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贅
書迷正在閱讀:借精生子 (1v2 兄弟丼)、教父(偽骨科)、冰可樂(校園1v1)、一枝紅杏出墻來、快穿之rou文系統(tǒng)(h)、夏日無垠(1v1 雙潔)、嗜她成癮(1V1 H)、1942、琴瑟何時諧 【民國 h】、大奶美人變狗記【NP高h】
自打母親楊蕓茹坐鎮(zhèn)醉仙樓,六娘就理所當然地退居了幕后,同父親李續(xù)一道料理家事,完全是一副收心斂性的模樣。 李續(xù)當然不會覺得女兒是轉性了,且不說她從小到大搗鼓壞的玩意有多少,就憑她能在外頭折騰開客棧讓家里提心吊膽三年,這“收心”二字便同她搭不上邊。 “小芽兒?!彪y得同女兒獨處,李續(xù)心血來潮地喚起了她的乳名。 嫁人之后,六娘就很少再聽到自己這個閨名了,頓時不好意思起來,“爹呀,你怎么又喚我‘小芽兒’?” 李續(xù)卻不覺得有什么好避諱的,無論六娘長到多大,都是他疼愛的小女兒,也永遠是他和夫人的小芽兒。 “唉,這女兒大了,不著家了…”打量著六娘正細心翻查庫房的賬冊,李續(xù)料想她大約又有了忙活的事,“小芽兒,你就不能陪爹說說話嗎?” 六娘皺著眉翻過好幾頁,才知道自家的家底居然有這么厚,別說全家上下吃喝不愁了,這些錢用到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足夠了。母親和四哥為何還不知足,非要兩只腳都踩進朝廷那看不清前路的泥沼中呢? “小芽兒?你有沒有在聽爹說話?”見六娘有些出神,李續(xù)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跟前,叩了幾下桌案道:“一天天的魂不守舍,是為著當不成掌柜的難過,還是在想你的情郎啊?” 六娘的心思早飛到不知哪里去了,被父親這么一打攪,不免心驚,反應也慢了一拍,“啊?爹你說什么?” 李續(xù)以為女兒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伸手便要合上她面前的賬冊,試圖拿出些為人父母的威嚴來,“六娘,就真那么忙嗎?連同爹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哎呀,爹,你說什么呢!”六娘當即放下手頭的事,照顧到了父親的情緒,“女兒只是,突然空下來不習慣,沒事找事,當個‘無事忙’罷了!” “真是和你娘一個德行!”面對打罵不得的寶貝女兒,李續(xù)父親的威嚴只持續(xù)了不到半刻,便別過眼去熟練地給自己找臺階下了。 “哪有…”六娘其實也不想和父母吵架,同在一個屋檐下,為一時意氣把關系搞僵,將來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阿爹,別生氣了,我聽話,不出去廝混找情郎了,好不好?”與其說是低頭認錯,六娘這番話更像是在撒嬌。 “你這顆心啊,就是太野了?!崩罾m(xù)面上頗為受用,嘴上卻還是苦口婆心勸道:“早些收心安定下來多好,爹娘也不用再為你的歸宿著急了?!?/br> 見六娘一副認錯卻不悔改的模樣,李續(xù)只好無聲嘆息起來,這孩子在外的名聲已經不好聽了,若是有朝一日沒了他和夫人的庇護,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可怎么好? “阿爹,我還年輕,有什么好著急的?”六娘撇了撇嘴,心說未來的事誰也料不準,與其去賭再嫁一個好夫君,倒不如將與楊家共同進退,“我想多陪陪你和娘嘛。” 摸了摸女兒的發(fā)頂,李續(xù)是拿她一點辦法沒有,“爹又何嘗不想你一直在我們跟前盡孝呢?” 六娘出嫁又和離統(tǒng)共不過五六年的光陰,李續(xù)卻仿佛看盡了她的一生,人說“三歲看到老”,這孩子性子倔強,哪怕碰得渾身是傷也不肯輕易認輸,其實全是他們慣壞的。 當初五娘體弱早早夭折,他們夫婦二人心有虧欠,便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老幺小六,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別說打罵教訓了,就是話說重了都要自我檢討,時刻護得和眼珠子似的,見不得她有一點磕了碰了。 偏偏幾個兄長也寶貝小妹,成日順著六娘心意,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獻寶似的送給她,瞧她使小性兒也都縱著,樂呵呵被她欺負打壓,直把人寵成個驕橫的公主。 “阿爹...”六娘知道父親最是心軟,很快嬉皮笑臉起來,“女兒是萬不想嫁人了,不如招個贅婿侍奉您老?” “唉,你呀!”就憑六娘那眼高于頂的性子,李續(xù)還真不知道她能瞧得上什么贅婿,她這么說多半只是在開玩笑。 見父親已消了氣,六娘又順著話茬說下去,“阿爹,你就說要不要吧?” “為父自然樂見其成,不過這事還得由你娘做主。”李續(xù)想,兒女的婚配大事,向來都由夫人敲定,就算女兒真有意,他也不敢自作主張。 六娘笑著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招個贅婿似乎也不賴。她的父親就是贅婿,不光凡事都被母親壓一頭,大事小事還都做不了主,真不知他是怎么忍下來的。 思及此,六娘又念及招贅的好處來,一旦“夫為妻主”變成了“妻為夫主”,她的日子不知會舒心多少,既不用骨rou分離與父母訣別,也不用矮人一頭做小伏低,還給堵自己找到了“歸宿”,真是一舉多得。 李續(xù)嘆了一口氣,心說自己和夫人是再壓不住這無法無天的丫頭了,也不知是誰有能耐治住她?可別又是個同趙炳臣一般的薄幸郎了,他們才不愿看女兒再受苦流淚。 “唉,不過好人家的兒郎能有幾個愿入贅的?”話雖如此,李續(xù)心中卻早已有了人選。此人不單一心戀慕六娘,家世品行更是挑不出錯,還沒有裴、觀之流的江湖習氣,實在是萬里挑一的上佳之選。 六娘極想反駁父親,心道眼下可不就有一個上趕著做楊家贅婿的嗎?這人不僅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還把家中定下的親事攪黃了,如今更是死乞白賴非要纏上她。 楊家父女想到的自然是同一個人,他們難得有這樣的默契,不能不說是荀晉源的勝利。 然而,這對父女還未對上眼神,就被外頭下人來報的聲響打斷了,“老爺,六小姐,外間有客到!” “倒是個會挑時候的?!备概畠僧惪谕?,雙目相對,不由都笑了起來。 “老爺,門房瞧著客人的拜帖眼熟,說是位曾登門求親的公子?!毕氯诉f上拜帖,那上面赫然寫著“荀晉源”的大名。 “這可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了?!崩罾m(xù)也有日子沒見荀晉源了,恰好這回六娘也在,他可得好好探探他們的口風,“六娘,你也同我一道去見見荀公子吧?!?/br> “是。”六娘雖不知荀生登門打的是什么主意,卻還是聽從了父命,隨他同往會客。 荀晉源此番前來拜會,其實并沒有什么深意,不過是顧念之前李續(xù)的照顧,做足禮節(jié)日常寒暄罷了,他哪里會想到,自己已然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rou? “荀大人,您可算是回京了,一路可還順遂?”李續(xù)姍姍來遲,面容和藹可親,雖久不見荀晉源,卻沒有任何要疏遠他的意思。 “晚輩一切都好?!避鲿x源也不打官腔,只以小輩的身份拱手作揖。 六娘跟在父親身后,越瞧荀晉源是越順眼,忍不住打趣道:“荀大人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還望大人不要降罪于我等,免得教外人瞧了,說是辱沒了您的官威!” “楊小姐言重了,荀某并無此意?!避鲿x源也不想同六娘這般生分,可人家父親在這,他也不敢多放肆,“在下此番只是以晚輩的身份前來拜會李世伯?!?/br> “荀大人客氣了?!崩罾m(xù)很滿意自己這個忘年交,忙招呼人坐下,“請上座?!?/br> “好?!避鲿x源選了一個靠近六娘的位子坐下,既不顯得過分親近,又不會讓她注意不到自己。 李續(xù)十分生硬地挑起了話頭,“咳…荀大人如今也到了弱冠之年吧?” “晚輩今年二十有一。”想到自己的年歲比六娘還要小,荀晉源就沒什么自信,只覺自己在他們眼里,如何都是輕率的。 “可有婚配?”李續(xù)問得冒昧。 “不曾。”荀晉源想也沒想,就瞞下了潁川家中那樁荒謬的親事。 見他兩明著一唱一和,六娘很沒參與感地“哼”了一聲,故意拆臺道:“荀大人只怕是想求娶五姓之女吧?” “六娘,不可放肆!”李續(xù)還想給荀晉源機會訴說對六娘的情意,哪里想到她會過來拆臺? “楊小姐,荀某并非攀龍附鳳之人?!避鲿x源多少次都想直接喚她“薏娘”,卻又礙于李續(xù)的面沒有過分親昵,“在下心中早已矚意一人,此生非卿不娶?!?/br> “哦?荀大人竟這般癡情?”戲還是要繼續(xù)演下去的,李續(xù)給荀晉源試了個眼色,示意他直接說出六娘的名字。 “荀大人有意于誰都好,阿爹,您再追問下去可就失禮了!”父親明擺著是要撮合她與荀生,六娘偏偏就是不吃這一套,喜歡誰在意誰,分明都是她自己的事,哪里用得著別人順水推舟牽紅線? 六娘并非是要遷怒于荀生,她只是討厭這種被人安排設計的感覺。 “薏娘,我…”眼瞅著事態(tài)不好收場,荀晉源也不裝了,“李世伯,晚輩想要求娶六娘?!?/br> “荀大人,你可聽好了!”不等父親給出答復,六娘頗為強硬地回道:“我楊六娘此生不會再嫁人?!?/br> “六娘!”李續(xù)真當事情無法挽回了。 “不過,你若心誠,我楊家也不介意再多一個贅婿?!绷镱D了頓才說這些,分明是要壓下荀晉源的氣焰。 “我…” 未等荀晉源給出答復,六娘又問了他上回那個問題,“你先別急著答應,我再問你,若為楊家贅婿,可甘愿與秦王殿下共進退?” 上回荀晉源就不愿為秦王寫贊歌,就算如今知道了楊家的立場,他也沒有更改自己的答案,“君子不黨?!?/br> “好一個‘君子不黨’?!?/br> 如此,荀晉源也算通過了六娘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