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難以消受的熱情

    「喂，你還要在這里待多久？」陳曦放下舔得乾乾凈凈的琉璃碗，滿足地擦擦嘴巴，然后才「施捨」般回頭瞥了我一眼。

    吃吃吃！這女人怎么無時無刻都在吃？是餓鬼投胎嗎？重點(diǎn)是，身材還是一樣完美……唉！

    「我有多可憐你還不清楚？不同情我就算了，竟然想趕我走？嗚～我要回家啦！」

    「好??！你儘管回去好了。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是藐視人家國王，破壞外交禮儀而已。做好隨時開戰(zhàn)的心理準(zhǔn)備就好了，真的沒什么?！顾谷婚_始修起了指甲，那輕松悠哉的語氣真令人不爽。

    「算你狠！」我冷冷地丟出回應(yīng)，絕望地倒回床上，拉起錦被蓋過頭。

    我當(dāng)然知道任性回國的后果是什么，所以自從那晚夜宴后，我就一直躲在陳曦的逸華宮，整整一天！

    本來還以為可以好好利用機(jī)會逛逛天羅國，結(jié)果呢？只能待著陳曦這里，「欣賞」她吃東西！就像好不容易昐到了畢業(yè)旅行結(jié)果卻下雨下個不停，只能被困在飯店房間里看電視，那種鬱悶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

    導(dǎo)致這悲劇發(fā)生的罪魁禍?zhǔn)祝褪悄亲屓藷o言以對的寶恩公主。

    她不是長相讓人無言以對，相反地，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要臉蛋有臉蛋，還同時結(jié)合了全夜的金發(fā)和全棠的琥珀色大眼，是個擁有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的……惡魔！

    沒錯，她是真真正正的惡魔！一個天真無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完全不知道她已經(jīng)快把人搞到崩潰的惡魔！

    我開始懷疑全棠邀我來天羅國的目的，就是要藉由寶恩公主讓我精神分裂，不費(fèi)一兵一卒便可輕易解決掉鳳凰王朝的皇帝！

    但我可是個昏君??！我對天羅國又不會構(gòu)成威脅，何必這樣，非將我精神虐待至死不可……

    「嘖嘖，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怨氣這樣的重……」陳曦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她毫不留情地扯掉我的被子?！钙饋?！我要睡覺了。」

    「你是豬嗎？你的人生除了吃和睡還剩下什么？」我忍不住坐起身子朝她大吼。

    她揚(yáng)起一個壞壞的笑容。「還有……氣死你嘍！要把你搞到崩潰不是件容易的事欸！所以當(dāng)然要好好吃飯睡覺，補(bǔ)充精力?。　?/br>
    我是不是腦充血了？怎么感覺腦袋昏沉沉的……

    「唉呀！何必如此煩惱呢？乾脆就大大方方接受人家的心意嘛！何況人家身為一國公主都這樣放下身段倒追了。噢，對了，這有為你準(zhǔn)備香艷火辣的舞蹈呢！看在她一片癡心的份上，這樣逃避不理太沒良心了！你說是不是？」

    「你還好意思提這個？」我白了她一眼。說到這件事就令人火大！那天在宴會上陳曦竟然十分「識相」地找了個肚子痛的爛理由提前離開，完全無視我可憐兮兮的求救眼神，所以那寶恩公主自然「順理成章」補(bǔ)上那空位，在我身旁開始對我疲勞轟炸……

    《寶恩公主無言語錄精選》

    語錄一：

    寶恩公主：「我可以稱您『鳳哥哥』嗎？」

    我：「呃……可以?！惯@位小朋友，我跟你很熟嗎？

    寶恩公主：「鳳哥哥喜歡寶恩今晚的舞嗎？」

    我：「很好看。」至少這是實話。

    寶恩公主：「那寶恩天天跳給鳳哥哥看好不好？」

    我：「呃，這樣公主會太勞累了?！咕退阍俸每吹奈?，天天看也會想吐吧！

    寶恩公主：「寶恩不會覺得累??！」

    我：「是嗎？公主高興就好……」天！誰來救救我？

    語錄二：

    寶恩公主：「鳳哥哥，寶恩漂亮嗎？」

    我：「嗯，很漂亮?！闺m然客觀而論的確如此，但也太直接了吧！

    寶恩公主：「那鳳哥哥喜歡寶恩嗎？」

    我：「公主很可愛。」標(biāo)準(zhǔn)的答非所問，標(biāo)準(zhǔn)的故意回避問題。如果是一般女生，聽到這種話就知道男生的答案是什么了?？上皇且话闩?。

    寶恩公主：「所以鳳哥哥會娶寶恩嗎？」

    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求婚，而且是被女人求婚！

    寶恩公主：「不行嗎……？」

    我：「公主身分如此尊貴，終身大事應(yīng)是鄭重考慮后挑選最適合公主的夫婿，豈能這般輕率決定？況且我已經(jīng)有了許多妃子，公主甘心與他人共侍一夫？」而且按照輩份來算我還是她堂哥耶！不知道近親結(jié)婚小孩很容易得到遺傳性疾病嗎？好吧，她怎么會知道……

    寶恩公主：「這樣啊……沒關(guān)係，不然換我娶鳳哥哥！」

    我：「噗?。▏姴瑁?/br>
    語錄三：

    我：「公主為何想要與我成親？」

    寶恩公主：「因為喜歡鳳哥哥?。　惯@小妞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我：「公主與我見面不過半個時辰，根本不算真正認(rèn)識我，究竟是喜歡我哪一點(diǎn)？」

    寶恩公主：「因為鳳哥哥漂亮呀！寶恩從小就決定以后嫁的夫君絕對不能長得比夜哥哥丑！」夜哥哥，是指全夜嗎？這樣她很有可能一輩子嫁不出去吧……這個膚淺的女人！只因為我長得好看就要嫁給我（娶我？?。?？我還是第一次有了想親手毀了這張臉的衝動……

    就這樣，一整個晚上我都得乖乖坐在那里接受精神折磨，儘管我不停向全棠和全夜發(fā)射求救光波，他們都只是擺出一副「愿上帝保佑你」的悲壯表情，更別提我那早就回寢宮逍遙的「愛妃」！嗚～這就是所謂的「世態(tài)炎涼」吧！

    「生氣了？」陳曦拉拉我的衣角，換上認(rèn)真的表情看著我。

    這傢伙總算知道害怕了吧！要是我不理她，看她這多話的女人要怎么活下去？

    不過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我撇過頭，鼓起腮幫子繼續(xù)假裝生悶氣。

    「喂……你不要生氣啦……」她又拉拉我的袖子，聲音中摻著些許害怕。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陣喧雜聲?！腹鳎∧荒苓M(jìn)去！奴婢說了皇上不在這里面！」

    公主……我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可怕的名詞？

    「別騙我了！整個宮里我都翻遍了，鳳哥哥一定是在這里的！」那清亮的聲音……那莫名其妙的稱呼……不需要再確認(rèn)了！

    竟然找來了這里！這里可是她「情敵」的地盤耶！

    「陳曦救我！」我緊緊拽住她的手臂，此刻的表情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你這哪里可以躲？床下？衣柜？」我驚慌地正欲跳下床找個藏身之處，陳曦卻只淡淡說了句「來不及了！」，一把拉住我的玄色腰帶，抽掉。

    「你要做什么？」我瞪大眼，驚恐地看著她。因為她的舉動，我的衣襟完全敞開，露出了珍珠般瑩潤光滑的胸膛。

    她卻伸手拔掉她頭上的發(fā)簪，讓一頭烏絲傾瀉而下，然后用力把我推倒在床榻上。

    「我在救你！」她俯在我耳畔低語，現(xiàn)在我們兩個的姿勢……非常引人遐想！

    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寶恩公主就已興沖沖地出現(xiàn)在房里?！给P哥哥！你果然在這里！」

    「妾身見過公主殿下。」陳曦懶懶地坐起身略一施禮，語氣帶著一絲不悅，彷彿被人打攪了什么好事。

    我坐起來，愣愣地看著她自導(dǎo)自演。這女人上輩子讀的其實是戲劇科吧？

    「嫻妃娘娘好久不見了?！谷珜毝鞣笱艿?fù)]了揮手，一整個忽略陳曦的「用心良苦」，彷彿眼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地朝我走來?！给P哥哥，你是不是……在躲著寶恩？」

    「沒有啊。」我?guī)缀跏欠瓷鋭幼鞯鼗卮鸬?。唉，睜眼說瞎話久了就會變成習(xí)慣。

    「那為什么每次寶恩要找鳳哥哥，鳳哥哥都不在？」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因為皇上和臣妾，有要事要忙?！龟愱厍嘀苯訏煸谖疑砩希尊氖种腹粗业陌l(fā)絲隨意把玩著，聲音嬌媚到讓人全身起滿雞皮疙瘩。

    她一定是被氣到了吧！竟然有人可以白目到如此境界！我的自目和全寶恩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哪知那天真無邪的公主仍一臉迷惑地繼續(xù)問道：「忙？忙什么？」

    只見陳曦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緩緩地回答：「生、孩、子?！?/br>
    我感覺有一顆原子彈在我腦袋里爆炸！這女人竟然這么直接……都不害臊嗎？

    全寶恩先是呆呆地愣在原地盯著黏在一起的我們兩人看了許久，接著白凈的臉龐上慢慢浮現(xiàn)兩朵紅云?！笇毝飨雀嫱肆耍　棺詈笏酉乱痪湓挶泔w也似地逃了出去。

    陳曦滿意地笑了笑，起身坐好，整理凌亂的衣服?！改阋趺粗x我？」

    「喂喂！什么『生孩子』？對一個才十三歲的小meimei這么說太直接了吧！」

    我沒理會她，一開口就先狠狠數(shù)落她一番。教壞小朋友，不應(yīng)該！

    她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伸手拿了放在床頭的珠翠簪子，在腦后綰了個松松的髻。

    「不然呢？難道要告訴她『我們在zuoai做的事』？跟你賭，她絕對聽不懂什么叫作『zuoai做的事』！」

    我低頭不言。她說的完全正確。

    呼……不管怎樣，總算得救了！這幾天寶恩公主應(yīng)該都不會再來煩我了！

    想到這里心情極好，抬起頭對著陳曦說道：「欸～我們出去……」

    話說到一半，突然一隻狼爪朝我伸過來，在我平坦的胸膛上肆無忌憚地摸了一把。

    「你要干嘛！」我立刻跳起來大叫著，連忙抓了腰帶把衣服束得緊緊的。

    「哇塞！觸感還真好！跟絲綢一樣細(xì)緻光滑呢！」她意猶未盡地搓摩著剛才摸過我的指尖。

    「變態(tài)！」我邊咕噥著邊退后，與她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差點(diǎn)忘了這女人是隻狼！

    「不過你是不是有偷偷鍛練身體？我記得昏君之前的身子是沒有肌rou的??！」

    「你還看過鳳湘翊的身體？」我繼續(xù)大叫著。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

    「你忘了嗎？幾個月前我?guī)湍銚Q過女裝?。∧愀陕锓磻?yīng)那么大？」她一臉莫名其妙。

    「沒什么！呵呵～」我傻笑著，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因為古代沒電視沒網(wǎng)路，我晚上間著無聊只好做做仰臥起坐、俯地挺身之類的培養(yǎng)體力，不知不覺就長了一些肌rou了，呵呵……」這是實話。前世練舞cao體力慣了，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大的運(yùn)動量老覺得怪怪的，于是間來無事便練練體能。雖然沒有韓國男明星的明顯胸、腹肌什么的，卻也算有了些恰到好處的線條。

    「是喔?！顾私獾攸c(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追問下去。好險……陳曦還不知道鳳湘翊仍存在這世界上，差點(diǎn)就露餡了。

    「不說這個了，我們出去走走吧。一直待在這宮里我都要發(fā)霉了！」

    她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脫了鞋襪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都說了我要睡覺，你自己去吧?！?/br>
    「懶女人！」我鄙視地對她搖搖頭?！感⌒纳聿淖邩?！」

    她的聲音卻突然變?yōu)樘鹉?。「反正我又不愁嫁不出去，是不是呀，相公～?/br>
    我的眉角抽了兩下。這女人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我懶得理她，不屑地哼了一聲后離開房間?！杆懔?！我去找燿瞳陪我。」

    之前初到天羅國皇宮時，曾稍微逛過永樂殿四周的宮廷景致，其中又以御果園最令我印象深刻。原以為那時看見的美麗景貌已足夠讓我讚嘆一輩子了，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這偌大宮殿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我拉著燿瞳穿過一道又一道拱門，像個觀光客好奇又興奮地在迷宮般的曲廊間穿梭探險。

    眼下荷花開得正盛，白荷、粉荷在池里隨著微暖的風(fēng)搖晃生姿。雪白、嫩粉、以及荷葉的翠綠拼貼成一幅絕美的風(fēng)景畫；絢爛的夕陽讓荷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染上了一層金色，彷彿一顆顆金色珍珠在玉盤上跳動著，煞是可愛！

    如斯美景，光是看著就讓人有種微醺的感覺。我閉上眼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渴望將這清雅的荷花香氣盡數(shù)品嘗。

    「皇上喜歡荷花？」?fàn)d瞳好聽的嗓音悠悠地從身旁傳來。

    我輕輕點(diǎn)頭?！钢灰敲赖氖挛锒枷矚g。對了，以后沒有旁人在的時候就別叫我皇上了，你不會把我跟鳳湘翊搞混嗎？」

    「皇上是皇上，皇上是主子?！灌拧秒y懂的一句話。算了，他高興就好！

    「那么燿瞳喜歡荷花嗎？」

    他揚(yáng)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倚在欄桿上伸手碰了碰花瓣上的水珠?！改赣H最喜愛的花就是荷花，因此父親為了母親在宅里建了一座荷花池。小時候荷花盛放的季節(jié)一到，母親便會帶著微臣到池邊的亭子賞荷，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所以……微臣應(yīng)該也算是喜荷的吧！」

    「我很抱歉?！刮业吐曊f道。燿瞳的母親，過世了……

    「沒事?！顾p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微微皺起眉看著我?！钙茐牧嘶噬腺p荷的興致？」

    「哪兒的話?！刮衣冻鰝€安心的笑容。看來他真的沒事！

    現(xiàn)在才注意到，燿瞳今日的衣服是寶藍(lán)色的。

    我突然有種孩子終于成材般莫名的感動?！改憧偹銢]有再穿得一身黑了！」

    「很奇怪吧！」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靦腆地笑了笑。

    「不會呀！」這顏色和他湛藍(lán)的眼珠很配，使他除了平時的干練外，更多了一份高貴。

    不過他腰間的流蘇……依舊是黑色的。

    「我說，燿瞳，其實你很喜歡黑色對不對？」

    他沒回答，算是默認(rèn)了。

    真想拿塊豆腐砸死自己！人家就愛穿黑色的衣服，我還自以為是不準(zhǔn)他穿……

    「對不起，以后你想穿黑衣服就穿……」我話還沒有說完，卻看見他臉上表情變了。

    「參見陛下?！?fàn)d瞳對著我的身后恭敬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免禮?！?/br>
    這聲音……果然同在一座皇宮，早晚還是會遇到啊……

    我轉(zhuǎn)過身去，若無其事地對他微笑。「又見面了，陛下?！?/br>
    「皇上怎么在這里？」他的語氣很客套，彷彿是在跟一個沒見過幾面的鄰國皇帝說話(這不是事實嗎？)，彷彿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之前那些交集。

    「我在永樂殿悶得慌，便出來走走?！?/br>
    「原來是這樣。」說完他便沉默了。我有些氣結(jié)，就算我是男人，做朋友也可以吧！我們之間非得生疏成這樣嗎？我寧可他像全寶恩那般熱情得讓我無所適從，也不愿他成天刻意冷著一張臉對我。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先跨出那一步，打破這僵局！

    「陛下可否陪我逛逛？」我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琥珀色眸子里閃著復(fù)雜的幽光，像是在掙扎著什么，最后還是輕輕點(diǎn)了頭?！负谩！?/br>
    我看向燿瞳給了個眼神，他便退了下去。

    我們并肩走著，他仍舊不發(fā)一語，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辦法！看來我只能把話講明了。「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什么？」他別過頭去。竟然給我裝傻？

    「你打算這樣對我疏離到什么時候？這不是你的真性情！就算無法當(dāng)朋友，也不用像對陌生人一樣對我吧？」

    「我……」

    「你討厭我嗎？」

    「沒有！」他立刻猛搖頭。

    「這就對了嘛！雖然我是個男人，男人之間也是可以有屬于男人的友情??！我們相處得還算愉快不是嗎？」我真誠地看著他。

    他一副糾結(jié)的樣子，深深地望著我好一陣子，才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如果你不是鳳湘翊該有多好……」

    我無言，果然糾結(jié)點(diǎn)還是因為我是個男人。

    我嘆口氣。「但我就是鳳湘翊，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若還是決定對我冷淡，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是真的希望與你作朋友！」

    他又掙扎了許久，最后總算露出了那可愛的笑容?！肝抑懒恕！?/br>
    「欸？」我還沒弄清楚他的意思，他已拉著我奔跑起來。

    「走吧！我?guī)闳€地方?！顾仡^給我一個燦爛的微笑，那瞬間，我彷彿看見千千萬萬朵小花在他背后盛放。

    我是很欣慰他又變回初見時的模樣，但我們一定又得跑步嗎？

    我愣愣地望著頭上的匾額，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感想：設(shè)計這座宮殿的人好沒創(chuàng)意！

    御獸園？加上之前看過的御果園、御花園，該不會連「御茶園」都有吧？

    「進(jìn)去吧！」他示意站崗的士兵打開門，然后步調(diào)輕快地率先進(jìn)去。

    我趕緊跟上，同時警戒地觀察著四周，以免突然有隻獅子或老虎衝出來撲倒我。

    出乎我意料，這里沒任何猛獸，有的卻是些小兔子、小狗狗、小貓咪等溫馴的動物！我頓時以為自己來到了動物園里的可愛動物園區(qū)。

    「原來你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啊……」我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全棠懷里抱著一隻小貓咪，溫柔地?fù)嶂鵂┌椎拿?/br>
    小貓咪似乎很享受他的撫摸，舒服地閉上眼睛喵喵叫著。

    「對啊！怎么了嗎？」他抬起頭，嘴角還帶著關(guān)愛的微笑。他讓我想起了我的幼稚園老師。

    「沒什么。只是我以為你會更喜歡兇猛一點(diǎn)的動物?！?/br>
    「別看牠們溫馴，其實有時反而比老虎可怕！」他依舊帶著笑，右手指節(jié)輕輕在貓咪的頭上敲了一下。小貓不悅地吼叫了兩聲。

    我贊同地用力點(diǎn)著頭。這根本就是他和寶恩公主的最佳寫照！

    「你要抱抱看嗎？」

    「好啊?！刮医舆^他懷中的貓咪。小貓原先不安地竄動著，在我輕柔的撫觸下逐漸放松戒備，乖順地鑽進(jìn)我的懷里窩著。

    「對了，謝謝你的小白！」說到小動物，我才想起了留在宮里的那隻小可愛。不知道鳳湘翊有沒有好好照顧牠？

    「小白？」

    「就是送我當(dāng)生辰禮物的小狗?！?/br>
    「其實，那隻狗是寶恩送的。寶恩還有一隻同樣品種的狗，『小白』是牠的哥哥?！?/br>
    一人一隻……是要當(dāng)情侶狗嗎？這小妞原來老早就『心懷不軌』了……

    「對了，寶恩她……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他有些抱歉地看著我，我卻從他眼神中發(fā)現(xiàn)刻意隱藏的同情。

    「怎么會呢？」我邊微笑著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身影朝我們這里走過來。

    「陛下?！挂幻磥硐袷侨馁N身內(nèi)侍的太監(jiān)向我們一褔?！笍埓笕艘呀?jīng)在御書房恭候陛下了。」

    「怎么辦？我和人有約了……」全棠抱歉地看向我，心中的失望全寫在臉上。

    我笑了笑?！改銉嵙咳ッΠ??！?/br>
    「你要繼續(xù)留在這里嗎？我讓人陪你?！?/br>
    我將貓咪輕輕放回牠原本的窩。「沒關(guān)係，我隨你一同出去吧，我想再去逛逛其他地方。」

    「好。」

    就在我們走出御獸園的大門時，全夜恰巧經(jīng)過此地。

    「參見皇兄、皇上。」久違的絲綢嗓音響起。仔細(xì)想想自從到了天羅國后，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全夜了。

    「夜弟你來的正好！皇兄現(xiàn)在有要事要忙，你來陪皇上逛逛皇宮。」

    「是?！顾仁且驗槭鲁鐾蝗贿t疑了幾秒鐘，然后順從地點(diǎn)點(diǎn)頭。

    「看來皇上和哥哥處得不錯！」目送全棠離去后，全夜帶著寬慰的微笑對著我說道。

    我聳了聳肩。「算是吧！」至少今天我和全棠「和好」了。

    「夜王這個時間怎會到宮里來？」

    「三日后要舉行豐年祭，所以前來宮中討論儀式細(xì)節(jié)?；噬弦怯锌盏脑?，屆時可以來觀禮。天羅國的豐年祭算是年度大事?！?/br>
    「朕會出席的。」我立刻爽快地答應(yīng)。最喜歡看熱鬧了！

    「那么皇上現(xiàn)在想先去哪里逛逛？」他的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如冬陽溫暖人心?！赣魏?？賞花？還是射箭？」

    我換上了祈求的表情，說出了積在心里已久的愿望。「如果夜王不嫌麻煩的話，朕想出宮看看！」

    儘管天羅國的皇宮再華美，我卻實在是受夠了圍墻高筑的宮殿了！我比較有興趣的是天羅國和鳳凰王朝截然不同的市井民情！

    「出宮啊……」是我看錯了嗎？我彷彿看見全夜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