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2阿爾撒蘭(13)破碎
本應是炊煙升起的時候,粉紫色的天空下卻是另一副景象。 他失去了軀體,變成風中的一粒塵埃,所到之處皆是yin亂交纏。初秋的橙黃落葉上沾滿了渾濁腥臊的黏液,被壓出嘎吱的脆響,又叫激烈的群體交纏之聲蓋過了。 如此視野開闊的郊外,一眼能看見的竟然都是紅了眼zuoai的人。可是他們那種猙獰的、豁出性命的兇狠動作也沒有愛,好比捍衛(wèi)領地和生存權的禽獸,硬著頭皮也要把入侵者咬下一塊rou來。 交戰(zhàn)的雙方中不少人都見了血,性器每抽插一次都讓彼此的傷口更加嚴重,過度失血讓不少戰(zhàn)士眼前發(fā)黑,可是堅固的意念生拉硬拽著他們的身體以不死不休的架勢撞向對方。yin靡的戰(zhàn)場上已經有上百具下身模糊的尸體了,活著的人卻還在絕望又疲憊的性交中爭斗。 風里的塵埃對眼前所見感到萬分痛苦,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來,總覺得事情不該還是這樣的,應該、應該是大家好好地穿著衣服,見了面不是交合而是互相寒暄…… 現在堪稱壯觀的千人大作戰(zhàn)已經到了末聲,靜謐的秋景里裝滿了廝殺后扭曲的死亡,活著的人寥寥無幾,寥寥無幾的活人卻還在永動機一般或掐著敵人的脖子奮力后入、或死死咬住彼此的脖頸互相折磨,首尾互咬的組合彼此的口鼻里也全是沾粘的血rou。 死亡的味道腥臭,一絲一縷那么輕易地就勒住了塵埃的咽喉。真是荒誕,一粒隨風飄灑的小小塵埃竟然也有呼吸、也會難受嗎? 他在窒息的頂點被迫注視著最后一人的倒下,風不容拒絕地把他送到成堆的尸體里,他的眼淚稀疏了濃稠的血。在崩潰的懸崖邊,他看見了踏光而來的女士。 她披散著的頭發(fā)是比月光更溫柔絲滑的銀灰色,一片潔白流光的絲綢勾勒出她肩膀、胸口和腰身的輪廓,輕盈地垂落在她的腳邊,每一步都搖曳出細碎璀璨的星光。 她蹲下來,伸出的手臂足以叫人類最偉大雕刻家癲狂,驚嘆這是應該陳列在宏偉博物館的瑰寶;可是她卻用這樣完美到易碎的手輕松甚至有些粗魯地掀開了成堆的尸體,他聽見由遠及近的朦朧呼喚: “薩……” “……醒……怎么……?” 塵埃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一面起霧的鏡子,耳邊越來越清晰的呼喚拭去鏡面上的霧和水珠,他能看清了,隨即一種刺痛擊中了他的胸口—— 真的是多弗啊。 莫名其妙恢復神明之態(tài)的女神將薩斐攬靠在自己的臂彎里,擔憂剛要落下去又被他淚光閃爍的雙眼打個措手不及。 “你、你怎么哭……啊不是,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嗎?”多弗手忙腳亂地抬起他的胳膊給他看,又捏捏他的大腿、敲打他的膝蓋,見薩斐還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凄涼樣兒又趕緊捧住他的臉頰,“手腳都在、臉也好著呢!真的,什么外傷都沒有——你現在起來我教你格斗術好不好?要不然你還是哭出來吧,眼淚泡在眼眶里眼睛會酸吧……” 薩斐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變異成為了一張皺巴巴的廢紙,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停滯了,四肢一丁點力氣都聚不起來。 他的腦海也猶如颶風過境,理來理去也只收拾出一個念頭:多弗真的是神。 這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薩斐總有那么一點可笑的期盼,而現在是時候面對現實了。 他努力振作起來,遠離多弗的臂彎,帶著最后一次的勇氣和決心對上多弗的眼睛,“對不起,我冒犯您了?!?/br> 多弗愣了一下,“你在說什么???” “我……”薩斐知道應該和多弗解釋清楚這自己突兀而生硬的態(tài)度轉變究竟源于什么,可是一開口喉嚨里就仿佛堵了棉花,嘴唇展開又閉上,反反復復許多次最終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多弗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一點東西,但是她抓不住那點情緒,就只能耐心地追問薩斐:“你知道我是什么了,對不對?” 薩斐避開她的注視,緊閉的雙唇間擠出一個“嗯”。 “我知道你不信神,可是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觀,我們也相處了很久……你只喜歡作為鴿子的我,而無法接受作為神的我嗎?” 去得了獵場、進得了廚房的薩斐這時半個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時間都在沉默間靜止了。多弗等了很久,一直到她無意中看到手腕上的羽毛印記開始脫落,沉寂許久的裂口再次蘇醒,力量開始逃離她的身體。 “薩斐,”多弗罕見地沉下聲音,將一片灰色的羽毛放進薩斐的掌心,“我的身體出了一些問題,我必須離開了。你可以用這個和我聯系,這是我的許諾,絕不食言?!?/br> 羽毛壓在他的掌心,薩斐再抬頭時眼前已經沒有了女神的身影,周圍的景色也變成了他熟悉的奧利諾德雪山森林。 另一邊的多弗卻沒有這么幸運,她調動神力卻沒能回到海溫赫爾,而是進入了另一個不毛之地。 在海溫赫爾時她的裝束是沒有鞋襪的,所以這次一落地就讓尖利的碎石劃破了腳心,神沒有鮮血但她的本源力量從傷口流出這加劇了她的虛弱。 而沾染了這純凈神力的荒地也發(fā)生變化,燦爛的金光從石頭之間的縫隙中閃起來,明暗交替使得整片碎石灘宛如一顆巨大的心臟。 藏在石縫中的光慢慢流動起來,越來越亮,最終把整片陰沉的夜空都照得如一面反光的鏡子,多弗仰著頭,從這“鏡子”上看見燃燒的火堆和火邊肢解祭品的亡魂。 他們用怨氣所化的尖牙利爪撕扯rou塊,再由其中最強大的亡靈把碎成沫的尸rou投入裝有jingye、xue水的石缽里,取來一小撮火焰混合灼燒,兩三秒后便得到了一大碗濁黃的液體。 鬼魂們伏倒在地,負責制作這濁液的那個激動地把碗舉過頭頂,倒在剩余的殘骸上。如此重復成百上千次,火堆滅了又起,怨魂散了又聚,旁邊的白骨壘成了小山,多弗頭頂的“鏡面”開始波動,鏡中的映像變成了一座巨石堆砌的酒館,她聽見腳下傳來細微的嘶嘶聲。 多弗拼著最后一點力氣化出盾牌擋在身前,可是來勢洶洶的細長靈蛇撞碎了她的盾,把她牢牢困在原地,桑德非常冒昧地閃現在她眼前。 “看吧,我告訴過你不要管那個凡人,可你執(zhí)意要救他,現在困在這座島上的祭品就只有你了?!?/br> 他現在完全不如上一次出時那樣干凈,衣服皺巴巴,頭發(fā)也亂糟糟;眼下青黑,嘴唇干燥,硬生生把那張得天獨厚的完美臉蛋作掉了三分出色、只余七分俊美了。 多弗猜測這家伙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他們第一次遇見時的那個熊樣。 七分長相的桑德興致十足地自說自話:“你是不是想問這是哪里?哦,這里也是奈瓦蘭島,嗯——不過,這才是現實中的真島,你之前去的那個是它的倒影,是亡魂怨念聚集而成的威斯特島,只有喝下伯蒂酒并且在石屋見證下結合的生靈才能進入?!?/br> “你看到了吧?那個酒的制作過程……呵呵呵呵,很惡心吧?但是你喝過它哦。腥臭的人rou和鬼魂的yin液混合物從喉嚨滑進胃里的感覺如何?”桑德的食指穿過捆綁多弗的泥蛇,自她的喉部滑到她的肚腹,水藍色的眼睛里流露出遺憾,“啊,要是我能這樣進入多弗的身體就好了~” 多弗一陣惡寒,他竟然還好意思問:“你怎么不說話呢?”然后根本不給多弗回答的可能,又假惺惺地演起吃醋的怨夫,控訴多弗偏愛薩斐:“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我就知道……!都怪那個姿色平平的愣頭青!都是他勾走了你的心,他讓你更舒服嗎?哼,那個人做的狐貍精!” 多弗:…… 【混蛋!有本事就把我嘴里的蛇拿開再演?。 ?/br> 多弗嘴巴里全是扭動的泥土味,桑德那個變態(tài)從跟她說第一句話起就把她嘴給堵上了!等他終于過足了戲癮,又像撫摸愛人一樣撫摸多弗的臉頰,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唉,不要怪嘛~你難道沒有覺得身體里的力量之源穩(wěn)固了不少?我為了你可是用心良苦,才不像那個……和那個誰呢~” 他自動消音了中間的某個名字,眼波一轉,含情脈脈地用手掌擠壓多弗臉頰上的嫩rou,把她的唇擠成古怪豐厚的魚嘴,然后笑瞇瞇地變成了多弗的模樣,笑瞇瞇地對她說“期待下次見面”。 多弗怎樣都掙脫不了身上滑溜溜的泥蛇,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偷桑德頂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和身體“唰”地消失在她面前。 “好好養(yǎng)傷吧,親愛的~” “多弗”甜膩的話音回蕩在空曠的島上,越來越多的泥蛇裹住了真正女神。遠遠看去,這些蛇擠在一起層層迭迭仿佛一個堡壘。 o分割線o 我就說吧 桑德是個狀態(tài)很穩(wěn)定的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