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家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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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燁仍是沒來,只叫人送了地圖扎冊附上手信,言近來有事沒空過來,送點東西解悶云云。 筆跡確實為他本人,但并非平日的靈動行書,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端正簪花小楷。黎蘇蘇便知他這是遇到了麻煩,攪合進事情里,需要認真一段時間不得見了。 不過問題暫時不大,等到他哪天送來鬼畫符似的草書才需自己參入。是以黎蘇蘇頗有閑心捏著手信瞧滿屋的武器架子,估摸如若送來狂草,該用什么合適。 扎冊與那天在他案頭看到的類似,也是疆域縱橫各派勢力之類的東西,但重新抄錄過,文字比之前簡練清楚不少;圖案也細細繪制過,更精細些。黎蘇蘇便從一派相似的精巧小楷中挑出章燁本人撰寫的筆跡,揣在懷里,預(yù)備仔細讀了。 比起這個,倒是另一件事更為重要?;适艺僖娎杓?,點名讓她進宮一敘。 黎家算是綿延許久的世家,據(jù)稱能追溯上古,黎蘇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多年來低調(diào)浮沉倒是真的,面上似乎并不算顯赫,似乎敗落了幾百年似的;細究才能見到牽連甚廣的底蘊。這代因為她,黎家才重新被大眾提及,但總歸還是含糊的“那個黎家”,江湖上沒多少人深挖下去。 因她年少成名,曾奉召進宮做過大半年的太女伴讀,同當朝皇太女簡明知一同聽大儒講經(jīng)論道,與將軍彎弓射箭。只可惜,后來到底還是因為聽不懂人話被客氣請辭了,痛失從龍之功。此次進宮,總不會是太女感念舊情單純敘舊。 黎蘇蘇換上依例品制,淺紫云紋底袍繡銀線孔雀獵豹,長眉入鬢,正冠而立。禮儀婆婆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往她頭上又插了一只小步搖,讓她氣勢柔和了些許。 “畢竟不是去君臣相見的,不必太過冷硬。”禮儀婆婆道,“裝作家常場合便好,直愣點也沒事,不懂就說不懂。太女知你性子,不會為難的。” 黎蘇蘇點頭,步搖便在耳邊撞出一陣叮咚的脆響。去皇宮的車上,便一直研究不同幅度晃動下會有什么聲響。 內(nèi)侍領(lǐng)著她一路進了后花園,黎蘇蘇心道稀奇,這倒是少有的。遠遠就能看見帝后皇太女及另外幾個黃色袍子在池邊或坐或立,黎蘇蘇便上前,向當朝陛下及殿下們行禮。 簡景中很和藹的讓她起身,瞧見她一身禮制衣裳,笑道:“倒是朕的不是,忘了囑咐穿點鮮亮的?!?/br> “禮不可廢?!崩杼K蘇板正地答。 皇太女與今年年節(jié)拜會之時并無不同,只是居于宮中,非禮樂場合,顯得略微放松。一旁的是另幾位殿下,除了最大的二殿下外,其余不是很能分清。 皇上問了些許閑話,黎蘇蘇照著答了,自覺答得沒什么趣味。皇上卻沒什么異樣,仍笑呵呵的,直到最后才點明關(guān)竅。 “朕最近聽聞了些關(guān)于你的有趣消息——” 黎蘇蘇心道總算來了,脫口而出:“未曾參與,全憑家中決定。” 場面一時寂靜。黎蘇蘇后知后覺自己打斷了當今圣上的金口玉言。 一聲笑從一旁傳了過來,是曾經(jīng)熟悉的女聲:“父皇,看來小黎子這段日子被煩得夠多啊?!?/br> 又笑道:“還不快快賠罪?” 黎蘇蘇這時反應(yīng)過來了,向著皇上又行禮,依然干巴巴的:“陛下恕罪?!?/br> “這有什么罪可言。若這算罪責(zé),你早十年就被拉出去天天打板子了。”皇上揮了揮手,“平身。” 黎蘇蘇又站直了,心道早十年也打不著我的板子。 不過經(jīng)了這么一下,陛下似乎也懶得再陪這個小輩父慈女孝,召來太女讓她帶著逛于御花園。 簡明知稱喏,起身帶著她離開,腳步不顯但走得飛快,轉(zhuǎn)眼就把一亭人拋到腦后了。 “多謝。” “父皇本就不在意這些小事,本宮不出言也無妨。”簡明知對她笑,稱呼又變了,“黎卿近日如何?” 黎蘇蘇想了想:“沒什么區(qū)別,依然是練劍、看陣法、讀書、被掌門搓揉。” 和師傅一起被掌門搓揉。 “瞧著不像在議親的人?!?/br> 黎蘇蘇有點痛苦揉腦袋,覺得多少有點煩了:“殿下何必假裝不知我行蹤呢?京城中何事能逃過殿下的耳目?” 隔三差五,半夜房頂上就會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也不知究竟由幾方勢力派來的,但面前的皇太女肯定參有一腳。 簡明知笑了笑,默認了自己的知情,轉(zhuǎn)而挑了些別的。 “黎卿對皇室有無興趣?”她知道自己不能拐彎抹角,否則面前人會聽不懂,“如若皇室提親,黎卿可會接受?” “呃?呃……” “若我的弟弟們提親,黎卿會接受嗎?”侍衛(wèi)散出去一圈,保證耳目距離內(nèi)無人,“天家福澤,可能打動黎卿?” 黎蘇蘇眨巴眨巴眼睛,這下反應(yīng)過來了,湊到簡明知耳邊:“殿下?lián)膴Z嫡?” 步搖在眼前晃動,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簡明知微笑。 “江湖之人,向來不涉朝堂。當然,黎家究竟算江湖還是朝堂不太好說……但我本人恐怕不適合皇宮或朝堂?!崩杼K蘇實話實說,“我已經(jīng)被趕出去一次了,看起來也沒有開竅的可能了。當然,最后還是看族中意思。” “族中究竟有什么好處,讓你如此聽從?”從生下來就得擔(dān)心奪嫡,并無天家親情的太女有點納悶,“你早就可脫離黎家而自立了。” 黎蘇蘇沉默一會,才道:“聽家中的,與聽門派的,與聽師長的,亦或聽大義的,又有何分別呢?” 聽太女的,亦或是聽其他殿下的,也分別不大。 皇太女安靜片刻,唐突詢問:“若是我提親呢?” 黎蘇蘇有一點點訝然,但立即消泯不見,反問:“殿下舍得?” 她伸出袖口,抓著其上的孔雀獵豹紋樣詢問:“殿下舍得?” 皇太女微笑。 黎蘇蘇被這似乎是默認的微笑迷惑了些許時間,隨后又恍然,找回了自己的邏輯:“殿下為我求來了從三品朝臣品級,分明是想讓我在外朝做事的意思,殿下舍得讓我呆在宮中?” 皇太女大笑:“我總算明白應(yīng)該明示到何種地步了。你可愿意幫我?” “殿下高看我了……黨爭折子,我向來是看不懂的。” “無妨,有這份心便是。如若我的其他弟妹向你提親——”她輕哼一聲,“我保證他們比不得我?!?/br> 簡明知唐突牽起她的手,帶了些執(zhí)手相望的籠絡(luò)意思,熱切看她:“既知道自己不適合朝堂紛爭,便別卷進來了,別平白落入臟亂中?!?/br> 別讓縹緲峰和天衍宗落在其他殿下手里。 黎蘇蘇被抓手,也想不到別的什么,愣愣說哦。 從宮里出來后,黎蘇蘇只覺得勞累,直接脫了朝服拆了冠釵遞給仆從,套了身廉價外衣,徑直跳過數(shù)街屋脊,落到小攤處吃冰酪去了,懶得管身后綴著的那些尾巴能不能追上,會匯報點什么。 簡明知聽了暗衛(wèi)喘氣的匯報,因著小黎子吞冰酪的想象而笑了笑,心中放下一些對于朝堂格局的擔(dān)憂;又明確了一處問題:她萬萬不可嫁與任何一個弟妹,亦或與他們的幕僚牽扯。 合了賬本,將它扔給管事,吩咐著:“把聘禮都搬去黎府吧?!?/br> 左右天家不是好姻緣,胡鬧全攪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