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游1
喬韶言洗漱完張卓已經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洗過的頭發(fā)看起來清爽多了,她小聲叫醒張卓,他抬了一只眼:“坐這回消息不下心睡著了?!眴躺匮岳У媚芰ⅠR睡著,哈欠連天地躺下定了個鬧鐘,她有點怕這種裝修得過于古樸的房間,本來燈全開著,她沒什么感覺,關了主燈,她躺下一時間覺得床對面掛著的仿《唐苑嬉春圖》都有些怪異。她識字早,家里人也不太管她看什么書,鬼故事看得一知半解的時候,腦補過故事發(fā)生的房間,長大之后仍然對這種屋子心有余悸。張卓還在接電話,喬韶言翻來翻去,怎么都覺得發(fā)毛,晚上的風聲聽著也怪蕭瑟的,她索性坐起來玩手機不時看兩眼張卓,張卓掛了電話對上她的眼神:“怎么還不睡?” 喬韶言立馬放了手機,掀了一角被子:“風聲有點大?!?/br> 張卓笑著走過去:“吵得你睡不著?”在車上提到dementia,張卓問她有什么早起癥狀會提示有dementia?喬韶言冷哼沒有說話,裝睡到酒店。 喬韶言聽出他的陰陽怪氣,無所謂,反正張卓坐在這,女鬼要找就找他好了,喬韶言躺下把被子卷到下巴塞得嚴嚴實實,嘴上吹點虧不算什么,心安下來,她很快就睡著了。張卓摸不著頭腦,他以前總覺得哪有什么事情能讓人滿頭問號,喬韶言就經常讓他滿頭問號,他回完消息躺下,往喬韶言那挪了挪,想著下次定個小點的房間,有一張小點的床。 早上六點張卓叫醒喬韶言,他看見喬韶言臟話就在嘴邊,趕緊說了句:“早一點去人少不堵車。起來吃早飯?” 喬韶言飄到餐桌邊還是沒表情,靠在椅子上,一口三明治嚼半天,張卓都怕她又吃睡著:“多吃點,早上冷,這個燒賣里加了筍丁,雞湯三鮮餛飩,這些你喜歡吃的?!?/br> 喬韶言睡前扎的丸子頭搖搖欲墜恰如她的精神狀態(tài):“dementia的狀態(tài)各有不同,但是人老了總是特別嘮叨,除了和我媽出去旅游,我沒這么早起來過?!眴躺匮詩A了一個燒賣,太早了,味覺都還沒上班。 張卓看她精神渙散:“要么你吃完接著睡,睡醒了再去玩?!?/br> 喬韶言咽下去:“吃完就去,醒了又睡不著?!?/br> 直到在林間散步喬韶言才徹底醒了,轉彎到了一個橋上,水流淙淙,太陽穿過薄霧,輕輕柔柔落在水面,喬韶言喜歡這種空氣里飄著水汽的感覺:“好舒服??!” 過了橋,兩個人坐在亭子里休息,喬韶言看起來比在上海有精神多了,整個人都恢復了柔和的狀態(tài),霧氣漸漸散開,楓葉讓視野里的顏色變得活躍鮮明起來,有一組攝影師帶著對新人過來拍照,喬韶言看他們還牽了只隕石邊牧,她走過去湊熱鬧,和新人寒暄完就對著邊牧一陣猛夸,直到一行人上車前往下一個景點。 張卓和她接著散步:“你想養(yǎng)只狗嗎?” 喬韶言被路邊半開的山茶花吸引:“當然啦,可是狗狗就該有個可以撒歡的地方,我住的地方不太適合養(yǎng)狗。我很喜歡那樣的大狗狗,但是我也看了大家的勸退貼,我可能遛狗的力氣都不夠,我的時間和耐心也不夠去訓練它養(yǎng)成很好的習慣?!?/br> 張卓想了想這邊離他父母的家不到一個小時,上次他們出去玩撿了只流浪狗回來,聰明得很,他mama放狠話:“但凡我們咖啡豆會說話,這個家產也不用你回來參與了。”還做了基因檢測說是邊牧和中華田園犬的串,也許明天可以帶喬韶言去玩一會。他覺得喬韶言是個悲觀的卷王,習慣一邊說著做不了,一邊四兩撥千斤搞定事情,如果這個事情必須做的話。如果她想養(yǎng)狗,一定會養(yǎng)得很好,只是她沒信心之前絕不會開始做。 張卓和她肩并肩走著:“我們一起養(yǎng)只狗怎么樣?” 喬韶言翻了白眼:“你這種沒責任心的人也配養(yǎng)狗?我們忙起來狗怎么照顧?” 張卓想想確實很忙:“可以請阿姨幫忙照顧?!?/br> 太陽曬得喬韶言懶洋洋:“那就不是我們養(yǎng)的狗,是阿姨養(yǎng)的狗。”喬韶言微微抬頭看著他:“有時候不是想要得到就非得得到的,得考慮得到之后的事情,照顧包容都是長期的事情,不能一時興起想怎么樣就怎么樣?!?/br> 太陽照著她偏淺的瞳色,張卓覺得喬韶言眼睛有靈氣,總是能很好地傳達她的情緒,比如她現(xiàn)在長篇大論完又覺得尷尬,撤回對視的目光,假裝無事發(fā)生地往前走了。 張卓跟上她:“我還有個學會說話就能分我家產的弟弟,你想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