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送葬曲 (3)
4 將曉冰送進房之后,云清又快步轉(zhuǎn)身下樓。 「慶姐,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照顧大小姐?!?/br> 吩咐完之后,他就大步走出大門。 為了大宅的安全,屋外還有不少負責看守的兄弟。云清本來也沒在意,可是在上車之前,無意中聽到有人這么說, 「這些天都沒有見到金先生,你說,他會不會已經(jīng)死了?」 另一人也搭腔, 「方老爺死的時候,聽說金先生和他在一起,還受了重傷呢?!?/br> 談開了之后,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交換著道聽途說來的消息, 「可是發(fā)生事情之后,我們誰也沒見過金先生,搞不好他真的已經(jīng)……」 實在聽不下去,云清忍不住走到他們身邊,略帶指責的口吻說道, 「別在這里胡說八道?!?/br> 突然發(fā)現(xiàn)云清在附近,原本坐在草地上的人連忙站起身齊聲叫道, 「清少爺?!?/br> 云清走到他們面前,再次叮囑道, 「在大小姐面前不許亂說,知道嗎?」 他嚴肅的表情讓所有人都紛紛點頭答應, 「清少爺,我們知道了?!?/br> 然而他們當中還是有人忍不住問道, 「可是清少爺,我們實在很擔心金先生,究竟……」 看著大伙兒臉上的神情,云清明白他們是真的在為金翔的安危cao心,于是簡單扼要地對他們說明, 「金翔叔是受傷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說完,他拍了拍對方的肩, 「你們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安撫人心之后,云清再次走向車子,獨自開著車子離開了方家。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云清已經(jīng)離開了住宅區(qū),車子開始前往郊外。 此時太陽已經(jīng)下山,四周一片黑暗,車子就在沒有路燈照明的情況下繼續(xù)行走。儘管僅僅是依靠車頭的大燈,云清卻像是已經(jīng)非常熟悉這條路似的,對每一個轉(zhuǎn)角都沒有遲疑。 車子在黑暗中行駛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棟獨立建在小山坡上的別墅。云清將車子停在這棟以石木結(jié)搆的西式別墅的大門前,從口袋掏出鑰匙就開門走了進去。 雖然沒有開燈,他卻完全不像走在黑暗之中,而且很有把握地走向最里面的一間房。因為沒有足夠的光線,只依稀可見房里有許多雜物,卻無法真正看清那些究竟是什么。 可是這樣的黑暗卻沒有難倒云清,只見他輕輕松松就越過那些雜物,走到房間最深處,然后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轉(zhuǎn)動擺放在架上的一尊雕像。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隱約可見那是一尊白玉觀音像。就在這時,那個架子突然向左右兩側(cè)移開,一個密道就出現(xiàn)在云清面前。 他舉步就往深不見底的密道走進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也不知他在黑暗中行走多久,更不知他究竟到了那里,然而他的心情卻平靜如常。當他終于停下腳步的時候,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扇鐵門。 門的那一邊傳來如同野獸般的嘶吼聲,彷彿有人正在遭受萬箭穿心的痛苦,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云清并沒有打開門,也沒有敲門,只是默默地站在門外,等待那聲音慢慢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嘶吼聲轉(zhuǎn)換成了重重的喘氣聲,云清才開口問道, 「金翔叔,你覺得怎樣?」 急促的喘氣聲沒有停止,但云清卻聽到有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鐵門隨即被打開了。 站在門的另一邊,是衣衫不整的金翔。 臉色蒼白的他沒有戴上眼鏡,身上只是隨意地披著暗灰色長袍,然而看起來也只是三十出頭,一點也不像年近四十。 他氣若游絲地對云清說道, 「進來吧。」 于是,云清跟在拖著沉重步履的金翔身后走進了除了一張木製的單人床,幾乎空無一物的房間。 舉步艱難的金翔緩緩走向房里唯一的家具,一坐下就將身子靠在床頭。 云清看了看滿地的血跡和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子彈頭,眉頭深鎖地輕聲問道, 「你這幾天不是已經(jīng)逼了很多彈頭出來了嗎?居然還有這么多!」 金翔的衣裳還是敞開的,他摸了摸傷痕累累的胸膛,喘了幾口氣才回答, 「就是說啊,都被打成蜜蜂窩了。不過現(xiàn)在至少子彈已經(jīng)全部逼出來,就等傷口愈合了?!?/br>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金翔慢慢地將長袍穿好,拿起放在床頭的眼鏡戴上,然后問道, 「方老大的葬禮結(jié)束了吧?」 云清走到金翔面前,落寞地回答, 「已經(jīng)按照你的指示下葬了?!?/br> 「是嗎?那就好?!?/br> 一向稱呼方老爺為方老大的金翔和他情同手足,此刻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 「可是,還沒有找到方老大的靈魂啊。」 目前這種情況,云清也不知怎么安慰,唯有默默不出聲。 倒是金翔抬起頭,開口問道, 「大小姐還好嗎?一定很難過吧?」 云清點點頭,百感交集地說道, 「這是一定的,畢竟他們父女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 金翔勉強站起身,額頭都滲出冷汗, 「看來,我還是回去看一看她?!?/br> 正要開步走的時候,金翔突然一陣暈眩,幸好被云清及時扶住。 「金翔叔,你的傷勢這么重,我看再多休息兩天才回去吧?!?/br> 金翔無奈地望向他,輕輕嘆了口氣, 「可是大小姐一定很擔心我的傷勢?!?/br> 關(guān)于這一點,云清坦言道, 「那是當然的?!?/br> 說著,他扶金翔重新坐下,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金翔,忍不住提出了這幾天埋藏在心底的疑惑, 「金翔叔,你……真的沒事嗎?」 金翔仰起頭,見他的神情凝重,立刻明白他在憂心什么了,一語道破, 「你是指失去那個東西嗎?」 云清立刻點點頭。 提到這件事,讓金翔的眼神被莫名的悲憤所填滿,卻冷笑地說道, 「關(guān)于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對方并沒有得到全部,所以我暫時沒事?!?/br> 聽到金翔這么說,讓云清不解, 「怎么會?我已經(jīng)確定過了老爺?shù)纳砩弦呀?jīng)沒有……」 金翔打斷他的話,繼續(xù)說明道, 「因為方老大的要求,幾年前我就已經(jīng)把那個東西分成兩份了,另一份好好地收藏著。也算是陰差陽錯,我才逃過一劫,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云清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明白了, 「原來是那個?!?/br> 見他一點就明,金翔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保護大小姐?!?/br> 將大小姐擺在第一位的云清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絕對會竭盡全力?!?/br>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之后,金翔頓了頓,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除了上次給我看的那樣東西,你還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自從慘禍之后,這還是金翔第一次和云清坐下來討論,雖然心痛的感覺侵蝕著他,然而金翔還是儘量穩(wěn)定情緒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 他嘗試回想著當日發(fā)生的一切,儘管只過了數(shù)日,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卻襲上心頭…… 5 夜涼如水,昏黃的街燈下,他和穿著長袍的中年男子走出了酒樓。 寂靜的大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行人,大多數(shù)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睡了吧。 略帶醉意的金翔開口說道, 「方老大,附近好像沒看見人力車啊?!?/br> 被稱為方老大的高大男子就是曉冰的父親方順利,他豪爽地朗聲說道, 「金翔啊,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走一走剛好可以醒醒酒,到了路口應該就會有車夫了?!?/br> 「好吧。」 兩人就這樣并肩走著。 走了沒多久,方順利冷不防說道, 「金翔啊,如果我想招云清當女婿,可不可以???」 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的話,讓金翔愣了一下。 「這個……倒沒聽說過就是了?!?/br> 「是嗎?果然是我異想天開嗎?」 看得出方順利對他的回答有些失望,金翔笑著補上一句, 「不過,也沒有明言禁止就是了,方老大可以做第一人啊?!?/br> 「真的?那就太好了?!?/br> 方順利的表情瞬間改變,喜上眉梢的笑說, 「如果能讓云清來照顧曉冰一輩子,那我就安心了?!?/br> 「方老大,你今晚是怎么了?」 金翔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方順利見他那副樣子,爽朗地回答, 「沒事沒事,只是聽到七叔要嫁女兒,很羨慕就是了?!?/br> 兩人說得正興起,卻突然看見有個穿著紗麗的印度小姑娘從巷口跑了出來。 她口中一直用坦米爾語喊著救命。 「你沒事吧?」 方順利一把扶住迎面而來的小姑娘,關(guān)心地問道。 那名小姑娘從頭到腳都用深紫色的紗麗包起來,僅露出眼睛的部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很恐懼似的頻頻望向小巷子,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方順利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卻什么也沒看見,于是對金翔說道, 「你過去看看。」 金翔看了看緊緊拉住方順利手臂的小姑娘,心底泛起不安, 「好吧,那方老大你自己要小心點?!?/br> 見方順利點點頭,他才朝那個小巷子走進去。 沒想到才一轉(zhuǎn)角,震耳欲聾的槍聲就像連珠炮般響起! 說到這里,金翔此刻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我還沒看清楚就被那群蒙面人射成了蜜蜂窩,完全反應不過,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你求救了。」 他一說完,云清就想起當晚自己正在看書,正要翻到下一頁,腦海中突然響起了呼喚聲。 「云清,出事了?!?/br> 四周明明沒有人,聲音卻像是對方近在眼前。 云清立刻站起身用力推開窗戶,雖然身處二樓,卻不遲疑地踩上書桌往窗外一跳…… * 經(jīng)過剛才一輪讓人嚇破膽的連串槍擊,倒臥在地的金翔身上滿滿的都是槍傷,銀灰色的長袍已被鮮血染紅。 雖然不至于失去知覺,金翔卻因為意想不到的偷襲而沒能及時護好要害,才會造成無法動彈的局面。 儘管如此,那群蒙面槍手卻不敢輕舉妄動,在巷子的另一端觀望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大著膽子慢慢朝金翔走去。 當他們來到距離金翔五步之遙時,竟再次舉起手中的槍。 眼看槍聲就要再次響起,一道白影卻掠過他們眼前,并擋在金翔和他們之間。 六名槍手們還未弄清楚來者何人,對方就先發(fā)制人地朝他們噴出冰冷無比的白煙。隨著縈繞在他們身邊的煙霧散去,他們從頭到腳都蒙上一層薄薄的冰。 所有人的動作都在一眨眼間凝固起來,來不及反應,當然更絲毫沒有機會閃躲。 當白影衝到金翔身邊,赫然就是云清。 「金翔叔,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將臉色蒼白如紙的金翔扶起來,見他身上到處都是怵目驚心的槍傷,卻絲毫不在意。 金翔顫抖著舉起手指, 「云清……快去……看看……方老大……」 他斷斷續(xù)續(xù)吐出這些字,云清皺著眉點點頭,然后輕輕將他平放在地上,然后照著金翔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轉(zhuǎn)出巷子,他就看見冷清的大路上躺著一個人影。 云清一眼就認出他是誰,隨即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超他飛奔而去。 「老爺!」 一來到他身邊,云清立刻將全身無力的方順利扶起,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雖然仍有溫度,卻幾乎已經(jīng)沒有氣息。 儘管是在微弱的街燈下,方順利胸膛上那一處泛黑的傷口仍清楚映入云清的眼里。就連他緊緊握在手中那隻黑色鳳蝶也一樣逃不過云清銳利的雙眼…… 當時情景仍歷歷在目,云清沉思片刻后說道, 「除了老爺手中的那樣證物,我還隱約感覺到有力量殘留在老爺?shù)乃闹埽瑓s又無法具體找到根源?!?/br> 「看到你的時候,我簡直嚇呆了。要是不趁警察到場之前把你移走,一旦送到醫(yī)院,真不知道要怎么過關(guān)?」 當時滿身是子彈孔和鮮血的金翔看起來比僅有一處傷痕的方老大還要像尸體。 雖然明白當時的情況很危急,但金翔回想起來居然覺得很滑稽,還露出淺笑, 「是啊,到時候究竟是該讓傷口快速痊愈保住小命?還是為了怕被發(fā)現(xiàn)身份而等死???」 「當然不能等死啊,金翔叔!」 雖然眼前的金翔已經(jīng)逃過鬼門關(guān),但是云清還是很避諱。 他瞪了金翔一眼,繼續(xù)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訴他, 「警察抵達之后,問了附近聽到槍聲跑出來的人,可是沒有人看到有其他人在場?!?/br> 金翔陷入沉思,然后說出大膽的假設(shè)。 「那有兩個可能,一是那個印度小姑娘因為目睹兇手殺人的場面所以害怕得跑掉了;另一個可能就是方老大根本就是她殺的。我是傾向于后者就是了?!?/br> 聽到這里,云清睜大了眼睛, 「既然你看過她的樣子,那就去把她給找出來啊?!?/br> 可是金翔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大失所望, 「當時天色昏暗,那小姑娘又用紗麗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起來,只看得見一雙眼睛,我根本沒看清楚她的容貌,要怎么找啊?」 「怎么會……」 這條線索看來是斷了。 過了好一會兒,金翔又提醒道, 「對了,你們千萬要小心南風號的潘二爺。」 提到潘二爺,云清不自覺地揚起眉, 「我當然會。之前因為潘大爺和老爺是舊識,南風號和我們?nèi)f利行的關(guān)係還很好。可是自從二年前潘二爺突然接手南風號,就為了擴展勢力而不斷吞食小商號,在這一行可說是惡名昭彰?!?/br> 金翔直接指出重點, 「更重要的是上次你跟我提過關(guān)于送牌匾的事,我覺得這整件事和他脫離不了關(guān)係。」 提起這件事,讓金翔和云清再次沉默下來。 那種挑釁的行為,根本擺明了對方就是幕后黑手…… * 事情發(fā)生在喪禮的第二天。 氣氛凝重的靈堂,坐滿了方老爺?shù)挠H朋好友,還有在他運輸行和碼頭工作的員工和苦力,現(xiàn)場一片愁云慘霧。 曉冰和云清站在靈堂一角,正在和前來弔唁的同行說話,卻聽到大門外就傳來一陣sao動。 云清和曉冰互看了一眼就同時走上前,遠遠看見和方老大一樣經(jīng)營運輸和進口的同行南風號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管工大海帶著一班手下吵吵鬧鬧地出現(xiàn)在靈堂,已經(jīng)是對死者的不敬,其中兩人的手中居然還捧著蓋上紅布的牌匾。 曉冰倒也沒有一開口就罵人,只是冷靜地問道, 「有何貴干?」 雖然聲量不算很大,但是她語氣中的冷漠卻讓前來的人同時閉上嘴。 不知死活的大?;剡^神來,馬上堆滿笑臉, 「方大小姐,我們是奉潘二爺?shù)拿?,來給方老爺送牌匾?!?/br> 說著,他一揚手就把紅布掀開,牌匾上的四個大字,讓曉冰頓時氣紅了眼, 「這是什么意思?」 大海回過頭一看,只見牌匾上寫著〔死有馀辜〕四個字! 他愣了一愣,喃喃地說道, 「二爺這次也太狠了吧,上次還只是〔殺雞儆猴〕而已……」 曉冰才不理會他的廢話, 「給我搬回去!」 眼看她就要爆發(fā),大海還是為了完成任務,繼續(xù)嬉皮笑臉地說道, 「方大小姐,您別讓我為難啊。您還是收下這牌匾……」 話未說完,一個白影就以驚人的速度從曉冰身邊掠過,然后縱身往前躍起,不偏不倚地踢在牌匾上。 那個牌匾立刻應聲斷成兩截,眾人這才看清楚出手的人是一直沒有吭聲的云清。 他寒著一張臉瞪著大海等人,讓他們幾乎嚇得腿軟。 「兄弟們,送客?!?/br> 此言一出,原本散落在靈堂各處的萬利行兄弟都走上前來,將大海和同伙團團包圍。 見形勢不妙,大海連忙出聲說道,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br> 雖然仍舊努力擠出笑容,但是他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顫抖。 正要轉(zhuǎn)身走出去時,冷不防被曉冰叫住, 「把這個牌匾拿回去,留給你家二爺。」 知道自己處于下風,他緊忙對手下說道, 「還不快撿起來帶走?!?/br> 于是,三五個手下馬上俯身把斷成兩截的牌匾和紅布等撿起來,然后落荒而逃…… 那股怒氣再次涌上心頭,云清想起了幕后主使人,心中的憤怒更是飆升到了極點。 對方都已經(jīng)欺負上門來了,金翔和云清當然非常清楚,這僅僅是個開始…… 6 儘管想要直接找對方攤牌,可是毫無證據(jù)只會打草驚蛇。 云清唯有沉住氣把這件事暫時放在一邊,專心幫曉冰準備方順利的頭七。 到了頭七當天,眼看儀式就要開始,卻還沒有看到金翔的身影。 曉冰在人前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私底下卻擔心地拉著云清到一旁問道, 「清哥,金翔叔怎么還沒來?他……真的沒事嗎?」 云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出言安撫道, 「沒事的,我已經(jīng)叫老程去接他了?!?/br> 話一說完,門外就傳來萬利行兄弟們的叫喊聲。 「金先生回來了!金先生回來了!」 聽到這些叫聲,曉冰臉上的擔憂一掃而空,難得露出微笑拉著云清往大門走去,果然看到金翔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一看到曉冰,溫和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大小姐,我回來了?!?/br> 見他安然無恙,曉冰立刻沖上前緊緊抱住他, 「金翔叔!你真的沒事,真是太好了!」 對于兩人如此親密的態(tài)度,在場的人都見怪不怪了。 金翔帶著和藹的笑容,摸著曉冰的頭,隨即看了云清一眼,然后說道, 「時間不早了,開始吧?!?/br> 曉冰點了點頭,然后拉著金翔和云清往里面走去。 在前來拜祭的人群之中,卻有個不受歡迎的臉孔。 在看到金翔出現(xiàn)之后,躲在人群后面的大海就不動聲色地慢慢地往門外走去。 沒多久,就消失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 原以為自己的存在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他卻不知道站在最前面的云清和金翔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