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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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再次醒來時屋內(nèi)已圍了一圈人,秦mama在旁忙前忙后,七兒站在床邊,兩眼通紅。 腦袋有一處隱隱發(fā)痛,我下意識便抬手去摸,沒想到右胳膊就像在淺水區(qū)掙扎的魚身一樣無力。 身上的藥香混雜著未散的秋蘭香彌漫在空氣中,昏迷前一刻的記憶在我眼前盤旋,我怔怔望著被子上的纏枝花繡紋,眼見它變幻成小黃香衣衫上的卷草紋,身體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七......”喉嚨如被刀鋸過,應(yīng)是先前我哭喊得太厲害,嗓子受了傷。 我吞了吞口中的唾沫,這一小抔刀片順著喉中的傷處滑下去,隨著這一處疼痛的刺激,身體其余受傷的部位似乎被打開了某種機關(guān),紛紛叫嚷著吸引我的注意。 頭頂和臉頰的疼痛最為明顯,大概是受小黃香那一砸和兩巴掌所致,我不合時宜想到自己腫成豬頭的模樣,想要發(fā)笑。 “沐姑娘......”在七兒的拉扯下,秦mama終于發(fā)現(xiàn)我睜開了雙眼,她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放下手中的一團衣物,沖到床邊來。 朱紅色的唇在我面前張了又合,幾個旋回,她說:“坊主和公子們都在外面,要見他們嗎?” 我瞥著她扔在榻上的那團軟物,好一會兒才辨出是我先前的衣物,離得遠瞧不真切,但那白衣上浸染的血跡仍然鮮亮,清清楚楚從上透出來。 七兒端來熱水喂我,這股熱流下肚,喉嚨好受不少,我點點頭:“就叫祀柸進來便好?!?/br> 房門一開一合,縫隙間我瞧見多日未見的許陌君,不及多打量一眼,七兒也退出屋去,再進來的便是祀柸。 幾個時辰前他還與我吵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卻是閉口不言,靜靜坐到床邊的小凳上,探到我藏在被下的右手,緊緊握住了。 屋中只聽見我略顯沉重笨拙的呼吸聲,他佝著身子,擱著被子去吻我的手,再抬頭時眼淚像雨水般一顆一顆從空中落下來,啪嗒啪嗒陷進被子里。 我想替他擦眼淚,奈何手被握得動不了分毫,半晌便笑了:“我沒事呀,就是腦袋被砸得有些狠,但你相信我,這些都是皮外傷,沒兩天就會好的?!?/br> 我作勢晃了晃頭:“你瞧,沒事的,我能蹦能跳。” 不想我說得越多,祀柸的臉越黑,很快我就不敢作這般插科打諢的態(tài)度,還是畏縮他生氣的。 “但我這幾日應(yīng)該沒法練琵琶了,去見陳大小姐和葉臻的事也得......” 話未說完,祀柸突兀地將手從被子里抽出來,他將半個身子壓過來,和我的額頭相對。 暖熱的鼻息灑在我的鼻尖,蜻蜓點水的吻落在唇上,他道:“是我不好,千般萬般的不好,都怪我?!?/br> “等你傷好了,你要什么都與我說,我全部都依你?!彼N著我的臉,在我臉上蹭去他的淚水。清泠泠的熱淚覆在我的臉頰,似乎將我那一塊疼痛也治愈了。 祀柸一反常態(tài)說了很多啰嗦的話,我聽著聽著便走了神,靠在他肩頭昏昏欲睡,過了很久,我說:“這件事不要告訴珮扇?!?/br> 他話語一停,拂了拂我臉頰的碎發(fā):“殤止他們都在門口,你和我一個人說這些不作數(shù)?!?/br> “許陌君也在,你不是念他好幾日了?今夜要不是他剛巧回來,還不知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見嗎?” 他的話像微風吹過水面,在我心中激蕩起一小波漣漪:“好?!?/br> 新年將近,許陌君連著多日在開國公府處理家中事宜,他雖與家人情感淡漠,但官家子弟向來講究門第規(guī)矩,饒是他事事不聞,也少不得做些樣子。 沫澀派來人告知他沐瓊和祀柸為學堂一事鬧了別扭,催他回坊里說和一二,他半夜尋了機會出門,不料正巧撞上小黃香發(fā)瘋的場面。 起初,他見屋內(nèi)有暗光,以為我已經(jīng)入睡,走近只見四下恰有倌伶被屋里的動靜驚醒,正在廊下疑惑,問詢之下只道先前有人哭鬧,這會兒又沒了聲響,心中便覺大事不妙。 他一邊喚我的名字,一邊一腳踹開屋門,只見青衫男子衣衫盡退,正在動手剝我的衣服。 制服小黃香不費什么工夫,等重新燃了燈燭,他才看清我一身慘狀,要不是祀柸等人趕來及時,他怕是會將小黃香活活掐死。 “...小瓊兒,小瓊兒?!痹S陌君將這番經(jīng)歷說完后便不住喚我,他擠開祀柸,把我摟在懷里,想用力又唯恐弄疼了我,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終于還是替我墊了枕頭,讓我單獨斜靠在床上。 我見他這般小心翼翼,哭笑不得,也是為了緩解屋中愁云慘霧的氣氛,笑道:“你都不為我流眼淚,七兒和祀柸都哭了?!?/br> 祀柸被我這樣揭短,方才醞釀出的溫柔貼心轉(zhuǎn)瞬即逝,忍著用尖酸話語回懟我的沖動,暗自擰了一把大腿。 另幾人都朝祀柸看去,細細打量了一會兒他的臉,許陌君最先回過味,低嗤一聲:“老狐貍。” “小瓊兒想要看我哭,哪里是件難事呀?!彼斦嬉獢D出幾滴眼淚,我被逗得咯咯笑起來,不料一笑就牽動了腹部的肌rou,下一秒就疼得變了臉。 站在一旁的殤止立刻看出了異樣:“哪里疼?” 我對上殤止關(guān)切的眼神,一種柑橘香氣侵襲鼻翼的酸澀忽然涌上心頭,我委屈巴巴搖搖頭,淚水迅速積蓄,在臉上匯聚成一條溪流。 “過兩日就好了?!蔽抑貜?fù)說著先前對祀柸說過的話,“都是皮外傷,這點疼我能忍住?!?/br> 門外傳來秦mama的聲音,時辰不早,如果沒有其余的事情,她就遣散眾人,免得吵鬧。 直至屋外浩浩蕩蕩的聲音散盡,我才驚覺怕是傾城坊所有人都被驚動了,一時六神無主。 一是不知如何才能將消息瞞住,不讓這件事傳到珮扇耳中,二是不知小黃香的作為被眾人知曉,祀柸會怎么處理他。 我啞然數(shù)息,還是問道:“小黃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