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02
已經(jīng)這么糊了,那就垂死掙扎一下吧。 密密麻麻的聊天框明昭無心去管,她朝陸鳶發(fā)了條語音,聲調(diào)平和:“對不起阿鳶,煦霖喝多了,我現(xiàn)在打車送她回家,你那邊還好嗎?沒有特殊情況吧……如果有的話我去聯(lián)系經(jīng)紀人……” 陸鳶猜了個大概,她們一溜煙沒影了,她估摸著也是跑了。陸鳶不在意,她們在不在又如何?他們灌她的酒不會少一杯的。走就走了,她見慣大場面,并不是應(yīng)付不來。 “沒關(guān)系,你送她回去吧?!标戻S相當大度。 “好,那就明天見了?!?/br> 車停在她們眼前,明昭拉住她坐上后座,從這回到西城足有二十分鐘,周煦霖能靠在她肩上睡會。明昭叮囑司機慢些開,周煦霖醉了酒,她擔心她頭暈加重。 周煦霖睡得暈暈沉沉,明昭將手靠在她頭后,給她當枕頭用。 周煦霖的童年生活算不得滋潤,一家子住在胡同的大雜院,家家戶戶擠在一塊,菜香味從窗飄滿整條小道。那兒是塊福氣滿滿的風水寶地,她父母親在那起的家,倆人熬了些年,事業(yè)平步青云,一家子順理成章搬進了四合院。只是她常常會想起那人情味滿滿,嬉鬧聲連連的日子。 她以前住的東四八條,七條九條都設(shè)有小學,唯有八條例外,為此她兒時常常抱怨。后來她上中學,獨自乘公交上下學,可惜夏天的公交多數(shù)沒空調(diào),形形色色的人們和她擁擠,那段熱汗淋漓的回憶,她記得還蠻清晰。 車子停在西城德勝門內(nèi)大街,明昭這才敲了敲她額頭,細聲說:“煦霖,到啦?!?/br> 周煦霖睡眼惺忪,她無意識地點頭,明昭牽住她下車,問:“你家住哪?” “你跟著我走吧?!敝莒懔厝诵蚜?,魂沒醒,只是哪怕是鬼魂,也認得歸家路。 明昭嗯了一聲,周煦霖住得臨近后海,她領(lǐng)著明昭往劉海胡同交界處走,又東行了數(shù)百米,才走到她家院子。她喝得沉,身子貼在門邊,手重重地搖了幾下門環(huán)。 “十二點了,你家里人都睡了吧,要不你先回我那吧?”明昭聲音很輕,她有所猶豫,已是夜深了,驚擾誰睡眠總是不好的。如果周煦霖愿意,她就將人帶回沉歸宴送的那套大平層里待著。 “我爸還沒睡吧,他就在晚上畫畫才有靈感,我媽說不準……”她嘟囔著。 可誰知這院內(nèi)燈火通明,是為她而亮呢?她母親任清霓為她徹夜無眠,周煦霖緊緊勾著她的心,讓她放不下。她知道女兒在酒局應(yīng)酬,電話沒法接的,只是這消息一條沒回,實在讓任清霓擔心。她酒量不好,真醉了誰護著她呢?只聽敲門聲傳來,她又驚又喜,趕忙跑了出去開門。 任清霓這些年在圈內(nèi)摸爬滾打,已是名聲在外的主持人,明昭恰好看過她的節(jié)目,認得她。 任清霓見她扶住周煦霖回來,溫笑著道謝:“這么晚才回來嗎?謝謝你姑娘,太晚了,你回去也不安全,來我們家歇會吧,天亮了再走?!?/br>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可以的,我有助理陪同,煦霖人沒事就好。”明昭朝她揮手。 “姑娘,我給你叫個車吧。” “昭昭,我陪你走吧?!敝莒懔卣f著便要走。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阿姨,她喝了些酒還吐了,麻煩您照顧她一下,我還有事就不留了,再見?!泵髡颜f著,沒回頭地往前走了。 “那昭昭,我們明天見!” 嗯,明天見,明昭在心里答復(fù)她。 從周煦霖家離開后,明昭獨自漫布在劉海胡同,遙遙的一路走去,清風拂面,青翠成蔭,當十三中附小的牌匾入她眼時,她停住了腳步。明昭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失落,沮喪、她總歸是有的。她想,周煦霖可真幸運,有母親那樣關(guān)懷寵溺她,如果她母親還在的話,或許也會這般愛她吧。 想到這兒,明昭眼睛有些濕潤。 當曙光降臨人間,已是新的一天,明昭是第一個到公司的藝人。 明昭斜擺式坐在沙發(fā)上,邱赫來得也早,見她那粉底蓋不住的黑眼圈,想也知道她昨夜沒睡好。邱赫笑得挺得意,他將冰美式遞到她手里,往一旁沙發(fā)坐下。明昭往嘴里塞一根根薯條,咽了兩口冰美式。 邱赫拿她沒轍,“姑奶奶,注意熱量?!?/br> “邱哥,昨晚我和煦霖跑了……是不是惹了很大的禍啊……” 明昭自知給他惹禍了,先主動認錯,她再見機行事。她昨夜很遲才回到別墅,沒瞧見沉歸宴,聊天框也沒動靜,估計他沒回來。 她給沉歸宴發(fā)的消息,天亮了他都沒回。 “宴哥,今天不來嗎?冰箱里有冰糖雪梨,你記得喝。”這句消息仍然沒得到他的回應(yīng)。 自從沉歸宴知道后,她也不再隱瞞,一有時間便給他煮了放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