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看見了死亡的權(quán)利
第二十章:看見了死亡的權(quán)利 「喔?」男子笑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把我和米迦勒搞混了?!?/br> 布萊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誤會了什么。 他是路西法。 該隱一手一個,把布萊克和馬丁拉到了自己后方,然后冷淡的看著路西法:「血族的事,血族內(nèi)部解決,那幾個把詛咒方法流出來的小鬼就留給你了?!?/br> 「這可不行。」路西法笑咪咪地看著他:「實(shí)際有作為影響地獄的可是那幾個血族?!?/br> 該隱皺眉。 路西法露出了似乎有些訝異的表情:「你沒問出來啊?他們聯(lián)手教廷的原因。」 「沒興趣?!乖撾[忽視他的挑釁。 布萊克看著路西法,總是覺得有些違和感。 他的笑容、聲音,可以說與米迦勒分毫不差,但就是帶著不一樣的氛圍,米迦勒的溫和與光明讓他感覺放松,但路西法表現(xiàn)出來的,卻像是一種摸不到、卻能感受到圍繞在周圍的恐懼。 「該隱,任何一個以『神』自稱的存在,就算是異教神也是一樣,都需要所謂的『信仰』。」路西法也沒理他的淡漠,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等他們聯(lián)手的教廷掌控了整個教會,你想,會發(fā)生什么事?」 布萊克明白了。 瑟泰特要利用教廷那些教徒們的信仰,去復(fù)興埃及的黑暗之神,賽特。 這才是他們和教廷聯(lián)手的真正目的。 「這也跟你無關(guān)?!乖撾[顯然也明白路西法的意思,但還是沒有要讓他插手的表示。 「這倒未必,如果賽特真的復(fù)甦了,比起打天堂的主意,他肯定會把目標(biāo)放在地獄?!孤肺鞣ㄝp輕抵著唇,看著該隱,思忖著:「雖然對我而言重新滅他一次也不是不行,但總歸非常的麻煩。」 該隱雙手抱胸,冷淡的回望著他,沒有回應(yīng)。 路西法也沒有介意他的沉默,走到了一旁的長椅坐下,翹起腳,雙手交疊放在了膝蓋上:「不然先來聊聊吧,你什么時(shí)候墮落到要聽從天堂的話,從永眠中醒來替他們做事了?」 「這是交易?!乖撾[回答。 「米迦勒能給你什么好處?」路西法笑了:「他那盡情的利用別人、自己卻置身事外的自私你還不了解嗎?」 「米迦勒大人才不是這樣!」布萊克搶在該隱之前反駁了。 路西法的視線看向了他。 明明同樣是如潭水般平靜的碧綠色眸子,路西法的卻宛如暗藏著某種危險(xiǎn)的漩渦,要將注視著的人淹沒。 布萊克無法遏止的開始顫抖。 該隱再次緩緩的張開了翅膀,擋住了路西法對布萊克的視線:「你什么時(shí)候開始那么小氣的跟一個神職人員計(jì)較了?」 布萊克在該隱的身影之后松了口氣。 「現(xiàn)在的你,各方面而言還真是讓我意外?!孤肺鞣ㄊ栈匾暰€,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般地說著。 「不要說得好像你知道我一直以來是怎么做的?!乖撾[把他的話堵了回去:「你最后一次見到我是幾個世紀(jì)前的事來著?」 路西法預(yù)料內(nèi)的沒有這樣就被他激怒:「那是因?yàn)槟阋恢倍季芙^我的邀約啊,地獄可是非常歡迎你的?!?/br> 「只有你會把這句話當(dāng)成是種榮幸。」該隱冷淡的反駁。 「喔?難道改成上天堂對你而言就是種榮幸?」路西法笑著反問:「我記得發(fā)誓過不回到那的也是你啊?!?/br> 站在該隱身后,只能聽見兩人用著再平靜不過的話針鋒相對,布萊克和馬丁面面相覷,也不敢再開口。 該隱撇開了視線:「永生駐留在人間是我自己的罪。」 「該隱啊該隱。」路西法笑著起身,上前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起視線看著自己:「作為血族的始祖,這種時(shí)候的你真是脆弱的讓人覺得可愛?!?/br> 該隱冷淡的撥開他的手:「提醒你一句,再接近我我會把想揍米迦勒的心情轉(zhuǎn)移到你身上。」 「好吧,來談條件?!孤肺鞣ㄅ牧伺氖帧?/br> 該隱看著他坐回長椅上:「條件?」 「怎么、米迦勒能代表天堂跟你交易,我就不行?」路西法反問。 該隱感覺到布萊克在扯自己的西裝外套。 他收起翅膀,偏頭。 「該隱,我認(rèn)為這不--不是個好主意?!乖诓既R克的認(rèn)知中,與魔鬼做交易是絕對被禁止的,任何人都不應(yīng)該去觸犯這條戒律。 「這個小修士有點(diǎn)意思?!孤肺鞣粗尤缓雎粤讼乳_口的自己、反而把人類的話擺前面的該隱:「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是你寵出來的?」 該隱一臉厭惡的看著路西法:「你用了什么噁心的字眼?」 「莉莉絲和我說你隔了幾個世紀(jì),似乎又放了感情,我原先還不相信呢。」路西法愉悅地笑著。 「我沒有放感情,她吃醋的個性你還不了解嗎。」該隱冷淡的反駁。 路西法看了一眼布萊克:「他是你這次和教廷合作的搭檔?」 「嗯。」該隱沒有否認(rèn)。 路西法若有所思。 布萊克只覺得周身一寒,有種壞事要發(fā)生的預(yù)感。 「不用打他的主意?!乖撾[冷淡的打斷了路西法的算盤:「他對信仰比米迦勒更固執(zhí)。」 布萊克尷尬。 雖然能和米迦勒相比,對他而言是種不可奢望的讚美,但是這句話一旦出自討厭米迦勒的該隱口中,相比的點(diǎn)還是用『固執(zhí)』來形容,真的很難把這當(dāng)成是種夸獎。 布萊克是個意外的驚喜,所以路西法倒是放棄的很乾脆:「嗯,那好吧,等我哪天搞定米迦勒再來試試他好了。」 「你要談交易了嗎?」該隱把話題拉回了兩人最該討論的部分。 「我以為你沒興趣呢?!孤肺鞣ㄐχ?。 該隱瞥了他一眼:「有機(jī)會向你開條件,任何人都不會錯過這種好事。」 路西法也只是笑笑,沒有否認(rèn):「先讓我聽聽天堂給你的好處吧?!?/br> 「『什么都行』?!乖撾[回答的簡單。 路西法怔住,布萊克也愣了。 所以這件事,該隱替米迦勒處理,而米迦勒會答應(yīng)該隱的任何一個要求? 路西法很快的回過神:「看來天堂真的很重視這次的問題?!?/br> 「雖然你的要求沒那么麻煩,但如果條件差太多我也不會接受。」該隱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 路西法攤手:「當(dāng)然,所以,『什么都行』?!?/br> 該隱意外。 「事情沒有天堂委託的麻煩,但是好處是一樣的,這樣你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對吧?」路西法向著他笑著。 「這件事讓你這么在意?」該隱卻沒有立刻答應(yīng):「就為了得到這五個血族,任我提一個要求?」 路西法再次攤攤手:「是。」 該隱搖搖頭:「不是有特別的理由,你不會選擇吃虧?!?/br> 「喔,你在意這個啊?!孤肺鞣ㄐα诵Γ骸钙鋵?shí)我的理由很簡單,因?yàn)橐呀?jīng)很久沒有存在敢這樣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了啊。」 該隱的神色有些異常的看著路西法。 路西法勾著唇角:「你知道,米迦勒放棄了你追我跑的游戲,每次不是對我視而不見就是乾脆躲著,平靜的日子是會讓人覺得膩的?!?/br> 「喔、看來你還沒走出情傷,剛好這群蠢蛋往心情很差的你身上撞啊?!乖撾[終于明白路西法從出現(xiàn)就異常的情緒是怎么回事了。 「你也在踩我痛處啊?!孤肺鞣ㄒ琅f沒有動怒。 該隱笑了一下:「機(jī)會難得。」 路西法聳聳肩:「你不如先想想要向我要求什么吧。」 他說完,該隱就像是有了打算般,轉(zhuǎn)過身面對布萊克和馬丁。 「該隱--」布萊克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但該隱只是輕輕舉起手示意他沒事,然后對著馬丁開口:「在這里的神職人員是參與這件事所有人了嗎?」 「--不是,我知道主教跟神父都還有幾位,但不知道是誰……」突然被該隱問話,身為做錯事的馬丁還是怯了怯:「詳細(xì)名單只有泰德主教知道?!?/br> 「嗯?!乖撾[走到了昏迷的泰德身旁,然后轉(zhuǎn)頭看著路西法:「名單?!?/br> 「喔?你居然把難得的機(jī)會用在解決教廷內(nèi)部的分裂上面?!孤肺鞣ㄐα耍骸冈撾[,我真的懷疑米迦勒開出更多好處給你了?!?/br> 該隱低下視線,輕輕搖搖頭,平淡的開口:「不是米迦勒,而是因?yàn)槲掖饝?yīng)過一個人,會解決教廷的問題。」 但他的回答卻讓路西法更加意外了:「那不如讓我把這些人都帶下去,一舉兩得,直接幫你解決,如何?」 「不行?!乖撾[瞥了他一眼:「我也答應(yīng)他,教廷的人員犯錯,留給教廷用他們的規(guī)則約束?!?/br> 布萊克怔了怔。 該隱答應(yīng)的人,是亞瑟吧。 路西法愣了一下,轉(zhuǎn)而大笑:「我開始質(zhì)疑莉莉絲說的話是真的了?!?/br> 「同不同意?」該隱沒有理他的揶揄。 「嗯哼?!惯@個輕松簡單的條件還不答應(yīng)的話,路西法就是自找苦吃。 該隱轉(zhuǎn)向布萊克和馬?。骸缸甙桑酵饷娴??!?/br> 「--要做什么?」布萊克問。 「路西法要讓他們供出教廷所有聯(lián)手名單?!乖撾[一邊回答,一邊率先走出了房間。 布萊克和馬丁對望了一眼,跟上了該隱的腳步。 關(guān)上門后,布萊克還是忍不住追問:「他要怎么讓泰德主教他們供出名單?」 「--你不會想知道?!乖撾[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也是。 布萊克嘆了口氣。 路西法可是那個路西法啊,他也正是因此,對該隱和路西法的交易才感到更加不安,但該隱似乎是相信路西法,就像他總是抱怨著米迦勒,但他依然答應(yīng)了米迦勒處理這件事一樣。 --布萊克想,也許只有同樣是永生的他們,才能讓該隱放心的去相信、放心的放感情吧。 「--該隱?」馬丁猶豫地開口呼喚。 該隱偏過頭。 馬丁抬頭看著他:「抱歉?!?/br> 畢竟第一次襲擊發(fā)生在教會--要嫁禍給該隱時(shí),他也知情、他也在場。 該隱擺擺手,然后靠著墻壁,閉上了眼。 馬丁和布萊克也各自找了位置靠著,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過了好一會,該隱睜開眼:「可以了?!?/br> 突然從思緒中被拉回神的兩人愣了一下,見該隱主動打開了門,才意識到他說的『可以了』是什么意思。 三人走進(jìn)房內(nèi)。 幾名神職人員都已經(jīng)清醒了,正一個接一個的坐在右手邊的長椅上,低著頭,似乎還微微發(fā)著抖。 「幫你多做了一些,他們之后會自己承認(rèn)的?!孤肺鞣ㄉ斐鰧ψ哌M(jìn)來的人遞出了一張紙,同時(shí)說著。 該隱接下:「嗯?!?/br> 「那五個我就帶走了?!孤肺鞣ㄌげ降椒块g內(nèi)側(cè),一個彈指,五個還在昏迷中的血族身影頓時(shí)消失。 「慢走不送?!乖撾[沒有看他。 路西法臨走前,望著他沉思了一下:「該隱,你向天堂提了什么要求?」 「還沒提。」該隱平淡的回答。 路西法笑了:「但已經(jīng)想好了對吧?讓天堂結(jié)束你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