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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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清晨,天文臺發(fā)出首個紅色暴雨警告,窗外傾盆大雨,青的內(nèi)心也正雷電交加呀,狂風雷暴?? 青坐在厠所地上,呆呆地望著便盆內(nèi)一攤血水,13星期的小生命,斷斷續(xù)續(xù)隨著胎盤排出??青跌進傷心流涙谷,一連串的內(nèi)咎、自責、罪惡感,全都加在自己身上??但青眼見自己流血不止,爸爸仍身處內(nèi)地旅行,青慌慌忙忙地致電999,讓救護人員送自己到急癥室??青在救傷車內(nèi)找不著藍只好留言,再撥通新電話,通知自己出了事??新好像狂風暴雨,全身濕透到達醫(yī)院急癥室,青氣若游絲面如死灰躺在床上,醫(yī)生建議要立即進行手術刮宮,將zigong內(nèi)殘留物取出,以免進一步引致併發(fā)癥,護士將青的隨身物品交托新,便急忙地推青進入手術室?? 新拎著青的衣物,來龍去脈由頭到尾想一片,悲從中來,有一位小生命在他們當中,令青不忍向藍揭露被背叛的事,新愈想愈生氣而揸緊拳頭時,看到藍披風擋雨慌忙趕到醫(yī)院,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新怒不可卸步向藍,近距離狠狠揮出左勾拳,令毫無防范的藍,頓然頭昏轉(zhuǎn)向,眼角撞上墻角...... 藍即時掛彩流血,狼狽地爬起來大吼:你做乜打我呀?而家發(fā)生咩事先? 新脖子變粗鼻孔出氣:青而家係入邊做緊刮宮手術,你唔好聽朝先嚟? 藍驚訝睜大眼睛,閉眼定神,不慌不忙:你咁緊張做乜嘢?洗唔洗打我吖?唔通個bb係你架?定係你而家先知道個bb唔係你? 新咬牙切齒:你真?zhèn)S豬狗都不如!你可以唔相信我!但係你點可以唔相信青?你點可以講埋啲咁冷血嘅說話? 藍抬頭挺胸:我點做係我嘅事,關你咩事?你地之間發(fā)生咩事?令你要打我先? 新雙手插袋不屑:哈哈!似乎你自己都唔知自己衰乜嘢?好心你唱歌就唔好拍片啦!upload左上icloud,比青知道左啦!我就係唔抵得你啲咁賤嘅人,仲話自己行得正企得正,食屎啦! 藍不知所措裝作冷靜:哈哈!青真?zhèn)S好彩啦!遇到你呢啲咁有正義感嘅朋友,唔通你鐘意左佢? 新深呼吸義起腰:係呀!我係鐘意佢吖!我唔介意青做過呢個手術?!我依家正式警告你,如果你再令佢傷心,我會追佢,你唔好怪我呀!怪就要怪你自己唔珍惜?? 說罷新轉(zhuǎn)身離去,到街外抽煙,剩下藍在走廊盡頭喘氣,低頭查看icloud的影片后,藍全身發(fā)冷面色慘白地呆企??藍拿著花束步向走廊盡頭的單人病房,步伐是何等沉重,鞋踭發(fā)出催逼難耐的聲音,卡拆一聲推開了大門,看到青面容慘白靜靜的躺著休息?? 一個在機場偶遇的女孩,經(jīng)過個不少風波走在一起的女朋友,冰島轉(zhuǎn)機處相遇的一刻,互相牽掛思念的相戀歲月,意外懷孕后知道m(xù)ama當年去世原因,遇上很想當孩子的爸爸,彌補童年的心結,醉酒一夜情的事被發(fā)現(xiàn),13星期的小生命都悄然離去去,似乎這一刻什么都破碎了,做任何事彌補都不能挽回???? 藍流起悔疚眼淚,反問自己的人生為什么這樣糟糕?為何最甜蜜幸福的事,不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是上天不喜歡他嗎?是自己倒楣嗎?究竟是什么cao控這一切?為什么別人可以幸福,而他卻不可以? 青悄悄翻起眼睛,看到藍淚流滿面,自己心里竟然沒有感覺??一個在登記處烏龍百出的男孩,被前女友撇下孤獨寂寞的男人,車禍后深思熟慮才選擇相戀的人,很想當孩子爸爸的他,不勝酒力闖下彌天大禍,仍不道歉的男人??青撫心自問,大家還有什么對話呢?要狠狠地臭罵一頓嗎?要苦苦哭訴跪求,讓對方回心轉(zhuǎn)意嗎?要花九牛二虎之力,去說服對方認同自己嗎?還是當粉筆字抹一下,重新開始安排酒席婚宴嗎?bb已經(jīng)走了,大家仍會繼續(xù)愛下去嗎? 藍聽到青在哽咽飲泣的聲音,不知如何是好,不懂得怎樣安慰對方,抹去眼淚鼻水,為避免死寂尷尬,不假思索:??!你好嗎? 青心里有一百個困惑:在這個情況,不會是很好罷?你想我怎樣回應呢? 藍聽不到青的回應,面對四週孤單寂靜的冷漠,心頭發(fā)麻,看到旁邊有一個花瓶,拿著花束走到青床邊時??想起爸爸離家出走后,mama寂寞哽咽哭泣時,自己站在房門嗌肚餓,而沒有回應的一刻??青仍然在偷偷哭泣擦涙,藍喉嚨乾涸,不知從何說起,自顧自插好花束:肚餓嗎?我落樓下teen買嘢俾你食? 青無名火三丈起,伸手一撥將花瓶掃跌,碎片散佈滿地,青冷冷地:我唔想見到你?? 藍呆一下,鼻孔呼一口氣,蹲下來收拾碎片:我知你心情唔好!但你都唔使發(fā)我脾氣架? 青面紅耳熱,氣喘吁吁,躲在被窩大叫:我唔想見到你啦!你走呀!?? 這刻,藍不小心被碎片弄傷,心情急轉(zhuǎn)直下,頓時變得很沮喪:咁你係咪想見嗰個新?點解你有咩事都吾同我講?我要係新口中知道我哋既事? 青氣得彈起床瞪眼義腰反問:你想我同你講啲乜嘢?問嚇你同雪果晚玩得開唔開心? 藍悔疚辯駁:果晚我飲大咗,我都唔知發(fā)生咩事?? 青盛氣凌人:唔係喎?條片影到你好主動?你點會唔知發(fā)生咩事啊? 藍慚愧歉?:果晚我好唔開心,飲咗好多酒??你冇應承同我結婚,我唔知自己做錯乜嘢??唯一可以解釋,點解你有咗bb都唔同我結婚??除非個bb唔係我?? 青勃然大怒發(fā)脾氣,拎著雜物摔到藍面上:嚇?你話個bb唔係你?咁會係邊個架???原來你一開始已經(jīng)懷疑我! 藍憤恨咬牙切齒:係你一開始前言不對后語,你一直俾藉口推搪我,乜嘢要返工,乜嘢你媽咪死係手術床,你一開始就已經(jīng)唔想要個bb,如果唔係你都唔會同新去飲酒?? 青崩潰爆喊一手拉斷藍送的頸鏈口是心非講反話:你估我好想唔要個bb?。總S啦!我全部都認啦!我一開始就唔想要個bb,所以我特登去飲酒嘅!全部都係我錯哂!你同阿雪就做得啱哂啦! 藍面目猙獰:小姐呀!飲醉酒之嘛!發(fā)生左依件事我都有責任,但係唔使一下判我死罪呀嘛!我估冇男人會咁戇居,自己偷食完之后,會話比條女聽下嗎?我諗都諗唔到,陰差陽錯,俾你睇到條片???咁我唯有講,sorry囉! 一句久違的道歉,藍竟然說得不慌不忙,大條道理,令青失望到極點, 青不甘示弱還擊:好!sorry囉!我都原諒唔到你,我哋以后唔好見?? 兩人爭執(zhí)聲驚動了護士,藍被要求離開病房,藍怒不可卸,離開時拋下一句:我哋要冷靜下?? 藍轉(zhuǎn)身步向升降機時,含淚閉目,想起mama在痛苦無助時,對他唯一的回應:你返出去!唔好再嘈喧巴閉?? 忽然,藍眼前一黑,胸口絞痛,在升降機內(nèi)暈倒,途人立即通知醫(yī)生護士到場急救?? 新托管著青的隨身物品,兼拿著消夜便當,靜靜地靠在走廊窗邊,病房內(nèi)每一句說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新反問自己:為別人的女朋友這么上心干嘛?點解咁緊張一個舊同事? 新內(nèi)心忐忑,躊躇不定,吸一口氣后,撥弄沾濕散亂的頭發(fā),裝作漫不經(jīng)心步入病房,瞥見青滿面愁容躺在床邊,眺望遠處白濛濛一片雨景,深灰色的天空,似乎沒有一絲陽光???? 新輕輕放下便當,跟護士張羅碗筷后,調(diào)好枕頭床位高度,將熱騰騰的豬紅牛rou粥,推到青面前?? 新摸鼻子縮膊頭,不慌不忙:??!我聽人講,豬紅同牛rou好補血,如果你有胃口嘅,就食多啲啦??如果唔夠既,我去再買吖?? 青心情壞到極點,但仍拎起匙羹,將暖呼呼的粥水往口里送,暖粥與冰冷心靈成了強烈對比,青悲從中來,眼框含著一泡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再哭,竭力抑制嘴巴向下彎,反而令自己更加悲傷,凄涼難過,青一邊吃一邊流眼淚,新靜靜的坐在一旁,把紙巾放在枱上,沒有多馀說話,只有默默陪伴,新看到掉在地上的頸鏈,瞅一眼青微紅的頸痕,一聲不響把它拾起,悄悄地放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