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棠寧套上干凈的睡裙，在陸鶴行回來后，和他躺到一個被子里。

    有點累，但她不想睡，把玩著他的手指，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的物件兒，借此打發(fā)時間。

    “到底有沒有想我？”

    陸鶴行追問。

    之前說好，等他洗完澡她就回答，但現(xiàn)在幾個小時過去，她還是沒回應。

    “你很在乎我的回答嗎？”棠寧沒心沒肺地笑笑，“想還是不想，我說了其中一個你就信？那萬一我騙你呢？”

    陸鶴行深深看著她，“信?！?/br>
    只要她說，他就信。

    聞言，棠寧勾起的唇角緩緩落下幾分，放開他的手，撓了撓自己的鼻子，小聲嘟噥：“沒想?！?/br>
    說不上意外，但會有點失落，陸鶴行問之前就知道這行為如同自取其辱。停頓兩秒，他嗯了一聲，姿勢改為平躺。

    “睡吧，你累了。”

    當然知道他委屈了，但棠寧沒哄，拿過手機，轉(zhuǎn)移了話題，“拍張合照，紀念一下我的第一個男人?！?/br>
    “……”

    陸鶴行直接翻身，嗓音冷沉：“不照?！?/br>
    玩心大起，棠寧靠著床頭坐起來，被子圍在胸口，保護好自己的隱私。整理好自己的姿勢，她拍了拍陸鶴行的肩膀，“真不和給你破處的對象合個照？”

    陸鶴行依舊是沒回應。

    “好吧，你不配合，我就偷拍啦?！闭f著，棠寧角度偏移一些，讓他的側(cè)影也進鏡頭。剛要點快門，她就在鏡頭里看到陸鶴行突然起身，抬手掐住她側(cè)頸。

    “啊……”

    棠寧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輕呼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按下快門。

    拍攝聲音響起時，棠寧被他咬上脖子，漂亮五官因痛意皺起。這時她已經(jīng)顧不上照片的美丑，抬手摸索被他咬過的位置，發(fā)現(xiàn)一個縱深的齒痕。

    “陸鶴行，你屬狗的??！”她嬌嗔大罵。

    看著她脖子上微微下陷的牙印，陸鶴行嗯了一聲：“你拍照片標記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我咬一口標記你是我第一個女人，禮尚往來?！?/br>
    “……”

    棠寧講道理講不過他。

    不鬧了，她言歸正傳：“我有個幫你賺錢的計劃，你做不做？”

    以為她又要犧牲小我利益，想掏補課費，陸鶴行直接拒絕：“不要你的錢?！?/br>
    “不是我的錢?！碧膶庌D(zhuǎn)頭看他，眼睛明亮，“你有沒有想過開個小型補習班?。繉W生收得少，學費高，還能順帶上我補課?！?/br>
    “帶上你我就得教高中了。”陸鶴行嘴角勾起，“你覺得我和他們同齡，他們家長能信服我嗎？”

    “為什么不能?！碧膶庉p哼，語態(tài)高傲，“要是我爸聽說市統(tǒng)考排名前三的學生開班補課，他恨不得高薪聘人家給我一對一。全市前三誒，不是早市里的爛白菜，撿都沒人撿。你是金子，大家求之不得?！?/br>
    她說這話時眸色亮晶晶的，陸鶴行看著，心情瞬變愉悅。

    “是嗎？”他嗓音輕柔地問。

    棠寧重重點頭：“你是。”

    陸鶴行是她見過最上進、最優(yōu)秀的男生，十八歲，他就已經(jīng)讓絕大多數(shù)同齡人望塵莫及。

    他的未來一定會光輝璀璨。

    ……

    給陸鶴行提了建議后，棠寧就像是找到策劃的工作，開始幫他統(tǒng)籌補課一事。

    開學前大概還能補課十五天，年前七天，年后八天，中間三天年假。

    陸鶴行用自己的積蓄租了一間自習室，還排版設計了電子宣傳單。價格是棠寧定的，在她參考了各大網(wǎng)校的收費標準后，稍微降了一點點。

    既是小班型，又是給高中生補課，收費比陸鶴行給初中生補課時要高很多。

    棠寧覺得他上課的質(zhì)量絕對值這個價，甚至認為，他之前是物美價廉，把自己投入教育市場賤賣。

    她把電子傳單發(fā)到朋友圈，故意給初中那些有錢同學看，也算是精準投放。

    果然，不到一上午的時間，棠寧這邊的學生資源和陸鶴行那邊的整合到一起，就夠了十個人。

    一開始棠寧沒注意，直到他們在文檔里填寫報名表時，她發(fā)現(xiàn)一個略熟的名字。

    棠婷。

    “你家親戚？”這個姓氏不常見，陸鶴行也注意到。

    棠寧努力回想，好像是哪一年回爺爺家，見到了堂叔家的女兒，因為年紀相仿，加過微信？

    “應該吧，不熟?！碧膶幏^這一頁，沒花費心思多想，隨口應道：“我爸上次和我說，她要來咱們班借讀，要我照顧她。我連自己都照顧不明白，還要照顧沒說過兩句話的堂妹?！?/br>
    她第一次和他說家里的私事，陸鶴行靜靜聽著，怕越界，淡淡回答：“都是成年人，有什么照顧的。你顧好自己就行?！?/br>
    “是吧。”棠寧極有認同感，沖他嘟嘟嘴，“我也這么覺得。”

    ……

    很快，陸鶴行的補習班開始上課，棠寧也見到了傳說中的堂妹。

    長相小家碧玉，說話輕聲細語，確實招人待見。

    都是一個爺爺奶奶的孫女，棠寧嘴上說不管她，還是和她坐到一起，主動和她搭話：“講課的人是我的班長，也是開學后你的班長，如果你有不懂的，你就直接問他，別不好意思?！?/br>
    棠婷乖巧點頭，“謝謝jiejie。”

    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棠寧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都是同齡人，她有點無福消受。但她確實是棠婷jiejie，人家喜歡這么稱呼，她沒權(quán)利說教。

    補習班補四門課，數(shù)理化和英語，棠寧每節(jié)課都認真聽講。

    “jiejie，你畢業(yè)不是去留學么？怎么還來補課？”借著短暫下課的空隙，棠婷找她說話。

    聞言，棠寧下意識看了眼講臺方向，確認陸鶴行的注意力不在這，她才低聲開口：“別提我去留學這件事，尤其是開學之后，別在我同學面前提?！?/br>
    棠婷不懂，直直看著她。

    不想解釋，棠寧又叮囑一句：“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不重要，你不用知道?！?/br>
    話落，她低下頭追筆記，沒再和棠婷閑聊。

    另一面，棠婷漆黑的眸子緊盯著一點，嘴角緊抿，看起來十分介意對方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