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小孜,我怎么都想不透,你怎么會選擇刑君平,那傢伙就只有那個皮囊可以看以外,其它的根本不值得一提?!龟P(guān)上冰箱門手里拎了罐氣泡水,「還是他床上的表現(xiàn)真的所向披靡萬夫莫敵?」 「如果他真的只是草包,那就不會被董事長一直信賴著了?!棺笫稚忱眩沂痔匮u總匯三明治塞到唐蕭雨的手里,「學(xué)長也在這里泡大半天了,你都沒事了嗎?」 「所以刑君平床上功夫異于常人?」接過三明治及沙拉,唐蕭雨不死心,繼續(xù)問。 「三明治還我?!共换卮穑焓志鸵驯P子搶回來,唐蕭雨后退一步拿沙拉盅擋在前面皮笑。 「你也不用害羞,都成年了,而且我也不是沒有看過刑君平在辦公室上人的樣子,雖說那是意外,但那場面真是………嘖嘖嘖。」唐蕭雨搖頭連嘆三聲,但看盛文孜轉(zhuǎn)過頭不說話的樣子,又忍不住嘆口氣,放下兩手的東西在流理臺上,拉著盛文孜,兩手捧著盛文孜的臉對著自己,「小孜,跟刑君平在一起真的會很辛苦,你看看你們現(xiàn)在,難道你以為這一關(guān)過了后面就風(fēng)平雨順?」 「當(dāng)然不覺得,」無奈的把捧著自己臉的一雙手給拉下,伸手拿起三明治塞進(jìn)唐蕭雨嘴里,「沒有什么人在一起會完全沒有磨擦與爭執(zhí),我跟家里兄弟也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冷靜下來溝通過后基本上就沒事了?!?/br> 「那你跟刑君平難道從沒有好好的講過話嗎?」 盛文孜垂下眼,「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總覺得看別人、看書看漫畫里的,很多事都很容易被解決,但自己遇上時,事情就容易變得復(fù)雜。」 噘起嘴,鼻子噴了口氣,張手就把小孜攬進(jìn)懷里,抱著只及自己胸口的盛文孜,大手揉著他柔軟的發(fā)絲,他很喜歡這個小學(xué)弟,這個剛踏進(jìn)大學(xué)院門沒多久就連續(xù)跳級進(jìn)入研究所的小學(xué)弟,在他的霸道之下,他們曾經(jīng)有很多獨處的時間,但他始終無法打動這個讓他一直想好好疼愛的小學(xué)弟。 捨不得為難只能希望他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但如果他早知道對手會是快手快腳的刑君平,唐蕭雨真的想過或許他當(dāng)初就該稍微施加一點手段及壓力把盛文孜圈在自己的臂彎里獨佔,可是,不論唐蕭雨怎么想怎么做,他跟盛文孜總是走不到那一步。 貪婪的抱著盛文孜,下巴枕在盛文孜的頭頂,大手拍拍他的背又揉揉他的腦袋,有點捨不得放,但耳朵在敏銳的抓到外面的糟雜聲后仍然壓不住好奇心的抬起頭,松開摟著盛文孜的手轉(zhuǎn)頭往外看去。 「怎么了?」 盛文孜跟著探頭想看看外面情況,卻被唐蕭雨擋住視線往小廚房里邊推。 「你待在里面就好,我去看看?!?/br> 唐蕭雨那臉的幸災(zāi)樂禍看就知道外面大概會是什么事,盛文孜也不堅持要去湊熱鬧,安份的在廚房里站定了,檯面上的東西也不收了,就怕製造出什么聲響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乖?!?/br> 摸摸盛文孜的腦袋,拎起喝一半的氣泡水走出廚房,唐蕭雨一點意外也沒有的看到沉琳琳帶著齊雅姿,兩個女人潑婦樣兒的在辦公室里大小聲。 嗯,這種說法也不對,實際上只有沉琳琳一個人在噴,齊雅姿一臉委屈又無奈的模樣站在沉琳琳后面,說話的只有沉琳琳一個,但她也不敢太大聲,但態(tài)度上的傲慢看起來已經(jīng)是改不了的習(xí)慣了。 「桐生,君平亂來你也應(yīng)該管一管,堂堂一間公司總經(jīng)理做事亂七八糟,說出去連你的名聲也會受影響的?!闺p手抱胸,沉琳琳對著沉桐生發(fā)難。 沉桐生慢條斯里的拿插子吃水果,一口咬個二十下后才吞進(jìn)肚子里再咬一口,點點頭,「好甜。」邊說,一邊把腿上文件翻頁。 「沉桐生,我說的話你聽進(jìn)去沒有?」 「聽啦,但我實在聽不懂你的重點在哪?!孤柭柤?,相較起沉琳琳的氣勢凌人,沉桐生顯得太過置身事外。 看沉桐生一副就沒有想要搭理的意思,沉琳琳轉(zhuǎn)頭把砲口對著刑君平,「雅姿說你要她走人,是因為她惹你不開心?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一點小事用的著這樣對待她嗎?」 「未過門的妻子?」刑君平挑眉冷笑,「老子未過門的妻子多了去,還有多少女友跟床伴我自己都不太確定,就不知道這個未過門的妻子是買哪個媒體準(zhǔn)備爆的料?」 掯,這個賤男人。站一邊跟躲墻邊的柳毅及唐蕭雨,差點噴笑出聲,唐蕭雨更是一口水都噴了出去,如果不是蹲在不起眼的墻邊肯定引起sao動。 「刑君平,雅姿跟你那些外面的鶯鶯燕燕不一樣,她是經(jīng)過父母認(rèn)可的刑家媳婦,也會是你邢君平的妻子,如果你外面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事,趁早斷一斷?!?/br> 「除了這一件以外,我沒有認(rèn)何雜七雜八的事情,這還是你挑的事,不如你早點替我斷一斷?」低眼喝著盛文孜沖的茶,如果不這樣刑君平懷疑自己早就跳起來跟沉琳琳對罵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深吸口氣,忍住幾乎要衝口而出的漫罵,沉琳琳說:「聽說盛文孜又回來了是吧?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回來干什么?」 「沉琳琳,盛文孜是我特聘的,說話以前請用腦子想一想。」在刑君平發(fā)難以前,沉桐生抬頭嚴(yán)厲語氣的指正道。 「桐生!你瘋啦?」沉琳琳瞠眼,「你這樣跟你姐講話?」 「姐,這里是我的公司,我一手建立打造出來的公司,不屬于爺爺、也不是父親的,是我名下的產(chǎn)業(yè),我的公司我要怎么經(jīng)營用哪些人,我不需要向你報備也不需要你的同意。」沉桐生將文件轉(zhuǎn)手遞給柳毅,伸長雙腿站起,向來帶笑的唇角抿起,眼尾上揚的桃花眼半瞇,雙手隨意掛在褲子兩側(cè)口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家jiejie,語氣少見的強勢。 有一瞬間,沉琳琳有些后悔,難得清醒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淌錯了渾水,她或許不應(yīng)該輕易的聽信齊家兄弟的慫恿,她或許也不該天真的以為沉桐生會看在血親的份上對她選擇軟弱妥協(xié),她并沒有忘記只是刻意選擇忽略,桐生怎么跟爺爺及父親談判那著自己籌措的資金離開家族的羽翼,在短時間里將一間默默無聞的小公司用最短時間里推上國際,又在成功之后怎么面對及對待那些如豺如禿鷹一般跟隨利益洶涌而來的龐大家族,她怎么可以忘記當(dāng)初自己在家人反對之下主動向桐生尋求協(xié)助,并在桐生的助力之下才能嫁給現(xiàn)在的先生在對方的家中站有一席之地并能保有原來的生活。 只是步子踏出了就收不回了,她夸了口她可以,只為了讓自己的地位不受動搖,但爺爺不理,父親也對她搖頭,對母親哭訴也只能讓母親抱著她一起哭泣而已,她不得已,所以只好找桐生,但又開不了口,她開不了口要桐生讓出土地,開不了口夫家想要多點股份紅利,她也知道不合理,但架子擺出來了,她下不了臺,所以輕易的就被齊雅姿給煽動了。 「我只是想幫你……」說是這樣說,但沉琳琳卻一點底氣也沒有。 「我在籌資的時候你沒有幫過我,但在我把公司做大以后你帶著你夫家人跑來跟我要糖要股要紅利,到底是誰在幫誰?」沉桐生失笑道:「姐,我有能力,我可以負(fù)擔(dān)我就盡可能的承擔(dān),反正我賺錢賺得越多就越來勁,你跟我多拿那點零頭我可以無所謂,放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在我公司里我也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是,你現(xiàn)在做的事說的話我已經(jīng)不能再當(dāng)沒這回事?!雇A藥酌耄驴跉?,「你是不是打算背著我把公司賣了再來跟我說全是為了我?」 「我沒有!」她真的沒有這種想法!「我只是……我……」回頭看了看齊雅姿,滿臉的驚慌,不知如何是好?!肝页姓J(rèn)裕仁他那邊確實出了點問題,需要點幫忙,但……但那我都已經(jīng)……」 「董事長,你真的誤會jiejie了,jiejie她絕對不會做不利于你的任何事,她真的一直都很為你、為君平著想,jiejie其實相當(dāng)關(guān)心你們?!拐驹诔亮樟帐诌吚亮樟盏氖?,一臉悲傷的模樣用著極傷心的口吻帶上哭腔說道。 刑君平挑眉,看著沉桐生,沉桐生也一副同意的模樣點頭,「確實,我姐真的很關(guān)心我跟君平的動向,最近尤其是,除了有事以外,我從沒有看她來這公司那么頻繁過?!罐D(zhuǎn)眼,把目光放在齊雅姿身上,「就不知道你們準(zhǔn)備放進(jìn)我公司來的人有沒有機會踏進(jìn)來?!?/br> 似乎是想都沒想到會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被人挑明了講出來,齊雅姿臉突然僵住,悲傷的樣子蕩然無存,連沉琳琳都忍不住低下頭,試圖閃躲沉桐生的目光。 「姐,姐夫是不是催你很多次了?問那個阿貓阿狗怎么到了公司大門卻進(jìn)不來,報了名字但被說沒收到通知而被趕出去?」看著齊雅姿,「請問齊董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女兒會干出偽造文書、侵佔他人財物的蠢事嗎?」 「不可能!」齊雅孜白著臉,低吼,吼完后愣了下,急忙補道:「我從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 「那是還沒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的自欺欺人。」雙手抱胸站在角落位置放冷箭,唐蕭雨卻一臉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把誰的驚恐神情放在眼里。 刑君平沉默了下,拿起桌面上另一疊用紙袋裝起的文件,往前推到桌面邊緣離兩個女人最近的距離。 「你們應(yīng)該知道這是什么,今天一早送進(jìn)辦公室的急件,需要再看一下嗎?還是有什么話想說的?」 沉琳琳一臉的慌張且不解,彷彿真的不知道紙袋里的東西是什么,但也可能是因為太多可能性了,她不知道哪一個殺傷力比較大,相較起沉琳琳的此地?zé)o銀,齊雅姿就顯得沉著許多,因為太過沉著了,反而更加凸顯了她才是那一個問題的根源。 「怎么?都這個份兒上了反而沒人敢承認(rèn)自己的所作所為?」刑君平冷哼,看著沉琳琳的眼跟看著齊雅姿的眼神是一樣的不屑。 原來他們是沒打算那么早掀牌的,畢竟顧及對方即對方背后家族的顏面,刑君平跟沉桐生才剛達(dá)成共識,盡量不要挑殺傷力太大但又可以給兩個女人一個徹底難忘的回憶,再不敢造次就好,這樣既不傷家人之間的和氣也不至于壞了跟齊家之間的合作,但兩個女人高調(diào)的衝進(jìn)董事長辦公室興師問罪以前,一份特急文件經(jīng)專人送到沉桐生的辦公桌上,對方?jīng)]有說什么,但在打開信封袋以后,別說柳毅,就連沉桐生跟刑君平都感到意外。 信封里裝的是兩紙授權(quán)書,內(nèi)容是齊氏要求他們的廠商將剛與刑君平簽下的案子做轉(zhuǎn)移,最后授權(quán)人還是刑君平漂亮的英文草書簽名,收到這兩紙授權(quán)書對方立刻將兩張紙連同信封封裝進(jìn)空白大信封里請專人送到沉桐生的辦公室指名交給本人,并在確認(rèn)當(dāng)事人收到信封后撥了通電話,告知他們對收到這樣毫無預(yù)警的通知感到很意外,但只要跟沉桐生或刑君平合作過的人都知道他們從不會做這種草率的事情,所以合作會繼續(xù)下去不會影響,不過為了必免未來不必要的誤會,還是讓刑君平跟沉桐生注意一下身邊的用人比較好。 末了居然還問,盛文孜是到哪里去了?如果是他在才不會有這種事,聽得沉桐生都忍不住在通話以后揶揄刑君平自己小心點,競爭對手增加了。 對著攤在眼前的信封袋,誰都沒有勇氣打開它,不論里面裝的是什么,拿出來都是讓人顏面無光的事情,就算沉琳琳盲目不知,但齊雅姿肯定是清楚的那一個,不為什么,只為全公司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在面對各種大小合約,除了面對的是海外客人,刑君平從來都是以中文正楷簽署合約,那種龍飛鳳舞的草書全是簽核內(nèi)部文件時用的,而能就近拿到刑君平簽名又有膽子做這種自傷的事,全公司大概也只能找出那么一個。 倒吸口氣,沉琳琳轉(zhuǎn)身就離開,看沉琳琳離開,齊雅姿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把自己臉上的狼狽給收拾過來,轉(zhuǎn)身跟著離開,在越過唐蕭雨前時突然停腳,轉(zhuǎn)頭狠狠瞪了唐蕭雨一眼,視線突然越過唐蕭雨往后看,瞇了瞇眼,冷哼一聲后甩頭離開。 「這可真有大家閨秀的教養(yǎng)……刑君平,幸好你沒對她出手。」唐蕭雨嘖嘖的說。 沒好氣的瞪著唐蕭雨,刑君平一口氣堵在胸口,想說那女人根本不在他的選擇對象里也不對,想說因為他一心都撲在小孜身上了對旁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好像也不太對,只好用鼻子噴噴氣,不理唐蕭雨。 「沒事了?」站在唐蕭雨后面探頭,盛文孜一雙大眼左右轉(zhuǎn)轉(zhuǎn),小聲問。 「暫時應(yīng)該沒事了?!箯埵謧?cè)身摟住盛文孜的肩膀,轉(zhuǎn)頭就要往外走去,擺明了看完戲了要閃人,「走吧走吧,小孜,我們?nèi)コ燥埩?,我好餓。」 盛文孜一臉看到怪物一樣的表情抬頭瞪著唐蕭雨,「學(xué)長,你剛剛明明吃了不少東西。」起司蛋rou片火腿,剛剛外面鬧得正歡時又把那盤三明治跟沙拉都吞進(jìn)肚子里,現(xiàn)在卻跟他說肚子餓?東西都吃哪去了? 「喂!」刑君平第一時間衝上前去扳住唐蕭雨的肩膀,另一手把小孜圈進(jìn)自己的臂彎里,「要吃東西你自己去,小孜不能帶走?!?/br> 五指空抓了下放開又抓了下,看著空無一人的手臂彎,唐蕭雨回頭雙手插腰看著盛文孜,「小孜?」不用多說,讓他選擇的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 「蕭雨,你就別鬧了,餓了你就先下去,吃飯通通記我?guī)ど希岔槺阕尣蛷d準(zhǔn)備一點簡單的飯菜晚點送上來。」兩個笨蛋在爭風(fēng)吃醋他可以不管,但為難到小孜那就不行,董事長即時開口不讓小孜被兩個人捲進(jìn)去?!感∽?,麻煩你幫忙再沖壺茶,我跟君平還有些事情要討論,柳毅那邊也有些文件需要你幫忙進(jìn)行查核,柳毅,你幫小孜一下。」 「好。」忍著笑,柳毅把手上文件放到桌面上,拿起桌上的茶壺走到盛文孜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將他往廚房方向推。「小孜,來,我也跟你學(xué)學(xué)怎么沖茶?!?/br> 看著小孜被人帶走,唐蕭雨別別嘴,滿臉沒好氣的說:「董事長,護(hù)短護(hù)得太明顯了?!?/br> 「有意見的話我們可以私下討論?!钩镣┥p聲低笑。 「行啊,我等你,我們該好好溝通溝通!」唐蕭雨最后四個字完全是咬著牙齒吐出來的。 沉桐生跟唐蕭雨之間的對話夾雜了說不清的曖昧,但刑君平無暇去里琢磨與理會,想跟在盛文孜后面到廚房去,但卻被沉桐生給叫住。 「你要去哪?過來。」聲音帶笑的看著刑君平一臉不耐煩說:「把這邊文件處理一下,他們忙他們的,我們把工作做完才能空出桌子等等好放些好吃的吧?」早上簡單的早餐已經(jīng)讓他期待起中午了,可惜唐蕭雨不留下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以為你是在幫我製造機會。」無奈的看了眼廚房方向傳來的說笑聲,刑君平手放在后頸上捏了捏,腦袋左右動了動,乖乖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這樣還不夠幫你嗎?」端起有些涼掉的茶喝了一口,低眼繼續(xù)翻看看到一半的文件。 「如果一開始就……」如果再沉琳琳一開始來找碴的時候就斷然的插手的話,那他跟小孜哪會經(jīng)歷這番莫名的爭吵與危機? 「雖說我也沒想過沉琳琳會被煽動到這個程度,但說到底,難道不是因為你的言行有問題才會造成你跟盛文孜兩人之間的隔閡嗎?」抬起眼,沉桐生看著刑君平的眼神大有那種如果到這個程度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那不如讓盛文孜自由的跟了別人比較好的感覺。 不過他相信他這個情商零蛋的表弟再怎么蠢頓也該想明白了。 刑君平明白,他當(dāng)然明白,就算還有什么不明白那都該建立在盛文孜不離開他的前提之下,如果盛文孜最終選擇離開,那他再怎么思索與反省也于事無補。 中午過后,再不情愿刑君平也得乖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唯一讓他欣慰的大概就是董事長的特赦,讓盛文孜回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guī)兔μ幚砟切R雅姿殘留下來的事務(wù),其實項目并不多,大多數(shù)都讓刑君平給攬起來自行處理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表格的審查與確認(rèn),但既然盛文孜回來了,那多數(shù)的文件就會在近程序時自動的轉(zhuǎn)道盛文孜的手上。 不再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一樣的位置坐著自己一直掛在心上的人,很奇怪,只要一抬頭可以知道盛文孜就在那個方向,只要自己一踏出這個辦公室就可以看到,這讓刑君平的心安定許多。 相較起刑君平的安定,盛文孜看起來就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么平靜,好不容易耐著性子把文件一一整理好擺放到刑君平的桌上等待簽名,但刑君平卻只是一手托著下巴呆子一樣的靠在桌面上仰頭四十五度看著自己。 呆子。 瞇了瞇眼,盡可能地?zé)o視刑君平那過于灼熱的雙眼,盛文孜覺得自己實在應(yīng)該拿一面鏡子給刑君平照照他現(xiàn)在的模樣,哪有一點刑總經(jīng)理應(yīng)該有的精明干練?這模樣要是讓學(xué)長或柳毅看到,肯定笑他三年不止。 掩嘴輕咳,是想喚回刑君平不知道飛往何方的靈魂,結(jié)果卻換來刑君平緊張且驚愕的眼神,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撲到盛文孜面前,雙手捧住盛文孜的雙頰,聲音緊張的說:「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感冒?」 「不是!」嚇了跳,反手用力把太過靠近自己的臉給推開?!肝抑皇且嵝涯憧次募灰次叶?!」 嗚咽一聲,鼻子被盛文孜一掌給撞上,皺眉,但捧人的手沒放改搭在盛文孜肩膀上,整一大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也因為鼻樑受到衝擊而一時站不直身體,疼得彎起腰,把臉埋在盛文孜的肩膀上。 「喂……你怎么了?剛剛撞到你了?對不起……」雙手反射性的扶著刑君平,盛文孜又無奈又擔(dān)心但又看不到刑君平的臉,整個人被刑君平給罩住,動不了更閃不開,只能呆呆站著任刑君平靠在自己身上。 這實在是一剛光想像就讓盛文孜覺得有些好笑的畫面,那么一大個人趴在比他瘦小的人身上,不知道等一下要是有人進(jìn)來看到會怎么想。 「很痛嗎?我看看?」很尷尬,但又不知道怎辦,盛文孜眨著眼側(cè)頭問。 掙扎了下才緩慢從盛文孜的肩膀上抬起頭,站直起身體,「還好……好多了?!顾酪膊粫蠈嵳f自己因為聞到盛文孜身上的味道而興奮得一時直不起身,「不過你手勁真的很大,我鼻子還痛著呢?!?/br> 「你活該,誰讓你突然撲上來嚇人?!篃o奈的看著刑君平,高挺的鼻子還紅紅的,讓他看起來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可憐。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緊張你?!?/br> 「少來了,如果真會緊張的話就麻煩早點把文件看完,沒問題的話簽名我好往上送。」 「工作上的事情我當(dāng)然不會耽誤,只是……」指尖挑起一縷黏在盛文孜嘴頰邊的發(fā)絲塞至耳后,掌心順勢輕輕撫摸讓人懷念的臉龐,「希望你能多給我一些屬于你自己的時間?!瓜褚酝粯?。 「但我想您可能連自己的時間都不會有喔?!?/br> 撥開刑君平停在臉頰上的大手,笑著指指一旁,視線往旁邊飄,無奈地看著柳毅雙手抱胸站在門口,腋下還夾著卷宗,滿臉促狹地看著兩個人,讓盛文孜臉上浮起些許的尷尬,刑君平則反射性地?fù)踝∈⑽淖文樕系谋砬椴蛔屓烁Q探,看著柳毅的臉更是帶上些許埋怨與不滿。 「這都幾點了,還有什么事?」一整天進(jìn)進(jìn)出出進(jìn)進(jìn)出出的,就不能把他的空間跟小孜的時間留給他嗎? 「就是這個點了,所以下來提醒你,晚上的餐會不要偷跑,你必須要跟董事長一起出門,小孜,你幫忙看著他?!鼓闷饖A著的卷宗交給小孜,「還有這個,麻煩你了?!?/br> 「好?!剐∽吸c頭,拿起卷宗,「這個我馬上看,」指指刑君平,「這個我也會看著不會跑掉?!?/br> 「哈,麻煩你了,晚點見。」轉(zhuǎn)頭就走,一點時間也不耽誤。 「好了,你的時間沒有了,快點把急件看完了,我去幫你準(zhǔn)備衣服。」拍拍刑君平的手,笑了下,往前就要走出辦公室。 「小孜。」男人突的上前張手將盛文孜整個圈抱進(jìn)懷里,搶在盛文孜閃躲以前低聲的開口說:「拜託,就這樣讓我抱一下?!?/br> 僵住的身體在微微的愕愣之后緩緩放松,沉默的嘆了口很輕很輕的氣,身體往后靠,整個人陷進(jìn)刑君平的懷里,盛文孜的主動靠近讓刑君平又驚又喜,雙臂將人抱得更緊,巴不得將盛文孜整個人給融在自己的身體里。 「人心真是奇怪,越是不行的東西越是嚮往,我想了很多很久,我實在想不出兩個男人在一起到底能產(chǎn)生些什么,法律上不承認(rèn)、走到外面也容易引起側(cè)目,生不出小孩也留不下什么,這個社會對于同性交往這件事根本當(dāng)成是一種病在看待,但為什么作為一個理智且能辨是非、能思考的成年人卻還是會做出許多反常且不合理的決定呢?」 「所以,小孜,你是想對我說什么嗎?」下巴靠在盛文孜的頭頂上,身體向后靠在辦公桌面上,雙臂將盛文孜整個包住不放,詢問的聲音有些緊張,他好像知道盛文孜想表達(dá)的意思了,但又怕是自己一廂情愿的自以為。 低下頭,臉埋在刑君平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里,雙手緊抱住懷里的文件,深深吸一口氣后吐出,燙人的氣息全噴灑在刑君平的手臂上,但刑君平甘愿,并想像著那雙唇瓣間的溫度、想念著盛文孜的味道。 刑君平很意外自己居然會如此的渴望一個人到不能自己,過去他曾經(jīng)笑過自己的朋友為一個人而放棄大把的利益,但他現(xiàn)在懂了,懂了那種情不自禁。 是的,就是情不自禁。 整個人埋在刑君平的臂彎哩,被刑君平的體溫完全包裹,放心卻又讓人忍不住火大,盛文孜皺起臉扁著嘴,突然抬手抓下刑君平圈著自己的手臂站直起身體,拿文件的手往上推開刑君平的下巴走出刑君平的懷抱,在刑君平不解又依依不捨的注視下回頭看著雙手?jǐn)傊荒槻恢绾问呛玫哪腥耍蝗坏?,莫名的,盛文孜的心情變得好了些?/br> 「嗯~~我想說什么呢……我也不太知道呢?!拐f完,側(cè)頭笑了下,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刑君平想攔都沒來得及攔人。 有點遺憾,但又覺得沒有關(guān)係,小孜沒有拒絕自己的擁抱就是最大的進(jìn)步,而且小孜的那席話根本暗示著小孜對自己并不是完全沒有了感覺,更何況他們的分開本就是出于突發(fā),并不是他們之間有過什么難以挽回的爭執(zhí)或錯過,但刑君平確確實實差點錯過這樣一個能占有自己所有感覺的人,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