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果園里的老爺爺
進賢與清需溜出了酒館后,先是在廣場附近間晃,見到一處最大的房舍,門口掛著『食源館』的牌子,進賢便好奇的問說:「清需,剛剛聽你們提到的『食源館』,是不是就是這里呀?」 「沒錯,就是這個『食源館』,咱們靈宮里所有的伙食都是這里煮出來的,現(xiàn)在看來空空蕩蕩的,沒甚么事,但要是你在午時、酉時來這里看,那這里可是車水馬龍,門口排著一輛輛的推車,除了固定給靈宮食堂送飯菜,還有一大傢伙的人都急著給自個兒的老爺送飯菜,那可是熱鬧得很?!?/br> 「老爺?誰是老爺呀?」進賢好奇的問說。 「呵呵,管你的執(zhí)事就叫老爺,咱們說著親切嘛?!?/br> 「喔!老爺?還真有意思,那何執(zhí)事我們也可以叫他何老爺囉。」 「哎呦!哎呦!咱的司靈使大人您可別亂說,您可是司靈堂里最大的那個老爺,而且這老爺老爺?shù)?,是咱們下面的人叫著好玩的,您可別當真呀。」 「喔,知道了。」 「好啦好啦,這食源堂附近除了酒館,還有一些像是做豆腐、釀醬油的,沒甚么好玩,咱帶你去吃些新鮮的?!?/br> 「還要吃呀,我剛剛都吃得好飽了?!?/br> 「放心,這個不一樣,包準你一定吃的下?!?/br> 話才說完,清需便拉著進賢離開的廣場。 晃到『小市鎮(zhèn)』的后面不遠處,看到一座一座竹編成墻,環(huán)繞圍成的小果園,每座果園似乎都栽種著不同的果子,清需帶著進賢來到的這座果園看起來不大,竹編的網(wǎng)架上面爬滿的綠色青嫩的蔓枝,蜿蜒順架攀爬,枝葉相互交錯,看來甚是茂密,所攀附網(wǎng)架,像是綠化的圍墻。但是這圍墻上,卻有分布著各種鮮艷色彩的小球果,走近仔細看了一下,才看出在蔓枝上,生長吊掛著進賢第一次看到的新奇果子,不是很大一顆,一手大概可以握個三、四顆,看起來正好一口吃一顆,每個果子顏色不一,有紅、橘、黃等各種不同的顏色。便急著問清需這種果子叫甚么,清需看了便說:「呵呵,這種果子,我們叫它『五彩圣心茄』,你直接摘來吃吃看,包準好吃?!?/br> 進賢就看了看,挑了幾顆飽滿肥大的果子摘了下來,一口咬下去,真的好吃極了,不由得發(fā)出驚嘆的呼聲。 清需看了,也得意的笑了出來說:「對不對,真的很好吃齁。」 進賢說:「嗯,有點酸,又有點甜,水分好多,果rou也脆脆的,真的很吃。」 清需說:「還有另一種果子更好吃,在這果園的另一頭,咱帶你過去?!?/br> 進賢手掌里還捧著五、六顆果子沒吃,嘴巴也還塞得滿滿的,清需便迫不急待要進賢跟上,往竹架下彎彎延延的小路鑽了進去,進賢便趕緊跟著也鑽了進去。進賢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清需的屁股后面走,不過這果園也就著么大,過了幾個棚架,就看見眼前生長了幾棵枝葉茂盛的果樹,但這些果樹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感覺特別奇怪,總覺得似乎不太對稱的地方,才仔細想了一會,就看出了特別的地方,原來奇怪的感覺是來自于這些果樹特別低矮,但長出的果實卻特別大,垂下的高度一般人根本不用梯子就可以很輕松的摘取果實,以往看慣了地面上高大的果樹,這樣的比例感覺真是新奇。 清需領(lǐng)著進賢往里頭走了幾步,就見一位白發(fā)及肩的老者,一身輕便,正在專心清理果樹枝葉,清需于本想要直接去摘果子,但是發(fā)覺這里有位老人家在,想想說不定是負責照顧果園的園丁,就暫緩了立刻摘果子得衝勁,禮貌上得要先跟老園丁打個招呼才對,于是便便興沖沖的走到老園丁的跟前,作揖彎腰說:「老爺爺,您好,這里的果子看起來好好吃,咱們能不能摘幾個果子來吃?!?/br> 老園丁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見兩個小傢伙正看著自己,一開始有點吃驚的樣子,但是立刻就和藹的說:「喔,想吃果子呀,當然可以呀,你就自己動手去摘吧,不過,吃完一個摘一個,可別浪費了?!?/br> 清需開心的回答:「好的,謝謝老爺爺?!?/br> 清需向進賢眨了個眼,意思是說:『好了,咱們?nèi)フ映园伞!?/br> 于是兩人便開心的選了一棵果樹,各自上下晃著盯著果子,不一會兒,就一人一顆大大的果子捧在手上。 這果子表面像翠玉一般的光滑,透著桃子般的香氣,薄薄的果皮彷彿紙片般彈指即破,兩人迫不急待大口咬下,滿嘴的果rou散發(fā)nongnong郁甜果香,彷彿入口即化但又扎實飽足,真的是好吃極了,兩人不約而同的發(fā)出不可置信的滿足笑聲,清需說:「對不對,很好吃齁,咱沒騙你吧?!?/br> 進賢說:「嗯,真的好好吃,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果子。清需,這果子叫甚么名子呀?!?/br> 清需回說:「這果子大伙兒都說,這么香甜多汁的桃子,跟上面乾癟硬梆梆的桃子差太多了,索性就叫它作『仙域蜜桃』,嫌囉說的就直接叫『仙桃』啦。」 進賢呵呵的笑說:「『仙桃』,你們還真是有趣。」 清需說:「執(zhí)司靈使大人您別笑,搞不好天上蟠桃園的仙桃就是這味?!?/br> 兩個人相視而笑,繼續(xù)開心的吃『仙桃』,可是沒咬幾口,忽然聽到噗的一聲,轉(zhuǎn)頭望過去,就看見老園丁好像沒站穩(wěn),沒抓住要整理的樹枝,整個人撲倒在樹邊,進賢與清需便馬上跑了過去,看看老園丁怎么了,兩人七手八腳把老園丁扶了起來,還直問:「老爺爺您還好吧,有沒有摔傷了?!?/br> 老園丁拍拍身上的塵土,直說謝謝,并接著說:「呵呵,年紀大了,手使不上力了,稍為絆了一下,就摔個腳朝天,真沒想到,這么快就不重用了,唉!」 進賢與清需想著這應該就是老人家常有的感嘆,清需安慰著說:「不會的,咱瞧老爺爺身子骨還硬朗的很呢,剛剛只是不小心,沒事的?!?/br> 老園丁呵呵笑著說:「你這小鬼倒是滿會安慰人的,好,沒事沒事,不過,老朽剛剛聽到你說『執(zhí)司靈使大人』,這是怎么回事呀。」 清需便說:「『執(zhí)司靈使大人』的事您還不知道嗎,執(zhí)司靈使就是掌管『司靈堂』,就是掌仙域靈宮的官職,而咱身邊這位就是即將接掌司靈堂『執(zhí)司靈使』的呂進賢大人?!?/br> 老園丁聽清需說完,便偏過頭看著進賢一眼,臉上無意間顯露一絲驚訝的表情說:「喔!這可有點意思了,這位呂大人可是柳江新請回來的?!?/br> 清需回答說:「正是執(zhí)春秋大人親自帶來地宮的?!?/br> 老園丁看著進賢,似乎陷入長長的思考中,半天沒再說話,進賢被看的毛毛的,就慢慢顛著腳尖移動到了清需背后,想要避開老園丁的視線。 老園丁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呵呵,難怪,難怪你們可以看見老朽,唉!本來以為可以平安終老于此,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唉!該來的終歸要來,半點不由人呀?!?/br> 說完話,老園丁轉(zhuǎn)身正要離去,但清需聽了老園丁所說的話,覺得很奇怪,首先直呼執(zhí)春秋的名諱,不太尊重執(zhí)春秋了,這時就有點不太舒服,后面這句話說得好像進賢接掌『執(zhí)司靈使』后,會讓老園丁不得平安終老,就有點氣不過,即便是面對老人家,仍提起膽子,有點激動大聲的問說:「老爺爺為什么這么說,呂大人接掌『執(zhí)司靈使』不好嗎?」 老園丁停下了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出乎清需意料之外,老爺爺并沒有生氣的感覺,反而很和藹的說:「呂大人接掌『執(zhí)司靈使』,乃天數(shù)已定,怎么會不好呢,老朽無力回天,只求獨善終老于此而已?!?/br> 老園丁走到了進賢跟前,接著說:「呂大人,您與圣心策的機緣早在您出生之時便已訂下,如今不過順勢而為,但是…但是…唉!您要留意柳江新這個人,他可是有私心呀,只是您年紀尚小,不知您能否了解呀,呵呵,罷了,罷了。」 說完后,長嘆一口,便轉(zhuǎn)頭緩緩離去,進賢覺得老園丁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么打住沒說了,所以順口就問了一句說:「老爺爺,甚么是私心呀?!?/br> 老園丁停下了腳步,又轉(zhuǎn)回了身,笑著說:「私心呀,就是他自個兒有自個兒的算盤,但都不對你們說,把你們都蒙在鼓里啦。」 這時清需有點兒忍不住了,好像這位老園丁是在說執(zhí)春秋的壞話,便說:「執(zhí)春秋他才沒有私心呢,老爺爺你怎么這么說呢??」 老園丁聽到清需這么說,便看著清需回答說:「這位小兄弟可在司靈堂里任職呀?!?/br> 清需回說:「正是,咱現(xiàn)在擔任釋圖一職?!?/br> 老園丁說:「嗯,這么年輕就擔任釋圖,真是不錯,那你可知咱們圣心策受皇上重用,投入了大量人力財力,其原因為何?」 清需說:「那自然是因為咱們可以解讀這地靈先機,可以助大清安穩(wěn)江山,助皇上治理天下?!?/br> 老園丁聞言感覺贊同的笑了幾聲說:「你說的沒錯,就大家所知道的,的確是這個說法,但是你知道嗎,司靈堂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其實是更吸引皇上的呀?!?/br> 清需第一次聽到所謂司靈堂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的說法,便說:「老爺爺您可不能瞎說呀,哪有甚么司靈堂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呀?!?/br> 老園丁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司靈堂解讀地靈先機,的確可以助皇上治理天下,但是,仙域靈宮如果只是單作這樣的事情,你們不覺得似乎太單純了嗎?這里可是曾有仙人生活過的地方呀,難道這么多古圖文、寶玉當中,沒有可以成仙或是長生不老的秘密嗎?這可是皇上更有興趣的地方呀。」 清需聽到成仙這檔子事,知道這是司靈堂不可說的禁忌,便急忙說:「老爺爺,司靈堂不是禁止大家去研究成仙的事嗎?而且認為這樣會使得大家不務正業(yè),所以老爺爺您一定是想錯了,沒這樣的事情?!?/br> 老園丁沉寂了一下,便說:「唉!你這樣認為,咱們都是這樣認為,可是上面的人可不是這樣認為的呀。」 這下子把清需給聽傻了,進賢也是不明究里,不太能體會。 一大一小的兩個小伙子眼睛看著老園丁,原本嘴里有一口沒一口吃著『仙桃』,只是小腦袋里若有所思,吃起來味都不對了,進賢小聲的對清需說:「清需,這位老爺爺你認識嗎?說話怎么怪怪的?!?/br> 清需回說:「沒見過,也沒人談起有這位老園丁,咱想說,待會兒回去問問張師傅,他應該會知道的。」 老園丁找了塊較大的石頭坐了下來,順手脫下斗笠搧著說:「呵呵,就當咱們有緣吧,這十幾年沒被甚么人見過,今兒一碰到,想說的話還特別多,最主要的,如果能讓咱們這位呂大人明瞭一些司靈堂的事,老朽也算是功德一件了?!?/br> 又有故事可以聽,進賢是挺有興趣聽的,露出了一點小興奮,清需也想聽聽這老園丁是如何自圓剛剛的說法。 老園丁說:「看呂大人年紀相符,如果老朽猜的沒錯,呂大人應該就是那個紫色靈球投胎轉(zhuǎn)世的仙格奇人,這樣應該是沒錯了?!?/br> 老園丁這樣說,清需、進賢聽來,感覺這老園丁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仙格奇人的事,這可就引起了清需與進賢的興趣,老園丁接著說:「咱們圣心策也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說起來,來到這仙域靈宮的人,也實在可憐,因為這些人呀,從此幾乎就得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這司靈堂因仙域靈宮而起,而這仙域靈宮原本所要作的事都是神仙之術(shù),歷代皇主沒有人敢輕視,但又怕大家都知道,所以就這么名不正,言不順的存在了下來,所有司靈堂的人長久以來,也都將解讀古圖文,解地靈先機視為司靈堂唯一的職責,但對圣上而言,這卻只是次要的目的,真正最關(guān)心要司靈堂作的,其實是尋找成仙的長生不老之術(shù),但是又怕這仙法找了出來,太多人知道,所以一直以來,只有圣心策執(zhí)春秋及通玉首執(zhí)、長老幾個人負責這個工作,其他人是不得碰觸的。」 這個話是越說越玄,進賢沒多少感覺,但清需就有點不敢置信。 老園丁接著說:「其實這成仙不老之術(shù)長久以來,在這仙域靈宮都是遍尋不著,一代傳一代的通玉首執(zhí)剛接任時,也都會有點興奮想要尋得,但從來沒有人研究出來,或許應該說,這仙域靈宮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發(fā)覺到有記載成仙不老的古圖文可以研究,但是每個皇上都是越老越心急,三不五時便逼迫咱們司靈堂要給個說法,不得已之下,常常只能用一些強身延壽加一些御靈玄學之法蒙混過去,這么下來,咱們司靈堂都成了皇上御用的江湖術(shù)士,豈不可笑?!?/br> 清需有點聽懂了便說:「那咱們可以據(jù)實稟告圣上,讓圣上了解仙域靈宮里,并沒有記載成仙不老之法不就好了呀?!?/br> 老園丁說:「傻孩子,咱們又何嘗不想老老實實稟告皇上,但是皇上哪里會相信,有時話說的不小心,還會引起皇上的猜忌,以為咱們隱瞞了成仙之法,想要藏私,便降罪責罰,自此再沒有執(zhí)春秋敢不順著皇上的心意,只能努力尋求成仙之法,只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br> 清需想著這話說的也有理,雖然還不知道這話可否盡信,但也想著原來執(zhí)春秋竟還有這份難處。 老園丁接著說:「不過,這樣的事情,在十多年前,有了轉(zhuǎn)折,因為在機緣巧合之下,咱們司靈堂竟然遇到了真正的修仙人,這在圣心策里只有執(zhí)春秋與幾個通玉知道,并且在這位修仙長者的幫助下,咱們印證了許多研究的結(jié)果,更擴大了研究的范圍,但也同時確定了欲入仙道,實在是關(guān)乎于每個人的人靈是否成熟,所以時候未到,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成仙,雖然修仙成道是每個人靈必然會經(jīng)歷的結(jié)果,但總不能跟皇上講,『您這輩子沒望成仙,等下輩子吧,呵呵?!弧?/br> 說到這里,老園丁也不經(jīng)意笑了兩聲。 看的出來,老園丁說到這里,似乎有點苦中帶笑,清需也再次印證,原來老早聽說流傳于大伙兒之間有關(guān)于修仙人的耳語,是真有其事。 清需便問說:「老爺爺您是說,這位修仙人有來這仙域靈宮嗎?」 老園丁說:「喔,不是的,這位修仙長者并沒有來到仙域靈宮,而是咱們在觸發(fā)皇寧……嗯…觸發(fā)地靈先機時,一次偶然的機會里,在一個人煙罕至深山中,見到一位很特殊的人,咱們立即就聯(lián)想到,這一定就是百年來未曾再遇到過的修仙長者,所以無論如何,咱們一定都得見上一面,便按照相對位置,歷盡千辛萬苦才尋得覲見?!?/br> 清需說:「地靈先機?咱以為地靈先機只能解讀人口增減,物產(chǎn)氣候,最多還能在打仗時,了解敵軍動態(tài)而已?!?/br> 老園丁說:「呵呵,你太小看地靈先機這件事了,地靈先機可以解讀的東西太多了,只是你要懂得如何解讀地靈先機所呈現(xiàn)的玄機?!?/br> 清需也知道自己懂得其實還不多,但因為自己年資尚淺,還沒見識司靈堂的前輩是如何解讀地靈先機的。 清需想到這,不由得脫口而出說:「是喔,咱都還覺得奇怪,費了這么大勁解讀這地靈先機,只為了知道人多人少,氣候變化,還覺得這有甚么了不起,干嘛這么大費周章。對了,老爺爺您說有人看見了修仙長者,這個人是誰呀?」 老園丁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你想會是誰呀?」 清需不由得脫口而出說:「難道是執(zhí)春秋大人?」 老園丁笑笑沒正面回答,但應該是清需猜對了,老園丁接著說:「剛開始時,這位修仙長者怎么都不肯露臉相見,咱們只好走三顧茅廬的老把戲,讓修仙長者了解咱們的誠意,所以當時執(zhí)春秋與柳江新兩人可是來來回回好幾趟,經(jīng)過幾次請求,終于得到修仙長者的首肯,見到了這位修仙長者,但是誰知道,這趟覲見修仙人之旅回來后,柳江新卻顯露了極大的企圖心,使得前一任執(zhí)春秋不得不退位讓賢,好讓這柳江新能大展拳腳,來興盛咱們圣心策呀。」 清需不由得問說:「老爺爺,是甚么企圖心,會讓前一任執(zhí)春秋退位讓賢?」 老園丁說:「那是因為咱們發(fā)覺了靈宮之內(nèi),真有可令人長生不老的秘密?!?/br> 清需聽了不敢置信的說:「怎么可能,咱來到仙域靈宮也好幾年了,從來沒有聽人說過?!?/br> 老園丁停頓了好一會,似乎在回想甚么事,才又開口說道:「那次去覲見修仙長者之旅,現(xiàn)在想來,實在不知是福是禍,咱們向他匯報了圣心策的一切,能駕馭的靈宮玉陣,更向他道出了咱們在育靈池中有一顆已經(jīng)觀察了五十多年的紫色靈球,咱們原本以為他會對紫色靈球一事感興趣,但他卻對此事沒有說過一句話,反而是對靈宮的玉陣提出了一些討論,讓咱們知道玉陣除了解析古圖文所推演出心訣文詞的『形』,更有需要深入理解的『意』,這『形』易得,『意』最難解,原本我們以為古圖文推演出來的心訣文詞是固定的詞句,后來才知道,心訣并不是固定的文詞,而是心中所想的意境,文詞不過是幫助咱們達到這樣的意境而已,可是言談間,似乎這位修仙長者對于仙域靈宮環(huán)境的熟習,還不如咱們知道的多,這時咱們才知道,原來這些修仙長者是不可以進到這仙域靈宮。」老園丁說到這又呵呵笑了兩聲說:「咱們后來推論,原來這還真有個『天庭』的存在,即便是修仙人,還是有個朝廷在管的呀。見過修仙長者回來之后,真是受益良多,咱們重新審視了靈宮中的玉陣,發(fā)覺這六十四陣玉陣無誤,但原本認為的十一尊玉石其實只能算八尊,多出來的三尊玉石其實另有用途,如此原本無法解釋這些玉尊的圖示很快就獲得了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除了原本已可駕御的靈陣效用增強,更重要的,那三尊多出來的玉石,其實就是長生不老的祕密所在?!?/br> 故事說到這里,老園丁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前任執(zhí)春秋與柳江新發(fā)生了南轅北轍的分歧意見,而當時共有三位圣心長老居然都被柳江新說服,并且同意了柳江新的意見,前任執(zhí)春秋無奈,只能讓出執(zhí)春秋之位,但又不能再回到上面,所以只能在這里過著自我放逐的生活?!?/br> 老園丁看著進賢說:「這三尊可使人長生不老的玉石,柳江新應該已經(jīng)知道使用的脈絡,但他知道,這三尊玉石凡人是無法開封的,非得由修仙人才可以驅(qū)動,這一點很重要,也就是為什么柳江新一定要找到這仙格奇人,呂大人,老朽這么說,你可聽明白了嗎?老朽想呀,這就是呂大人您下來這仙域靈宮最主要的作用,至于要以后要如何作,就由您自己決定了?!?/br> 老園丁話說完,便緩緩站了起來,輕輕的嘆了口氣之后,便步履蹣跚頭也不回的消失在竹圍籬架的小徑中,進賢與清需聽得入神,還沉浸在這故事當中,老爺爺離開了都還沒回神注意,只聽到老園丁離去時的嘆息說:「這三尊長生不老的玉石一但起了作用,這仙域靈宮將永無寧日,圣心策甚可一統(tǒng)天下,還要大清朝作甚么呀?!?/br> 老爺爺不見了好一會兒,清需才突然想起來,有點懊惱的說:「唉呀,該直接問這老爺爺?shù)男彰?,怎么都傻住了?!?/br> 看著進賢『仙桃』也吃完了,清需便問:「小大人,還想再吃嗎,要吃咱再摘給你,不然的話,咱們得回去找執(zhí)事大人囉?!?/br> 進賢回說:「嗯嗯,我吃不下了,我們回去找何執(zhí)事吧,可是剛剛老爺爺所說的,你都沒聽說過嗎?我們回去要不要跟何執(zhí)事說呀?!?/br> 清需說:「咱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再看看情形吧?!?/br> 兩人便尋得原路回去,走到一半,進賢忽然聞得有人高聲朗讀的讀書聲,便好奇的問清需。清需笑著回答說:「是小太監(jiān)們正在讀書的聲音,再過去幾步,便是學堂。」 拗不過進賢的要求,清需帶著進賢偷偷的在學堂外觀望了好一陣子,看到學堂里許多的小太監(jiān)正在夫子的教導下,研讀著四書五經(jīng),進賢不知怎么的,突然懷念起在縣城學堂學習的時光,想著自己調(diào)皮搗蛋常惹夫子惱火的模樣,雖然常常被人管來管去,逼著熟背經(jīng)文,但是現(xiàn)在看著這些小太監(jiān)認真讀書的態(tài)度,才覺得自己以前其實真的過的很幸福。 七轉(zhuǎn)八拐的回到了『老張記』酒館,一進酒館便聞得濃郁芬香的酒氣,就看見何光遠獨自一人呆坐桌旁,臉色紅潤,心滿意足的表情和兩眼發(fā)呆的傻笑,進賢清需兩人可就看得呆住了,張師傅靠了過來說:「一開始,真的就一小杯,但是這酒罈一破封,香郁酒氣四散,整個酒館立刻轟動,咱都還來不及說話,酒就被瘋狂的酒客倒光了,何執(zhí)事的一小杯,又被拱了一大杯,再加兩小壺,等大伙兒都喝得盡興,何執(zhí)事就成了這個樣,不過,何執(zhí)事酒品好,喝醉了,就自個兒呆坐傻笑,酒品真的好?!?/br> 清需這下子可急了,忙著上前搖搖何光遠說:「何執(zhí)事,你還好吧,還能不能走回去呀。」 何執(zhí)事緩緩轉(zhuǎn)過頭,兩眼迷迷糊糊的張開,滿嘴的酒氣說:「喔,是清需呀,你們可回來了呀,咱可等了你們好久喔,走,咱們回~去~。」 看著何光遠有點歪歪斜斜的起身,清需便趕緊扶了上去,原本想問問老園丁的事,這會兒都忘的一乾二凈,進賢一行人離開了『老張記』酒館,走沒兩步路,還得坐下歇息一會兒,幫何光遠清清酒氣,看著街上的景象,清需還順便向進賢說說這里的點滴:「這兒剛開始時,是雜役太監(jiān)的房舍,但是您知道,人一下來這里,怕會洩漏仙域靈宮的祕密,所以都是沒打算再讓大伙兒再上去,久而久之,大伙兒也知道,便把這兒當成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有盡心盡力做好交辦的事情,并且不要逾越了規(guī)矩,司靈堂或是行務堂的執(zhí)事們也就不會管太多,大伙兒在此自成方圓,在沒當班的時間里,都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鑽研一些小工藝,做久了,自然就成了精,甚至連很多釋圖、通玉都來這里向他們學習些怡情養(yǎng)性的小手藝,長久時間下來,這里就變成了所有人休息時,都喜歡來消磨時間的地方。」 也許是與世無爭的日子過久了,這些人都是溫和有禮,固然圣心策還是有尊長高低之分,但也都能互相尊重,這對進賢而言,還真是一個新鮮的感受。 就這么走走停停,何執(zhí)事總算恢復了一點精神,但也花了大半的時間,就在要出這『小市鎮(zhèn)』時,進賢見到了幾頭羊在路邊草地悠間的低頭吃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問何光遠說:「何執(zhí)事,這兒有羊耶,我剛剛也有看到到處都有養(yǎng)著雞,既然有羊有雞,因該是有人要吃,才會養(yǎng)著吧,那為什么會說,這里沒有葷食呢?」 清需聽了便搶著回答說:「執(zhí)司靈使大人,這些牲畜養(yǎng)來可不是拿來吃的。」 何光遠也笑笑回答說:「沒錯沒錯,這些牲畜可是另有用處,但是就沒辦法吃。」 看著進賢滿臉疑惑,何光遠接著說:「在這地宮呀,凡是這些牲畜一死,牠的軀體立刻就會腐爛化作腐土,怪噁心可怕的,所以剛剛吃飯的時候不敢提,怕壞了胃口,其實包括咱們?nèi)艘彩且粯樱腋臅r間簡直就是一眨眼,立即尸骨無存,有人想說,由上面帶下來rou食總可以了吧,結(jié)果一樣,才下木籃子,管你熟的生的,只要是rou,立即變成腐土,變成了腐土,這還怎么吃呀,所以久了,咱們都成了吃齋唸佛的和尚了?!?/br> 清需接著說:「對呀,你看咱的名子,簡直就是和尚的名子?!?/br> 進賢笑呵呵的說:「怎么會,清需這兩個字很好呀?!?/br> 何光遠邊說邊從衣領(lǐng)里掏出一塊掛在脖子上的小木牌說:「咱們每一個人,一下來這地宮,都得配掛這塊木牌,司靈使你看,這上面刻著咱的姓名、老家、出生年月時辰,每人都有一塊,就是怕你死了沒人知道,被人看到時,都成了一堆腐土,認都認不出來,呵呵…其實這樣才乾脆,有了這塊牌子,大家伙兒才知道又有誰走了,好給你立個牌位?!?/br> 清需也跟著從衣領(lǐng)拉出了小木牌,對著進賢說:「對呀,你看,咱也有一塊喔?!?/br> 就看著何光遠與清需兩人相視而笑了起來,但這笑聲中,進賢卻感到有一點點凄涼孤獨的感覺。 對身處在地宮司靈堂的太監(jiān)們,生活的目標,活著的意義,似乎都是淡淡的抓不著邊,死亡卻反倒像是一種灑脫的解放,雖然圣心策不斷以大清朝的盛衰來顯示地宮的重要性,但是當進賢聽到的越多,看到的越多,便會感覺這里的人們似乎有著另一番與朝廷賦予司靈堂使命有點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