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他媽的腹黑世界
第二十六章真他媽的腹黑世界 痛死了!明明是個女人為什么手勁這么大?看來粗魯?shù)呐瞬恢挥嘘愱囟选?/br> 我揉著痠痛的脖子,緩緩睜開眼睛。我不是在皇宮里…… 我吃力地用雙手撐起上半身,環(huán)視四周。 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房間里沒有過多擺設(shè),只有最簡單的木桌木椅。 感覺到喉嚨有些乾澀,我起身下床,走到桌邊替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杯剛送至唇邊我便停下了動作。在陌生的地方,還是不要亂喝東西比較好。 我頹然地放下杯子,這才注意到有人幫我換了身乾凈的衣服,手上的血跡也被清洗乾凈了。血跡……對了!不知道月疏桐怎么樣了? 我匆匆推開門,才剛踏出房間,便被一名一樣是黑衣馬尾頭的女子攔下。「皇上請留步?!?/br> 「月疏桐在哪里?」我問,聲音沙啞堪比山里的妖怪婆婆。 「大夫已替月大人解了毒,月大人現(xiàn)在正在西廂房休息著?!?/br> 「我要去看看他?!辜热凰皇俏银P凰王朝的子民,我也不必自稱「朕」。 「有人照顧著月大人,皇上不需cao心?!顾樕珳睾?,但語氣里卻有著不容抗拒?!笌椭鞣愿来噬闲褋?,勞駕皇上前往前廳?!?/br> 我輕嘆一口氣。「知道了,麻煩你帶路?!?/br> 我一邊跟在那女子身后走著,一邊打量著周遭環(huán)境。如果我沒猜錯,這里應(yīng)該就是木蘭幫在天羅國的分部。 總覺得有哪個地方怪怪的……窗戶!沒錯!一路上我竟然沒看到半扇窗戶!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的氣味,我的胸口一直有種滯悶的感覺。難道現(xiàn)在是在地底下?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刻?」我望著她的后腦勺問道。她的長馬尾隨著步伐擺動,晃得我一陣眼花。 「寅時二刻?!顾卮?,并未停下腳步或是回頭看我。不知怎地,她的聲音聽來有些耳熟,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背對著我,但在房門外那短暫的照面卻好像似曾相識…… 「我以前見過你嗎?」 她腳步一頓,復(fù)又淡淡答道:「皇上記錯了?!?/br> 呃,她該不會以為我在搭訕吧?仔細(xì)想想,這句話根本就是被用到爛的俗爛搭訕臺詞……嗚~冤枉啊!我干嘛搭訕女人?她一定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看著背影就想要把妹! 「到了?;噬险埳源獭!顾T谝簧乳T前,在門板上輕扣了兩下?!肝沂悄虑?,皇上已在外等候?!?/br> 「請皇上進(jìn)來?!骨謇錄]什么音調(diào)起伏的女聲從房里傳來,似乎是小黑帽。 「皇上可以進(jìn)去了。」穆琴替我打開門,然而說話時卻始終低垂著頭不再看我。這下真的是跳到黃河洗不清了…… 我放棄挽回形象,無奈地步入房間里。 這里一樣沒有任何窗戶,是個充滿壓迫感的密閉空間,還好四周墻上明亮的燭火掃去了陰暗的氣氛。房間中央有著一張長桌,慕容桑榆和小黑帽正站在長桌的一側(cè)。 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慕容桑榆十分高挑,幾乎和現(xiàn)在的我差不多身高。古代女子可以長到這么高還真是少見! 「皇上請坐?!剐『诿背雷恿硪粋?cè)的椅子伸出手。她已脫去了黑色斗篷,我這才真正看清她的樣貌。 她穿著一襲冰藍(lán)蠶絲裙衫,青絲一樣是全部束起,用一條和衣服相同顏色的絲帶扎著。她的五官彷彿是用冰雕出來的,眼角眉梢皆帶著疏離的冷意。 突然覺得她和洛清秋莫名的速配,若是兩人在江湖上組一個「冰山夫婦檔」,只要一站出來,那「凍死你不償命」的眼神肯定立刻讓對手棄械投降!不過洛清秋有梓芙了,而這小黑帽……怎么有種適合當(dāng)t的氣質(zhì)? 雖然前世我一直很欣賞這種冷艷美,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一位又酷又有個性的美女(就是我那張柔弱的臉毀了我的夢想!),但她打我在先,我可不是會對欺負(fù)我的人笑嘻嘻的個性! 「嗯?!刮也簧跤焉频貞?yīng)了一聲,逕自坐下。 她們跟著坐了下來,小黑帽似是察覺到我的敵意,也沒給我好臉色看。直到慕容桑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才一臉不情愿地說道:「剛才冒犯了皇上,我很抱歉。會這樣做也是因?yàn)椴荒芡嘎段覀兊幕卦诤翁?,皇上深明事理,一定能體諒?!挂馑季褪侨绻也惑w諒就是不深明事理吧?這女人的道歉真沒誠意! 「當(dāng)然?!刮夜交恍?,而且還刻意表現(xiàn)得極致官腔,就怕她看不出我同樣也在敷衍她!要不是看在慕容桑榆的面子上,我才不會這么輕易屈服! 我定定地看著慕容桑榆,她依舊隱身于一件火紅色斗篷底下,銀色面具遮掩了她所有的表情,唯有那一雙玫瑰色眼眸回望著我,帶著打量與懷疑。 「這位是木蘭幫幫主,慕容桑榆?!剐『诿崩淅涞穆曇舴湃崃诵?,看來她還不是那么不識好歹。 我決定暫時原諒她,溫和地朝慕容桑榆一笑?!妇醚龃竺!?/br> 她略微頷首回禮。 「我是副幫主,緋寒櫻。」緋寒櫻的態(tài)度竟又回復(fù)到原本的疏離不屑,我嚴(yán)重懷疑剛才聽到的那瞬間的溫柔根本是我耳朵出了問題! 我懶得和她套交情,直接切入正題?!竷晌粚@次的刺殺有什么看法?」 「刺客是在天羅國中頗具名氣的山賊,根據(jù)刺客統(tǒng)領(lǐng)的供詞,有人出了鉅額雇用他們在山下等候,待兩個男人一下山,殺掉長得像女人的那一個?!顾€挑釁地加重了「長得像女人」這句,我只是不以為然地笑笑。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想要藉此打擊我門兒都沒有! 慕容桑榆凌厲地瞅了瞅她,她臉色一沉,復(fù)又繼續(xù)說道:「他們不清楚委託人的真實(shí)身分,甚至連要刺殺的對象是鳳凰王朝的皇帝都不曉得,要從他們身上找出主使者看來是不太可能?!?/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了解?!改咎m幫是從何處得來我遭遇危險的消息?」 「這個皇上就不需要知道了。不過皇上可曾對他人提起今夜會秘密外出?」 「除了月疏桐外沒有人知道,連我的御前侍衛(wèi)都被我蒙在鼓里?!刮疫呎f邊細(xì)細(xì)回想,忽然呼吸一滯,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我記得我曾和小陶子說過,要他通知月疏桐豐年祭后來找我…… 「看來皇上身邊被安插了不少細(xì)作?!咕p寒櫻看著我震驚的表情淡淡地說。 「麻煩木蘭幫替我調(diào)查我身邊的一個太監(jiān),小陶子。另外……內(nèi)侍總管張學(xué)祿也一併調(diào)查?!沟降住€有誰是我能真心信任的? 「知道了?!顾t然地點(diǎn)了一下頭。 我擰起眉,將目光鎖在她身旁慕容桑榆的面具上。 從剛才開始,始終都是緋寒櫻在與我談話,而慕容桑榆自我在山下見到她起便沒聽她說過隻字片語。照理說我好歹是一國的皇帝,她身為幫主難道不該表示些什么嗎?要不是她那一雙玫瑰眼仍炯炯地睜著,我還以為她睡著了! 「幫主不便開口說話?!咕p寒櫻見我毫不客氣地打量著慕容桑榆,解釋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悅。 我一驚,原來是這樣……慕容桑榆不是不肯說話,而是不能說話!燿瞳怎么沒告訴我,這大名鼎鼎的木蘭幫幫主竟然是位啞巴? 「失禮了!」我對慕容桑榆尷尬地道著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和看不見容貌也聽不見其聲音的人談?wù)撋婕皣覚C(jī)密的事讓我不太放心?!?/br> 「你……」緋寒櫻氣得柳眉直豎,正欲開口教訓(xùn)我,慕容桑榆卻抬起手制止她。 「幫主!」她向她搖搖頭,緋寒櫻儘管再不服氣,也只能安分下來。 慕容桑榆緩緩摘下斗篷的兜帽,便再沒了進(jìn)一步動作,微抿起的唇顯示這已是她的極限。 我并未繼續(xù)要求她拿下面具,一來我不想和這位沉穩(wěn)內(nèi)斂的慕容幫主關(guān)係也搞僵,二來……光是眼前所見的風(fēng)景就足以令我失神! 她還是人嗎?是妖精吧? 她的一頭及腰長發(fā)披散著,居然是雪白的!不是老人家泛黃的那種花白,也不是燿瞳閃亮的銀白,而是如雪般地純白,白得纖塵不染!柔順的頭發(fā)輕貼著臉龐,和那沒被面具遮擋著的白皙近乎透明的下半張臉竟幾乎要融為一體,顯得那若櫻花瓣粉嫩的薄唇分外惹眼。 這年代有染發(fā)技術(shù)嗎?就算有也不會有人把頭發(fā)全染成白色吧? 「頭發(fā)是真的嗎?」我脫口問道。 她的眼中閃過片刻的錯愕,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酷耶!」我忍不住讚嘆著。她的頭發(fā)竟天生就是白色的,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直到察覺對面兩人以看外星人的眼神望著我時,我才收回驚嘆的目光,不自然地乾咳幾聲裝沒事。我又犯了搞錯重點(diǎn)的老毛病…… 「皇上應(yīng)該知道木蘭幫從不做沒有報(bào)酬的差事吧?」緋寒櫻冷著一張臉問道,似乎對我一直盯著慕容桑榆……的頭發(fā)猛瞧十分不爽。等一下!她該不會真是個t吧? 我壓下想進(jìn)一步了解的衝動,斂了斂神色?!改銈兿氲玫绞裁??」 「皇上可否知曉天羅國國王曾和貴國的攝政王密談聯(lián)盟攻打桑國一事?」 「嗯。但這件事祈德王并沒有主動和我提起過?!?/br> 「我們希望以協(xié)助皇上查出幕后主使者為交易條件,請皇上不要侵犯桑國?!咕p寒櫻正色道。其實(shí)忽略她那冷冰冰不討喜的個性,她的確是個出色的女強(qiáng)人! 「只要桑國不先犯我鳳凰王朝,我有什么理由攻打桑國?我決不會以百姓受戰(zhàn)亂的顛沛流離之苦換取史冊上開疆闢土的美名!」我鄭重而肅穆地宣示著。第一次這么強(qiáng)烈地感受到我是一國的帝王!我可以為我的百姓們做些什么,使他們盡可能遠(yuǎn)離苦難! 慕容桑榆的眼中隱隱流露出驚訝與讚賞之色,而緋寒櫻則好像開始對我改觀,竟難得地朝我微微一笑?!溉绱耍彤?dāng)皇上答應(yīng)了。不過祈德王可會私下與天羅國配合出兵?」 「只要我還坐在那龍椅上,他不至于未經(jīng)我允許擅自調(diào)動軍隊(duì),除非他想造反?!拐f到這里,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造反……是不可能的嗎?鳳湘祈會不會安分守已了這么多年,就是等著那一刻? 「其實(shí),我們還對皇上隱瞞了一件事?!咕p寒櫻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回。「箭上的毒是委託人提供,一種叫作『斷魂散』的奇毒。此毒極為罕見,要不是木蘭幫曾輾轉(zhuǎn)見識過并鑽研其解毒之法,只怕月大人是難以救回。」 我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像再也聽不見那銀鈴般的嗓音,看不到那似笑非笑的壞壞笑容是怎樣一個情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問道:「有何特別之處?」 「這種毒,只出現(xiàn)于鳳凰王朝?!?/br> 「看來真有人要造反了!」我冷笑,腦中迅速閃過許多人的面孔。是鳳湘祈?鳳湘云?還是鳳湘寧?呵,鳳凰王朝里要我這條命的人,應(yīng)該不在少數(shù)吧? 「天就要亮了,皇上趁早回宮,若有進(jìn)一步消息會派人通知皇上。」緋寒櫻向我走來,一副又要打我的樣子。 我趕緊護(hù)住自己的脖子。「既然我們是合作關(guān)係,不該有點(diǎn)起碼的信任嗎?」 她徵詢地望向慕容桑榆,慕容桑榆思考了片刻,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人會帶皇上出去,我們就不送了。等月大人甦醒后,會將月大人送回宮去?!?/br> 「麻煩了。」我向她們打了招呼,起身離去。 一走出房間,便看見方才帶我來的穆琴已在旁等候,不過她卻是換上了白色衣裙,長發(fā)綰成了髻,是天羅國女子的裝扮。 「皇上請隨我來?!?/br> 「好?!刮异o靜地跟著她走。奇怪……怎么她換了衣服后,感覺更眼熟了呢?我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她? 我們不斷拾級而上,我果然沒猜錯,這里真是在地底下! 微弱的光線漸漸出現(xiàn)在眼前,當(dāng)穆琴掀開頭頂上的鐵蓋,帶我到達(dá)地面上時,我當(dāng)場傻眼。 這地方我?guī)滋烨安艁磉^,誰會知道神秘莫測的木蘭幫基地竟然是在……春香院底下! 搭配著熟悉的背景,我總算想起了為什么老是覺得穆琴面熟。 穆琴,琴兒,婉月身邊的服侍丫頭。 媽的!這是什么混帳腹黑世界?!究竟有哪個人是可以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