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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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明十八年夏,地煮天蒸,暑熱難耐。 時值盛夏,景珩卻沒有如往年一樣,去外郡的避暑山莊小住。他的身體已經不住長途跋涉了,遂只好窩在皇城度過炎炎盛夏,任由太醫(yī)變著法地為他延續(xù)生命。 蘇家父女的事一了,景珩長懸心頭的一塊大石也終于落了地,久違地露出了笑顏,難得輕松了不少。 不過,他輕松歸輕松,有一件大事卻不能再拖了,孩子們都大了,婚嫁大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皇家無私事,陛下一日不立儲,這國本之論就沒個消停。朝臣們都知道陛下因廢妃蘇氏而遷怒于楚王殿下,可楚王再如何不好,也是陛下唯一的兒子,就算不談立儲之事,也該為他選王妃了,皇室子嗣怎可如此凋零下去? 于是,在朝臣們多次聯(lián)名上書后,景珩不得不像個民間的父親一樣,考量起兒女的終身大事來。 他膝下只有一兒一女,楚王景懋和安平公主景雁,兩個孩子都是才貌俱佳的金枝玉葉,放眼朝野上下,一時還真找不出與之相配的佳人才俊來。 先說景懋吧,這孩子雖非他親生,性子卻與他如出一轍,除了長相越來越像他的兄長,文韜武略都飽受太傅們的贊譽,真是一點錯都挑不出。 至于景雁,他的嫡親骨rou安平公主,生來就和其母一樣,活潑開朗又慣會逗人開心。她雖不是個學習的材料,卻精于騎馬射箭,長于舞刀弄槍,是這冰冷皇宮中的一道暖陽,也是小雀兒留給他最后的念想。 對于這兩個孩子,任誰都看得出來,景珩是偏心安平的,楚王的策論就算答得再好,也不及安平一聲“父皇”更得他的歡心。身為帝王,景珩的心很大,可以裝得下天下;身為父親,景珩的心卻很小,只能裝得下他的雁兒。 當然,景珩也很清楚,這兩個孩子因為他的偏心,只能維持表面的兄妹情誼,私底下早已是水火不容了。所以,有時候他也不禁會想,若有一日自己不在了,景懋還能善待雁兒嗎? 思及此,景珩還是想再問問兩個孩子的想法,“錦榮,去傳詔,把楚王和安平叫來見我?!?/br> “是,陛下?!卞\榮抬眼瞥見景珩額頭冒出的汗珠,走前又交待人多鑿些冰來祛除暑熱。 不消一刻鐘,景懋和景雁前腳后腳到了,皆恭敬地伏在他的榻下叩拜。 景珩的頷首,“起來,這里沒外人,就免了這些虛禮吧?!?/br> 二人緩緩起身,都是天潢貴胄的做派。景懋是金冠束發(fā),錦衫玉帶,氣宇軒昂,修眉俊眼。景雁則是珠翠綴發(fā),繡衣羅裙,亭亭玉立,面若桃李。 有那么一瞬,景珩還以為見到了當初的自己與小雀兒,可回過神來,才發(fā)覺是孩子們長大了。 “懋兒和雁兒也長大了,父皇今日喊你們過來呢,是想問一件事…”景珩還賣了個關子,頓了頓才道:“于婚嫁一事上,你們可有心儀之人了?” 此問一出,景懋與景雁面面相覷,都有些難為情,不知如何作答。 “兒臣不敢,聽憑父皇做主?!蹦赣H才被褫奪封號打入冷宮,景懋如履薄冰,不敢心生妄想。 景雁則認真思索起了京中的好兒郎,大大咧咧笑道:“父皇,是誰都可以嗎?” 景珩沒有理會景懋無趣的回答,轉頭看向景雁,“自然,雁兒可是瞧上哪家的好郎君了?” “李將軍的大郎很英偉,崔尚書家的小郎君好生俊俏,范太傅的族弟……”景雁報菜名似的說了一大串,最后來了一句,“哎呀,父皇,兒臣選不出來?!?/br> 雁兒這較真的模樣,像極了當初的小雀兒,景珩知道她還不懂情愛,只慈愛地對她笑了笑。 一旁的景懋,臉色卻很難看,沒等景珩發(fā)話就插了一句道:“皇妹,不可放肆。” “無妨,雁兒是公主,只有天底下最好的兒郎,才配做她的駙馬?!本扮衽牧伺木把愕氖直常案富识加浵铝?,改日找人挨個去打探打探?!?/br> “至于懋兒的王妃,朕也會著人去擬定名單,到時一起看看吧。”景珩故意沒提起冷宮的蘇意清,似乎有意將楚王與她分割開。 景懋也不敢提冷宮的母親,他深知只有自己掌權,才有機會救下她,當前還是明哲保身為上。 “朕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還能不能看到你們各自成家,為皇家開枝散葉…”景珩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感覺的,太醫(yī)院開的藥一日多似一日,他的身體也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已然無法枯木逢春了。 “父皇,不會的,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景雁伏在榻上去看父親,滿眼都是依戀和不舍,“兒臣不嫁了,不嫁了!若父皇因我之故加重病情,兒臣寧愿絞了頭發(fā)當姑子去,還可日日為父皇祈福呢!” 景懋只站一旁冷眼瞧著,父皇對他向來沒有多少感情,自己只需盡該盡的孝道即可,若學皇妹這般熱絡行徑,少不得又要遭多心人猜忌。 “好孩子,快些起來,父皇也舍不得你,怎肯讓你去那廟庵,長與青燈古佛相伴呢?”景珩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頂,他也不舍得這孩子,不想把她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里,“若是你母親還在,她也不會同意的?!?/br> 提起小雀兒,景珩又是一陣心傷,當初黃宗把她交到自己手上之時,也沒想過她會受這么多委屈,所以選駙馬一事,他還得擦亮眼睛,不能錯點了鴛鴦。 望著殿內的父慈女孝,錦榮不由同情起楚王殿下的處境來,陛下大約真是恨極了廢妃蘇氏,要不然怎會如此厚此薄彼? 待到兩個孩子告退,景珩方才要了巾帕擦汗,朝野上下多少人都盯著皇子皇女的婚事,他這外強中干的樣子也不知還能撐多久…… 另一邊,景懋與景雁一前一后出了大殿,沒走兩步又爭吵起來。 “皇妹……”景懋輕車熟路地握住了景雁袖子下的手。 “放手!”景雁自然不從,“皇兄,你也是要選妃的人了,再讓人看見了和我拉拉扯扯,多難看。” 景懋不僅沒有放手,還與她十指相握,“雁兒,如今同皇兄一道走一段路,竟也不肯了嗎?” 景雁氣鼓鼓地不肯走,“哼,你信不信,我告訴父皇去!” “父皇知道了我們的事,只怕會氣得加重病情吧。”拿準了皇妹不敢去告,景懋的語氣反而很平靜,就好像在說別人的父親一樣。 景雁無處撒氣,扭頭不去看他,放言道:“我一定要嫁得遠遠的,最好讓你一輩子也看不見我!” “你大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