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清君側(cè)皇太女 ()
第二天一早,江沫剛醒就見身邊的少年正盯著她看,眼里遍布紅血絲。 “……你該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江堯小心翼翼地問她:“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嗎?” 江沫不由好笑,“我說了那么多,你問的是哪一句啊?” 江堯悶聲抱住她,眼里帶了點不安。 她無奈嘆氣,“我既然說了喜歡你,那就算數(shù)的,難道在你心里我就連這點信用都沒有嗎?” 江堯吃了顆定心丸,低下頭去親她,“我也好喜歡阿姐啊。” 兩個人抱在一起膩了會兒,江沫和他說起正事,“我馬上就要回京,舅舅那兒差不多查到你的身份了,母皇是決計容不下你的,我想保你也保不住……你就先別跟我回去了?!?/br> 少年的身體突然緊繃,“阿姐這是要趕我走?” “只是暫時的……你好好的一個皇子,根正苗紅的,在公主府伺候我算怎么回事?以前是不知道,但以后我希望你能夠認祖歸宗?!?/br> 江堯并不在乎這些虛名,他一點都不想跟她分開。 可他也知道自己無權(quán)無勢,就像現(xiàn)在一樣,回京之后,梁王女帝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死,而他只會讓阿姐為難。 “雖然可能會很困難,但我會幫你……”江沫親親他:“京都現(xiàn)在的形勢有些不太明朗,母皇的身體每況愈下,原諒我,暫時只能先分開了?!?/br> 江堯抱緊她,將臉埋在她頸側(cè)用力呼吸,像是在記住她的味道,好半晌才終于啞聲回答:“好?!?/br> 江堯準備去北疆邊境,那里離京都遠,女帝的手伸不到那兒,而且鎮(zhèn)國公此時也在北疆,有些事總能幫著參謀。 但這也意味著,江堯要和裴煬見面了。 在她腳踏了兩條船之后。 不論江堯也好,蕭銘禹也罷,他們都知道,她不止和一個男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也都有了心理準備,但裴煬還被瞞在鼓里,他還在期待著他們的婚禮。 那真的是個心如琉璃的少年。 在這個世界里,最初讓她心動的是裴煬,而她最對不起的也是裴煬。 有些話有些事,江沫只能當面去和他講。 “至多一個月后,我會來北疆。” 她目送江堯離開,隨后也啟程回京。 這次的振濟大成功,昭明公主的名聲大噪,以至于她離開時,隴地百姓個個奔走相送,跟了十幾里才停。 江沫讓馬車慢慢吞吞地走,自己則帶了叁個親衛(wèi)走小道,這樣緊趕慢趕,回京路上用了將近十天。 宮中探子來報,女帝如今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整個內(nèi)廷都被兩位侍君把控,這讓朝臣十分不安。 這樣的情況在原故事線里也出現(xiàn)過,但那本來應(yīng)該是幾年以后的事,現(xiàn)在進程好像被一下子拉快了好幾倍。 那兩個男寵原本是蕭銘禹獻給女帝賞玩的,可榮寵迷了眼,心就養(yǎng)大了,所圖謀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把手伸向了皇位。 蕭銘禹本來是可以牽制住那兩個人的,但中間因為做了叁個月兔子,一切都亂了套,等他回去后,女帝身邊的事他反而變得不好插手。 江沫猜那兩個男寵八成是要對她下手,尤其是在她祈雨成功,而民間又傳言她是大胤的真命天女之后。 果然那輛還在半途當靶子的馬車遭到了刺客的襲擊。 但最讓她難以容忍的,是他們以謀反為由,意欲將鎮(zhèn)國公府滿門抄家問斬。 裴家滿門忠烈,多少子弟死在戰(zhàn)場上,如今也只剩了鎮(zhèn)國公這一脈相承,現(xiàn)在裴家父子還在北疆奮戰(zhàn),他們倒是先要把國公府一家抄了。 江沫回京的時候裴家上下剛被收監(jiān)入獄,包括國公夫人和裴纓,她剛想去牢里,就被人攔下請去了梁王府。 見到蕭銘禹的第一面,江沫就厲聲質(zhì)問他,“為什么?裴家何來謀反一說!” 蕭銘禹捏捏鼻梁,“北戎犯邊,拖住了裴家軍,東夷又有動作,云止關(guān)失守,他們將罪責(zé)推給了鎮(zhèn)國公,說鎮(zhèn)國公與東夷里應(yīng)外合。” 江沫要氣笑了,“云止關(guān)離北疆隔了十萬八千里,這種理由誰會信!” “不管有誰信,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由頭?!笔掋懹砜聪蛩?/br> 小丫頭風(fēng)塵仆仆,看著比之前瘦了些,她在隴地做的種種他都清楚,心里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原本還在擔心她的安全,還派了人暗中保護她,現(xiàn)在總算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蕭銘禹很想她,想要抱抱她,卻被江沫躲開了。 “舅舅,那兩個人還是你找來的,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如何?” 像是膝蓋中了一箭,蕭銘禹啞口無言。 她繼續(xù)咄咄逼人,“兩個男寵插手朝政,滿朝文武要看他們的臉色,母皇渾渾噩噩生死不知,這還能忍嗎?” 盛怒之下江沫氣勢十足,隱約有點從前女帝的樣子了。 “既然舅舅不好做的事,那就由我來做!大逆不道也好,犯上作亂也罷,罪名我一個人擔!” 江沫轉(zhuǎn)身欲走,蕭銘禹一把抓住她,“你又要胡鬧什么?” “我從來,從來都沒有胡鬧過!” 江沫一字一頓,眼眶微紅,“你一直都把我當小孩子,以為我都是在瞎折騰,可我從小到大,哪件事是真的胡鬧了?” 蕭銘禹愣了愣,“你想做什么?” “清君側(cè)!” …… 蕭銘禹約見了幾位肱骨大臣,商量清君側(cè)的相關(guān)事宜,大臣們當然同意,先前之所以隱忍不發(fā),純粹是沒有正當理由,可若是昭明公主帶頭,那就好辦了。 葉丞相猶豫了一下,“禁衛(wèi)軍都受控于陛下,如今又被那兩名侍君把控,執(zhí)行起來怕是有些難度。” 江沫帶著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走進房內(nèi),“丞相大人不必擔心,左將軍已經(jīng)同意協(xié)助我們翦除小人?!?/br> 蕭銘禹看到左將軍的時候都驚了下,這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一向?qū)儆谥辛⒘髋桑瑸槿烁莿傉话?,只聽命于皇帝吩咐,他都自認沒絕對把握說服他,昭明是怎么做到的? 丞相等人高興極了,根本沒去細問,立刻商量起逼宮之事。 這時候的江沫只是在一旁安靜地聽,蕭銘禹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想起這些年里的事。 她九歲開始立志經(jīng)商,賺得盆滿缽滿,資產(chǎn)足以媲美半個國庫,但這些資產(chǎn),這幾個月都在陸陸續(xù)續(xù)地送往邊境,供養(yǎng)邊境數(shù)十萬大軍,叁個月前,他以為小丫頭是為了躲他遠走他方,到時候了自己就會灰溜溜地回來,結(jié)果她卻以一己之力,緩解了隴地旱情,現(xiàn)在,她打算要清君側(cè),就當真能找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集齊上千禁軍。 的確如她說的那樣,她從未胡鬧過,旁人以為的小打小鬧,卻是她的勝券在握。 這樣的小外甥女,真的很讓人著迷。 …… 梁王府的燈亮了一夜,次日寅時,江沫蕭銘禹以及十數(shù)位朝中大臣從玄武門闖入宮中,有禁衛(wèi)軍開路,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直奔女帝寢宮養(yǎng)心殿內(nèi),抓住那兩名男寵,當場斬于廊下。 江沫沖進殿內(nèi),女帝形銷骨立,原本的滿頭烏絲盡數(shù)花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竟有種油盡燈枯之態(tài),察覺到有人進來,女帝勉強睜開眼,見是小女兒,忽然來了幾分精神。 “昭明……” “母皇,兒臣在?!苯蛟诖睬埃プ∷氖?,“兒臣來晚了?!?/br> “這幾日朕總是夢到你的父皇,他走的時候你才八歲,一眨眼都這么大了……”女帝緊緊握著她的手,才說幾句話就累極了,環(huán)視一下看到人都在,忽然道:“葉丞相?!?/br> 葉丞相立刻跪到女帝面前,“臣在?!?/br> “傳朕旨意,立昭明公主為皇太女,擇日登基?!?/br> “臣遵旨?!?/br> 江沫:“……???” po18bb. (ωoо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