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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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漂亮的衣服里有皺的肚皮,有堆積的rou身,肚皮里有嚼爛的食物和等待排泄的屎尿,但城市里的文明人誰都不說破,所有人都墨守陳規(guī)地尊重著富麗華服給人類帶來的光環(huán),對著身份權(quán)力的空殼鞠躬叩首,誰也不提背后的rou體貪欲。 宋嬋衣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也是個十足十的俗人。 她撫摸著一襲月白色的連衣裙搭配絨毛披肩,銀色的絲線繡著星月,點點灑在袍裾間,素色尋常不張但處處透著精致優(yōu)雅。旁邊的鞋盒里還擺著一雙素白的小皮鞋,軟乎的真皮穿上了她也沒覺得磨腳,適合得很。 “小謝爺特地讓我去訂的,說您肯定喜歡,您試著應(yīng)該合腳吧,要是不合腳我馬上去換。小謝爺今天還得去辦我們謝爺交代的事兒,今天讓我安排人送您回去?!?/br> 謝慶已經(jīng)奉命在樓下的商場取了衣服,拿上頂層給她瞧,還體貼地給她拎著衣架展示,謝慶的態(tài)度仿佛突然恭敬了起來,點頭哈腰的,跟之前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響。 迷湯人人愛聽,但宋嬋衣可不想露怯。 “知道了。你出去吧?!?/br> 宋嬋衣順勢矜貴了起來。 謝慶帶上了門,站在外頭等著。 她試起了新衣,素色的裙鞋襯得她如清霧籠瀉,輕影疏斜,仿佛一襲月色虛虛地籠在她身上。 她對著昂貴的布料和皮質(zhì)摸了又摸,維持著坐姿,對著鏡子沒有動彈許久。 后知后覺的貪欲好像比誰都無止境,比什么都易吞噬,在占有她靈魂的一寸寸。 她望著高鐵窗外極快地閃過影影綽綽的遠山和梭樹,不似來時的風雨方殷,她的心情也好像翻了篇。 絨毛的披肩暖和極了,穿來的一身衣物已經(jīng)被她扔進了文州站里的垃圾桶。 她提議讓謝慶送到高鐵站就好,謝慶不敢違抗,經(jīng)過謝策遙的同意后,送她到文州站,還安排給她買了商務(wù)座,忙前忙后的。 整個寬敞的商務(wù)車廂只有兩個人,安靜地出奇。 她靜靜坐著,她不知如何使用商務(wù)座的屏幕,只能撫摸著披肩上柔軟的皮毛,披肩暖和極了,她縮了縮脖子,百無聊賴地盯著玻璃上倒映著的坐在后面的男人發(fā)著呆。 后面的男人看起來很累,食指和中指揉捏著鼻梁,皺著眉頭,緊閉著眼睛,半躺在椅背上。一身卡其色的西裝很合身,打著花哨的波點領(lǐng)帶,時髦的很,像是個花花公子,但他眉間的疲憊感又好似一位失勢的上位者。 這位矛盾的陌生人讓她一時有些看不透,她毫不掩飾地通過玻璃的折射打量著她,突然男人睜開了眼睛,穿透了玻璃,對視上了她打量的目光。 見玻璃里映射出的前座女人素面朝天,年紀很小的模樣,但身穿剪裁合身的衣裙,云鬢蓬松籠在腦后,兩片嘴唇亮汪汪的,嬌紅欲滴,眼神里透著不合年紀的嫵媚勾人,還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倒影看。 連軸轉(zhuǎn)了幾天,林過庭本來就疲憊得很,如今更煩躁了,前座的女人不知又是哪個籠子里養(yǎng)出來的金絲雀,看見有錢男人就想撲上來的撈女。 這樣的女人他從小見的多了,如今他家里那位老頭子身邊的那些個女人已經(jīng)夠他煩的了。 “小姐,請你不要盯著我看,這樣很不禮貌。” “???你說我嗎?” 她仿佛剛從發(fā)愣中回過神來,眼神還帶著些呆滯和不知所措,她轉(zhuǎn)過頭來直視著他的眼睛,直接地反而讓他有些無措起來了。 “我想這里沒有第三個人吧。” 他轉(zhuǎn)著手指上的裝飾戒指,一臉頤指氣使。 “不好意思,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在看風景發(fā)呆,麻煩您不要太自戀。哦對了,我有男朋友了,請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搭訕,這太老套了,大叔。” 瞧瞧這靈巧的小嘴,他被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 剛想反駁,卻見高鐵不知何時已經(jīng)減速,大大的“平海北站”高高地掛在站臺上。 巧舌如簧的女人早已娉娉裊裊地拎起了雙肩包,披肩下盈盈堪握的細腰扭著走出了車廂,隔著玻璃在站臺上對著他飛吻了一下。 …… 從沒見過這樣的無賴女人,他煩躁到了極點。 大叔?他很老嗎? 高鐵只短暫地停站,又起步飛速開往下一站。 盯著站臺上的顯示屏發(fā)了會兒呆,正是周四,宋嬋衣想起每周四都是樓明野調(diào)休夜班的日子,說不定他下班早,可以捎她回去,正好她也帶了幾樣文州的小零食回來,可以給他們警隊的兄弟們分分。 她撥通了樓明野的電話卻關(guān)機了。 宋嬋衣也沒多想,平海市警隊離火車北站近的很,她出站走了十分鐘就到了。 警隊的門衛(wèi)是記得宋嬋衣的,她長得漂亮,又來過幾次,倒也沒阻攔,讓她直接進去了。 一隊的辦公室只坐了零散幾個警員,卻沒瞧見樓明野。 她打算回去了,轉(zhuǎn)頭卻撞上了高云帆,見他腳步匆匆,眉頭緊鎖,要不是他走得快,他們也不至于撞在一起。 “誒!帆哥!我來找明野哥,他在不在呀?” 宋嬋衣笑得雀躍可愛。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明野哥……” 宋嬋衣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了,跟素色的衣服已經(jīng)快融為一體了,她的纖指揪著膝蓋上的裙面,已經(jīng)把裙面捏地皺了起來。 “現(xiàn)在還不清楚,只是……只是……確認失蹤了……現(xiàn)在我攔著隊里還瞞著明野家里人,一有消息我肯定告訴你們……” 高云帆還未脫稚氣的臉比上次見時滄桑了許多,他未刮的胡渣和烏黑的眼圈,樣樣透露著他的頹敗。 宋嬋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清河弄堂,她好像昏了過去。 夢里,是深不見底的回憶。 她又回到了小時候,樓明野牽著他們的手,走在小吃街上,她說她從沒吃過肯德基的雞翅,樓明野用攢的零花錢買了好大一桶,他們高興地啃著。 第一次來例假的她,血浸潤了她的褲子,阿婆和mama都不在,她哭著去找樓明野,他去小賣部買了衛(wèi)生巾,笨拙地教她怎么用。 轉(zhuǎn)眼又是樓明野考上了大學,意氣風發(fā)地開著警車接送他們上學,她逢同學就暗戳戳炫耀,她哥哥做警察了。 過年的炮竹還在劈里啪啦,柿子樹下的牌桌上,他明知她偷牌卻任由她耍賴。 許多許多,像幻燈片一樣地過。 她真的累極了,冗長的緊張考試,整夜的荒糜性愛,可怕的哀莫噩耗,把她推入了無法掙脫的漩渦,她怎么都醒不過來。 漩渦里是漸漸下沉的樓明野,在對她喊著,一遍又一遍:“小嬋……救救我……救救我……” 她只覺得冷,很冷,像是躺在泥濘的沼澤里,水花和泥漿濺滿了她的鞋襪,剛剛換上的新衣新鞋已經(jīng)沉了下去,但她恍然未知,只想拉住樓明野的手,但她冷得發(fā)顫,怎么也無法把他從漩渦里拉出來。 好像是命運直接寫好的漩渦,一步一步把她引入了這個死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