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前進后退回到原點
第五章:前進后退回到原點 布萊克本來以為,經(jīng)歷過昨天那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被一堆亂七八糟的觀念衝擊,自己晚上會煩惱到睡不著,沒想到睡前禱告完,躺上了床,他卻沒有絲毫的時間再去想,像是失去意識般的就一路睡到了天亮。 因為不用去教會報到,他沒有刻意設(shè)鬧鐘,也就比平常多貪戀了一下棉被的溫度,直到想起來他跟該隱今天要忙的,才一骨碌的從床上翻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盥洗完。 進行了簡單的晨禱之后,他照慣例喝了杯咖啡,接著猶豫了會,還是換上休間的便服出門,來到隔壁,抬手敲了敲。 敲完之后布萊克才想到,該隱有那么早起嗎? 雖然他第一次遇到他確實是一個早的很不自然的時間,但是不排除那是因為米迦勒才剛把該隱吵醒,而該隱不得不在那個時間行動。 算著前一次敲門該隱反應(yīng)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但房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布萊克退了一步,琢磨著先回房內(nèi),晚點再來打擾。 但就在想法剛閃過腦海,門被打開了。 該隱銀色半長的發(fā)溼漉漉的貼在臉頰旁和脖子上,肩上環(huán)著白色毛巾,但水珠還是不斷從發(fā)梢落下,白色襯衫被浸濕的部份有些透明,他冷淡的看著站在門前的他:「等一下?!?/br> 「喔、喔?!共既R克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該隱沒有等他反應(yīng),自顧自的轉(zhuǎn)身回了房間,但是布萊克透過他沒有順手關(guān)上門的舉動,理解了他是讓他進去等。 布萊克進到了該隱房內(nèi),卻意外看見他昨天穿的那套西裝有破損和血污,被該隱隨意扔在了角落的地板。 「該隱,你!」布萊克抬頭看向那個還在擦頭發(fā)的吸血鬼,也說不出自己的情緒是憤怒還是委屈:「你不是說晚上不行動嗎?」 「那是說你。」該隱有些意外的回望著他:「血族是夜行性。」 布萊克愣了一下:「所以你不是睡醒?」 而是根本沒睡? 「有睡了一下?!乖撾[看頭發(fā)不再滴水了,拿了個衣架掛起毛巾,隨手勾在衣柜的把手上。 「該隱?!共既R克鼓起勇氣開口:「我們應(yīng)該談?wù)?。?/br> 該隱平靜的回望著他,無聲地詢問。 布萊克被那雙銳利而懾人的血色眼一望,鼓起的勇氣頓時蔫了一半:「我知道我不是個能在這件事上給予輔助的合作同伴,也知道我大概只會拖累你……」 他的聲音在該隱的注視下漸漸微弱。 但布萊克很快的意識過來自己不說不行,他捏了自己一把,重新鼓起勇氣,堅定了語氣:「可是畢竟是說好要合作?。〔荒苓@樣只有你一個在進行調(diào)查、或做什么危險的事,之后不管是白天或晚上,我一定要一起行動!」 「嗯?!乖撾[收回視線,拿了個垃圾袋收拾起了角落那套已經(jīng)破損的西裝。 他乾脆的出乎布萊克的意料。 但布萊克也沒有再去質(zhì)疑他的堅持為什么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只是問出了另一個從進房就很在意的問題:「你受傷了?」 「我看起來像受傷了?」該隱將垃圾袋包好先放在門邊,然后轉(zhuǎn)過頭反問。 你看起來一直都像失血過多的蒼白。 布萊克默默在心里唸了一句。 他伸手指了指該隱要扔掉的那套西裝:「不然怎么--」 該隱捲起袖子。 「什么都沒有啊?!共既R克看著他光滑的手臂,然后困惑的抬起頭。 該隱放下袖子:「是好了。」 布萊克驚訝的張了半天的嘴,還是沒有吐出一句話。 他想起來了,昨天早上他遇上的那名吸血鬼,被他用鐵椅狠狠砸了腦袋,傷口卻也在轉(zhuǎn)瞬之間就癒合了。 布萊克在腦中的吸血鬼常識里面多添上了一條『復(fù)原能力』,然后不禁感到疑惑與敬佩,以前教廷到底是怎么跟這種存在爭斗的? 該隱穿起了新買的黑色西裝外套:「走吧?!?/br> 「去哪?」布萊克反應(yīng)不過來。 「不是要調(diào)查?」該隱反問。 布萊克這才想起來自己原先過來的原因:「可是你不需要多休息一下嗎?」 而且該隱所說的『血族的力量在夜晚會大幅成長』,反過來想,白天血族的力量一定有所削弱。 該隱卻突然笑了笑:「我睡得夠久了。」 不是說才睡一下-- 「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我有的是時間再睡幾個世紀?!乖撾[平淡地補上。 啊、他的睡得夠久不是指今早,而是指米迦勒叫醒他之前啊。 布萊克突然有些好奇,該隱的『久』,是多長的一段時間?如他口中所說的可以再睡幾個世紀,他其實是從幾個世紀中的長眠中醒來的? 但該隱已經(jīng)率先走出了房間,布萊克只好跟上,關(guān)上門后,走在后面的他也順便檢查了一下有沒有鎖,確認完后才追上該隱的腳步。 看著該隱似乎知道該往哪去,布萊克忍不住開口:「該隱,要從哪開始?」 「如果那群血族不是少數(shù)的話,一定有個固定的藏身之處?!乖撾[回答:「我昨晚稍微看過幾個空屋,白天去的話應(yīng)該能遇上幾個怕光的后代?!?/br> 布萊克突然覺得自己跟來是錯誤的決定。 如果不能避免戰(zhàn)斗,他肯定會拖累該隱。 雖然該隱的復(fù)原能力他也有一定的認知了,但復(fù)原歸復(fù)原,受傷時的疼痛與流失的血液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但他自己把大話說在前,要該隱行動時一定得與自己一起,現(xiàn)在突然要打退堂鼓,他也說不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的逐漸向著人煙稀少的郊區(qū)而去,走了滿長的一段路,在荒蕪的農(nóng)地邊,兩座紅磚穀倉印入了眼簾。 布萊克知道這里,據(jù)說原本的地主因為農(nóng)產(chǎn)進口的衝擊,本來打算放棄農(nóng)業(yè),改建立工廠或是乾脆把地租售出去,但不知道為什么都沒成,后來也離開的匆忙,連地都沒賣的就帶著一家老小買了機票跑到了外國去,導(dǎo)致這塊地依舊在他的名下,卻沒有任何人在使用。 「還有比這近的空屋吧?」布萊克對該隱問。 該隱點點頭:「但是從最有可能的查起比較有效率。」 也是。 布萊克決定努力克制自己下意識地去提問該隱的作法。 兩棟穀倉相隔有段距離,兩人不用溝通,同時就先往距離近的穀倉而去。 兩扇式的墨綠色鐵門已經(jīng)銹蝕,銅鎖也搖搖晃晃,該隱抬腳踹了一下就應(yīng)聲斷裂。 等等、這還是算非法入侵吧-- 布萊克在問題冒出口之前摀住了嘴。 該隱單手推開了一邊的門,然后猛然竄了進去。 布萊克一驚,趕緊跟上該隱的腳步。 穀倉內(nèi)雖然有小窗戶,但是整體還是過于昏暗,讓習(xí)慣了白天明亮程度的布萊克花了一些時間適應(yīng),加上因為開門而揚起的灰塵和乾草屑,刺激著他的眼睛分泌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只能看見兩個身影相互碰撞。 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試圖看清楚狀況,但卻不敢出聲,怕自己干擾該隱。 七代、不對,是六代的。 該隱側(cè)身閃過眼前的男性血族揮來的拳頭,趁著對方的身體整個前頃,膝蓋猛然向上撞在他的腹部,然后左手抓住對方衣領(lǐng),向著穀倉內(nèi)側(cè)的墻壁摔去。 飛出去的身影微微弓起,減緩了撞擊,但是力道還是大的讓已經(jīng)脆弱的墻壁碎裂了一塊。 見該隱佔了上風(fēng),布萊克放心出了聲:「該隱!」 墻邊的血族起身之后,本來想再次撲向該隱,卻因為布萊克的喊聲停住了行動:「始祖--該隱大人?」 該隱沒有回答是否。 但這名血族接下來的話,卻讓該隱和布萊克都一愣:「該隱大人為什么從永眠中醒來,讓其他血族去襲擊神職人員?我們不是與教廷簽訂和平協(xié)議了嗎?」 「我們都誤會了一件事。」該隱皺眉開口:「我不是襲擊的主使者,而是受人之託來解決這件事的?!?/br> 那名血族愣住了。 布萊克恍然。 眼前這名血族也不是襲擊的那群啊。 見該隱收起了敵意,血族才上前,向著該隱鞠躬:「對不起,竟然沒有認出該隱大人?!?/br> 布萊克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卻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不是乾草的東西,低頭一看,塑膠的一角露在雜亂的乾草之中。 「你也是來這調(diào)查那些襲擊的血族的?」該隱沒有回應(yīng)他的道歉,只是問了自己在意的。 布萊克用腳去撥了一下乾草,約巴掌大的塑膠袋子完全出現(xiàn)。 「是的。」那名血族恭敬的說明:「我是岡格羅家族目前的當(dāng)家,莫爾.岡格羅,受目前的五代族長唐納德.梵卓之託,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到底是哪個氏族引起的?!?/br> 布萊克彎腰撿起了袋子,上面似乎原本貼著標籤,但是磨損嚴重,根本看不出寫的是什么--雖然布萊克也不需要透過那個標籤,光看外型和其中一邊有著兩個像是吸管粗細的開口,他就知道這是什么了。 岡格羅和梵卓。 該隱了然。 看來卡瑪利拉--由七個氏族組成的密黨依然健在啊。 該隱繼續(xù)開口問:「你們目前掌握了多少?」 「只有這里--」莫爾回答:「因為諾菲勒家族只剩下幾個后代,沒有辦法像以往那樣收集情報。」 專門收集情報的氏族反而滅絕了,真是麻煩。 該隱嘖了一聲。 「吸血鬼現(xiàn)在真的只喝血袋的血了?」布萊克抬頭。 在場的兩名血族同時望向他。 布萊克忍不住又退了一步:「我只是好奇--」 「神職人員?」莫爾嗅了嗅。 「只是修士?!乖撾[冷淡的瞥了布萊克一眼,很快的把注意力放回了莫爾身上:「能見梵卓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嗎?」 莫爾連忙收回了自己對布萊克的好奇心:「當(dāng)然沒問題。」 該隱皺了下眉,追加條件:「先不暴露我的身分?」 「為了讓剩下的卡瑪利拉氏族間維持關(guān)係,唐納德一直都有定期舉行秘密聚會?!鼓獱枏目诖镎页隽思埞P,寫了一串地址跟時間日期,交給了該隱:「因為只有密黨成員知道,所以就算變裝進入也不會查身分。」 「嗯。」該隱接下。 結(jié)果兩個血族都忽略了他的問題。 布萊克鬱悶。 莫爾眼見沒有可以提供給該隱的情報,也不敢在該隱面前久留,迅速的鞠躬離開了穀倉。 該隱將紙收進了口袋,思忖著。 既然卡瑪利拉還有繼續(xù)運作,那這七個氏族可以說是沒有嫌疑了,如果讓該隱猜測,他會毫不猶豫地懷疑薩巴特--另外兩個氏族所聯(lián)手的魔黨,但除了卡瑪利拉確認運作之外,他還不能確定魔黨是不是同樣依舊存在。 總之,先去見過那個梵卓家的五代小鬼之后再說吧。 「該隱?」布萊克已經(jīng)扔掉了手里的空血袋。 該隱轉(zhuǎn)身向著穀倉外走去:「走吧,這里不會有線索了。」 大概是他昨晚的行動,讓他們匆忙地拋棄了這個已經(jīng)曝光的住處。 布萊克跟上:「那現(xiàn)在要去哪?」 「教會?!乖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