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道 與 新生
一位擁有粉色長發(fā)的美麗女子正在一間看似許久未被使用的柴房中,而她身前的地上此時正鋪著一張與此地氣氛不搭調(diào)、看似名貴的絨毯。在絨毯上頭的則是目前依然失去意識的赤狐。 女子在嘴邊默念著細(xì)碎的口訣,伸出如春蔥的食指指尖便慢慢泛起了白光。她聚精會神地將白光輕輕地滑過赤狐身上受傷的地方。像是受到春風(fēng)的沐浴,赤狐痛苦的睡顏得到了舒緩,身體正在受到那些光的治療,慢慢地恢復(fù)中。 此時,一位高大且長相陽剛的男子接近了柴房,燦金色的發(fā)頭一頭疏往腦后,綁成一把尾端朝四方散開的馬尾,不過在金發(fā)之中,還是摻雜了幾撮的黑色。 他將背靠在門框上頭,雙手叉于胸前,用一股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女子蹲著的背影。 他開口道:「除了修練,難得見到能讓你上心的事,居然就是為了那個孩子?」 女子并未轉(zhuǎn)身,直接回道:「牠好像是從陣法的漏洞掉進(jìn)來的。」而那陣法是她佈的,作為知曉維持空間穩(wěn)定度的各個接點(diǎn),她大略也可以推測出赤狐是從哪個地方掉進(jìn)來的。 男子又問:「你不會想收留這孩子吧?」 「我難得遇到同類。而且當(dāng)時撿到牠時,牠的經(jīng)脈幾乎都斷了,在我?guī)蜖厮苤?,身體會更加強(qiáng)健,很適合練武的。」 看著女子又多找到一件能讓她的表情別一如既往地冰冷的事做,男子還是替她感到高興的,因為這樣看起來比較有活著的感覺。 「唉,難得你有這個心。不過,這件事還是先過問師父吧?!箍傊环磳褪橇恕?/br> 「好?!古游⑽⒌攸c(diǎn)頭。 當(dāng)赤狐甦醒時,起先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想站起都手足無措,原以為是有那里斷了、或骨折了,才會讓自己沒辦法順利地起身。再經(jīng)過一段適應(yīng)后,反而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一點(diǎn)傷也沒有,一醒來時的疲倦感迅速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感受到身體居然比往常的輕盈,似乎可以做出更加敏捷的動作。 在赤狐好奇自己身體所發(fā)生的變化時,先前幫她治療的美麗女子,拿了一籃水果走進(jìn)房內(nèi)。 起先,赤狐聞到了食物香甜的氣味,感到一陣欣喜。但在看見女子的身影時又被嚇了一跳,遇到人類,通常都沒什么好事。緊接著,在赤狐想找地方逃竄,一陣手忙腳亂后,只見女子還是依然不及不除地靠近牠,并露出和藹的笑容。 赤狐一看清女子的長相,頓時讓牠有些疑惑,因為女子頭上頂著一對與牠差不多的耳朵。 女子將水果擺到赤狐面前,說道:「我也是狐貍喔,這些給你吃吧。」 面對女子的示好,赤狐對于對方的身分依然有所顧忌,只是靜靜地望著對方,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女子起身,接著開口:「你可以選擇繼續(xù)待在這里,外頭應(yīng)該可以讓你找到許多吃的。但如果想見識到不同的世界,出去柴房后,便可以看到一座通往山頂?shù)氖A,爬上階梯,就可以在那找到我。」 「給你一週的時間考慮,如果到時你沒有想要上山的念頭,我也會帶著你離開這里,另外去找一處有著食物的山里將你放下?!?/br> 女子說完話后,便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在赤狐此時無法瞧見的門板后方,女子看著那遠(yuǎn)方少說也有著千層的階梯,心想著這是師傅交代下來的考驗。對于他們這些修道者來說,修練的起頭絕不能強(qiáng)求,如果無心待著,也只會影響道心,平白浪費(fèi)了時間。 接著,女子輕踩一步,一陣風(fēng)掠過,便在原地消失了蹤影。 而赤狐在聽見女子的腳步聲消失后,確認(rèn)了如今周遭只剩自己一人,便用爪著將裝著香氣四溢的水果的籃子翻倒,開始大快朵頤地享用起來。 期間吃得又猛又急,一下子就把女子帶來的水果吃掉了一大半。 忽然,赤狐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飽了,嚇得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還差一點(diǎn)讓自己噎著。 不能怪牠,這種「吃不下了」的感覺,是牠生平第一次如此感受。而此時回過神后才驚覺,食物已經(jīng)只剩下兩三顆果實(shí)了。 大喜之于大悲,赤狐頓時開始想著,牠該不會吃完了這餐,之后又要去煩惱食物的來源吧?突然為了自己前一刻的失常懊悔,應(yīng)該省著點(diǎn)吃得。 但此時,赤狐又想到了女子方才的那番話——外頭可以找到吃的。便先將沒吃完的果實(shí)叼到了柴房中、剩馀的柴火堆旁藏好,開始動身前往外頭探索。 女子離開時只有將門掩上,赤狐很輕易地就推開門板,走到了外頭。 一出去真的不得了,四周的景色驚得牠目瞪口呆。茂密的林木鬱鬱蔥蔥,花兒盛開,鳥兒啼叫,在牠腳下的地板也撲滿著草皮,比起堅硬的僵土柔軟許多。 赤狐皺起眉頭,非常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來到這種地方,比起以往看到的枯枝爛葉,這里真的美好的像個仙境似的…… 霎然,牠眼角撇到了前方的樹叢在輕微晃動,下一秒,便跳出了一隻肥嫩嫩的兔子。 「!」 ……是兔子!這地方真的遍地都是食物呀? 赤狐開始不管眼前的景色是不是幻覺,不管為什么身處此的這種問題,很快地就被在自己眼前晃呀晃的兔子給轉(zhuǎn)移了注意。 痾……才剛吃飽,要追嗎? 在還沒來到這之前,這種奢侈的問題根本不會落到自己身上呀! 在一番猶豫后,赤狐眼見兔子就要跳出自己的視野,立刻歡快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赤狐起初很專心地在追逐獵物,接著卻開始分神了。因為他來到的地方,條件真的非常之好,樹上結(jié)出的豐碩果實(shí),清澈的潺潺溪流,還有這不知他先前追逐的,僅止于一隻兔子、能狩獵的動物。 雖然最后赤狐還是逮到了他一直在追的那隻兔子,卻沒有了原先的喜悅。這種突然就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處境的感覺,只讓牠覺得浮手浮腳的,一點(diǎn)也不踏實(shí)。 赤狐已經(jīng)跑到離原先待的柴房有些遠(yuǎn)的位置,在牠啣著獵物、從一個灌木叢中鑽出。在那,牠愕然地見到了目所未睹的巨大野獸…… 有著比牛還大的身軀,兩條似荊棘般的尾巴,看起來威猛、長出嘴外的獠牙。看到外表如此具有威脅性的兇獸,瞬間將赤狐嚇得縮在原地發(fā)抖。 只見那隻野獸,將眼珠子往赤狐的身上一瞄,不待興致地就逕自地走遠(yuǎn)。 ……牠不是對方的獵物。 赤狐從對方的態(tài)度中更新了認(rèn)知,恍然地想到,這或許就是女子要將牠送往外頭的理由,這里或許不只住著一隻這樣的野獸。 但是自己卻不會成為對方眼中的盤中飧,是因為體型還不夠塞牙縫嗎? 然而,赤狐接下來并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而是嘗試地融入環(huán)境,悠間地度過了三天的時間。 期間,牠在捕獵的過程中也有見到其他外型古怪的巨大野獸,對方卻跟先前所見的那隻野獸一樣,對牠視若無睹。這種感覺,就像是彼此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上,不只毫無關(guān)係、即使對視也絲毫不會有交集。 接著,就連赤狐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真實(shí)想法的情況下,第四天,牠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女子先前說的那道石階面前。 這座石階,從遠(yuǎn)處看或許能見到是通往山上建筑的道路,但在近處往上一瞧,只讓人覺得它為何這么地連綿不絕。就算將此說成是連接著云之彼端的通道,恐怕都會有人相信吧? ……想見識到不同的世界。 赤狐搖了搖頭,很確認(rèn)自己不可能是因為女子的這句話,而讓牠生起想爬上階梯的念頭。但牠隱約地想知道這里與牠原先住的地方到底有何不同。 此時赤狐只是想先走走看,想著如果爬不動再調(diào)頭也不遲。僅只抱持著嘗試的念頭,對于自己的毅力能否堅持到最后,與其說沒有把握,不如說是不曾想過。 就這樣,赤狐開始了牠的登階之路。 向上爬的過程,赤狐一直望著眼前通往上方的階梯,灰色石塊鋪成的階梯,看久了都是同個樣子。但牠出乎意料地并未生起轉(zhuǎn)頭的念頭,去探究自己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多少路程。 或許因為害怕,怕自己一轉(zhuǎn)身就會生起要放棄的念頭。而赤狐只好盡力地將這種可能降至最低。 而當(dāng)牠意識到天空的顏色轉(zhuǎn)換時,才驚覺自己的行為太過衝動了,前方的路遙遙無期。自己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卻一點(diǎn)食物也沒有。想想這些天里,自己偷偷藏在柴房里的水果大概逐漸地腐敗就覺得浪費(fèi)。 但赤狐轉(zhuǎn)念一想,雖然是一段令人想抹滅的記憶,但先前牠在與貉子爬山的時候,不也空腹著挺過來了嗎?不會因為過上了如意的生活,就吃不了苦了吧? 也或許是競爭意識使然,赤狐覺得這次少了貉子同行,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去走,不用理會他人,只需要管好自己即可。心里意識認(rèn)為現(xiàn)在的條件絕對優(yōu)于先前,怎么可能辦不到呢?懷著這種痛恨著先前的「失敗」的比較心態(tài),也意外地助著赤狐繼續(xù)往上前行。 就這樣,過了女子定下的一週期限,赤狐仍然依舊努力地爬著階梯,而女子也未出現(xiàn)在赤狐眼前,強(qiáng)行將牠帶走。 此時,女子正在一面用湖水造出簾幕前,看著顯現(xiàn)在簾幕上的赤狐的動向。在她身旁,除了先前在柴房與她交談的男子,還多了另外一位男性。 那是一位留著白色長發(fā)的男子,外表看起來還未過而立之年。 女子轉(zhuǎn)頭向著那位白發(fā)男子問道:「牠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放棄,師父,您看應(yīng)該可以將牠放行了吧?」 放行,是因為赤狐照理說早已能爬到山頂,卻被她遵照師令、施在中途的幻術(shù)給強(qiáng)行擋了下來。雖然赤狐感官上自己正不斷地在向前邁進(jìn),周遭的景色多少也有一些變化,但那其實(shí)都是只是假象,牠已經(jīng)在原地踏步至少兩天有馀。 被稱為「師父」的男子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段時間后,開口說道:「讓牠上來吧?!?/br> 他其實(shí)對于考驗一隻動物的心性依然持保留的待度,但如果無故將對方趕下山也太慘無人道了。畢竟,不是誰都像他身旁的這位女子,在女子當(dāng)初還是狐貍之身時,就已自主打定主意、跟隨他在后。 見到師父首肯,女子便立即將她的幻術(shù)撤除,赤狐也終于走到了石階通往的終點(diǎn)。 在到達(dá)終點(diǎn)后,赤狐立刻癱倒在地,他只能用眼角馀光見到三雙朝牠走來的鞋子,這三雙鞋子的主人,正是方才還一直在偷看牠動向的一行三人。 見到赤狐,白發(fā)男子用很歡快的語氣對著牠說道:「恭喜!你很幸運(yùn)的得到了留在這里的資格,成為我名下的第三位徒弟。你可以稱呼我為『師父』,旁邊這位女性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你需要稱她為『師姊』,而在我另外一邊的這位男性,是我第二位徒弟,你則需要稱他為『師兄』。嘛,那也是等你能口吐人言時才能叫出口。而我平常會稱你為『小徒弟』,師兄師姐會稱你為『師弟』。明白嗎?」 自稱師父的男子用著極為快速卻井然有序的說話方式,一氣呵成地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表情也同時向著赤狐示意,這是一件「你可以感到榮幸以及值得慶祝」的事。 而這時,根本聽不懂對方在叨念著什么、在下一刻就昏倒的赤狐,當(dāng)牠再度醒來之際,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了反悔的馀地。 接下來的日子,算開啟了與赤狐以往不同的詭異生活。首先,牠的作息被強(qiáng)制調(diào)成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相反的觀念。 再來,那位總是稱牠為小徒弟的師父,逼著牠做著一些人類比較適合做的古怪動作,而且同樣一個姿勢就可以擺著、在太陽下耗上一個時辰。 然后,是讓牠最為苦惱的事,牠被師父、師兄、師姐輪流的逼著讀被人類稱為「書」的東西。師姐主要在教導(dǎo)牠認(rèn)字,師父則是跟牠講解書中所闡述的一些觀念與知識。至于師兄呢,在不講課的期間,他被師父派來盯著牠,看牠有沒有專心。 師兄在監(jiān)視牠的期間還會說一些風(fēng)涼話,像是我以前也不喜歡看這些像是蝌蚪般扭曲的文字,但是直接讓師姐念句子給他聽,發(fā)現(xiàn)沒看到字怎么寫,也不盡能理解書上說的意思,無奈之馀還是只好親自乖乖地看起書來。 而為什么是風(fēng)涼話呢?因為當(dāng)赤狐有任何不何白的地方、想請教師兄時,對方對于書的反感程度居然比牠還要強(qiáng)烈,立刻閃到了一旁,露出了厭惡神情。不會幫牠解答,說著之后會幫忙叫師姊或者師父來解惑,非常地不靠普。 就這樣,赤狐過著逐漸越來越像人類的生活。在房里吃飯,以人類的作息學(xué)習(xí)據(jù)說是被人類歸為嘗試的各種事物,除去做這些事的時間,還跟著師兄師父去山里鍛鍊體力,在山壁坡道上來回奔跑。 或許是牠傻,對于自己是如何開始做起這些事,以及為什么要開始做,赤狐都不曾過問。因為牠只要知道自己每天都過著很充實(shí)的時光,這樣就夠了。 如此生活日復(fù)一日后,赤狐的毛色不自覺間開始轉(zhuǎn)成了天藍(lán)色。而某天,在師父的開導(dǎo)以及牽引下,赤狐首次成功地化成了人形。 約莫人類十五、六歲的少年姿態(tài),頭發(fā)與他轉(zhuǎn)變的毛色一樣為天藍(lán)。此時正好奇地看著自己變成人類的一雙手腳,伸手、合掌體驗觸感,身上忽然沒有了絨毛,實(shí)在讓他有些不習(xí)慣。 只見眼前的師父很興奮地看著他的小徒弟說道:「嚄嚄嚄,為了早一點(diǎn)能和小徒弟說上話,為師可是用盡心力讓小徒弟能盡早化成人形呢!沒想到過程意外地順利,不愧是天才的我呀!」 在日漸的相處下,在場、他名下的三位徒弟在深知自己師父是怎樣性格的情況下,皆無視了自己師父的開口。 而對于自家徒弟這種選擇性回話的態(tài)度,師父也不是一兩天被這樣對待,他豪不介意地又開口向赤狐說道:「說幾句話來聽聽吧。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應(yīng)該能講人類的語言了。不知道說什么,就叫一聲師父吧。如果覺得太短,你可以叫親親師父、天才師父,英姿超凡、偉大的師父。來、來、來,快說說看?!?/br> 此舉,再度被赤狐的師兄師姐心想,自家?guī)煾覆恢v話的時候,其實(shí)比較能在徒弟心中留下受人尊敬的形象。然而,現(xiàn)在再提這些,就像想把已經(jīng)粹成渣的形象撿回來湊一樣的不實(shí)際,所以,依然只能無視。 赤狐嘗試地開口:「………師、戶。」首次的出聲,咬字并不標(biāo)準(zhǔn),但卻讓眼前的師父讚美不已。 「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你做得到的,能迅速地有此成就,也不枉我平日的教導(dǎo),真太佩服我自己了。」……當(dāng)然,讚美的對象又回歸到了他自己。 師父接著開口說道:「現(xiàn)在要來重新地跟你介紹了,以往小徒弟都是稱呼我們?yōu)椤簬煾浮弧ⅰ簬熸ⅰ?、『師兄』,這些僅只是一個稱呼,卻不是我們實(shí)際的名字?!?/br> 「我的名字叫『端木蓮生』,端木是人類的姓氏,蓮生才是名。雖然富有一點(diǎn)慈悲的色彩,「蓮」字又如我本人一樣有著超凡的氣息。不過由來其實(shí)只是我媽在臨盆前想吃蓮藕,生下了我才取叫這個名字。你能想像嗎?要是她想吃其他的東西,我可能現(xiàn)在會被叫成花生、土豆、白菜、黃瓜、牛蒡……」 蓮生師父說到一半,在一旁的師兄先聽不下去了,直接將擋在赤狐眼前的師父推往旁,很平靜地說道:「我叫『云石』?!?/br> 在一旁的師姊也順勢開口說道:「我叫做『棠雪』。」 但很快的,被擠到一旁的師父又再度搶回了赤狐身前第一人的位置。 他得意地說道:「順帶一提,他們都跟我姓喔,都姓端木喔!所以是『端木云石』和『端木棠雪』,而你,我也可以讓你冠上跟我一樣的姓氏!」 「小徒弟,師父一直沒問你,告訴師父你的名字吧?!?/br> 語閉,換來的是一陣沉默。 不過這點(diǎn)也在端木蓮生的預(yù)料之中,他開口道:「名字,是只代表自己、獨(dú)一無二的象徵。如果目前還沒有,可以想想自己喜歡的事物,為自己起一個喜歡的?!?/br> 師父行事就是如此地隨興、突然,赤狐一時被要求想個名字,讓牠有些為難。牠將臉別開了師父充滿著期待的視線,看向了一望無際的藍(lán)天…… 「藍(lán)……,藍(lán)色,跟天空一樣的顏色?!钩嗪蛔杂X地道出了他的想法。 只見自己師父思考了一下,給出了建議:「藍(lán)嗎?直覺上不錯,但就是太普通了,作為姓很正常,但當(dāng)成名就是太容易被人搞混了。你覺得叫做『蒼』如何?蒼穹,跟藍(lán)一樣是天空的顏色。」 「……蒼?」 「對,端木蒼,以后就是你的名字,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名字?!?/br> 「嗯」 赤狐,不、如今的端木蒼點(diǎn)頭同意了師父的建議。 雖然相處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不過在新的自我介紹后,師父覺得還是要補(bǔ)上一句完美的收尾:「端木蒼,再次歡迎你加入本人、端木蓮生自創(chuàng)的門派,成為門下的弟子?!?/br> 然而,話一說完,師父立刻被云石師兄拆臺:「只有三個人的門派,新增了一個人,變成四人但如今依然沒有名字的門派?!?/br> 棠雪師姊默默地幫忙補(bǔ)刀,不咸不淡地說道:「而且一堆功法和秘笈都是偷別的門派的絕學(xué),能不能自成一派都很難說。」 對于,師兄師姊的吐槽,端木蒼難得沒有反應(yīng),反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見,端木蒼思考著,下一秒便問出一句其他在場三人都愣了一下的問題。 「什么是門派?」 隨即,蓮生師父豁然一笑,他好像的確不曾向小徒弟解釋過相關(guān)的知識。 接著,端木蒼聽見他的師父如此說道:「門派,就是修練各種道藝的地方,如劍道、毒道、陣道?!?/br> 「而我們修的,則是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