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癸已至下
第二日伊勒德白日里并未見到南柯。 聽長澤說她昨夜勞累,所以在床榻上酣睡并未起身。言語間伊勒德聽聞其中香艷意味,更覺啞然。直到傍晚院中無人,他剛舞完一套刀法活絡(luò)筋骨,忽聞一陣掌聲時,伊勒德才看到廊下半倚在亭柱邊的南柯。 她一身月白長裙,依舊是沒有珠玉裝飾,身上還披了件男子外衫。見他望過來,她便笑道:“將軍好刀法?!?/br> 言罷她提了提披的衣裳,走向那株樹下懸掛的秋千。南柯立在秋千旁,似乎在想什么,她朝伊勒德招了招手:“將軍來!”伊勒德拒絕不了。他慢慢踱向那架秋千,臨站住才發(fā)現(xiàn)他竟高南柯許多,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剛至他肋下。一時仰著頭看他,眼眸柔情似水,看得伊勒德心中柔軟。 南柯輕輕將他按在秋千上,而后坐在了他腿上。很輕的一具身體,伊勒德想了想伸手扶住了她,臂彎間仿佛攬了一蓬輕柔纖細(xì)的棉。她兩只小腳輕輕踩在他靴上,伊勒德低頭看她,晚風(fēng)習(xí)習(xí),他嗅到溫柔的花香。 “過幾日我就要走了,所以將軍想好了嗎?”南柯問,聲音動聽如鶯,“將軍是隨我而去、尋仙問道,還是愿留在人間,繼續(xù)快意恩仇?” 視野中的紅唇飽滿溫潤,開合間可隱約窺見潔白貝齒,伊勒德倏地想起那個纏綿的春夢。 見他不語,南柯又道:“如果將軍不知該如何抉擇,將軍大可先隨我回去,待東六郡塵埃落定,萬事皆安,將軍若不想留在笑春山,我亦可放將軍離去。只是錦州王并非明主,如若將軍想重返朝堂,還需慎重!” 伊勒德如夢初醒,他看著南柯,半晌道:“……我、日后我待你,必如我妻般敬愛?!?/br> 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什么?南柯眨了眨眼,她忽然想起昨日半睡半醒間洙赫同她說,凡間男子若與女子有了rou體關(guān)系,就需要負(fù)責(zé),且一般只有夫妻之間行房才是合理和規(guī)矩的。這叁十歲的童子雞不會覺得自己摸了他的鳥,他就得負(fù)起丈夫責(zé)任吧!南柯想到這兒似乎想明白為何伊勒德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一時忍不住扶著他肩膀輕笑出聲。 她抬起眼睫,柔聲問道:“你待你妻,當(dāng)如何?” 伊勒德答:“敬重她、珍愛她、以命相護(hù)她。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若非如此,實(shí)難相報?!?/br> 真是個坦誠人。 南柯本欲再逗這古板的男人幾句,卻不想下腹一陣劇痛,她眉頭一蹙,搭在伊勒德肩膀的手下意識里嵌進(jìn)了男人皮rou。伊勒德眉頭都沒皺,他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南柯身體,只見她原本明艷紅粉的一張俏臉因劇痛而變得煞白,額間也滲出細(xì)汗。 “你、你怎么了?”伊勒德不明白這種轉(zhuǎn)變,他低頭詢問,卻嗅到一陣淡淡的血腥味,“你受傷了?傷在哪里?” 只是南柯早已說不出話,見她欲咬唇忍耐,伊勒德匆忙將手腕抵在她唇邊:“別咬自己,咬我?!蹦莾膳咆慅X說著就咬了上來,伊勒德單臂抱起她,在院中尋找著長澤和洙赫的身影。男人的呼喝聲很快叫回了兩個人,洙赫一見他懷中南柯模樣便知如何,他大步走過去從伊勒德懷中接過南柯,伸手一記手刀敲暈了人?!皠e急,不是大事,”洙赫溫聲安撫,他看向長澤,“師兄去把我昨晚放好的東西拿來,再取一套衣裙。至于你……你隨我來吧?!币晾盏乱杨櫜簧贤箝g和肩膀的血痕,他跟著大步流星沖進(jìn)屋子的洙赫腳步,臨看著洙赫把人放到床上時才發(fā)覺自己大腿上的血跡。 “她只是來了癸水,”洙赫擦了擦南柯額頭細(xì)汗,片刻的功夫她便已經(jīng)面如金紙,“你不必太過害怕,女子月事是很常見的事情。師兄你替阿柯更衣,我與伊勒德說幾句話?!?/br> 待長澤捧著衣裙和湯婆子進(jìn)去,洙赫把伊勒德領(lǐng)到了外間,看到男人腕間傷痕,洙赫遞給了他一瓶傷藥:“活血化瘀的,很好用?!?/br> 伊勒德接過道謝,他看了看屋里,由壓低聲音:“我雖未娶妻納妾,但是軍中也有成家之人……從未聽說女子月事是這般,你、你莫要欺我。” 洙赫嘆了口氣:“我欺你有何用,只是阿柯的天癸日同尋常女子的確不同。女子之重,在于胞宮。阿柯為了保命,她師父曾在她胞宮里種下一枚寒蠱。胞宮寒蠱,多以壓制情欲心火所用,平日以男子陽精飼喂。而女子天癸時不能行房,且宮中血水上涌,那枚寒蠱自然會折騰母體。且有寒蠱在胞宮,女子無法受孕。” 伊勒德聽洙赫抄手說了一堆,雖然他不能全解,但是也隱約明白了一些。他想起懷里那張慘白的小臉,不由得問:“那蠱得何時能解?” 洙赫看了他一眼,有些訝然:“這種事情不好說。不過大概什么時候阿柯的修為能壓制情欲心火,且陽精將寒蠱飼喂成熟,就可自然離體了吧。在此之前,阿柯的痛苦都是她所需要經(jīng)歷的劫難。” 見伊勒德若有所思,洙赫挑了挑眉:“你如何問這些事,怎么,將軍決定與我們?nèi)胄Υ荷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