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寺寂靜，兩人的戰(zhàn)況激烈，聲音是如此清晰，直入耳中。

    程熙瞬間反應(yīng)過來，沒想到會在山寺之中撞見這么一檔事，一時怔住。

    對方似乎也聽到了異響，停下動作，窸窸窣窣地開始穿衣。

    男人高喊了句：“誰？”

    陸堯走了一步上前，把程熙拉到自己身后，安慰她：“沒事?！?/br>
    程熙小聲地說：“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陸堯低頭看她，喉結(jié)滾了滾，卻沒有說話。

    他把她帶到側(cè)邊，“你先在這看一下?！?/br>
    程熙的眼角余光順著他的背影出去，只見那邊出來個年輕男人，正把衣服扎攏。

    他面上似是不滿，在責怪他們這時上山。

    陸堯的聲音很鎮(zhèn)定，“已經(jīng)過了晌午了?！?/br>
    “就耽擱了會，馬上走?！蹦贻p女人也探出頭來，比起男人她更加無所謂的模樣，毫不臉紅。

    “陸堯，那個女的是誰?。俊?/br>
    陸堯頓了下，“是我家親戚?！?/br>
    “什么親戚?。俊?/br>
    女人吃吃笑著，打量程熙，繼續(xù)問道：“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陸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時間，“你們該走了?！?/br>
    男人回去又卷了類似被褥的東西，和著年輕的女人一起出了寺門。

    兩個有說有笑，完全沒有絲毫的尷尬，反而讓程熙大為不解。

    陸堯神色自若地把她引進大殿，示意她抬首。

    “這個就是我們宛田的山神?！?/br>
    高大的鎏金神像盤腿而坐，莊嚴肅穆，手持寶劍，眉清目秀，酥胸半露。

    程熙啊了一聲，上下細望，又輕聲說道：“山神是女的嗎？”

    陸堯點點頭，“是的?！?/br>
    程熙大學時候去過少數(shù)民族聚集地采風，知道有些地區(qū)還有母系氏族的遺跡，但沒想到宛田的山神也是位女性。

    陸堯從側(cè)邊的供桌上取來線香，“嫂子。”

    程熙跟著他做，在長明燈上點燃線香，恭恭敬敬地在蒲團上跪拜。

    她睜眼時，認真地看了看神像，又想到了陸柏然的話。

    這個山神庇護本地居民，有求必應(yīng)，很靈驗。

    當年我渴望走出大山，就向山神許愿，沒多久我的愿望就實現(xiàn)了。

    那么，山神會保佑她順利地懷孕嗎？

    程熙插好香后，繞著神像走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這個神像是四面一體的。

    山神正面手持寶劍，另外的三面她手里拿著的是分別是蓮花，水瓶和如意。

    拿著蓮花的那面，神像所朝的位置，正是剛才那兩人行事的地方。

    程熙的面孔微微泛紅，“他們怎么能在神明面前做這樣的事？”

    陸堯聽到她的話，回首瞥了她一眼，卻沒有接話。

    他再次取香，恭敬地跪拜神像手持蓮花的那面，又把香向前地插進香爐之中，動作一絲不茍。

    他目光淡淡地望向了手持蓮花的山神，“花中藏蓮子，寓意連生貴子，多子多福?！?/br>
    程熙聞言微怔，“嗯？”

    “在山神廟中行房，求山神保佑受孕產(chǎn)子，是我們這的風俗?！?/br>
    當然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般不會再這么做，但是求子困難的夫妻還是會來試試。

    程熙愣在原地不動，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陸柏然的話也在腦海中響起。

    乞求子孫，在宛田有獨特的儀式，陸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要在這里……”

    她像是被驚到了，向后退了步，腳猛地撞到了蒲團下墊的木箱，一下摔落在地。

    陸堯見她面色蒼白，眼角發(fā)紅，急忙上前一步，蹲下來問：“嫂子你還好嗎？”

    “撞到腳了。”

    陸堯垂眸，見她雪白的足跟染了片紅，是撞到紅腫了。

    “你等我一下?！?/br>
    等他再度回來，襯衫被攥在手里，濕漉漉的，他上身只剩件白色背心。

    他把浸了山泉的襯衫墊在她腳后跟，“好點了嗎？”

    冰涼的泉水貼在她的肌膚，緩解了鉆心的疼。

    程熙緩了緩，又抬首，“我和你到時候也要在山神面前……”

    后面的話她說不出來，氤著水霧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他。

    陸堯?qū)ι纤哪抗猓p輕頷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