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再給我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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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蕎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照顧人,將半滿的水盆放在病床邊,擰干毛巾,遞給了蔣子休。 蔣子休一顆一顆,解開病服扣子,露出蒼白清瘦的身體,慢條斯理地擦拭著。 只是,這番和諧的景象,只持續(xù)了幾分鐘,當他伸出手想要擦洗后背時,發(fā)現(xiàn)怎么努力,都沒辦法。 于是,將求救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祁蕎。 祁蕎在蔣子休的眼睛望向她時,就知道,是逃不過了。 何況,蔣子休還以退為進,說:“蕎蕎,要不你還是給我找護工吧,雖然他們一點都不溫柔,我也不喜歡別人碰我,但是,你還是找護工過來吧。” 太茶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要求了,我讓護士去喊?!?/br> 作勢,祁蕎就準備按下床頭的呼叫鈴,被蔣子休握住了手,放在胸前。 “哎呀,蕎蕎~” 祁蕎抽出手,拿過毛巾,重新扔進水中,戲謔地看著蔣子休。 蔣子休與祁蕎四目相對,被看得無所遁形,豁出去道:“祁蕎!幫我!我只要你幫我!” 祁蕎無奈,將毛巾擰干,用力地搓著蔣子休的背,仿佛要擼下一層皮來。 “你之前在醫(yī)院,不都是護工照顧的,怎么今天這么嬌氣,犯病啦?!?/br> 蔣子休癟嘴不語,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他也是真的不太喜歡別人碰他。 “好了,把衣服先穿上?!?/br> 蔣子休扣好扣子,又開始巴巴地盯著祁蕎,祁蕎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上手開始幫他脫褲子。 脫到一半,病房內(nèi)突然闖進一群人,為首的宋崇也,舉著一束百合,大張著手,嘴里喊著“surprise”! 眾人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蔣子休反應(yīng)最快,拉過被子蓋住了下半身。 “這......這......這......蕎姐!大白天的,干什么也要把門鎖了??!” 宋崇也嘴比腦子快,沒個把門的,胡咧咧就說了出來。 身后的人,表情各異,有捂頭的,有閉眼的,還有直接退到門外的。 祁蕎深深嘆了口氣,這都是什么事啊,她站直身體,抱臂睥睨著宋崇也。 宋崇也被看得心下一驚,忙道“不好”,立刻換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討好地說:“蕎姐!我眼瞎,沒看清楚?!?/br> 蔣子休出言打斷宋崇也的胡言亂語,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來看你呀。” 宋崇也邊說邊往里走,將花放在茶幾上。 蔣子休也很無奈,宋崇也真的像缺了根筋,沒見其他人都走出房門了,只有他不退反進。 “宋崇也,你想看我現(xiàn)場穿褲子嗎?” “???” 宋崇也這才想起剛才的一幕,腳底抹油,一溜煙地沖出病房,并且把門帶上。 等祁蕎開門,把門外烏泱烏泱的一群人叫回來時,蔣子休坐回了輪椅上,好整以暇地專門盯著宋崇也,一副審問的架勢。 “宋崇也,說說吧,怎么找到的這里?” “啊......這個......”宋崇也顧左右而言它,很是心虛。 “這個問題不想說的話,那說說,帶這么多人來,干嘛的?” “今天不是跨年嘛,怕您孤單,找人來嗨皮嗨皮。” “我這樣子,怎么嗨?”蔣子休冷了臉。 宋崇也將目光轉(zhuǎn)向坐在一旁的祁蕎,企圖想讓祁蕎救救自己,只是祁蕎低頭擺弄著手機,奉行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宋崇也自己做得孽,自己承擔后果,都說了不告訴他地址了,他還大張旗鼓找了這么多人一起過來。 “蔣哥,對不起,我錯了?!?/br> 千言萬語,最后只化作干癟的一句“對不起”。 蔣子休也不是真的生氣,畢竟這么多年的交情擺在這兒。只不過,好好的和祁蕎獨處時光,硬生生被打斷,有股氣沒處發(fā)。 “跨年夜,想必大家都有別的活動,因為宋崇也的胡鬧,跑這一趟,實在不好意思?!?/br> “沒事沒事沒事”...... 礙于蔣子休和祁蕎的面子,在座的人當然不會說些什么。 “你們等下干嘛去?”蔣子休問宋崇也。 “打算去月色,所以,去之前來看看你?!?/br> 宋崇也純屬好心辦壞事,不湊巧碰上了這種烏龍事件。 “行了,走吧,今天的消費記我賬上?!?/br> “蔣......”宋崇也還沒說話,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身旁的人笑了笑,說:“下次方便再來看你,我們先走了。” “嗯。” 蔣子休朝彭雙拙點了點頭,眾人魚貫而出,宋崇也被彭雙拙架著拖出了房間,嘴里嗚嗚咽咽,似是還想說些什么,偌大的病房又只剩下了蔣子休和祁蕎兩人。 蔣子休又是一副受傷了的模樣,伸手拉了拉祁蕎的袖口,想引起祁蕎的注意。 “怎么了?” “難過?!?/br> “好兄弟來看你,有什么難過的?!?/br> 蔣子休一噎,梗著脖子說:“反正就是難過。” “哦,”祁蕎收起手機,終于正眼看了看蔣子休,問,“那你要怎么樣才能不難過?” “今晚留下來陪我?!?/br> “行啊。” 原本,蔣子休還想說些什么勸一勸祁蕎,哪知她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下來,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都答應(yīng)了,你怎么還是一臉難過樣?!?/br> “那你陪我一起睡。” “行啊?!?/br> 蔣子休猶豫地抬手,摸了摸祁蕎的額頭,嘴里嘀咕道:“也沒發(fā)燒啊,怎么開始說胡話了?!?/br> 祁蕎將蔣子休放在她額頭上的手拍落,板著臉,說:“既然你覺得我在說胡話,那我走唄。” 說罷,起身就要朝著門口走去,被蔣子休從背后抱住了腰。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在說胡話,乖寶~你能留下來陪我,我是求之不得呢?!?/br> 祁蕎將蔣子休的手握在手心,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一字一句對他說:“蔣子休,以后呢,想說什么就實話實說,想要什么就理直氣壯。我對你說的話呢,都是真的,別不相信,懂了嗎?” 蔣子休訥訥點頭,倏地,眼里迸發(fā)出亮光,鏗鏘有力地說:“我想你今晚留下來陪我,我想抱抱你,還想親親你?!?/br> “欸?!?/br> 祁蕎彎腰,湊近蔣子休,在他唇上留下淺淺的一吻,而后迅速離開,把人擁入懷中,身上好聞的香氣縈繞在蔣子休周圍。 她在蔣子休耳邊,喃喃道:“蔣子休,再給我點時間?!?/br> 蔣子休抬手在她后背輕撫,有祁蕎這句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