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
得知這個驚人消息的喬喬憂愁不已,就算亞薩掌控著北地的勢力,又如何與路西法掌握的教皇國作對? 一旦北地淪陷,那么整個凡人界都將成為路西法的地盤。 這種事她肯定不會允許發(fā)生的,必要的時候,哪怕冒險動用創(chuàng)世神大號的力量,也絕不能讓路西法jian計得逞。 “怎么都沒吃,是不合你的胃口嗎?” 見少女沒有動餐盤里的食物,赫爾曼微微蹙眉,低聲詢問道。 喬喬沒有告訴男人她能夠無視任何結界,聽到那兩個人的對話,心情無比沉重的少女勉強勾起了一個笑容,有些敷衍地道:“沒什么,只是有點吃不下?!?/br> 看出喬喬的狀態(tài)不對勁,赫爾曼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而是自然地接過她沒有吃的食物,三兩下解決完后,就拉著她上樓了。 “阿斯莫德,你在看什么?” 克瑞斯好奇地轉過頭,看見自己的同伴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樓道口消失的兩抹身影,下意識地問道:“這兩個人類有什么不對勁嗎?” 眼角下方有一粒淚痣的墮天使青年收回自己的視線,微微一笑道:“只是發(fā)現(xiàn)那個人類男人的身上,有一種頗為古怪的熟悉氣息,至于那名人類女子……” 阿斯莫德遲疑了片刻,困惑地低喃道:“應該只是我的錯覺吧?!?/br> 否則的話,他為什么會對一個平凡的人類女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呢? 在成為墮天使后,阿斯莫德早已放棄了高階天使淡漠無欲的本性,選擇放縱自我,沉溺在美妙的欲望貪婪之中,但這也是一種極端的無情和冷酷,注定阿斯莫德不會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和愛意。 從某種方面來說,無論是天使還是墮天使,其實本質上并無差別,就像水和冰的關系,只是兩者之間,又有一些具體的差異和隔閡。 回到二樓的房間里后,喬喬也很快從思慮中回過神來,一抬頭,便對上了赫爾曼的探究專注眼神。 “你認識那兩個魔族?!?/br> 男人的話語尤為肯定而確定。 少女不禁為赫爾曼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感到心驚,雖然她有著創(chuàng)世神的外掛在身,但在某些方面,還是遠遠不如赫爾曼來的犀利精準。 “不能算認識,只是偶然見過,其中一人不是魔族?!?/br> 喬喬嘆了口氣,決定和男人攤牌明說,“那個黑發(fā)男人是墮天使?!?/br> “……墮天使?” 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詞匯的赫爾曼不禁一愣,他微微蹙眉,遲疑地道:“我過去只曾聽說過,天使是一種極其圣潔高傲的種族,除了創(chuàng)造出他們的神以外,他們不會信奉守護任何人,天使們居住在離神最近的地方,不會輕易的離開神界?!?/br> “那都是過去式了?!?/br> 少女小聲地吐槽道:“天使說白了也只是一種有自我意識的生物,不可能永遠忠于神,所謂的墮天使,也就是生出了異心和欲望的壞天使,背叛了對神的忠誠,選擇墮入地獄與邪魔為伴?!?/br> 赫爾曼垂眸思考了一會兒,忽地玩味般地笑了笑。 “看來主人的身份,比我想象中要神秘得多?!?/br> 喬喬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譏道:“你的身上不是也有很多秘密嗎?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們是魔族的?” 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眉頭深鎖,過了片刻,才沉重的吐出一口氣。 “是味道?!?/br> “自從受到詛咒失去五感后,我能聞到一些常人無法聞到的氣味,那兩人的身上,有很重的魔族氣息?!?/br> 喬喬驚奇地睜大了眼睛,雖然這個世界是她創(chuàng)造出來的,可是卻由此衍生出了許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奇妙變化,就像自己養(yǎng)的孩子,養(yǎng)著養(yǎng)著就發(fā)現(xiàn)變了模樣,性格也跟著大變,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那你為什么會被詛咒?” 這個問題喬喬很早就想問出來了,但是考慮到她之前和赫爾曼關系還不算太熟,問了也未必會得到答案,所以便沒有問出口。 這次男人沉默地更久,就在她以為赫爾曼不會回答自己之后,他才緩緩啞聲說道:“在一次慶功宴上,我毫無方便地喝下了一個人向我遞上來的美酒,之后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等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死人和尸體,自己的手上拿著血淋淋的兇器,變成了殺人兇手,并從此受到奇怪的詛咒失去了五感,像具空洞的行尸走rou在這世間麻木的茍活著?!?/br> “更可笑的是,向我獻酒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下屬和兄弟,可等我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被我殺死了,臨死前他的臉上還保留著難以置信的絕望表情?!?/br> 說道這里,赫爾曼不禁苦澀的扯了下唇角,男人堅毅的眉宇間,有一種壓抑已久的不明怒火和疲倦滄桑。 像是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受到這種非人的折磨和詛咒,卻始終找不到敵人復仇的迷茫彷徨。 少女默默聽著,隱約間似乎有些明白了。 或許是有人不想看到混亂野蠻的北境在赫爾曼手中變得統(tǒng)一和平,所以才借男人最信任的下屬之手,給他喝下了蘊含著致命詛咒的美酒,讓一個受到人們敬重和愛戴的英雄,從此變成一個惡名昭彰的殺人犯,就連死亡和安眠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喬喬站起身,朝著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男人走了過來,抱著他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溫柔地梳理著赫爾曼垂到肩膀的銀灰色發(fā)絲。 這樣無聲輕柔的安慰,令這個宛如磐石般堅毅強壯的男人靜默了片刻,而后便被他抬起健碩修長的手臂緊緊抱住,男人的呼吸沉重暗啞,好似在哽咽,仿佛在向這具遠比自己嬌小柔弱的身軀,尋求著希望與救贖。 簡陋昏暗的房間里,兩顆孤獨彷徨的靈魂彼此依偎著。 時間仿佛永恒地凝固在了這一刻。 ____ 嘿嘿,赫爾曼的車車快了,下章就可以開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