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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玫玫覺得自個心里苦呀,可這份苦也不能同親媽說,主要是說不出口,“媽,不是叫你別亂走,我過去接你嘛,你怎么就同李大秘過來了,李大秘他忙得很呢。” “女婿叫他過來接的,”李姐還下下打量了一回女兒,見她面色紅潤,到有些放心,拉著她到身邊還壓低了聲音,“剛怎么過來的?” 親媽才這么問,還問得小心翼翼,生怕叫別人聽見。 張玫玫心里虛得很呢,也不敢將自己的事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也不回這個話,到問起李姐來,“你怎么就過來了,我都快放暑假了,到時家里頭去才好。” 李姐拿手指點點她額頭,“你呀,我這不是擔心你嘛?!?/br> 張玫玫趕緊地摟住李姐的胳膊,自個兒也挨了過去,“我有甚么可擔心的,還得你巴巴地跑過來,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br> “小沒良心的,”李姐啐她一口,見屋里頭沒有別人,“我想想這事兒也不是個事兒,跟人斷了沒有,總歸這事兒不對的?!?/br>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就李姐在家里頭想想都睡不著,生怕叫姑父給發(fā)現(xiàn)了,到底這事上是女兒不對,“既有那可靠的,何苦要再有個不可靠的?” 張玫玫自然就明白李姐的話,只這話兒到不好同親媽說個明白——真把事情給說穿了,還不得叫她親媽給嚇壞了,且恐怕不止是嚇壞,還叫她親媽恐怕還得拿了刀去砍人,一個個的都甚么玩意兒,瞧著人模人樣的,就給個還未社會的小姑娘下套子,用著婚姻的名義將給錮住。 她壓著舌尖,將那些個酸楚都壓在舌尖底下,“媽,我曉得的,我哪里是那樣的人,早斷了,都沒有的事,都你說的一樣,怎么還能想不明白的?” 是的,她想的明白,跟親媽說的明白不是一回事,“媽,就為著這個事,怎么就跑過來一趟?我打小兒就叫你放心的,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姐這事兒給憋在心里的,也沒同張哥把話說開,想得女兒家到底是面皮薄,還是沒說出口,只是那事斷了就行,她心里頭到是放松了,就想著張哥一個人在家里頭,就輕拍了張玫玫的肩頭一下,“哎,你這個小冤家,青天白日的就叫我煩了這些個日子。” 張玫玫吐吐舌頭,“我曉得個地方,菜挺好吃,我?guī)闳コ猿裕俊?/br> 李姐慣常同女兒打趣,“嗯,你請客,我結(jié)賬?!?/br> 張玫玫”噗嗤”一聲笑出來,“行行,就我請客,你結(jié)賬?!?/br> 平時張玫玫出門都是小電驢,今兒親媽過來了,也就不一樣的安排了,還叫了家里頭司機送,司機將她們母女送到上回吃過的私菜館,她來過好兩回,菜是吃過的,也、到底是面皮薄,不敢想在那里頭行那事的事來,可她一來,人還給她安排了上回那間。 李姐坐在女兒對面,看著人一溜兒地就將菜全上了,又打量一回這包間,不免替自個兒錢包心疼起來,“這里頭還真像當年我同李娜她媽去吃的那頓飯,也是這么個瞧著清清靜靜又顯得富玉堂皇的地兒吃飯,那會兒可有許多冤大頭請李娜她媽吃飯,我嘛就跟著混飯?!?/br> 張玫玫聞言到有些意外,“你同李娜她媽先前還有交情呀?” “可不是嘛,”李姐嘆氣,“同桌三年,是有點交情?!?/br> 母女倆許久沒見,就自然有許多話要說,邊吃邊說著,一頓飯吃下來,也都夜里快九點了,母女倆就起身要走,沒曾想,這門兒一推,到是陳二來了—— 李姐當下便笑道,“哎,女婿來了,可還忙?” “媽,”陳二這一聲“媽”叫得面不改色,還過來要替她們提包,“媽這會兒過來,不如就多待些日子,待玫玫放暑假了,也好多陪陪你到處走走,本地有些名勝古跡還是值得走上一走的?!?/br> 李姐其實還未習慣有這么個積威的女婿,也不過小他們夫妻幾歲而已,真叫她心里頭那檻還未過去,只到底都成了事,自然還是裝個表面的鎮(zhèn)定,“嗯嗯也行。” 女婿一出面,自然賬就結(jié)了,李姐還想給錢,自然叫女婿給拒了。 但她結(jié)婚多年,也瞧得出來女兒同女婿之間的不對勁,都沒聽見女兒說一句話呢,兩人到都坐在前頭,連個互動都沒有,叫她暗暗心驚,不免在心里頭就自個兒猜測了起來,就坐在車后頭悄悄地給女兒發(fā)消息,“怎么見了人,連個話都不說的,跟人生氣了?可是女婿把你惹著了?” 親媽才這么問,都是站在她一邊,而不是說甚么她惹著了女婿什么的。 張玫玫眼角余光掃過開車的陳二一眼,平時出入都是公務(wù)車,這會兒他到也不曉得擠出的哪門子時間來,還親自開車過來接人——被親媽這么一問,她可不敢把話同親媽說明白了,也不說自個兒在同陳二在冷戰(zhàn),對,就是冷戰(zhàn),多日都未見人了,人來尋她,她也不見,把個架子端得明明白白,“沒有的事,就不想說話。” “那可不成,”李姐擔憂著呢,“冷著冷著就冷沒了。” 張玫玫立即就回了,“還沒那到地兒?!?/br> 李姐瞧瞧女婿,又瞧瞧女兒,好半天,她才再發(fā)了個消息,“要是真不成了,還不如早些……” 那兩個字“離婚”她實在是打不出字來,這么個女婿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叫女兒這么就舍了也是有點……“哎,你上點心吧,別還小,就不把這事當回事了?!?/br> “我曉得的,”張玫玫回得很快,“你可別擔心。” 李姐在心里嘆口氣,哪里就不擔心的,要是不擔心,她也不至于把張哥扔在家里頭,就一個人跑過來了,就又再想同女兒說些什么,只在車上對著手機,便有些泛惡心——也就歇了這點子心思,想著明兒可得同女兒好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