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巷子里的不期而遇
裴烏蔓沒想到祁盞擋在了她的前面。 畢竟A市這么大,碰見他的概率真的很小,而又恰巧被他出手相救,概率就更小了。 裴烏蔓今晚出門,就是為了找個地方去放松,不去那種人挨人的地方,走的路也比較偏。 這是一條綠化道,從前面的巷子穿過去就能到公園。 盛夏的大樹在白天為人投下清涼,卻在夜晚遮住了本就細(xì)弱月光,路燈的光很暗,知了-知了-知了聲中夾雜著遠處時不時傳來的狗吠,與市中心車水馬龍的喧囂大相徑庭。 裴烏蔓的心情很好,旁邊有花墻陪伴著她。 她不太懂花,但這些散發(fā)著陣陣幽香的花朵肯定不是玫瑰或是喇叭花。 她好生好奇,這種花的花瓣很薄,呈桃心狀,邊緣還有一層絨毛。 風(fēng)吹的時候,打落了一些這些花屑,撲起陣陣暗香。 這花墻往巷子里開,裴烏蔓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后就專注的觀察那些花,完全沒在意周圍的情況。 突然,一陣兇戾的吠叫傳來,她捂住心口,身子顫了起來。 狗? 她記得巷口奶奶養(yǎng)了一只大黃狗,平時用繩子拴著。 應(yīng)該不會沒拴吧,她想,祈禱自己可以悄無聲息的溜過去。 當(dāng)她看到前方向她走來的黃狗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想的都錯了,不僅沒栓,還發(fā)現(xiàn)了她。 有點倒霉。 狗向她走來,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當(dāng)成了獵物。 裴烏蔓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眼。跑?肯定不是個好選擇,越跑狗越追,這她是知道的,更何況還不一定跑得過狗。 實際上,這狗剛才只是在扒拉路邊垃圾堆旁的盒子,里面有過路人的殘羹剩飯,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但她穿的淺色半袖和短褲,腳下踩著小高跟,這顏色和高跟發(fā)出的聲音都讓她如此突兀。 突然,那狗又叫了幾聲,傳在巷子里都有了回音,她大驚。 看到獵物的膽怯,大黃狗有了進攻的欲望, 那速度,她避無可避,準(zhǔn)備放手一搏。 沒有等到她出手,也沒有疼痛,只有一陣淡然的清香把她包裹著。 她看到男人環(huán)在她腰上的修長手指,還聽到了黃狗嗚嗚的吠聲。 那讓她依靠著的溫?zé)岷图±恚瞧畋K。 裴烏蔓沒想到祁盞擋在了她的前面。 他把狗踢了出去,把裴烏蔓護在身邊。 裴烏蔓微微抬頭,看到他的長眸盯著那狗,仿佛在為它的下次“攻擊”做準(zhǔn)備。 狗大概也會看人,一看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猛男不好對付,轉(zhuǎn)頭走了。 看那大黃狗垂著尾巴離開,祁盞放開了懷中的女人,他凝著她,“怕狗?” 裴烏蔓其實還心有余悸,自從小時候被狗追過就一直害怕,她點了點頭。 “怕它們還走這條路?”祁盞蹙眉。 裴烏蔓撇了撇嘴,她其實也沒想到狗會跑出來,“之前都拴著的,左右不過大叫幾聲?!?/br> “倒是你……”裴烏蔓上下看了看他,正裝和周圍的環(huán)境實在不搭,還是把他放在金融街中才合適,“怎么也走這路?” 裴烏蔓不知道自己在綠化道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吸引了祁盞。 剛才,祁盞在路上開車,空蕩蕩的馬路上除了他就是一位身穿淺色衣服的女士。 看這女士步幅搖曳,高挑的身材很是吸引目光。 這么晚一個人?祁盞看到那背影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待他的車子開近,才發(fā)現(xiàn)那是裴烏蔓。 他額頭一跳,挑著眉盯著正俯身嗅花的她。 這附近他并不熟,印象中她家也不在附近,不知道她為什么在大晚上出現(xiàn)在這。 看到她轉(zhuǎn)身進了一條小巷,鬼使神差的,他把車停到了路旁,下車遠遠的跟著她。 別他媽給我罰單,祁盞想起路旁的禁停標(biāo)志,但仍然沒停下腳步。他不是怕交錢,只是處理罰單時還要賣人情,實在惹人煩。 巷子比剛才的綠化道還要暗,但他聽得到裴烏蔓咯噔咯噔非常有節(jié)奏的高跟鞋聲,能確定她好好地走在前面。 祁盞也能聽到狗叫,撞著兩邊的巷壁發(fā)出回音。 忽然,那高跟鞋的聲音亂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祁盞看到那女人一動不動的面對向她撲去的黃狗。 沒來得及多想,他上前去把狗踢開。 “這么晚,去哪?”祁盞沒回答她。 “前面是公園。”裴烏蔓回道。 “這個點兒還有開著的公園?”他反問。 他看到她點頭后又搖頭,“可能也不算公園,那種開放性的綠化區(qū)?!?/br> 聽她這么一說,祁盞心里有了大概,他扯過裴烏蔓胳膊,“不安全。” 裴烏蔓皺眉,確實有點,但自己去哪、干什么什么時候輪得著他來說? “那里的燈很亮?!辈挥c他多說。 “那你跟我走吧?!?/br> 祁盞低頭看著她,恍然明白自己那么多天的焦躁從何而來,他不想在一夜情后與她形同陌路,他想認(rèn)識她、了解她,他想睡她。 他現(xiàn)在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前面,想起那雙藕白的雙腿盤繞在自己腰上的感覺。 裴烏蔓搞不清楚祁盞想要干嘛,當(dāng)然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孟浪的心思,從他手里抽出手臂,踩著高跟往前走,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那真是謝謝祁少的美意了,我自有安排?!?/br> 祁盞嗤笑一聲,沒想到是這種性子。 他想讓她留下,但似乎動作上的努力并沒有用。 于是他說,“說實話,那是你第一次吧?!甭曇舨皇呛艽?,恰好能傳到她的耳朵里。 如祁盞所愿,裴烏蔓往前走的腳步定住。 他勾了勾唇,繼續(xù)自顧自的說,“你那反應(yīng),明顯沒被……咳…”瞥了她一眼,換了一種說法,“明顯很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