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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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鐘,蘭朔的秘書來提醒,說于先生到了。 于先生是個古董掮客,據(jù)說眼力之毒,等閑的藝術(shù)品掃一眼就能看出祖宗八代,誰的作品,被誰收藏過,上下幾百年又經(jīng)歷過哪些大事,據(jù)說行走江湖多年不曾失過手。 這種人老派,平時連手機電腦都不用。說話倒是很謙卑客氣,但又好像帶著一種仿佛從滿清四九城傳下來的驕矜——想和我做交易,光有錢不行,你還必須得有品。 蘭朔最初聯(lián)系上他是通過朋友介紹,為了選給謝懷月的見面禮。 按理說他和謝懷月也算認(rèn)識大半年了,但確認(rèn)關(guān)系后的第一次上門,蘭朔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謹(jǐn)慎,畢竟謝縈就這么一個親人,再重視也不為過。 謝懷月固然很好相處,但就因為他脾氣太好了,反而看不出什么好惡。蘭朔知道謝懷月書法寫得很不錯,但他在這方面的造詣實在一般,說多說少都露怯,最后只好托朋友幫忙,聯(lián)系上了于先生——畢竟古董,特別是有文化價值的古董,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還得看最近有沒有人要出手。 朋友一時駭笑,說藝術(shù)家還真是不同凡響啊,送個見面禮把你蘭朔都折騰得人仰馬翻。蘭朔只笑而不語,心道我這位大舅哥的不同凡響之處豈止于此? 最后,在于先生的牽線搭橋下,蘭朔買到了一塊成化年間的澄泥硯。 于先生這件事情辦得漂亮,從那以后他們就保持了聯(lián)系。這一次于先生上門,帶來了一整套巨大的畫冊。 蘭朔翻開其中一頁,上面是工筆描繪的一頂黃金頭面。 于先生介紹道:“花絲鎏彩,綴東珠,是順治年間的東西。” 再翻一頁,是幾件禮服的草稿,于先生又道:“緙絲質(zhì)地,全部都是咱們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人的手藝。” 總之他這次帶來的都是中式婚禮的禮服和頭面,蘭朔本來也沒覺得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開始為婚禮做準(zhǔn)備,但根據(jù)于先生的說法,這些東西的訂制需要非常漫長的工期,再加上配套的首飾,總之提前一兩年開始挑選肯定是沒問題的。 這種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倒是不必著急,蘭朔翻著畫冊選過幾樣,才把于先生送走,又接到了jiejie蘭望舒的越洋電話。 大老板日理萬機,沒有一百萬歐元的事情輕易不動腦子,聊私事也是簡明扼要。蘭望舒懶得對弟弟的感情生活發(fā)表評價,只開門見山道:“你要是覺得想要定下來,那這半年就帶回來,讓家里也正式見見?!?/br> 蘭朔握著手機,心道自己也不是不想,之前提出帶他們兄妹兩個一起回一趟歐洲時,謝縈立刻表示,她哥哥受過很重的傷,要靠燕山一帶的地脈長期養(yǎng)著,離開北京都算是情況特殊,出國就根本不用想了。 雖然世界觀已經(jīng)被徹徹底底地重塑了一番,但看待問題的反應(yīng)是不會變的,從謝懷月趕來古鎮(zhèn)的速度和他當(dāng)時造成的破壞情況,蘭朔腦子里已經(jīng)自動把謝懷月?lián)Q算成了一架F35戰(zhàn)斗機,這就約等于F35需要停在機塢里長期維修…… 總之此事只能先暫且按下不表,蘭望舒又道:“我最近很忙,想要什么賀禮你自己挑。之后如果真的要訂婚,該怎么辦你自己都清楚吧?” 這口氣就是不一般,蘭朔頓時樂了:“放心吧,我還用得著給你省錢么?” 像蘭家這樣的大家族的確人多事雜,他表露出訂婚的意向以后,里里外外應(yīng)付了不少人,好在家主蘭望舒早早拍過了板,那這些問題也都不能算問題。 前段時間忙得狠了,這周相比來說就清閑了許多。蘭朔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也到了和謝縈約定的晚飯時間。他正打算起身,這時秘書忽然敲門進來道:“蘭先生,有您的信件。” 最近老板商場情場雙雙得意,今年的年終獎和紅包發(fā)得格外大方,幾個秘書臉上都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要不是實在氣質(zhì)不合,公司電梯里的音樂可能都換成了“It's a beautiful day……?!?/br> 大家都笑容滿面,工作中的氛圍也莫名令人心情很好,蘭朔語氣輕快道:“誰的?” 這個年代的紙質(zhì)信件,多半是合作方禮節(jié)性的慰問之類的。秘書大多會替他處理,只有很重要的才會拿來給他過目。 “不知道,沒有信息,”秘書卻有些驚訝道,“但是蓋了您家族的印鑒,可能是您家人寄來的。” 蘭朔接過來一看,信封上果然封著火漆,質(zhì)地極好的牛皮紙,上面蓋的圖案是蘭氏的家徽。 每位家族成員在成年時都會獲得一枚這樣的黃銅印鑒,在重要場合使用,以顯示莊嚴(yán)和隆重,算是一種大家族才有的禮儀。 蘭朔心想最近寄到自己手里的信,多半是誰祝賀他即將訂婚。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用開信刀拆了信封,最先掉出來的果然是一張手寫賀卡。 祝賀你好事將近。 一行非常漂亮的中文,筆鋒清新雋雅,沒有落款。 信封摸著有些厚度,蘭朔舉起信封晃了晃,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本薄薄的、裝訂很漂亮的相冊。 他翻開了這本相冊。 就在那一刻,蘭朔的腦子里幾乎是轟地一聲。 他的呼吸驟然繃住,飛快地向后翻去。 這本相冊里只有九張照片,每一張上面都是謝縈。 她站在林蔭下,正踮起腳和一個男人接吻。 照片定格在了一個很有動作張力的瞬間,她的發(fā)尾還保留著飛揚時的姿態(tài),顯然是剛剛一路奔跑著,撞進了他的懷抱里。 蘭朔向后翻過去。 在夕陽下,兩個人依偎著并肩,路燈下透下狹長的影子……在學(xué)校的cao場上,周圍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趁著別人不注意飛快地親了親那個人的臉……在商場里的大頭貼機器前,她和他的臉緊緊擠在鏡頭前,舉著手指比心…… 這組照片的時間跨度恐怕有幾年,最初幾張里謝縈大概還是個高中生,有時穿著校服,臉上嬰兒肥還未完全褪去,比現(xiàn)在圓一些,到后面,就和他所見到的謝縈越來越接近。 這樣自然而然的眷戀和親密,像水流一樣在兩人之間流淌,從幾年前,到他所熟知的現(xiàn)在。 最后一張的時間一定很近,因為他已經(jīng)能認(rèn)出謝縈身上的那件衣服。 拍下這些照片的人的攝影技巧一定不錯。 每一張上的女孩都是那么靈動可愛,男人的面容卻不大清晰,有時被樹影擋住臉,有時只有背影,有時甚至被洗成了一團模糊的光,仿佛并不愿意他在照片上出現(xiàn),卻又能讓蘭朔非常清晰地認(rèn)出—— 那是她的哥哥謝懷月。 ——— 大蘭:你戀愛談得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