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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朕不是美人在線閱讀 - 第八十七章 最尊貴的單戀者

第八十七章 最尊貴的單戀者

    第八十七章最尊貴的單戀者

    我彷彿定格般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使勁拍打他的手臂?!肝刮?!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干嘛嗎?快點放開我啦!喂!喂!」

    「不要!」他居然還回得理直氣壯,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許多,讓我無法掙脫?!改镒顗牧耍锒疾粚︿蝺盒α?!娘……湮兒不想學(xué)劍……不想學(xué)殺人的武功……」

    娘最壞了……

    噗哈哈哈!這到底是什么東西?。∷?dāng)自己現(xiàn)在幾歲?還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第三人稱稱自己又是怎么回事?該不會是墨琰治療時用了大量的酒,這傢伙酒瘋發(fā)作了吧!可是好像又沒有聞到酒味……

    要是手邊有一臺錄音機,錄下這些話等禹湮清醒后放給他聽,這位一向愛面子的將軍大人不曉得會不會羞愧到立刻自我了斷?不對,在他自我了斷之前,他應(yīng)該會先殺了我滅口……

    原本被他突然抱住的驚慌失措轉(zhuǎn)變成哭笑不得,并且伴隨著絲絲點點的憐惜。小孩子因為還不懂得現(xiàn)實的殘酷,是最忠于自己內(nèi)心的時期,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他以小孩口吻說的這些話,應(yīng)該都是藏在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想法吧!

    如果真像墨琰所說,他八歲便開始拿劍,十四歲便上了戰(zhàn)場,那么他人生有三分之二都在征戰(zhàn)殺戮中度過……可原來他竟是痛恨這些的嗎?

    我輕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xù)扭動掙扎著讓他放開我,而是放柔了聲音在他耳邊哄著:「好好,不學(xué)劍就不學(xué)劍,你先放開我好嗎?我真的不是你娘!」

    「不要?!顾麚u搖頭,柔軟的發(fā)絲在我的頸邊磨蹭著,有著些微癢意。

    「放開……」我咬牙說著,方才因為心疼而產(chǎn)生的溫柔正一點點被他的頑固磨去?!肝也皇悄隳镂也皇悄隳镂也皇悄隳铮∧憬o我清醒一點!」

    「不!要!」

    「不要你媽啦!」我氣惱地用力推攘著他的手臂,可我才失了那么多血本就沒什么力量,而他明明是個病人卻不曉得為何力氣還是這么大,我推了他好久他都文風(fēng)不動。

    也不知道他是發(fā)燒還是怎樣,體溫高得嚇人,這么一番動作后我的身子開始有了些許汗意,感覺連把自己從隔壁移來他房間的最后那點力氣也消耗殆盡。

    最后,我放棄了掙扎,像死魚一樣癱在他懷里,無奈地說著:「算了,是你娘就你娘吧!湮兒乖,先放開娘,你抱那么緊娘都快喘不過氣來了?!?/br>
    他一聽到我承認(rèn)自己是他娘,立刻就聽話了。但他雖然放松了些力道,還是不肯完全放手,翻個身連帶將我也移到了床上,兩個人面對面?zhèn)扰P著。他的手松松地環(huán)著我的腰,嘴邊揚起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看著他百年難得一見的笑顏,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平時面癱的美男一笑起來是妖孽,平時面癱的美男一像小孩一樣笑起來就是妖孽中的妖孽!

    我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纖長睫毛,忽然又想起了墨琰的話。

    他……他真的……對我……那什么……動……動心了嗎?

    什么時候的事?。空媸峭耆床怀鰜怼粚?,或許只是墨琰一個人胡亂猜測罷了!我完全沒辦法想像禹湮會喜歡女人……呃,我不是說他會喜歡男人,我的意思是說,感覺他這個人對這種男女之情應(yīng)該是無所謂的,若真要成親只要對方不會造成他麻煩就好,是誰都差不多,他并不會把一個女子特別放在心上。

    他會這樣抱著我,對我撒嬌,也純粹只是因為把我誤當(dāng)成了他娘吧!難道我和他死去的娘長得很像?不可能,禹湮長得這么妖孽,他娘也應(yīng)該是美到天怒人怨,怎么可能會像我?

    不過既然他現(xiàn)在神智不清,那我怎么能不把握這機會玩玩他?就算他清醒后有了記憶,畢竟是他理虧在先,他也沒臉跟我發(fā)難。

    想到這里,我嘿嘿笑了幾聲,然后清了清喉嚨問道:「湮兒啊,你覺得娘美嗎?」

    「娘最美了!」他毫不遲疑地點著頭,雖然說的不是我但還是聽得我心花怒放。

    「那除了娘以外,哪個女子最美?」

    他微微皺起眉思考了一下,然后又朗聲說道:「容若!」

    容若?容若是哪位?。克懔诉@不重要……

    「那蘭漪呢?你覺得蘭漪怎么樣?」

    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他現(xiàn)在說的想必都是心里話,假如……我是說假如,他真像墨琰說的對我另有想法,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應(yīng)該會覺得我不差吧!

    「普普通通?!顾敛华q豫就回了話,我差點氣到直接把他踹下床,雖然目前的我沒有這個能力。

    好的,感謝禹湮大大的回答讓我確定了兩件事:

    第一,他非常地誠實,是個不管白天黑夜清醒迷糊同樣嘴賤的正直好青年。

    第二,他對我想必是沒有半點興趣的,墨琰你真的想太多了。

    我正在腦內(nèi)淡定地條列分析著,又聽他用那含糊軟綿的聲音說道:「娘……你怎么都不像之前那樣摸湮兒的頭了,每次睡覺前娘都會摸摸湮兒的頭不是嗎?湮兒今天很乖,身上好痛好痛都忍下來了,娘摸摸湮兒的頭好嗎?」

    之前那樣是怎樣……我又不是你娘我怎么會知道?!

    本來想給他白眼,但看著他那雙玫瑰眸子里閃爍著的希冀目光,心又不自覺柔軟了起來。我輕嘆了一聲,抬起右手遲疑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甘沁@樣嗎?」

    他忽地抓住了我的手,帶著我的手由上而下緩緩地?fù)崦念^發(fā),然后閉上眼,滿足地勾起嘴角。「這樣才對?!?/br>
    覆在我手背上的手因為發(fā)燒而十分溫?zé)?,手指同樣形狀?yōu)美修長,但和鳳湘翊那比女人還細(xì)緻的手不同,虎口有著常年習(xí)武留下的繭子;手底下則是冰涼滑順的發(fā)絲,彷彿一匹上好的蠶絲布,兩種截然不同的觸感同時刺激著我的手,卻莫名地沒有違和感。

    我慢慢地?fù)嶂念^發(fā),竟不知不覺就脫口問道:「你……是不是過得不快樂?」

    「嗯……」手下的腦袋輕輕點了點,語調(diào)委屈地應(yīng)了一聲?!改铩覀儾粓蟪鹆撕貌缓茫夸蝺翰幌矚g這樣,不想再殺更多人了……」

    我畢竟沒有經(jīng)歷過他母親那種被抄家滅族的巨大傷痛,雖然比誰都希望他能放下對鳳湘翊他們一家的仇恨,但我也沒有立場輕易說出「那就不要報仇」這種話。

    我只能撫著他的頭,一邊柔聲說著:「湮兒自己認(rèn)為怎樣才是好的,那就那樣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娘都支持你?!?/br>
    「還是娘最好了!」他向我挪近了些,自己喬了個舒適的角度將腦袋埋在我的頸窩。他沒再開口說話,只有溫?zé)岬暮粑煨斓貒姙⒃谖业募∧w上,我想他是睡著了。而我自己本就沒什么精力,折騰了這么一會兒倦意也涌了上來,正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就要不聽使喚地闔起來時,他卻忽然又咕噥了一句:「娘,湮兒把她娶來給你做兒媳婦可好?」

    「娶誰?」我打了一個大哈欠,邊抬起空間的那隻手擦了擦眼角因為哈欠逼出的眼淚邊問道。

    「蘭漪。」

    我醒過來時已經(jīng)天亮了,從窗外透進(jìn)來的陽光并不強烈,房間里還是昏暗一片,看來時辰仍早。

    我抬起手搥了搥僵硬的肩膀,平時我睡覺一向習(xí)慣在床上翻來翻去,可昨晚被禹湮死死摟著無法翻身,只能僵直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個晚上下來想當(dāng)然結(jié)果就是腰痠背痛。

    不過……我本來只想過來關(guān)心一下情況,怎么就在禹湮的床上一覺睡到天亮了?大概是取完血身子虛,過于疲倦才會睡得這么熟吧!

    雖然非常清楚我跟禹湮之間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但身為一個孩子的娘,不管怎么樣說出去都太不像話了,以后得小心一點才是!

    我側(cè)過頭看了看禹湮,他的手仍環(huán)著我的腰,一頭已變?yōu)槟诘拈L發(fā)鋪在枕畔還有他的肩上,還有幾縷垂落下來遮住他部分的臉。他還在熟睡中,長而捲翹的睫毛覆蓋住原本瀲灩的玫瑰眸子,粉色的唇微啟,我這才注意到他的上唇本就生得有些上翹。因為側(cè)臥著,寬松的白色內(nèi)單領(lǐng)口微微敞開,玉色的肌膚緊緻滑膩,鎖骨形狀精緻,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的胸膛隱約可見緊實的肌理線條。

    這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體了,先前在懸崖底下甚至扒光了他的上衣為失溫的他取暖回溫,但當(dāng)時情況太危急沒心力想其他的,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禹湮雖然是武將,但是他的身材并不是肌rou糾結(jié)的健壯一型,而是精瘦結(jié)實,恰到好處的肌rou線條讓他依然不失男子氣概,可卻不夸張,若是換件儒雅的長衫,說他是文弱書生也會有人信,難怪他當(dāng)慕容桑榆這么久了,卻從未被懷疑真實性別。

    雖然禹湮陰晴不定的脾氣讓人不敢恭維,但不得不說,一睜開眼就看到這么一幅「美男晨睡圖」,對視力保健是很有助益的。他這一副如小貓一般安靜乖順的模樣,套句陳曦的說法,真是越看越小受樣……

    如果他是受,那墨三八就是攻……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是受,而出身書香世家的畫師居然是攻,這是個多么詭異微妙的組合……

    不對!我到底在想些什么?現(xiàn)在可不是在這里悠哉想著誰攻誰受的時間!得趁著禹湮還沒醒來趕緊回去,否則這位閉俗的將軍大人清醒后見到這情景,指不定直接把我扛去拜堂了。

    我小心翼翼地抓住他擺在我腰上的手,輕輕地一根根松開他的手指。很好很好……就快要成功了……

    「早??!」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我猛地顫了一下,緩緩回過頭往聲音主人的方向看去,便見墨琰雙手交叉疊在胸前,挑著眉揚起了一個神情莫測的詭笑。

    「你……你怎么在這里?」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吧!昨晚我不過是暫時離開了一下去沐浴,回來就發(fā)現(xiàn)你們兩個這副德行……嘖嘖,看來你們的交情遠(yuǎn)超乎我的想像啊……」

    「什么叫這副德行?說得那么聳動,我們可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我想要轉(zhuǎn)過身面對他解釋,才剛動了一下,全身上下的痠痛感便強烈地襲來,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他還把你弄到全身痠痛?」墨琰提高了語調(diào),語氣夸張地驚呼著。

    雖然的確是這樣沒錯,但從墨琰口中說出來怎么聽怎么不對勁,總有種不太純潔的感覺……

    「唔……好吵……」一個慵懶微沙的嗓音在我耳邊緩緩響起,本該是性感誘人的聲音,但在此刻的我聽來卻渾身寒毛直豎。

    我慢慢轉(zhuǎn)回頭,看見禹湮緊皺著眉頭,蟬翼般的睫毛動了動,接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玫瑰眼眸還帶著惺忪睡意,迷濛的視線掃到我之后,瞳孔瞬間縮了縮。他似乎以為自己看錯,用力閉上眼幾秒之后才又張開,而我又不會瞬間移動,所以他當(dāng)然還是看到了我。

    「呃,早?。 刮抑苯臃艞墴o謂的掙扎,乾乾地對他笑了笑。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瞪大著眼睛望著我,一副在二十一世紀(jì)看到恐龍的震驚模樣。

    「我怎么會在這里?嗯,這個說來話長,而且我認(rèn)為詳細(xì)的內(nèi)幕情形你會寧愿一輩子不知情。不管怎樣,既然你醒了,就先放開我好嗎?」我抬起下巴淡定地往他手的方向揚了揚。

    他慢慢將視線往下移,直到停留在自己擺在我腰側(cè)的那隻「爪子」上。他盯著自己的手又愣了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后,迅速放開我跳了起來,整個人離我遠(yuǎn)遠(yuǎn)地縮在床榻的角落,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那逃難一般的直覺反應(yīng)差點讓我以為自己是什么傳染病患者。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他雙手抱膝蜷著身子縮在角落,一張俊顏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強了他。

    我嘆了口氣,直了腰桿坐了起來,決定還是將事實言簡意賅地敘述一遍,以免他自行腦補成可怕的畫面?!肝以诟舯诜块g聽到你作惡夢說胡話,便過來看看情況,你把我誤當(dāng)成你娘,然后就變成這樣了?!?/br>
    他一臉茫然,顯然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到他昨晚那么鬧人,一覺醒來后自己卻沒有半點記憶,我肚子里的火就不受控制地?zé)似饋?。「你一直抓著我叫我『娘』,你忘記了??/br>
    他迷茫地?fù)u著頭。

    「我讓你放開我,你卻死抱著我不肯放手,這你也忘記了?」

    他又搖頭。

    「你還叫我摸你頭,還說……說什么要娶兒媳婦……」我的聲音越來越小,自己說得也很尷尬,最后乾脆住了嘴。

    算了,他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到時候以為是我自己想嫁他胡亂編來誆他的,那還不糗死?

    哎!他到底是存著什么心意說出那句話的???又不能直接問他,自己在心里猜個一百年一萬年也猜不到答案……不管了不管了,就當(dāng)昨晚只是我幻聽吧!

    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忘記這件事,可我竟忘了房間里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

    「什么兒媳婦?嗯?怎么不說了?」墨琰悠哉地拉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翹著腿玩味地打量著我們兩人。

    「我從來都沒有說『兒媳婦』這三個字,一定是你聽錯了。」我面不改色地說著。見墨琰臉上的笑容越發(fā)詭異,害怕他又說出什么讓人窘迫的話,便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改愕故钦f說他為什么會那樣說胡話?是不是治療哪里出了問題……傷到了腦子之類的?」

    「你才傷到腦子!」墨琰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改闶裁炊疾欢€敢質(zhì)疑我的醫(yī)術(shù)?那是因為用到的藥材里有讓人神智迷幻的成分,加上他治療時耗費了大量元氣,身體又因為消炎發(fā)著熱,正是最虛弱的時刻才容易腦袋不清楚?!?/br>
    「他正是最虛弱的時刻你居然還撇下他一個人跑去悠哉沐???要是有刺客在這時趁虛而入怎么辦?」我的音調(diào)不自覺提高,自己也不曉得自己為何這般憤慨。

    「要不是確定他身體已無大礙,我會放心離開?而刺客若是能隨隨便便就闖入,你當(dāng)這將軍府里的護(hù)衛(wèi)都白吃飯了嗎?」他不滿地嘖了聲,接著一個眼波流轉(zhuǎn),又變回賤兮兮的三八模樣。「不過我到底是失算了,的確還是有人『趁虛而入』啊……阿湮,這會兒你打算怎么負(fù)責(zé)?」

    被擱置在一旁的當(dāng)事人禹湮突然被點名,像被嚇到一般顫了一下。他看了看墨琰,再看了看我,然后垂下眸子,乾咳了兩聲,通紅著一張臉語氣極不自然地說著:「我……我會……」

    「停!」我連忙打斷他,一想到他又要說什么要對我負(fù)責(zé)的話就腦袋犯疼。他那么保守,連看個裸手臂裸背都能讓他滿臉通紅,這回直接同床共眠,想來是怎么用口頭向他保證我確實不在意都沒有效用,便決定直接用行動證明。

    我咬了咬牙,起身下床走向墨琰,接著在他不明所以的疑惑眼神中,俯下身環(huán)住他的身體用力地抱了一下。

    我無視已呈現(xiàn)石化狀態(tài)的墨三八有何反應(yīng),放開了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在床簾陰影籠罩下看不清神情的禹湮,用無所謂的玩笑口吻對他說道:「你看,我是真的對這種男女間的肢體碰觸不在意!不然我抱了墨琰,難道也要讓他負(fù)責(zé)嗎?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不必輕易就說出要負(fù)責(zé)這種話,將來你會后悔的!」

    他靜默了好久,才緩緩盤起腿坐直身子,雙手平放在兩膝上,姿態(tài)和語氣又恢復(fù)一貫的淡然平靜?!肝颐靼琢?,既然你不惜犧牲名節(jié)也要向我證明,那我會尊重你的意愿。你放心,以后再也不會提起這些話讓你困擾了!」他頓了頓,我似乎看見他嘴邊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如果有什么需要請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辦到?!?/br>
    「喂喂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彎過庭院的回廊轉(zhuǎn)角,才剛跟從走廊另一端走來的墨琰對上眼,他卻一看見我便立刻掉頭快步離去。我小跑步追上他,無奈地嘆息著問道:「我有那么可怕嗎?」

    「我話先說在前頭,我是不會對你負(fù)責(zé)的!」他終于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瞪著我,彷彿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我翻了個大白眼。「你以為我就稀罕讓你負(fù)責(zé)嗎?那時只是借用你舉個例子,我已經(jīng)解釋過幾百遍,你不煩我都煩了!」

    「你當(dāng)真對我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他雙手抱在胸前,縮著身子緊盯著我。

    「沒!有!」我咬著牙說道。「需要我對天發(fā)誓嗎?」

    他這才緩緩放下手,埋怨地碎念著:「我說你一個婦道人家,怎么行為舉止老這么驚世駭俗?」

    「我也是被逼急了才一時衝動嘛……」我垂下肩膀,深深嘆了口氣。總覺得我似乎做了個錯誤的決定,應(yīng)該還會有更恰當(dāng)?shù)姆绞浇忉屛业南敕?,這么直接地當(dāng)著禹湮的面摟抱其他男人來證明,想必傷到他的自尊了吧!

    墨琰皺起眉頭,語氣和表情都難得正經(jīng)了起來:「你到底是多討厭阿湮?需要做到這么絕好讓他死心?」

    「也不是說討厭他,只是……」我苦思著該如何向他解釋,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連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是覺得,我不想他僅為了我獻(xiàn)血救他或是和他同床共眠一個晚上就說要對我負(fù)責(zé),那倘若今天救他的人換成陳曦或隨便其他女人,他是不是也要娶了她們以示負(fù)責(zé)?當(dāng)然,我這么想不代表我希望他是因為喜歡我還什么的才說要娶我……唉,明明原本挺單純的一件事怎么越想越復(fù)雜???

    我煩躁地擺擺手。「算了算了,現(xiàn)在再說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我問你啊,禹湮他……是不是很生氣?以男人的角度來看,我這樣的舉動會很傷他面子嗎?」

    「豈止傷面子?」他毫不留情地斬斷了我最后一絲樂觀的妄想,說完張著嘴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后才感慨地嘆了一聲:「罷了,若你真對他沒半點那心思,這樣也好。阿湮是那種進(jìn)一步退三步的悶葫蘆,此番你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拒絕,他就算心里頭還存有念想,也不會再表現(xiàn)出來,對你來說也算少了一樁煩心事?!?/br>
    「喔?!刮毅读艘幌?,緩緩點了點頭。是啊,這樣也好,可心里怎么忽地有種空空落落的感覺?難道我是那種自私又虛榮的女人,就算對人家沒意思也希望他不要放棄我?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實在太差勁了……

    「呵呵。」墨琰的一聲詭笑將我從思緒中拉回。我抬眼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以一種不合時宜的得意眼神打量著我,我差點忍不住問他是不是中邪了?!冈趺戳藛??為何……那樣看我?」

    「沒什么。」雖是這么說,但他卻又笑得更加詭異。他沉默了半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挑了挑眉悠悠地說道:「差點忘了,你兒子在南院的烏龜池前說要找你呢!」

    「平兒在找我?」我語帶懷疑地重覆了一次,總覺得墨琰絕對沒那么好心提醒我。該不會是他在烏龜池前挖了個坑洞,用樹葉掩蓋等著我踩空掉進(jìn)坑里,好報復(fù)我這個傷他兄弟心的壞女人吧!

    「信不信由你!」

    好吧,如果他真的無聊到這種地步,就算掉進(jìn)坑里我也認(rèn)了……

    我聽從墨琰的話動身前往南院,但因為存有戒心一路始終走得小心謹(jǐn)慎,就怕其中有詐。

    果然,就在我穿過拱門后,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一對年輕男女佇立在池邊。

    難道墨琰唬我過來,就是讓我欣賞小倆口幽會?這是什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惡趣味啊……

    不過這對男女也太沒有情調(diào)了吧!什么地方不選,偏偏選在烏龜池旁幽會,小倆口一邊你儂我儂,旁邊的烏龜也一邊懶洋洋地趴在石頭上曬太陽,這是想討個長壽好白頭偕老的彩頭嗎?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穿藍(lán)衣的青年背影怎么如此眼熟……

    雖然偷窺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就像在吃完火鍋回家的路上又買了一包咸酥雞,讓人感到糾結(jié)又罪惡,可都走到這里了還不偷窺出個名堂,就像都花錢買了咸酥雞還不趁熱吃,那叫作「浪費」!

    于是「節(jié)儉」如我,想都沒想地留了下來,施展輕功悄然無息地遁到前方一座假山后好看得更仔細(xì)。先前在木蘭幫出任務(wù)時都還沒有這次腳步輕巧,可見八卦心果真能激發(fā)女人的無限潛能。

    這么一移動到「搖滾區(qū)」,我才總算看清今日這齣「情定烏龜池畔」偶像劇的卡司。那一身藏藍(lán)華袍、長發(fā)墨黑如緞的男主角,不是禹湮又是誰?

    心里忽然莫名地感到不是滋味,禹湮抱著我說要娶我給他娘當(dāng)兒媳婦也不過是昨晚的事,今天卻又跟另一個女人在這里幽會,看來我的拒絕也沒有讓他很難過嘛!那我一個人在那里內(nèi)疚到底有什么屁用?

    我越想越生氣,正想好好看清楚那女主角到底長什么模樣,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驚得我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才剛結(jié)束了一場不愉快的談話,只見禹湮冷著一張臉轉(zhuǎn)過身來就要離開,那女的卻在這時撲上前從背后環(huán)抱著他的腰,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竸e走……」

    歐麥尬得!墨琰還說我驚世駭俗,好歹我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現(xiàn)代女性,看看他們古代的女人,這樣投懷送抱難道就不驚世不駭俗了?

    我還以為禹湮被這么一抱又要滿臉通紅,但他卻只是皺起眉頭,站在原地淡淡地說道:「陛下請自重?!?/br>
    「喚我『容若』!」那位被禹湮稱作「陛下」的女子如此輕聲說著,精緻的臉龐上神情哀婉凄惻,就連同樣身為女子的我一瞬間也為之動容。

    「你還要偷聽到何時?」禹湮沒有回應(yīng)她,而是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著。

    我正疑惑他怎么突然跳了個話題,便和他的目光交疊在一起。

    「我說的就是你。」

    我沒再垂死掙扎,垂著頭迅速地從假山后走出來「伏首認(rèn)罪」。我竟然會以為自己能偷聽木蘭幫幫主說話不被發(fā)現(xiàn),實在是好傻好天真。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墨琰設(shè)計我到這里來的!」死墨三八故意讓我來撞見這么尷尬的場面,我說什么都要拉著他一起下水。

    禹湮的眉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那一臉無語卻又不意外的神情讓我不禁懷疑若是我誣賴墨琰他也會相信,由此可見墨三八平時做人多失敗。

    我打完小報告之后,用眼角馀光偷偷瞄了一眼打從禹湮出聲喚我后便放開他退至一旁的「陛下」,在心里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轉(zhuǎn)過身子面向她,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禮?!竻⒁姳菹隆!?/br>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嗓音威儀平和,哪里還有半點剛才呼喚禹湮時的小女兒情態(tài)?!钙缴??!?/br>
    「謝陛下?!?/br>
    「你是將軍府新進(jìn)的侍女?朕瞧著眼生。」

    唉,難道我天生長得就是一副奴婢樣嗎?

    我正思索著該如何解釋,禹湮就替我回答了:「她是微臣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如今微臣也無法安然地站在此處說話。」

    一句話,說明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會讓她多想的曖昧關(guān)係,也強調(diào)了我對他的幫助有多大,禹湮到底是不想讓她誤會,還是想讓她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怪罪于無禮偷聽他們談話的我?

    「原來如此。」她原先溫和卻冷清疏離的嗓音里多了一絲親近。她輕抬起手:「抬起頭來,讓朕看看?!?/br>
    我這才抬起頭讓她看個仔細(xì),同時也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眼前這位女子。

    當(dāng)今桑國王室復(fù)姓「納蘭」,根據(jù)她先前對禹湮說的話,這位久聞其名卻不見其人的年輕女皇全名應(yīng)該就叫作「納蘭容若」。

    我沒忘記昨晚禹湮迷糊說胡話時,曾經(jīng)說過「容若」是除了他娘以外見過最美的女子,雖然他是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說的,可信度有待商榷,但不得不承認(rèn)納蘭容若的確也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嗯,我說的是「女子」,所以不包括鳳湘翊。

    她讓人驚嘆的不僅是美麗精緻的外表,那一身如月光般清冷華貴的氣質(zhì)更是她的獨特魅力,讓她美卻不俗、麗卻不艷,即便她今日沒有穿著華麗宮裝,只一件簡單綠羅裙也足以讓所有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生出自慚形穢的念頭。

    我們的名字里同樣有個「蘭」字,但無庸置疑她的容貌氣度比我更接近「蘭」這個自古便被文人視為高潔風(fēng)雅象徵的花卉。

    她不是孤芳自賞的「空谷幽蘭」,她是在喧囂塵世中精心培植出的蝴蝶蘭,生來就是要給人景仰讚嘆的,卻仍然沒有沾染到半點塵世的俗氣,依舊芬芳高貴,清雅超脫常人。

    相較于我先前借用鳳湘翊身體時宛如玩家家酒扮演的皇帝,她才是真正的女皇,那樣地高貴芳華,高處威嚴(yán)又慈悲地俯視著她的臣民,渾身上下充滿著睿智,堅強從容地以女兒身分領(lǐng)導(dǎo)著一個強敵環(huán)伺的國家。

    這樣的人居然會在禹湮面前流露出那卑微乞愛的脆弱神情,究竟對他的愛戀有多深?而對于這樣各方面都出色的人所表露的感情禹湮居然還能無動于衷,他究竟是鐵石心腸還是標(biāo)準(zhǔn)太高?

    「你救了禹湮將軍,就等于是救了全桑國上下的百姓,于公……于私,朕都要謝謝你?!顾尹c了點頭表達(dá)謝意,又接著說:「作為回報,朕會盡可能滿足你的愿望。說吧,有什么想要的?」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悶堵的怪異感覺,站在皇帝的立場,我救了他們桑國的護(hù)身符禹湮的確是值得感謝,可我卻又彆扭地不想被她道謝,總覺得此刻的她反倒是以「納蘭容若」的身分來謝我這個救了她意中人的恩人。我選擇冒著生命危險救禹湮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并不需要禹湮以外的人來替他言謝吧!這樣顯得我好像是承了她的人情才救的禹湮,心里怪不舒坦的。

    我鄭重地?fù)u了搖頭?!感〉膸椭鷮④娭粸檫€將軍先前的救命之恩,不敢討賞?!?/br>
    「倒是個不貪心的。」納蘭容若讚許地微微頷首?!缚啥魇沁€禹將軍的,賞是朕謝你的。這樣吧,回頭朕命人送一些綢緞首飾過來,權(quán)當(dāng)是朕的一點心意?!?/br>
    我不想受你的賞才不是因為不貪心,我……

    我到底想怎樣?我在心里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jié)什么,看看禹湮還不是一聲不吭,估計也是想讓納蘭容若替他還了人情,既然如此,不拿白不拿!

    我只能俯首道謝?!钢x皇上賞賜?!?/br>
    「嗯?!顾c了點頭,看著我沒再說話。

    若我此刻還不懂她的意思,那我就枉費看過這么多言情小說和偶像劇了!當(dāng)電燈泡該死,當(dāng)皇帝的電燈泡那是罪該萬死!

    我整了整衣襬,恭敬地彎下身準(zhǔn)備告退,禹湮卻在這時不咸不淡地開了口:「陛下出宮太久總是不妥,近日里因為萬壽節(jié)將至馥城人多混雜,還是盡早回宮以免讓不肖份子有機可乘?!?/br>
    看似關(guān)心的話,卻是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遠(yuǎn)。有戰(zhàn)神禹湮在這里,那些所謂的不肖份子又算的了什么?我都能聽得出他的送客之意,納蘭容若更不可能察覺不出來了。

    她嘴邊揚起一個苦澀卻依舊優(yōu)雅的微笑?!敢埠茫迣m中尚有政務(wù),就先回去了。禹湮將軍多保重身子,就當(dāng)是為了……為了桑國百姓,也要早日康復(fù)?!?/br>
    「多謝陛下關(guān)心,微臣會盡早養(yǎng)好傷重新歸朝。」

    看著她失落黯然卻還保持著完美姿態(tài)的離去背影,突然同情起這位初次見面的女皇。

    她是女子,也是皇帝;她有尋常女子的懷春之心,也有做為皇帝不得不扛起的責(zé)任。

    她註定愛得寂寞,註定愛得不自由。

    直到納蘭容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范圍之外,我才拉回跟著她傷神的思緒,想起身旁還站了禹湮。這是自早上做出那種傷他自尊行為后第一次單獨和他相處,想到這里氣氛不覺變得尷尬了起來。

    他不說話,我只得又裝得若無其事找話題聊好化解這令人不自在的沉默氛圍。「你跟女皇認(rèn)識很久了嗎?你們是不是很熟啊,不然她怎么會讓你直接叫她閨名?難不成……你們是傳說中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還是……」

    「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顾坏纳ひ糁袔е唤z怒意,打斷我之后也不等我回應(yīng)便甩袖逕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