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回憶(下)
高二剛開學,孟成輝原本暴躁的脾氣,那段時間更加陰晴不定,他不再讓李招娣監(jiān)視嚴以冬,雖然少了每天一百的收入,但是李招娣還挺高興的,她也不想用喜歡的人來賺錢,再說她還有圖書館兼職的收入,保障了每個月的生活費。 李招娣無意間聽到,孟成輝和他的狗腿子說,晚上要去嚴以冬常去的酒吧,找機會給嚴以冬下藥,他們還找了一個酒吧女,要拍下嚴以冬的床照。 李招娣沒有嚴以冬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嚴以冬常去的酒吧在哪里,但是本地有一條有名的街,街上全是酒吧,李招娣病急亂投醫(yī),她順著那條街的酒吧一家一家的找著嚴以冬,好在她在街尾的最后一家酒吧里找到了嚴以冬。 她找到嚴以冬的時候,嚴以冬喝了很多酒,站都站不穩(wěn),身邊還圍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她趕走了女人,把嚴以冬帶出了酒吧。 她發(fā)覺嚴以冬不對勁,剛好看到街對面有家賓館,她用身上僅有的五十塊錢開了一間房。 等孟成輝找到她的時候,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孟成輝難以置信地看著凌亂的床單和床上明顯沒穿衣服的嚴以冬,他跪在李招娣腳邊,一邊哭一邊不停的道歉。 李招娣沒有怪他,她是自己愿意的,她不過是半推半就。 雖然那天晚上因為藥物的原因嚴以冬事后毫無印象,但是他調(diào)查以后知道那晚的女人是李招娣。 他給了李招娣十萬塊錢的現(xiàn)金做補償。 嚴以冬找到老師換了座位,校園里都在流傳她和嚴以冬分手了。 十月國慶的時候,李招娣坐上客車回老家,路程很遙遠。 她沒有銀行卡也沒有網(wǎng)銀,十萬塊錢的現(xiàn)金放在書包里帶回了家,被她爸媽發(fā)現(xiàn)。 她撒謊這個錢是她兼職賺的,她之前和父母說過同學給她介紹了一份餐廳服務員的兼職,她的父母做了一輩子的農(nóng)民,沒見過世面還真的相信了。 他們居然還提議讓李招娣直接輟學去打工算了,兼職都能掙這么多錢,十萬塊錢他們得種多久的地啊。 李招娣告訴他們,那個同學出國了,沒有同學的關系,她的兼職已經(jīng)丟了。 李招娣的爸媽很是失望,不過還是美滋滋地沒收了十萬塊錢,一分錢都沒給李招娣剩下。 老兩口信了李招娣的鬼話,但是李學正不信,已經(jīng)初二的男孩子因為營養(yǎng)充足和李招娣一樣高。 他目光陰郁的盯著李招娣。 當天晚上,李學正趁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偷偷摸摸地進了李招娣破舊樸素的房間。 李招娣是被胸口揉弄的動作弄醒的,烏漆嘛黑的房間里,她身上趴著一個男人,她以為遇到壞人,嚇得大叫,叫聲驚醒了爸媽。 明亮的燈光下,趴在李招娣身上的是她的親弟弟。 二老進屋的時候,李學正的手還放在他親jiejie的衣服里,洗得發(fā)白的衣服能清楚地看到少年手掌的輪廓。 但是父母的態(tài)度是和稀泥,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地留下一句聲音小點就離開了。 李學正離開前,打量著她的身體,語氣陰沉地對她說:“jiejie,你長胖了,看來你男朋友對你很好?!?/br> 第二天,李招娣的mama還讓她不要勾引弟弟,傳出去不好聽。 在這個家生活里這么多年,李招娣毫不意外父母的態(tài)度,她麻木地聽著mama說的話,這一刻她真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李招娣在家里提心吊膽地過完了假期,七號的那天一大早就到村口坐車去縣城,再轉(zhuǎn)車去市里。 回到學校以后,李招娣松了一口氣,終于能好好睡覺了。 但是自從國慶收假后,李母開始頻繁給她打電話,說來說去就是要錢,不管李招娣怎么解釋自己真的沒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出去兼職了,但是李母不聽,以為是李招娣拿著錢不給他們。 畢竟那十萬塊錢也是她翻李招娣的書包才找到的,不是李招娣主動拿出來的,她以為李招娣自己留著錢不愿意給家里。 每次說到后面,李母就開始哭著罵李招娣沒良心、白眼狼。 李招娣被她的電話折磨得心力交瘁,這才驚覺她已經(jīng)兩個月沒來月經(jīng)了。 放學后她坐了十個公交站,轉(zhuǎn)了兩次車,才在一個藥店里買了一個驗孕棒。 兩條杠。 她是想打掉孩子的,她不敢去黑診所,去公立醫(yī)院咨詢,做手術要1500,她現(xiàn)在身上只有1200,她想等這個月底拿到兼職的錢就去做手術。 發(fā)工資那天,她原本打算第二天周六就去醫(yī)院,但是剛拿到工資,李母的電話就打來了,說她在學校門口。 原來是李學正來做闌尾手術,李母看到她手里的信封,一把搶了過去。 那是李招娣第一次第一次反抗李母,換來的是她被李母狠狠扇了一巴掌:“那是你親弟弟,還躺在醫(yī)院里,這個錢我拿去給他買點營養(yǎng)品補補?!?/br> 那1500塊錢李招娣攢了好久,攢到肚子大了起來也沒有攢夠,好在他們的校服是寬松的運動服,李招娣很瘦,四個月的時候也不怎么顯懷,最先發(fā)現(xiàn)她懷孕的是李母。 李母不知從哪里聽說李招娣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認定這個孩子就是那個有錢男朋友的。 她和李父替李招娣辦了休學,一改往日對李招娣非打即罵的態(tài)度,勸說她生下這個孩子,等孩子生了再回來上學,他們說她的學籍還在。 辦理退學后,李父李母沒有急著回老家,反倒是帶著李招娣在賓館里住了下來,直到嚴以冬出現(xiàn)在賓館,她這才知道她爸媽打的什么主意。 嚴以冬進房間以后,一直沉默不語,反而是她父母一直在喋喋不休,說著李招娣才十六歲,現(xiàn)在懷了孩子已經(jīng)四個月。 等老兩口說得口干舌燥停下來,嚴以冬才冷漠地開口:“多少錢?” “什么?”李父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多少錢?”嚴以冬又重復了一遍,“打胎費、營養(yǎng)費、精神損失費,這些加起來,我給李招娣五十萬,夠不夠?” 老兩口對視一眼,忙不迭地開口:“夠夠夠??!” 五十萬對于他們來說,就像天文數(shù)字。 嚴以冬詢問他的父母銀行卡密碼要給他們轉(zhuǎn)賬的時候,老兩口提出要現(xiàn)金,嚴以冬當場帶著他們?nèi)ジ浇你y行取了錢。 全程,李招娣都冷眼旁觀著她的父母。 如她所料,等嚴以冬走后,第二天,老兩口給她留了2000塊錢,帶著現(xiàn)金回老家了。 不帶上她,是因為李母說她男朋友這么有錢,出手大方,還那么好說話,她就應該留在市里好好挽回。 她有了2000塊錢,她這時候只能選擇引產(chǎn),去醫(yī)院的前一晚,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很可愛的嬰兒在她坐在她身邊,“咯咯”地笑著。 醒來后,她第一次有了初為人母的感覺,她的肚子里孕育著她自己的孩子。 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父母不管,沒有學上、大著肚子,她覺得未來沒有希望,前路一片漆黑,但是那晚之后,她覺得她不是一個人,以后她會有一個屬于她自己的親人。 她會做個好mama,給孩子全世界最好的母愛。 她開始找工作,因為未成年還懷孕她找不到工作,好在遇到了一個好心的阿姨,讓她去便利店做收銀,雖然薪水微薄,但是能養(yǎng)活自己。 第一次產(chǎn)檢的時候,醫(yī)生建議她終止妊娠,因為她有心臟病。 她都快忘了,她有心臟病,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所以她情緒上很少有波動,就是不想刺激自己的心臟,病了也沒錢醫(yī),父母還會覺得她是累贅。 懷孕到八個月的時候,她遇到了孟成輝,孟成輝找了好久才找到她,孟成輝一見面就緊緊摟著她,向她表白。 “李招娣,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李招娣我喜歡你!” 李招娣拒絕了孟成輝,她不喜歡他,只是把他當普通同學,何況現(xiàn)在她根本不想考慮感情的事情,她只想賺錢等待孩子的出生。 預產(chǎn)期前半個月,李母通過李招娣的姑姑找到了她。 這幾個月,他們家用嚴以冬給的50萬在縣城里全款買了套房子,李母也從鄉(xiāng)下搬了出去,她難得對著李招娣露出笑臉,慈愛地摸著李招娣的肚子。 “是男孩還是女孩?” 李招娣搖搖頭,她不在乎性別,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眼看預產(chǎn)期快到了,李母留在了李招娣身邊,這幾日她裝了幾天的慈母,李招娣也就同意了。 知道她被推進產(chǎn)房,她都不知道,她前腳剛進產(chǎn)房,她mama就給嚴以冬打了電話,那天是工作日,嚴以冬的手機忘在了家里,人在學校里上課,接電話的是嚴母。 趕到醫(yī)院的是嚴父嚴母,嚴母抱著剛從產(chǎn)房出來的嚴夏,這才想起來讓司機去學校里接嚴以冬,來醫(yī)院里做親子鑒定。 沒有人在意久久沒有出來的李招娣。 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以后,嚴家用三百萬買斷了嚴夏和李家的關系。 李招娣被轉(zhuǎn)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醫(yī)院對她的父母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她的父母拿著三百萬卻舍不得讓她住在一天一萬多的ICU里面,他們選擇放棄治療。 李招娣沒有死,她被之后趕到醫(yī)院的孟成輝救了下來,后來又悄悄地帶去了美國。 臨走前,孟成輝告訴她,嚴夏已經(jīng)被嚴家接走了,現(xiàn)在他們是帶不走嚴夏的。 很巧,嚴以冬也給女兒取名叫做“嚴夏”,這是她從孟成輝嘴里得知的。 作者有話說:終于把回憶寫完了,求豬豬呀??!是不是因為收費了所以沒豬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