些人,讓我有靠近他的機會?!?/br> “行,但是白瑜姐,咱倆先說好一件事。” “你說。” “要是我被人發(fā)現(xiàn)了目的被批評了,你一定要告訴教授,我這是為實驗付出自己的名譽和生命,讓他后面一定要和學(xué)校說清楚,別通報批評我,當(dāng)然,要是最好給我的實驗報告打個高分就更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在你教授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要是你真的被批評了,大不了我就挾律師以令諸侯,讓他們放你一條生路。” “好!那我們就走吧!為了追蹤儀的測試成功,沖一波!” “沖啊!” 兩人的腳步逐漸加快。 黎庚聽著他們的對話,原本帶著防備和冷漠的眼底隨著對話的推進反而帶上了些許笑意。 這時候他身后有人也從門里走了出來:“咦?黎律師,您還沒走嗎?” 黎庚回頭,禮貌地沖他們點頭回應(yīng):“嗯?!?/br> “是不知道路該怎么走嗎?我們可以送您出去?!?/br> 黎庚原本想說不用了,但后面想到剛剛聽到的對話。 他嘴角勾了勾,金絲眼鏡的鏡片劃過一絲反光:“好,那就有勞你們了?!?/br> 幾人就慢慢地順著后門的小路往前走。 黎庚跟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近段時間學(xué)校正好是在舉辦藝術(shù)節(jié),各個學(xué)院都推出了一系列藝術(shù)節(jié)目和活動,黎律師要是在這里多呆幾天的話或許可以欣賞一下學(xué)校里面的一些藝術(shù)類節(jié)目?!?/br> “是嗎,那我有空一定去欣賞一下學(xué)生們排的作品。” “說起欣賞的話,我的建議是可以去看看外國語學(xué)院排的兩個劇目,我記得好像是出自希臘神話里面的金蘋果之爭和特洛伊戰(zhàn)爭兩個故事,無論是場景布置還是改編的劇本都挺好的,據(jù)說金蘋果之爭這個故事里的幾個女孩子還在學(xué)院里掀起了一波選美風(fēng)?!?/br> “哦?那還挺有意思的……” 忽然,原本安靜的四周無端吹過了一道風(fēng)。 黎庚看向風(fēng)吹向的方向。 “咦?那里是不是有個學(xué)生在爬樹???喂,你在干什么呢?!”身后忽然有人發(fā)出一聲怒喝,幾個人包括黎庚都往那個方向看去。 小呂正爬樹爬到一半,聲響是他故意造出來的,他裝作被發(fā)現(xiàn)了之后受到驚嚇的樣子,馬上從樹上跳了下來,還作出差點摔倒的樣子。 幾個人都是老師,見此形狀都是一陣擔(dān)驚受怕:“誒誒誒,別摔著了啊喂!” 他們上前想要去看小呂是否有受傷,黎庚沒動,因為他感覺到了身后風(fēng)場又有了變動。 白瑜是在看到那些人往小呂的方向走去而剩黎庚單獨一人的時候趁機沖撞出去的。 她是想來一套行云流水的連招的,裝作沒看路的樣子順勢碰到黎庚然后摔倒最后說她不是故意的跟對方道歉然后就萬事大吉了。 很完美的計劃。 嗯,至少在被黎庚抓住之前是很完美的計劃。 白瑜從角落的一處沖了出去,然后故意低著頭往黎庚的方向撞。 原本以為能撞成功的,結(jié)果他的反應(yīng)似乎很快,往后一退一閃,白瑜就錯過了撞上他的機會。 白瑜:“……” 等一下,這么難撞到的嗎? 那小說里的那些走路走著走著就能撞上大帥哥的女主是怎么做到的? 白瑜:好,既然計劃失敗那就先跑好了。 她就想往小呂那跑,沖開那群老師帶著他殺出重圍。 結(jié)果…… 一只溫暖的大手從后伸來,握住了白瑜的小臂,將她往身后一帶。 白瑜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幅畫面。 正義女神身著紅袍頭戴金冠,端坐在石凳上。她左手提著天秤,象征能對一切長短做出公正的裁決;右手高舉利劍則寓意矯正世間一切歪曲與虛偽的能力。女神左腳微微向外踏出,似乎想要站起,但右腳卻還隱匿在袍中,似乎是在為做出公正裁決而猶豫未定。 白瑜從畫面里回過神:確認(rèn)了,我的感知力沒有錯。 但還沒等到她為自己的感知沒錯這一點而喜悅,她就意識到了一件事:好像被抓到了。 她剛剛手臂被黎庚握著往后帶,于是下一個瞬間她就被迫站到了黎庚的面前。 黎庚雖然放了手,但她這時剛剛好站在離他特別近的地方,只要她一動他就能夠伸手抓住她。 白瑜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小呂,他被幾個老師帶著往這里走來。 小呂在遠(yuǎn)處拼了命地給她使眼色,白瑜也拼了命地用眼神和小表情回應(yīng)他。 她沒有注意到黎庚這時正低頭看著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 幾個老師回來了:“你們……怎么回事?” 白瑜舔了舔因為緊張而有些干澀的嘴唇,突然急中生智:“老、老師們,我弟弟剛剛不小心走丟了,我是來找我弟弟的?!?/br>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小呂的身上。 有人發(fā)問了:“這是你弟弟嗎?” 白瑜點點頭:“是。” “你弟弟這么大了走丟了還要你來找?” 白瑜不假思索:“對!” “……?” 看著幾個人露出的不解表情,白瑜一下子戲癮就上來了:“是這樣的,我弟弟小的時候不小心腦子摔壞了,然后一直就是處于一個小孩子心性,經(jīng)常就是在外走著走著就走丟了,需要人找?!?/br> 小呂:“?”沒告訴我有這場戲啊。 白瑜沖他點點頭,小呂咬牙吞下了疑惑。 “這樣嗎?那你弟弟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呢?” “啊……呃……我弟弟是來找我的,因為我在這里讀書,因為他小時候腦子被摔壞了,沒辦法考上這里的學(xué)校,所以他每次來找我的時候,都對這個學(xué)校充滿著好奇,我也經(jīng)常帶他在這里逛逛。然后剛剛我?guī)趯W(xué)校里走路的時候因為我要上廁所,所以留下了他一個人,結(jié)果沒想到他就跑到這里來了……給各位老師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白瑜說著就是一個掩面哭泣加九十度鞠躬,愣是把在場的幾個老師給看傻了。 一旁的小呂:姐,你還挺會編。 另一旁的黎庚:有意思,再看一會兒戲。 幾個老師看了一眼小呂,小呂立馬作出癡呆的樣子。 他們把小呂送到了白瑜旁邊,然后說:“行吧行吧,反正也沒什么大事,你就帶著你弟弟回去吧,但是下次記得要注意啊……” 白瑜繼續(xù)掩面,低著頭偷偷地分開了指尖去觀察他們的表情:“好的好的,謝謝各位老師?!?/br> 她站起身,牽過小呂就是要往外走。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黎庚忽然開口:“等等?!?/br> 白瑜和小呂兩個人同時身體僵硬住了。 “你剛剛說你是這里的學(xué)生,那你是就讀什么專業(yè)啊?有帶你的教授嗎?” 白瑜嘴角抽了抽,她回過頭看向黎庚,抬頭和他四目相對。 小呂偷偷摸摸地在她耳邊小聲說:“物理系,曾睿?!?/br> 白瑜回答:“我是物理系的,帶我的教授是曾睿教授?!?/br> 幾個老師聽到她的回答,看向白瑜的眼底露出了幾分欣賞:“曾睿的學(xué)生啊,那應(yīng)該很優(yōu)秀很聰明了?!?/br> “對啊,而且家里還有一個像孩子一樣的傻弟弟,看來這孩子平常應(yīng)該也很努力了。” 小呂:你才傻呢。 白瑜(偷偷摸摸地安撫小呂):別生氣別生氣。 黎庚面上掛著和煦禮貌的微笑,他也不當(dāng)面拆穿白瑜,只是說道:“既然是這樣,不如就讓你教授來帶你和你弟弟回去吧,不然我擔(dān)心待會你弟弟又走丟了的話,你再找他恐怕要費更多的勁兒,而且他要是再去爬樹,恐怕會有損學(xué)校形象?!?/br> 他說這話,白瑜都還沒來得及回他,后面有一個老師就附和了:“這說的有道理,同學(xué),學(xué)校這么大,你要是送你弟弟回家的話也要走上一段路,不然就讓你教授來接你們吧,順便幫你送弟弟回家,省的你cao心。” “對的,你給你教授打個電話吧?!?/br> 白瑜:不是,教授是用來接學(xué)生的嗎???? 看出了她的猶豫,黎庚在她想說“教授應(yīng)該很忙”這句話前一句話斬斷了她的所有退路。 “沒事,我陪你在這等,要是你的教授沒來的話,你可以搭我的順風(fēng)車送你弟弟回去?!?/br> 白瑜:謝邀,大可不必。 在黎庚他們的注視下,白瑜心如死灰地打通了曾睿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曾睿好聽磁性的聲音。 “那……那個,教授,我……”白瑜支支吾吾地給他講了“情況”。 曾睿:“……” 但他很聰明,根據(jù)白瑜話語間的部分提示猜到了一點真相,于是他有些無奈地對著這邊說:“等我一下?!?/br> 然后就是掛了電話。 白瑜掛完電話后就對幾個老師說:“老師們,您們先回去吧,曾教授同意來接我了,我現(xiàn)在去外面的大路上等?!?/br> 幾個老師點了點頭,他們看向黎庚,黎庚戴著眼鏡,鏡片下的好看的狹長眼睛閃過幾分思索。 “幾位老師先回去吧,我再陪這位同學(xué)等一會兒,剛好我也可以逛逛這個學(xué)校?!?/br> 見狀他們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打了聲招呼就告辭了。 等他們走完后,黎庚嘴角的弧度上揚的更高,眼底的打量和笑意也愈發(fā)濃重。 “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外面的大路上?!闭f著他便很紳士地沖著白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瑜:好好好,逃不了一點。 三個人慢慢地走著,氣氛一時之間很沉默。 走著走著,黎庚忽然開口:“你們的目標(biāo)是我對吧?但是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驗證結(jié)果呢?可以跟我說說嗎?” 小呂and白瑜:?。。。。?! 見他們裝死不說話,黎庚倒也不惱,只是繼續(xù)溫和地盯著白瑜說:“我猜,你們是通過某種途徑追蹤到了我身上的塔羅牌的力量,而你們剛剛做的一切是要驗證那條途徑是否有用,而這條途徑嘛……大概就是你的感知。這樣的猜測合理嗎?” 白瑜默默地咽了兩口口水:“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庚笑了一下:“因為你們的討論都被我聽見了?!?/br> “啊?我們的討論有那么大聲嗎?不對,等一下,既然你剛剛都知道了,那還……”小呂恍然大悟,但又瞬間閉嘴。 白瑜看著黎庚,暗嘆:又來了一個不簡單的人。 她想了一下,向黎庚伸出手:“正式認(rèn)識一下吧,我叫白瑜,戀人卡牌持有者,技能是感知。剛剛觸碰到你的時候,我感知到了你的牌是大阿卡納牌之一的正義?!?/br> 黎庚微微挑眉,似乎對于她的果斷和干脆有些意外。這樣的白瑜讓他對她的感興趣程度加深了一點,他伸手去回握她:“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了,黎庚?!?/br> 白瑜點點頭,主動坦誠:“你很聰明,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和小呂剛才確實是在進行實驗測試,而測試的對象是你。因為我的牌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但我并不確定我的感知是否正確,所以才想辦法靠近你以求結(jié)果,如果冒犯到了你,請允許我們說一聲抱歉?!?/br> 黎庚微微頷首:“沒什么大事?!?/br> 白瑜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人還挺好說話的。 黎庚卻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安贿^我想我還是得確認(rèn)一下你們是否是這個學(xué)院的學(xué)生,否則我有權(quán)以你們以故意冒充本校學(xué)生的身份疑似在學(xué)校做出違規(guī)事件向?qū)W校提出合理的處理要求。” 小呂和白瑜:?! 白瑜收回了前面的想法。 這時,路上緩緩駛來一輛黑色的車,車停在了他們身邊。 曾睿從車上下來,他先是瞥了一眼兩個像小鵪鶉一樣縮頭的倆人,然后就是主動向黎庚打招呼。 “黎律師,我是來接我的學(xué)生的?!?/br> 黎庚順著他的目光也跟著看了一眼倆人,嘴角的弧度上揚。 “曾教授,久仰大名,之前雖然見過但一直都未來得及認(rèn)識一下,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了,還得感謝一下你的學(xué)生。”他說的意味深長,白瑜聽著止不住腹誹:好好好,合著是打著陪我的名義特地等曾睿啊。 曾睿目光深沉:“黎律師這次來c國應(yīng)該不只是單單來進行普通的思想交流吧?” 黎庚微笑,不置可否。 兩個男人氣場相當(dāng),在無形中產(chǎn)生了某種壁壘,他們倆互相打量著對方,仿佛在探底。 小呂戳了戳白瑜:“我怎么覺得教授一來,氛圍更可怕了?” 白瑜小聲嘟囔:“我也這么覺得?!?/br> 小呂:“白瑜姐,靠你了,咱們先把教授帶走吧,不然我感覺我要慎得慌了?!?/br> 白瑜看了一眼黎庚,又看了一眼曾睿,一咬牙,上前去拉曾睿的衣袖。 “教授,我們先走吧……我弟弟說他餓了要回家吃飯?!?/br> 小呂:?你又推鍋給我! 曾睿低頭就看到白瑜可憐巴巴又拼命暗示的小眼神。 他又抬眼看了一眼小呂,小呂立馬轉(zhuǎn)過頭去裝死。 將白瑜往身后一帶避開了黎庚的視線,曾睿開口道:“那我們就先走了?!?/br> 黎庚溫和地看著白瑜:“有緣再見?!?/br> 白瑜差點要下意識地禮貌回應(yīng):有緣再見。 然后她還沒回就被曾睿帶著塞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