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是周結(jié)的，打過兩天工，就結(jié)了六百塊工資，當(dāng)聽到入賬短信的時候，張玫玫覺得格外興奮，她自小也沒打過工，這都頭一回，也沒掙過錢，覺得這六百塊沉甸甸的，一時興奮的不知道怎么花才好。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人，張哥同李姐肯定是要的，給他們買份禮物，二叔那里也是要的，但是給二叔買了……

    就有點糾結(jié)了，這錢就不夠了，真的，六百塊錢呀，她打算給張哥買根領(lǐng)帶，給李姐報個一日游的，算來算去這錢就不夠了，就覺得非常的苦惱，算來算去只有六百塊錢的預(yù)算，她惆悵了。

    偏李娜還打電話來，“喂，發(fā)錢了吧？”

    “嗯?！彼龖?yīng)道，沒有什么精神的。

    李娜一聽這聲音就不對，“怎么掙了錢還不對呀？”

    “我想給人買禮物，把錢算了算還不夠呢?！睆埫得祵嵲拰嵳f，對著李娜可沒有什么可瞞的，就把自己的打算跟李娜一說，眉頭都皺了起來，“你說哪里夠呀?！?/br>
    李娜一想她就掙了六百塊錢，又聽她的盤算，“哈哈”大笑起來，“嗯，確實不夠，你就不會一個一個的買，為什么非得一起買呀？”

    “那不是要顯出高低來？”張玫玫懂這個的，她也是想過的，“一個個的買，都是一樣兒的，憑什么他晚些收？”

    李娜笑得更大聲了，“哎，我也不知道，你自個兒頭疼吧，反正你也得我買，我也不要貴的，就吃個蛋糕，你曉得的，就那個私家蛋糕，小個的也行，我不要大的?！?/br>
    她笑呵呵的就把電話給掛了，把難題留給了張玫玫，徒留張玫玫一個人在風(fēng)中凌亂。

    豁嘎，她的六百塊錢，就跟天上掉下來的一樣，瞬間就不是她的了，問題這還不夠呢，東西還沒送出手，她的預(yù)算已經(jīng)超支了——雙手支著下巴，她就非常的苦惱了，到底是送還是不送的，還是誰先送的。

    事情總有個先來后道的，她眼前出現(xiàn)四個人，張哥李姐、二姐，還有李娜，他們一個一個的臉都在她眼前，叫她著實有些慌，每每她作了個要給誰先買的決定，就有叁張臉跳出來沖她指責(zé)——

    她都怕了。

    到最后，她被腦袋里的自我打架給鬧得沒脾氣了，跟同事吃晚飯時都有氣無力的，得虧這吃飯的錢還有得包，不然她就沒的凈掙六百塊錢了，不由得在心里想要是將來真當(dāng)了律師，不曉得能掙多少錢呀。她就盼著將來不需要為著送誰先發(fā)愁，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完全是沒有預(yù)算的苦惱。

    鄭早早來接她，見她耷拉著個腦袋，沒了白日里的精氣神，到有些詫異，“這是怎么了呢？”

    張玫玫垂頭喪氣的，“沒呢，為著送禮物發(fā)愁呢。”

    “要誰送呀？我給你出個主意？”鄭早早來了個興致，“小姑娘家家的，垂頭喪氣的不好看?！?/br>
    張玫玫扯扯嘴角，露出個“笑臉”，“有四個人，我爸媽，我閨蜜，還有老陳，我就剛掙的六百塊錢，算來算去都不夠送的，再說了，這是我剛掙的錢，花出去還有點心疼。”

    一聽“老陳”這兩個字，鄭早早眼神一亮，只神情若常，“有什么的呢，也不拘于這一次呀，等幾次攢起來不就夠了嗎？”

    “啊？”張玫玫頓時就微張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猛地用手一拍腦袋，“對呀，早早姐，你說得太對了，我干什么非得這會子就把錢花了？等這個月滿了也行呀。”

    她說著就自言自語起來，“哎，破腦袋，還當(dāng)律師呢，這點想法都沒有?！?/br>
    聽得鄭早早“呵呵”笑，“你呀，還真是小姑娘家?！闭Z氣親呢得很。

    張玫玫好似習(xí)慣了這份親呢，用手撓了撓腦袋，“早早姐還是你厲害，我都沒想到，李娜那家伙也沒有想到。”

    “你跟李娜就是同學(xué)？”鄭早早就接了話，接得很自然，好似她就平常的一問。

    張玫玫點頭，“自小的同學(xué)，打小學(xué)起就同學(xué)了，大學(xué)還是同校的?！?/br>
    “那你們感情肯定很好，”張玫玫更是重重地點頭，“那當(dāng)然的?！?/br>
    鄭早早雙手熟練地把握著方向盤，語氣里自然而然地帶上一絲羨慕，“真是讓人羨慕，我打小也不知道為什么，跟女同學(xué)總是處不好，到如今這份上連個閨蜜都沒有，好羨慕你們這樣子打小兒的感情?！?/br>
    張玫玫就難免有點兒小得意，“李娜人很好的，當(dāng)然，我也很好的?！?/br>
    夸別人，還不忘夸自己。

    鄭早早不由一笑，“當(dāng)然，還得兩個人都能處得來，總不能一人遷就別人的，那就處不太好了?！?/br>
    張玫玫也不是傻的，就曉得這是話里有話呢，便八卦了起來，“早早姐以前也有個朋友，現(xiàn)在不往來了？”

    “嗯?！?/br>
    到?jīng)]想到鄭早早回應(yīng)得干凈，還真應(yīng)了，“就聞峰呀，我們今兒要見的人，你看熱搜里我是什么家的誰誰，我家祖上有誰的，其實都是假的，都是別人穿鑿附會的，我要真有那些個底子，還用得著這么辛苦的呀。藝術(shù)館剛辦起來那會兒，就見天兒的付租費，收入也就叁瓜兩棗的，把我的積蓄都給花了個精光，把我逼得都快找財務(wù)公司的。要是我真有那些個關(guān)系，我還用得著這么愁。”

    聞峰這個名字，張玫玫壓根兒就沒聽過，聽得鄭早早的話，也就往心上過一遍，就沒往心里頭去，別人那么說，她就那么聽著，適時地發(fā)表一下看法，千萬別走心——她也不是傻的，故意提了“老陳”的，也是觀察過人家表情的，指不定是方便泄露了消息呢，曉得她家老陳是誰呢。

    不然，人待她這么親近，就真的跟親姐妹似的？

    張玫玫還是拎得清的，也是有戒心的，“早早姐，你可別在意別人的話，別人上下嘴唇那么一張話就出來了，你要是真放在心上自個得氣著了，那豈不是叫別人更高興？”

    鄭早早點點頭，“哎，還是你說的有道理，我都沒想到，還是你會安慰人?！?/br>
    張玫玫有些不好意思，真到了那地兒，才是覺得有些詫異了，聞峰所居住的地方，看著就不缺錢。她早前還在微博上看過一段探房的視頻，也就在這地段上，大平層，五六千萬的房子，當(dāng)時她跟李娜還開玩笑說她們倆都飄了，連這個價的房子都敢看了。

    “這里房子不便宜?！睆埫得迪铝塑?，忍不住往周邊瞧了一眼，小區(qū)里綠化做得極好，似置身于公園里一樣，“一看就不便宜?！?/br>
    鄭早早淡定地點頭，“嗯，是不便宜，我以前也想過在這里買套房子，只是太貴了?！?/br>
    張玫玫跟著她走進電梯，很快地就進了聞峰的家，許是個畫家的緣故，房間的布置充滿了令人不適的藝術(shù)感，實在叫張玫玫沒法感同身受。

    聞峰穿著比較隨性，就一件T恤配著休閑短褲，還剃著個平頭，神情到有些冷淡，視線只掃過張玫玫一眼，又看向鄭早早，眼神便有些不好了，也不說話，他就要關(guān)門。

    張玫玫一見情況不對，趕緊要上門抵住門，但是礙不過男人的力道，門還是重重地關(guān)上了。

    鄭早早面色有些不好，當(dāng)著張玫玫的面就罵了聲，“這狗脾氣！”

    張玫玫有些尷尬，就當(dāng)作沒聽見。

    鄭早早罵了聲還不夠，還抬起腳踢門，一掃之前的溫和，整個人跟吃了炸藥一樣，“聞峰，你給我開門，開門！你給我開門?！?/br>
    張玫玫在邊上看了好半天，都沒見門要開的樣子，便要勸人呢。

    “這門你可踹不壞，別跟你的腳過不去?！?/br>
    那語調(diào)，那聲音，聽上去就讓人心中一驚，不知道鄭早早驚沒驚，反正張玫玫是一驚了，都沒回頭，只想縮在鄭早早身后，可鄭早早一聽這聲音就停止了踹門的動作，手上還發(fā)散落的發(fā)絲捋到耳后，稍微平穩(wěn)了呼吸后才轉(zhuǎn)身看向來人，“有幸見著高廳長，是我的榮幸。”

    高誠背著雙手走過來，頗有些老干部的氣勢，他脫了白日里的制服，這會兒就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瞧著到正爾八經(jīng)的模樣，走過來的步子沉穩(wěn)，看人的眼神特別銳利，好似要要看透人心。

    尤其是張玫玫還想裝作不認識，偏人不放過，非得點她的名，還一副意外的語氣，“小張怎么在這里？”才問了，他又一副兒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聽老陳說你打工了，原來是在小鄭的藝術(shù)館?！?/br>
    “小鄭，小張她還得你多多照顧呀，”高誠沒待人接話，就轉(zhuǎn)而向鄭早早說話，還要提醒人照顧張玫玫，“今兒過來找聞峰辦畫展？”

    鄭早早被挑破來意也不尷尬，“是呀，聽說他回國了，我就過來看看?！?/br>
    她看了一眼想往身后躲的張玫玫，想著在手機屏幕上看到的什么伯伯的，都備注了，到不知道是誰，可頭像她是認得的，她身為畫家，雖然不出名，但眼力界還是有的，一眼就瞧出來中間有高誠的微信號，他的頭像很有標(biāo)志性，就一個楷書的“高”。

    高誠“喔”了一聲，便上前去開門，門是指紋的，開得到容易，回頭看向身后的鄭早早，還格外地瞧了一眼張玫玫，見她遲遲不肯上前，便揚了聲，“進吧。”

    鄭早早自然從善如流，張玫玫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要跟著進，可胳膊叫人給拽住了——

    她面露慌色，卻見著房門被他關(guān)上，將鄭早早關(guān)在里面，而她就跟鄭早早隔著一扇門，被迫站在高誠面前，胳膊被拽住的，想撇開人也撇不了。

    高誠揚聲，“這么晚了還在外頭不合適，我送人回家了?！?/br>
    這人，就果斷地把人的后路給斷了。

    張玫玫慌得不行，“你放開我，我要進去?！?/br>
    高誠將人拽住，低頭湊向她，呼出的熱氣都撲在她的臉上，見著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不免眼里含了一絲笑意，“人一對野鴛鴦的在里頭打滾，你進去做什么，是給人遞水還是給人蓋被子？”

    他這話一說，就說得張玫玫滿臉嫣紅，半天，才擠出話來，“你神經(jīng)病呀。”

    高誠失笑，也不惱，手上也放開了她，“人家舊情人相見，你個大電燈泡在里頭可不好?！?/br>
    他拽得是不重，可她還是忍不住揉揉自個兒胳膊，嘴上還有些嫌棄，“怎么哪哪算都有你呀？”

    “伯伯都不叫了？”高誠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銳利的眼神早就柔和了許多，“講話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她翻白眼，想揮掉他的手，他的手早抽開了，不由得就往電梯走。

    高誠見她這副不愛理人的小模樣，非但不覺得掃興，反而還覺得有意思，“陪了你大伯，又陪你二叔，小身板可受得??？”

    這人，非得挑她不想面對的事實，頓時，這腳步就停了，也不翻白眼，就瞪著他。

    “喲，還不高興呢？”

    高誠還笑著，“實事還不讓人說呀？”

    張玫玫真生氣了，是心虛的，是沒臉兒的，“你閉嘴！”

    高誠往嘴唇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又往回拉了一次，“回頭同你二叔好的時候，身上還沒有痕跡呀，你二叔都看不出來？”

    這人，真讓人著惱。

    偏張玫玫是給說著了短處的，又聽著微信有提示聲兒，她惱怒地瞪了一眼高誠，將手機拿了出來看，是伯伯發(fā)給她的消息，還是一張兒圖片——

    還沒待她把令人羞惱的照片給刪掉，手機就叫人奪了過去，“你還我手機！”

    高誠人高馬大的，她想奪也奪不了，被他吊來吊去的，人就跟著喘起來，鼓鼓的胸脯就跟著微微起伏，嫣紅的臉蛋兒到是嬌艷得很，瞧著到別有一番風(fēng)情。

    “這小嘴兒還真貪婪，還吃得下不肯松嘴兒，我瞧著都快要撐開了?！?/br>
    他瞧著照片，那一處嬌xue被迫打開，擠入一根粗碩的性器，將花唇上的褶皺都給撐平了，還能清楚地看得見性器交合處的白沫，好一副yin糜的景象。

    落在他的眼里，激起他的欲念，到還將照片傳到自己的手機，看見自己的備注同陳大并無二致之后，到覺得還好，還逕自回了話，“大晚上的睡不著不光看照片？”

    還回的是語音。

    張玫玫覺得面上兒疼的，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混蛋！”

    這是氣極了。

    惱極了，也羞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