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六娘察覺自己的異樣，荀晉源無力地翻過身去，吹滅了幾乎燃盡的蠟燭。

    是啊，都折騰大半宿了，他們?cè)儆芯?，也該顧著以后?/br>
    荀晉源努力不去想胯下之事，翻身滾到一邊的舊榻上去，“薏娘，時(shí)候不早了，睡吧?！?/br>
    六娘不明荀晉源為何突然偃旗息鼓，只當(dāng)他還有著書生的臭脾氣，不堪被她羞辱至此，“睡就睡，不過你可老實(shí)些，別半夜叁更又爬上我的床了?！?/br>
    “咳，不會(huì)了…”荀晉源蜷起身子來，摸了摸胯下那漸漸疲軟的陽物，只當(dāng)射不出來是習(xí)得了回精之法。

    胡亂擦拭了幾下身體，六娘也不自討沒趣了，裹著薄被就闔上了眼。她今日可累著了，別說這粗糙的被褥了，就是滾進(jìn)稻草堆里，估計(jì)也能很快沉入夢(mèng)鄉(xiāng)。

    聽到六娘那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荀晉源突然覺得很安心，轉(zhuǎn)身欲摸她一下，卻還是怕吵醒人，默默收回了手，“罷了，這樣就很好?！?/br>
    荀晉源長舒一口氣，躺平蓋上了被褥，又是一夜無夢(mèng)。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荀晉源就自然醒來了，他還要去弘文館當(dāng)值，即便想同六娘多溫存一會(huì)，也不能誤了公事。

    奇怪的是，荀晉源才瞧了一眼六娘安穩(wěn)的睡顏，胯下就立馬起了反應(yīng)，任他如何放空心思也平復(fù)不下去。

    難道昨夜回的精，又呼之欲出了不成？

    荀晉源無奈自瀆起來，偏偏六娘一個(gè)翻身，一只玉手直接探出被子來。

    “薏娘，薏娘，薏娘……”口中不斷喚著六娘的名字，荀晉源一臉心驚，俯下身去親她的掌心，手上還在不斷加快動(dòng)作。

    不知為何，他這回格外持久，緊擼棒身還遲遲不泄，明明身上都發(fā)了汗了，下身還是硬得厲害。

    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掌心，荀晉源給她留下一點(diǎn)濡濕，終于趴跪在榻上一股腦射了出來，濁精全落在了褥子上。

    釋放完畢后，荀晉源沒有往日疲乏之感，反而一掃倦意，渾身都神清氣爽起來。這回精之法還真不一般，他起先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應(yīng)該多信六娘一些的。

    “待我回來，再同薏娘好好說道說道吧?！贝┖霉俜霉倜保鲿x源喜上眉梢，心說他居然還沒出門就盼著回家了，這有個(gè)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對(duì)了，還要帶些好吃的回來，薏娘昨夜辛苦了，得補(bǔ)補(bǔ)身子?！迸R出門前，荀晉源又折返回來，愛憐地握住六娘那只手，飛快落下一吻，然后又幫她放回了被子里。

    待到確定荀晉源真的走了，六娘突然睜大了雙眼，重重捏了一下臉，“楊六娘，你真的還要過這種日子嗎？”

    她已經(jīng)把荀晉源和趙炳臣分得很清了，然而剛剛荀晉源的舉動(dòng)，無疑和初為人夫的趙炳臣一樣，自發(fā)地愿意對(duì)她好，卻也希望她能守在家里等他。

    六娘想，那樣的日子起初確實(shí)很美好，自己也確實(shí)感到過幸福，然而困于內(nèi)宅絕不是她所希冀的歸宿。即便不能如男子般一飛沖天，她也絕不做供人賞玩的籠中鳥。

    “是啊，永遠(yuǎn)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睏盍锟嘈σ宦?，躺平舒展開四肢，心中已有了決斷。這里本就只是一處藏身之地，她又不會(huì)長居，何必要為了他考慮那么多？

    “可不能再當(dāng)甩手掌柜了！”思及此，楊六娘一個(gè)鯉魚打挺，一邊揉眼睛一邊下了床，“該回去了，大伙都在店里等著我呢。”

    不過，為了表達(dá)感激之情，楊六娘還是取來紙筆寫下字條，她可不希望荀晉源以為她是不告而別。

    做完這一切，六娘伸著懶腰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她想，現(xiàn)在時(shí)辰還早，去食肆用些早飯也還來得及。

    ＊

    另一邊，荀晉源是最早到弘文館當(dāng)值的校書郎，他表面上埋頭校勘工作，心里想的卻全是家里的六娘。

    “元驄兄，今日散值可不許提前走，說好了一起去喝一杯的！”不知是誰，突然拍了一下荀晉源的肩膀。

    荀晉源這才抬起頭，擺手拒絕道：“子棠兄，今日不成，恕荀某萬難從命?！?/br>
    “又說不去，元驄啊元驄，你說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怎么也不出去交際交際呢？年下的吏部試可不比科考，拼才學(xué)更拼家世背景??！”那人顯然不是第一次遭拒了，展開折扇取笑荀晉源道：“不過也是，你還未娶親，不知道懼內(nèi)的滋味，對(duì)著家里的母老虎啊，根本就沒心情吟風(fēng)弄月了！”

    “子棠兄此言差矣，在下并無煊赫的家世，也無青云直上的野心，又何談交際呢？”荀晉源搖搖頭，擱下筆想起了楊家，“再說懼內(nèi)一事么，荀某以為，女子潑辣些也無不可，那京中巨富楊家，不也是楊夫人當(dāng)家嗎？”

    “楊夫人當(dāng)家？哈哈哈！那是她夫君甘愿入贅，贅婿還要什么地位？”叫子棠的笑著用折扇拍了拍桌案，“說起來，我還是第一回聽元驄品評(píng)女子，難不成有心上人了嗎？還是說早就金屋藏嬌，急著回去一親芳澤??？”

    被戳中心事的荀晉源神色有異，不理解他何為如此瞧不上贅婿，只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子棠兄，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嘁，你可真掃興，玩笑都開不得…”子棠頗感無趣，一把合上折扇不想搭理人道:“罷了罷了，本公子也懶得和你這呆子計(jì)較，我尋敏之兄喝酒去！”

    見那人被自己敷衍走了，荀晉源好歹松了一口氣，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打算早早散職回家去。

    然而，凡事都是事與愿違的，荀晉源有多期待回家見到六娘，回家看到那薄薄的字條時(shí)就有多失望。

    荀晉源還不死心一般在周圍找尋她的蹤跡，可是人家走了就是走了，他再如何強(qiáng)求也終歸無濟(jì)于事。

    “荀晉源，多謝你的招待，我回去了，來日醉仙樓再會(huì)。”荀晉源反復(fù)出聲閱讀字條，把那薄薄的紙條都揉得皺巴巴了，也未看出更多別的深意。

    失魂落魄的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看到了被巍峨宮城裝點(diǎn)的天際線，原來自己也只是渺小而無力的存在，他什么都抓不住，就連手中用荷葉包起的炙雞rou都失手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