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手,我可以做
周圍出奇得安靜,只有呂不昂銳利如劍鋒的聲音:“你在……威脅我?” 從沒一刻如此恨過自己靈活的大腦。 事已至此,我只能眼睛一閉,豁出去了,“哪有?交易,都是交易。你想想,你不舉報我們逃課,我也不舉報你逃班,”我雙手合十一拍,“雙贏?!?/br> 雙贏,前提是我真的對她有威脅。 在我與她僅見過的兩次面里,呂不昂都踩在禁規(guī)上行事,要么是有膽量,要么是有背景。第一種情況還可以談談交易達成雙贏局面,第二種情況的話,我的行為無異于罪加一等,三罪并罰,都可以直接祭天了。 “雙贏?怎么個雙贏法?你們逃課加早戀,我只是請假來游樂園找人辦事,錯的……可只有你們?!?/br> 信口開河是吧?我也會。 “哪有逃課?我們也請了假的,至于早戀,他只是我哥哥的朋友,走得近點不奇怪吧。” 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的回答,但呂不昂不信也得信。 當她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那一刻,無論真假,都證明她有所顧慮,所以無論我的理由多么離譜,這場雙贏的交易她都沒理由拒絕。 這個認知顯然把她氣夠嗆,丟下一句“我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轉(zhuǎn)身踩著高跟鞋徑直離隊,游樂園都不去了。 唉—— 我仰天長嘆:開學第一天就把年級主任得罪得透透的,我這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啊? 刺目的陽光差點給我眼睛燒瞎,我陡然記起一件事:我不是要去找個小破旅館洗澡嗎?怎么跑這兒來得罪老師了? 我的目光落到身旁給我擋太陽的金烏身上。 我在和老師浴血奮戰(zhàn),他居然在玩手機。 【金太陽:人設(shè)不小心崩了怎么辦?】 【向少爺:?】 【聞安:我在片場?!?/br> 【金太陽:一個激動,直球表白了?!?/br> 【向少爺:被拒了?】 【金太陽:沒有,她答應了?!?/br> 【聞安:那看來之前的紳士人設(shè)塑造得很成功。崩一次沒關(guān)系,人會自動為不合理行為找借口,但你不能崩第二次。】 【金太陽:明白?!?/br> 金烏信心重燃,收起手機,正對上向陽探尋的目光。 “你帶身份證沒?” 雖然不懂她想干嘛,金烏還是乖乖回答:“帶啦?!?/br> “錢呢?” “嗯?!?/br> 身份證和錢都帶了的話…… 還找什么小賓館?。?/br> 直接去酒店開豪華套房??! 當我提出這個建議時,金烏立馬rou眼可見變得四肢僵硬,睜圓了眼睛試圖勸說我:“未來的時間還很長,我們不必急于當下,麥瑟爾夫說過……” “想哪去了?”我把白T染上的汗水痕跡扯給他看,“我只是想找個房間沖澡?!彼@才答應帶我就近找到個高檔酒店開房。 我發(fā)誓,在他從浴室出來之前我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單純想沖涼,但當他下半身圍條白浴巾站在臥室門口看我的時候,我還是可恥地想給他薅下來。 我很少認真觀察過別人的樣貌或身材,區(qū)別人都靠感覺,如果有人讓我突然描述一個記憶里的人,我肯定是描述不出來的,腦子里的人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沒有清晰的線條。 但現(xiàn)在如果有人讓我描述金烏,我想我能從眉眼到小腿一一細致描繪出來,因為他的模樣實在是太有辨識度,太好記。 金發(fā)配金瞳,眉色淺淡,眼窩深邃,凸顯出挺拔的山根,皮膚粉白更襯得薄唇鮮紅。下顎線色深分明,仿若美神之子。 “過來。”被男色占據(jù)頭腦的我朝他勾了勾手,他立馬走過來坐在床沿,掀起圓潤的眼皮瞧我,盈滿光亮的金棕瞳聚焦在我臉上,“我們不是沒去成游樂園嗎?” “嗯?!鄙倌晟ひ舾蓛?,勾得我心癢。 “你知道為什么她們說約會第一站是去游樂園嗎?” “為什么?”呆萌無知的眼神望向我。 “因為,”我倏然靠近他,雙手撐在他兩側(cè)床沿,他呼吸噴灑的熱氣在我唇上輕拂過,我的目光也隨之落于他的紅唇,“在摩天輪登頂時接吻,可以永遠不分開?!?/br> 他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慌忙撇開眼辯解:“我不是為了kiss才去游樂園的,我是真的……” “噓——”一根指頭抵上他張合的潤唇,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音,耳畔被輕柔似羽毛的氣流掃過,撓得他心亂,不自覺喉結(jié)上下滾動,“不重要,是我,想吻你?!?/br> 她……想吻他? 他想嗎? 很想。 鼻尖縈繞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眼睛直勾勾盯著向陽鮮紅欲滴的唇,金烏睫毛撲朔,緩緩地湊近、再湊近…… 卻在呼吸交纏到只有1cm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我疑惑地睜眼望向他,卻見他眼里閃過懊惱的神色,猛地退后站起身,邊彎腰撿床頭的衣服邊說:“太,太快了,等等,再等等?!?/br> 等等? 我第一次對人這么溫柔,他居然叫我等等?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我伸出手一把把他折迭整齊擺在床頭的衣服掃在地上,不顧他詫異的目光,徑直拉過他的右臂把人摔床上,一個翻身覆了上去。 一條腿抬起壓在他的大腿上,我的右手劃過腹肌、胸肌,最后在鎖骨凹陷處打圈揉捏,唇也死死抵在他牙關(guān)上,蠻橫地想要撬開往里鉆。 但他跟個貞潔烈男一樣,怎么都不肯張嘴,我氣急,推開他的腦袋命令道:“張嘴?!?/br> 他仍是死死咬牙搖了搖頭,發(fā)出唔唔聲,想說話但不敢啟唇,我真怕他把自己憋死,只好無奈妥協(xié):“不強吻,你想說什么就說?!?/br> “這種事很危險的,一旦吻上,后面的事情很容易順理成章發(fā)生?!彼鹕碓诖蟠瓪庵耙豢跉庹f完。 “所以呢?發(fā)生就發(fā)生了?。俊?/br>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行,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畢竟我們還……還沒成年?!毕袷钦f到什么難以啟齒的事,他還羞澀地低下頭,不讓我看清神情。 掃興。 他不是把我當獵物嗎? 現(xiàn)在獵物上鉤,直登本壘,還裝什么欲拒還迎??? 突然失去所有興趣,我冷臉道:“分手吧?!?/br> 金烏用世界觀崩塌的、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我,絞手做過幾秒的思想斗爭后,最后還是決定朝我撲來,兩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我做,不分手,我可以做。” 濡濕纏綿的唇舌間冒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