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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一枝紅杏出墻來在線閱讀 - 第34章翩澄訓歆,江郎勒索

第34章翩澄訓歆,江郎勒索

    玉歆這段時間可以說是過得十分憋屈了,不僅像條喪家犬一樣,連家都回不了,而且,下朝途中還有人偷偷朝他扔香蕉皮,害他摔了好大一跤,差點沒把老腰摔折了。

    他怒不可遏地大聲喝問:“誰扔的香蕉皮?給本官滾出來!”

    街道兩邊的商販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講話。

    一隊由女子組成的娘子軍從后頭出列,為首人正是黃澄澄與齊翩翩。

    玉歆瞇起眼睛,盯視她們,“本官認得你二人,不就是與朱娘交好的閨中密友嗎?今日這是對我這個姐夫做甚?”

    黃澄澄抱臂,不屑地冷哼道:“誰認你一個老賊做姐夫?呸!你少攀親戚!”

    齊翩翩挑眉笑著,幫腔道:“沒錯,我們只跟蓉蓉好,可不認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匹夫,居然對自己的侄孫下迷情香!”

    此話一出,群情激奮。

    別看玉無瑕平日里深居簡出,但愛慕者與擁護者眾多,聽聞此事后,私底下早就把玉歆罵了八百回合。

    現(xiàn)在黃澄澄與齊翩翩主動出擊,立時有人追隨。

    “對啊,玉歆老賊,你差點壞了碧虛郎的清白!簡直罪大惡極!”

    “你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虧碧虛公子對你這個庶出的九叔公恭敬有加,你居然背地里要殘害他!枉為長輩!”

    玉歆怒懟:“我乃朝廷命官,你們?nèi)枇R我,可是要被我抓進東市獄的!”

    此話一出,眾人聲音漸止,不敢再罵。

    玉歆心氣稍順,目光不善地看向黃澄澄與齊翩翩,奚落道:“你們一個出身彭城齊氏,一個出自潁川黃氏,都不過只是三流世家罷了,居然也敢來本官跟前尋釁?難道不怕本官治你們的罪嗎?”

    黃澄澄蔑視,不在意地嘲笑:“你說得沒錯,我和翩翩確實家族也不算顯赫,只不過,我們好歹也是有家族庇佑的人,而你呢?玉歆,你只是一條被逐出玉家的可憐蟲罷了?!?/br>
    她們二人今日就是借著為玉無瑕算賬的名義,實則來為朱蓉蓉出氣的,因此,故意要在眾人面前譏諷玉歆,誰叫玉歆以前仗著自己是玉氏的人,總是給蓉蓉難堪?還看不起蓉蓉的家世。

    齊翩翩故意擺出同情神色,道:“玉廷尉,你現(xiàn)在只算一介寒門,我們二人是世家貴女,就算犯了什么法,按照《魏國律》的規(guī)定,你也沒有資格懲治我們,更別提抓我們進東市獄?!?/br>
    玉歆氣到臉頰肌rou抽搐,“你們!你們!”

    “碧虛公子是個仁善純孝的性子,縱使玉歆不義,他也大度地不與之計較,可我們看不下去,姐妹們!”

    黃澄澄抬手,命令手下人,“我們今日就為無瑕公子討回一個公道!”

    齊翩翩呼喝道:“沒錯,我們狠狠揍玉歆一頓,給無瑕公子出氣!”

    娘子軍齊聲應是,聲勢浩大。

    玉歆又慫又怒,忙叫手下人護送自己離開,百姓趁亂朝他扔臭雞蛋爛菜葉,玉歆渾身狼狽,想逃卻被黃澄澄攔住。

    黃澄澄手持軟鞭,得意地壞笑著,一步步走近玉歆,“玉廷尉,你別躲啊?!?/br>
    玉歆嚇得瑟瑟發(fā)抖,連連后退。

    待他被逼到巷角,黃澄澄手一揮,軟鞭登時朝玉歆飛去。

    玉歆嚇得大叫,忽然,那條軟鞭被一只手在半空中截住。

    黃澄澄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張嶙,松了口氣,“怎么是你?”

    張嶙松開手,沒有理黃澄澄,提著玉歆后衣領,將人帶走了。

    齊翩翩正要帶人去追,黃澄澄攔住她,她不解:“澄澄,為何不追?”

    黃澄澄本想直言相告,礙于體內(nèi)毒藥,只好道:“我們今日已經(jīng)給玉歆一個教訓了,若是打太狠,恐怕玉歆回家后,要對蓉蓉不利?!?/br>
    齊翩翩擔憂不已,嘆了口氣。

    玉歆七葷八素地被張嶙提溜著,飛了兩條街,徑直越上醉仙居的二樓欄桿。

    張嶙松手的時候,他腿都是軟的,委頓在地。

    江過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搖著扇子,笑道:“玉廷尉今日好生狼狽啊?!?/br>
    玉歆呵呵一笑,有點尷尬地沖江過雁拱手道:“下官今日多謝江軍司出手相救。”

    江過雁倒了杯茶水,推到桌對面,“玉廷尉喝杯熱茶壓壓驚吧?!?/br>
    玉歆扶著欄桿起身,慢吞吞走到屋內(nèi),坐在江過雁對面,剛伸出手想要端茶杯,結果滿手都是臭雞蛋液。

    他何曾如此狼狽過?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這次算是吃到教訓了,惹誰都不能惹玉無瑕。

    江過雁觀望他神色,興味地挑了挑眉頭,施施然拿出一張帕子給他:“玉廷尉擦一擦?!?/br>
    玉歆接過帕子擦手,心中還頗為感動,奉承道:“俗話說,雪中送炭者少,沒想到下官有朝一日也能遇到像江軍司這么好的長官,真是三生有幸啊?!?/br>
    江過雁手指翻轉(zhuǎn)著扇子,聞言哈哈笑了,笑得張狂。

    玉歆詫異,“江軍司這是何意?”

    江過雁笑聲漸緩,扇子一收,握著扇柄拍了拍手心,沉吟道:“本官是在笑,這世道,果然是落井下石者多,玉廷尉可要好生珍惜我這個上峰才是?!?/br>
    玉歆賠笑:“這是自然,江軍司日后有何要事,盡可吩咐下官去辦,下官披肝瀝膽,愿為江軍司效犬馬之勞?!?/br>
    “恐怕,本官是沒有這個福氣了?!?/br>
    他搖頭悠悠感慨道:“玉廷尉,你死期將近啊?!?/br>
    玉歆大驚失色:“這是何意?請江軍司賜教!”

    江過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朗聲道:“本官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世道,落井下石者何其多也?這不,玉廷尉剛被逐出玉氏,就有一大幫人私底下來找本官告你的狀,說你貪污受賄、草菅人命。”

    他轉(zhuǎn)眸,看向玉歆,“他們言之鑿鑿,你說,本官能不為他們主持公道嗎?”

    玉歆氣急,站起身:“那些都是什么人???可叫他們出來,當面與我對峙!”他要一個個活剮了他們。

    江過雁掃了一眼他怒到滿臉漲紅的樣子,嘖嘖道:“本官原本是想給玉廷尉一條生路的,既然玉廷尉執(zhí)意要尋死,那本官也就不攔你了。”

    玉歆心頭大霧,摸不著頭腦,心急如焚,只好彎腰懇求道:“江軍司有話不妨直講?!?/br>
    江過雁將茶杯放下,優(yōu)哉游哉道:“本官聽說你有個有趣的外號,叫貔貅,只吃錢不吐錢?!?/br>
    玉歆心中一時rou痛,江過雁這樣講,那就是要他花錢了事,氣煞他也,區(qū)區(qū)一個寒門出身的年輕小子,仗著陛下寵信,升任到軍司一職,現(xiàn)在居然還敢來朝他勒索錢財!

    可他又不得不就范,畢竟,余懷明都被人救走了,他這陣子都避著東宮走,生怕姬晏問起余懷明的事情。

    現(xiàn)在,自然是不能去求助姬晏了。

    他恨恨咬牙,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江軍司,要多少?”

    江過雁眉眼含笑,搖著扇子,并不說話。

    玉歆打量他神色,想了想,覺得一個寒門小子能有什么見識?故而伸出一根食指,試探:“一萬兩?”

    江過雁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揶揄道:“玉廷尉的項上人頭,難道只值這個數(shù)嗎?”

    驀然,他笑意一收,加重語氣道:“真是賤命一條?!?/br>
    “既如此,本官還不如拿你的人頭,去向陛下邀功,省得那些告狀的人私下怨恨本官不辦事?!?/br>
    “這……”明明是暑熱天氣,玉歆額頭卻出了豆大的冷汗。

    江過雁低眸瞧著自己的右手,前后看了一番,提醒道:“人的一只手有幾根手指?玉廷尉可數(shù)得清?”

    玉歆心痛難忍:“五萬兩?”

    江過雁滿意地重新笑起來,“玉廷尉真是個聰明人?!?/br>
    玉歆長嘆口氣,“下官明日就去錢莊支五萬兩的銀票子,屆時再交給江軍司?!?/br>
    江過雁訝異,“五萬兩銀票?”

    他眉眼一沉,語氣不悅,“玉廷尉可是在戲耍本官不成?”

    玉歆不解其意,急忙道:“下官絕無此意,江軍司莫要誤會。”

    江過雁冷聲道:“行了,本官也懶待與你兜圈子了,五萬兩黃金,買你平安,玉廷尉這筆買賣不虧吧?”

    玉歆震驚大叫:“什、什么?五萬兩黃金?”

    他一臉苦色,賣慘道:“下官哪里有這么多錢財?就是把整個百花芳草園都搜羅遍了,也找不出這么多錢!”

    江過雁看過他貪污的賬本,心知他積累這么多年的家底究竟有多雄厚,故而想狠狠敲他一筆,偏生這老賊推三阻四,叫他好生不快。

    他面上所有表情收了個干干凈凈,起身道:“既如此,本官告辭了,玉廷尉自求多福吧?!?/br>
    說完就走。

    玉歆急忙去攔,江過雁側身躲閃,扇柄抵著玉歆肩膀,嫌惡地將其推開,“你渾身臟如豬狗,離本官遠點?!?/br>
    玉歆心中暗恨,面上卻是一臉急色,“江軍司,我……我實在是沒有這么多錢……望你寬限我一段時間,容我去籌錢!”

    “行啊,本官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去籌吧,若是籌不到,可就別怪本官翻臉無情了?!?/br>
    玉歆咂舌瞪眼:“一天時間?”

    江過雁莞爾一笑,狐貍眸微微瞇起,閃著狡黠的光,“對啊,一天時間,足夠你去錢莊提錢了吧?”

    玉歆還是躊躇:“我我我……”

    江過雁沉下臉色,幽幽道:“玉廷尉,光做守財奴是沒有用的,命都沒了,留著錢作甚?埋進墓室里陪葬嗎?還不如花錢消災,給自己買一條生路,玉廷尉以為如何呢?”

    玉歆無可奈何,只好應了,“江軍司好言相勸,下官豈敢不聽?”

    江過雁哈哈大笑,搖著扇子,重新回去落座,“本官在此候著玉廷尉,玉廷尉可千萬不要失約。”

    玉歆剛要走。

    “哦,對了,”江過雁忽而記起一件事,隨口道:“你家夫人上次來江府參加筵席,本官見她生得清麗秀雅,因此心生喜愛之情……”

    話說到此處,不用多講,玉歆也聽懂他的言下之意了。

    玉歆大怒,“江軍司,朱娘好歹是我的妻子!”

    “就是因為她是你的妻子,本官才有興趣,”江過雁勾唇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本官素來喜好人妻嗎?”

    官僚中,隱隱是有這等傳言,別人收賄辦事,江過雁不一樣,他喜歡玩弄他人妻子,誰人要是去求他辦事,那就做好把妻子獻給他當外室的準備。

    當時,玉歆只是一笑置之,誰知道今日江過雁居然看上他的女人,簡直放肆!

    玉歆鐵青著臉,“士可殺不可辱,江軍司,你莫要太得寸進尺了?!?/br>
    江過雁埋汰地掃他一眼,“玉廷尉還是莫要玷污了“士”這個字比較好,誰家有節(jié)之士會給侄孫下迷情香?還在聽聞族老來押他的時候,嚇得落荒而逃?”

    “這個人,本官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玉廷尉吧?”

    玉歆嘴唇哆嗦,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好半響,他才緩過來,“朱娘畢竟沒有犯什么錯,我不能休棄她?!?/br>
    “玉廷尉此言差矣,”江過雁語調(diào)嘲弄,道:“她嫁給你三年,一直無所出,難道不是犯了七出之一?”

    玉歆冷笑,這樣的休妻理由,羞辱的人不是朱蓉蓉,而是他自己。

    江過雁不再多開口,自顧自倒茶喝,讓玉歆自己思量清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