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因為教授，才會對我們產(chǎn)生的偏見。跟教授比起來，我們算是哪門子的天才？」黛西說完，不等我的回答，去柜臺買了兩杯咖啡和一盒三明治。

    我坐在位子上，困惑地問：「抽空過來了，你不吃嗎？」

    「我沒胃口，您吃就好?！?/br>
    看著眼前喝著冰美式的黛西，我感到有些窒息和焦慮，忍不住找話題：「你們……在我眼中，就是天才。我偶爾都在想，如果我也能懂阿凈運算的數(shù)學(xué)，那就好了?！?/br>
    「我們不懂?。?，正確來說是，我們不是那么懂。教授的思維和邏輯，光憑我們的腦袋是解不開的。但您不一樣，他在您面前，柔軟又親和。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會有這樣的一面。」

    吳凈對我是特殊的，這一點不需要任何人講，我心里都很明白。

    「周小姐，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不用對我有心生虧欠，做錯事的人是我，不是您，也不是教授。我雖然放蕩，至少是非黑白分得清?！够蛟S是我表現(xiàn)得太糾結(jié)、太唯唯諾諾，黛西看出來后，直接開門見山：「教授是我的老闆，跟著他我有錢賺，所以我不會去背叛他。這點，您大可放心。」

    「你應(yīng)該能夠找到更－－」

    「不會有更好的。教授的可貴不是他智商高，是他智商高的同時，情商也很高。一般的學(xué)術(shù)天才，才不會管『金錢』這最重要的身外之物，連帶底下的學(xué)生各個苦哈哈。教授卻很現(xiàn)實，知道錢不是萬能，而沒有錢是什么都不能。為了不讓我們成為『無能』之輩，教授憑藉他的能力，開啟了一個又一個項目給我們執(zhí)行。離開教授，跳槽到其他團隊，對于我來說百害無一利，我不會做這種決定?！?/br>
    「是這樣嗎……那你，私人的感情問題，處理好了嗎？」

    黛西先是對著我小幅度地點頭，后說：「不用怎么處理，就協(xié)議離婚而已。是我對不起亨利，可我就是沒辦法忍受孤單。與其奢望我能改變，不如提早放手，這樣我們都海闊天空。」

    「你難道不會后悔？」縱使我心里也認同黛西的想法，仍會詢問：「你的小孩呢？該怎么辦？」

    「小孩不會影響我任何決定。離不離婚，是我和亨利的事。我們已經(jīng)協(xié)議好，小孩都由他來照顧，我每個月過去探望一次即可。至于說我后悔不后悔，我是挺后悔去招惹您的。明知教授那么保護您，我還刻意去挑撥，真是自討苦吃。」

    「刻意挑撥？」她那天對我說的那些話，原來是刻意的啊?！笇α?，你不用再稱呼我為『周小姐』和『您』了，就叫我小涵吧，不必客氣?！?/br>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那么親近呢?！?/br>
    「是不習(xí)慣，不是不喜歡。我除了阿凈，沒有其他的朋友，一時間聽你那么喊，感覺心里怪怪的，有點詭異……不過，這幾天我在想，看你們各個都這么能干，我好像也該努力一點。」這次吳凈的學(xué)生一共來了五個，每個人都很認真地執(zhí)行吳凈交派給他們的任務(wù)，看起來很專業(yè)、很有內(nèi)涵。除此之外，在西雅圖大型科技公司工作的職員們，工作是真的忙，可都能在無意間，展現(xiàn)其自信的光彩。

    實在是好嚮往他們的生活，相形之下，我就像是一隻被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只能盡力地討主人的歡心。

    「唔，小涵很缺乏信心，習(xí)慣貶低自己去成就他人。我就不會這樣，因為我永遠都認為，比上不足比下有馀。」

    評價我習(xí)慣貶低自己的話語，在最近已經(jīng)聽到第二次了。第一次是陳律師，第二次是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