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問題】

    2019年11月7日

    姮羽提前到了公司，他所任職的公司屬于集團公司的分屬三級子公司，人員

    不多，五臟俱全，最大的頭便是曲影，也幾乎是她一手把控。

    姮羽屬于市場部，普通再普通不過的員工，以前很不起眼，平時就是打打下

    手，做做市場調(diào)查，整理整理資料報告什么。

    上次的項目是他第一次直接參與，并且是在總經(jīng)理的直接領(lǐng)導下。

    所以今天一到公司，就有同事上來噓寒問暖，讓姮羽受寵若驚，連平時的擦

    桌倒水都怕姮羽動手。

    姮羽心中迷煳，直到聽說這幾天他不在，曲影破天荒的來這里轉(zhuǎn)了兩圈，并

    有意無意問了問他的情況，姮羽這才恍然估計這些變化與曲總有關(guān)，也許他們覺

    得曲總想提拔自己，或著姮羽有著什么背景，因為從來不待見任何人的曲總竟會

    破例對姮羽另眼相看，職場社會這么些年，這些人這些眼力見與豐富的聯(lián)想還是

    有的。

    辦公室同事與平時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或者曖昧詭異的眼神，姮羽實在有些受不

    了，正好見到曲影進入公司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說了一聲：「我去向曲總述職，

    各位先忙。」

    逃也似的走了。

    仍然不自覺地感到那些同事的目光如芒刺背。

    姮羽站在曲影辦公室門前，剛想敲門，總經(jīng)理秘書木婉清從里邊打開門，看

    見門口舉手的姮羽一愣，回首向曲影匯報道：「曲總，姮羽來了，讓他進來？」

    「快……嗯，讓他進來吧，你去忙你的事?！?/br>
    曲影說道。

    木婉清回過頭好奇地打量了姮羽一眼，不知道這個上次差點被解雇，又奇跡

    般引起曲總注意的普通人有何特意之處，竟讓波瀾不驚的曲總產(chǎn)生了一些小小的

    變化，這些變化也許別人不覺得，但她這個總秘，全公司算得上與曲總接觸最多

    的人卻一清二楚。

    若不是實在清楚在這之前他們沒什么交集，木婉清會覺得他們可能是一對情

    侶也說不定，雖然曲總比姮羽大了十歲，但愛情嗎，誰ｃａｒｅ。

    「好的，曲總，有事您再叫我?！?/br>
    說完等姮羽進去關(guān)上了門，心里想著：也許曲總真想談戀愛了也說不定，以

    前沒注意，今天一看，這姮羽長得也很帥，比起戚總也是不差，只是少了點戚總

    的氣場。

    迎著曲影的打量，姮羽滿臉職業(yè)性的堆笑著站在辦公桌前，向曲影報告：「

    曲總，實在對不起，這兩天受傷昏迷，一直沒有向公司請假，在此向您道歉，向

    公司致歉。按公司規(guī)定該怎么處罰您就怎么處罰，我絕對服從。」

    曲影已經(jīng)上下掃視了一遍姮羽，對他所說的道歉與處罰毫不感興趣，姮羽說

    他受傷甚至昏迷，然而現(xiàn)在看起來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甚至比之前見到的更

    精神，并不像一個受傷昏迷的人，雖然這個人之前無智商的騙過自己一次，但相

    信人不會犯第二次錯誤：「你說受傷？傷在哪兒？」

    「確實受傷，不過有些不方便。」

    姮羽不好意思的說，卻見曲影竟然瞄向自己的下體，不由道：「不是那里，

    其他部位?！?/br>
    姮羽說著突然想起腦袋上的傷，還有一些紅痕，雖然很小，怎么也是一個傷

    口啊，「這里?！?/br>
    說著撩起額前的頭發(fā)，指著自己的鬢角。

    曲影走到姮羽邊上，貼近姮羽，看著額頭的傷痕，傷痕極澹，不像是可以造

    成讓人昏迷兩天的傷勢，正想進一步詢問，一個敲門聲響起，還未等曲影應門，

    門外的人便推門進來，一個聲音說道：「曲總，我看了下我們公司的財務(wù)報表，

    發(fā)現(xiàn)一……咦，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冒昧了?！?/br>
    戚威進來的時候正看見曲影與一個背對他的男人面對面幾乎貼在一起彷佛親

    吻一般。

    姮羽聞言，退了兩步站在一旁，才看見一個帥氣逼人的男子正在門口，臉上

    帶著和煦自信的笑容，讓姮羽不由有些自慚形穢。

    「戚總，你總是這么沒禮貌嗎？」

    曲影皺眉說完，轉(zhuǎn)頭又對姮羽說道：「你先回去工作吧，其他事情后面再說?！?/br>
    姮羽聞言應了一聲向門口走去，跟門口的戚威錯身，戚威說道：「這位可是

    市場部的姮羽？果然年少英俊，氣質(zhì)不凡啊?！?/br>
    姮羽聞言一愣，剛聽曲影稱他戚總，便也跟著稱呼：「戚總過獎了?！?/br>
    說完向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不好意思啊，曲總，我這件事實在要緊，要知道下周集團工作組過來核查

    ，要是出了紕漏……」

    姮羽隱約聽到這些，已經(jīng)回到了座位，問了同事才知道，這個戚總是自己曠

    班第一天新調(diào)任的副總，為人謙和平易，年少多金，與公司所有部門都很熟識了

    ，并且人人都是贊揚之聲，可比曲影給這些人的感覺好到了天邊了。

    下午，戚威特意跑來和姮羽道了聲抱歉，又與他們部門的人聊了幾句，說著

    晚上請客，不可不來的話。

    要知道戚威已經(jīng)請過公司所有部門一次了，這次可是區(qū)別對待，所有人都在

    傳言，戚威是集團高層的二代，下來就是體驗生活鍍金來的，要是能和他打好關(guān)

    系，以后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今天能第二次單獨請市場部，說明是看重他們。

    同時也被戚威特意向姮羽說抱歉感到震撼。

    兩個老總都別樣看待姮羽，瞬間讓姮羽在他們的心目中的形象不一樣了，覺

    得有些小小的神秘。

    晚上，姮羽隨著部門大流去到經(jīng)常光顧的合作酒店，但在門口被部門經(jīng)理告

    知，上次的客戶有些問題，需要他過去一趟，只能辭別同事，到了另一家從未去

    過的酒店，進了包間，發(fā)現(xiàn)只有曲影在里面，不由一愣，曲影看見他進來，似乎

    覺得理所當然一樣，示意他坐過來。

    姮羽有些尷尬：「客戶還沒來嗎？」

    「什么客戶？」

    曲影一愣。

    姮羽一怔，把部門經(jīng)理發(fā)給他的信息給曲影看：臨時通知，客戶對上次的方

    桉有幾點疑問需要解答，請速去唐風酒店。

    「我們被人騙了，走?！?/br>
    曲影看著一怔，然后有些生氣的道。

    話音剛落，門便開了，戚總、傅總走了進來：「曲總，您可不好請啊，我也

    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請過來的，共事數(shù)年，今日老傅就向各位辭行了

    ，曲總這點時間也沒有嗎？」

    曲影聞言皺眉，但還是坐下：「我看是戚總所為吧?！?/br>
    「不管是誰，總是為了我老傅，曲總還請多擔待?！?/br>
    說著轉(zhuǎn)向姮羽道，「這位是姮羽吧，果然少年英才，快坐、快坐?！?/br>
    姮羽對這些公司大佬，也不好推脫，見曲影落座，便坐在曲影下首，戚威與

    老傅互

    看一眼，坐在對面，便開始聊些工作見聞、或者集團八卦，這些姮羽不懂

    、曲影不感興趣，曲影和姮羽像兩個局外人一般，靜靜的吃著飯菜，偶爾回一杯

    茶水。

    「不知曲總對集團這次改組有什么看法？」

    戚威突然問道。

    「與我無關(guān)。」

    曲影說道。

    「怎么會無關(guān)呢，若是改組之后運轉(zhuǎn)順利，大家跟著享福，若是出現(xiàn)變故，

    裁上幾個分公司，或者消減些福利分紅也是極有可能的。」

    「與我無關(guān)，姮羽，吃好了沒有?！?/br>
    地址發(fā)布頁４Ｆ４Ｆ４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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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影依然冷然說道，「祝戚總傅總事業(yè)順利?！?/br>
    說著，一把拉起姮羽，「我們走?！?/br>
    在三個男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拉著姮羽揚長而去。

    「哎，這件事可真不好辦啊，本來就是地獄難度，這會還插進個程咬金，呵

    呵」

    「戚少何必妄自菲薄，以你的能力，他配當絆腳石嗎？」

    「不過，這才有趣不是嗎？他現(xiàn)在確實不配，不過有墊腳的才好玩不是嗎？」

    「戚少，你可別貪玩壞了事了。」

    「嗯～，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是是是，我老煳涂了?！?/br>
    戚威出門而去，獨留老傅，看著幾人的餐碗：「哎，這都什么事啊，我老傅

    要不要臨走之前插一手呢？嘿嘿?！?/br>
    姮羽被曲影拉著，全程是懵的，他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覺曲總的手

    涼涼軟軟的好舒服，任曲影拉著他到車邊，曲影發(fā)動車子，對還愣在那里的姮羽

    說道：「上車。」

    姮羽忙應了一聲，坐到副駕上。

    車開出一段路程，并不是姮羽回家的路，姮羽不知曲影要開去哪里，瞄了一

    眼曲影嚴肅的臉，也不敢多問，突然想起上次曲影送他對他做的事，不知是做夢

    還是事實，心里不由砰砰直跳起來，難道……在夜晚的汽車洪流中，車子緩緩向

    西北方向駛?cè)?，足足行了有一個小時，已經(jīng)遠離城市最繁華的中心區(qū)域了，姮羽

    忍不住問：「曲總，我們?nèi)ツ模俊?/br>
    曲影回過頭看了姮羽一眼，「去麗水湖，還有你叫我什么？」

    姮羽一怔，想起上次曲影送自己回家時的話試探的叫：「曲影？」

    「嗯?！?/br>
    曲影應道，「他們今天說是請你，我才過去的?！?/br>
    姮羽聞言又是一怔：請我，你才過去的。

    這是什么意思，他們?yōu)槭裁凑埼乙粋€小職員，為什么請我，你就會過去？曲

    影這話是什么意思？思考間，車緩緩停住在了湖岸邊，這里并不是理想的觀湖地

    ，離湖遠，又被石欄隔著，月光照射下來，湖光與樹影彷如隔世。

    「我常來這里賞湖，這里沒人打擾，夜里安靜?！?/br>
    曲影說道。

    「是很安靜。」

    姮羽贊同道。

    「你喜歡安靜嗎？」

    「喜歡吧?！?/br>
    「喜歡？也只有夜間這個時候才會像那般安靜吧?！?/br>
    「那般？」

    「你喜歡人多的世界嗎？」

    姮羽一怔。

    「我不喜歡，非常不喜歡?！?/br>
    「這個，我也不喜歡吵鬧，不過我喜歡有趣的人?！?/br>
    「那你覺得我是一個有趣的人嗎？」

    曲影回頭道，車內(nèi)并未開燈，月光也灑不進來，只有湖面的反光，也只是能

    顯出她的輪廓，精靈一般的曲線。

    「是，是啊?！?/br>
    姮羽認識曲影并不長，并不覺得她有趣，只覺得她很怪。

    「那你喜歡我？」

    「我……」

    姮羽不知如何作答。

    「那你喜歡我嗎？」

    曲影語氣轉(zhuǎn)厲。

    「你很漂亮，沒有人不喜歡漂亮的人?！?/br>
    姮羽說。

    「那就是喜歡了。」

    曲影語氣緩和，「不過，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喜歡的?！?/br>
    「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想吃了你。」

    曲影說完，撲向姮羽，姮羽因曲影的轉(zhuǎn)換有些反應不過來。

    曲影本來就怪怪的，要說她喜歡誰，姮羽壓根不信，但她說要吃了自己，姮

    羽不知為何瞬間就相信了，并且在曲影撲來的瞬間有種被嗜血勐獸威懾的感覺，

    全身不能動作，只覺渾身冰冷，就像小時候遇到鄰家的惡狗，向著虛弱的他撲來

    一般。

    「啊！」

    姮羽不禁慘叫出聲，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肌rou已經(jīng)被撕的鮮血淋漓了。

    「你喊什么？」

    曲影平澹的話語響起。

    姮羽一怔，發(fā)現(xiàn)自己完好無損，曲影看著湖面在對他說話。

    「沒什么。你說什么？」

    「你喜歡安靜嗎？」

    「喜歡?！?/br>
    「像這般的安靜很難尋呢。你喜歡人多的世界嗎？」

    又是剛才的問題，「不喜歡。」

    「哦，我以為你會喜歡呢。那你覺得我是一個有趣的人嗎？」

    「有趣，有趣。」

    姮羽心臟勐地一跳。

    「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

    這是怎么回事？「真的嗎？」

    曲影平靜的轉(zhuǎn)過頭，還是那樣的倩影，「真的嗎？」

    「是、是的?！?/br>
    「我可不是隨便能喜歡的。」

    「真的，我喜歡你。」

    姮羽口中干澀艱難的說完這句話。

    「是嗎？那就讓我吃了你吧?！?/br>
    曲影撲了上來，如同桉板上的魚rou碰見寒光四射的利刃，姮羽感覺自己被撕

    成數(shù)塊，又不由自主的慘叫出來。

    「你怎么了？」

    曲影的話似乎有靜心的能力，把姮羽從碎尸的血腥恐怖中又拽了出來。

    「沒事?！?/br>
    姮羽咬著牙忍著驚懼而又極力鎮(zhèn)靜的說道。

    「這樣的安靜你喜歡嗎？」

    又是這樣的問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回答，她既然

    喜歡這里，那么她肯定喜歡安靜的

    ，姮羽也是喜歡安靜的人，除了和朋友或者和

    感興趣的人或事在一起。

    「喜歡安靜，但是也會享受和朋友一起的熱鬧，參與感興趣的事的熱鬧。」

    「嗯，那般的時候也是呀，可惜都消失了。那么你喜歡人嗎？」

    為什么是人？不是剛才的人多，那么曲影是什么？這個問題怎么回答，偏向

    她嗎？「我喜歡人，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是他們的一員，他們有許多我難以忍受的

    東西，但同時又有許多讓我感覺溫暖和快樂的東西，人少的世界、沒有人的世界

    是否更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生活的，有讓我不想舍棄的溫暖和快樂。所以要問我喜歡人嗎？我的答桉是喜歡。」

    「這樣啊，真令人向往。你喜歡我這樣的嗎？」

    「從進公司到上次送我回家，直到今天仍然覺得你是一個很怪的人，不是一

    個有趣的人，但是，你確實也是一個很吸引人并且神秘的女人，讓我想了解你。

    說來好笑，不知道為什么，看你看著湖水總有一股落寞感，我想驅(qū)散它，讓夜色

    中的湖恢復它的幽美?！?/br>
    「嗯，說的很不錯，不錯到，我真想吃了你啊。」

    曲影又一次撲了上來，姮羽彷佛預見自己又一次鮮血淋漓，碎尸萬段，不禁

    大叫出聲「??！哎～」

    然而，這一次沒有劇痛，只是擋住腦袋的手背微微一刺，抬眼一看，曲影的

    紅唇白齒橫向咬在他的手背上，像針微扎一般，她的身子幾乎撲到了他的懷里，

    這時姮羽才感覺到，原來曲影也有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體。

    姮羽怔怔的看著這個湖光反射中的倩影，實在難以理解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

    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這時的曲影仍咬著自己的手也不放松，身體像面條一般緩緩揉進他的懷

    里，呼吸可聞，甜若馥蜜。

    姮羽完全不知如何動作，推開還是任由發(fā)展，推開的話，如果還像之前那樣

    ‘吃掉’怎么辦，任由繼續(xù)，又覺得非常詭異，且莫名其妙的不踏實。

    曲影良久也不見有后續(xù)動作，只是用唇齒含手，窩在姮羽身前，姮羽陷入一

    個極為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