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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愛轉(zhuǎn)角,在轉(zhuǎn)角在線閱讀 - 第九章 那勇敢,過剩的疼 10

第九章 那勇敢,過剩的疼 10

    「給你最后一個,逃出高塔的機會。我不介意當(dāng)一次南瓜馬車?!龟惈h恩坐在房里的矮桌上,覆著墨綠色雪紡紗的一雙白皙玉腿隨興交疊,「茶會要遲到了,夢境的大門不會等你進(jìn)了才關(guān)啊?!?/br>
    我笑,「什么混亂童話?!?/br>
    她嘆,「你要是有愛麗絲一半勇敢就好了?!?/br>
    像有什么東西,一瞬間斷了線,系統(tǒng)錯誤。

    解釋對不上。什么叫勇敢?有用不完的勇氣,才配叫做勇敢嗎?

    我說不清自己是生氣還是難過,卻笑得更坦然,「我還以為自己很勇敢。」

    「被初戀和蠢到家的自以為是傷到心碎后,不過哭一場,就還有勇氣繼續(xù)喜歡他、還有勇氣以朋友的身分待在他身邊、還有勇氣抱著希望,去想要怎么和他坦白:『我喜歡你,你呢?』」

    是笑意太濃,還是苦澀太多,我不知道,但她臉上閃過愣怔,后浮現(xiàn)了歉疚和心疼。

    「我還敢去想像,真的只需要自己伸出手,然后他就會走完我們之間剩下的所有距離?!刮宜┚o牙關(guān),奮力停下顫抖,「可我明明這么努力鼓起勇氣,準(zhǔn)備好要伸出手了,換來什么?」

    「是他的聲音。嗯,從好遠(yuǎn)好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的否定?!?/br>
    還是一句帶著從頭到尾的否定。像給曾經(jīng)所有帶著浪漫的癡心妄想,劃上紅色大叉叉。

    錯錯錯!你的理論沒半點可?。?/br>
    那就是一道申論題,全憑他撇下評語,斷論及格與否。

    被那樣否定的我,沒辦法,沒辦法勇敢。

    我真的好想知道,究竟誰能擁有用不完的勇氣?誰真正勇敢無比?

    魚會放棄逃離那張令他窒息的網(wǎng),不再無謂浪費所剩不多的生命;王子會放棄拯救公主,選擇避開扎人的荊棘;鳥兒會放棄追求自由,接受與綑綁了自己羽翼的牢籠共生共存。

    因為魚試過掙脫,一次又一次,卻只換來一身血腥的疼;因為王子試過前行,一步再一步,公主所在的那座高塔卻始終只能遙望;因為鳥兒試過拍翅,一日復(fù)一日,卻只得撞得滿頭傷痕,而那金屬牢籠依舊堅固耀眼。

    因為他們都倦了、都傷了;痛得都怕了、都放棄了,所以他們稱不得勇敢。

    那么,假若有人能負(fù)著一身刀傷,帶笑跳進(jìn)死海里頭,就叫勇敢對吧?

    因為他能承受疼痛,他沒有放棄呀。

    哈,勇敢一定得要如此的話,那我能不能不要勇敢?

    我勾唇笑得苦澀,「你怎么能懂?」懂我勇敢到,不敢再擁有勇氣。

    我以此做結(jié)論。

    腳上,貓在躁動。喵喵的叫聲驅(qū)走我害怕的寧寂。

    又一次,小爪子往我臉上招呼,不同之處在于力道,軟糯觸感這回只是輕輕滑過面頰,像無措的孩子,胡亂帶走紛至沓來的眼淚。

    「……對不起?!辜缟铣林?。是她的臉埋在我肩窩,屬于陳玥恩的感傷靜靜淌流,濡濕我睡衣的輕薄布料。

    像兩河清流找到彼此,匯聚成一片汪洋,成了無盡憂藍(lán)的宣發(fā)出口。

    憂鬱的藍(lán),淚水的藍(lán),傷痛的藍(l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