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舒矜睡了一個小時便沒了睡意,不知道是不是被戚時宴傳染了變態(tài)心理,她看著那具復刻她的硅膠玩偶竟然也不覺得害怕。 “她是什么時候做的?”她問。 戚時宴看過去,嗓音還帶著點暗啞:“一年前?!?/br> 舒矜哦了一聲,音調(diào)有些悶悶的。 戚時宴也沒多在意,勾著舒矜的一縷頭發(fā)把玩。 舒矜想起戚時宴的那些日記,想起那些女人的話,又想起剛剛zuoai時他的戲言。所以這么多年,他都是用這個和她長了一摸一樣的的臉的娃娃解決欲望的嗎。 如果是別的男人用自己做了一個性愛娃娃,在她不知道地方用這個娃娃解決性欲,她一定會覺得可怕、惡心。可是這件事發(fā)生在戚時宴身上,她卻覺得酸澀,難以言喻的酸澀。 如果他們走不到今天,他是不是會一直都和這個硅膠娃娃相伴余生。 “在想什么?”戚時宴問她。 舒矜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戚時宴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她正以一種有些憂傷的眼神望著他的“大老婆”,微微側(cè)身俯看她,笑著問:“你該不會是在想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蹂躪她的吧?” 舒矜看向他,眼神不言而喻。 他繼續(xù)說:“用的什么姿勢,一周頻率多少,是不是還會邊cao她邊喊你的名字?” 舒矜微微紅了耳朵,小聲的反駁:“才不是?!?/br> 她只是,想到那些被他隱匿克制的愛,而有些心疼。 他笑容放大了些,調(diào)戲道:“所以你吃醋了嗎,我的小老婆?!?/br> 舒矜睨他一眼,不正經(jīng)。 戚時宴勾著她下巴親了一會兒,說:“沒cao過她。說第一次給你了就是給你了。當然,五指姑娘不算啊?!?/br> 舒矜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他解釋著:“她就不是個性愛娃娃,沒那個功能的。我把她做出來,只是想要有個你的替代品陪陪我,讓我有點慰藉不會發(fā)瘋而已。當然,親親抱抱這些還是做過的?!?/br>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是會對喜歡偏執(zhí)到這個程度的人。好幾次他都想不管不顧的把舒矜綁回家,囚禁起來,讓她跟外界失去聯(lián)系,能見到的、說話的、依賴的只有自己。直到她慢慢忘記韓譯沉,直到她喜歡上自己。 舒矜想,你的某些行為已經(jīng)有點瘋了。 可是,因為他的這點“瘋”更讓她覺得,心里難受得緊。 她用力呼吸兩下去安慰心里那點沉悶,又用下巴指了指對面墻上的那副照片,問:“那個是什么時候拍的?” 戚時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舒矜抱緊了些,緩緩開口:“2013年8月24日。” 那張照片一開始的主人翁并不是舒矜,她在原相片里只是一個很小的存在。 那是他高中畢業(yè)的暑假,朋友約他去一個新開的網(wǎng)吧打游戲,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朋友問起時他便隨意拍了張照片發(fā)過去。 后來去了國外念書,他在清理照片的時候偶然點開了這張照片,驀地一眼就被照片上人群里小小的一個身影吸引。他放大仔細看,是一個穿著樸素但長相十分漂亮的女孩。雖然看起來還有些稚嫩,但精致的五官讓人眼前一亮。 她微微仰著頭,嘴角帶著些弧度,陽光跳躍在她身上,像是誤落凡間的精靈。 不可否認,戚時宴一開始就被她的容貌給吸引,所以戚時菱說他時見色起意他也不反對。然后就這么鬼使神差的,他留下了這張照片。 國外的大學生活并不完全順風順水。即便他有著出色的外貌,不俗的家世,腦子也足夠聰明,但西方人對東方人有著不可理喻的藐視,又獨在異鄉(xiāng),遇到的煩心事也是一樁接著一樁。每當他心煩的時候,就會把這張照片翻出來看看,躁動的情緒就會慢慢的平靜下來。 他也說不清這是什么心理,也完全沒有考慮清楚就安排人去查了她的底細。然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舒矜,特別美好的兩個字。知道了她的背景,她的年紀,她的學校,她的一切。然后他就越想要知道更多,即使知道這種做法有些變態(tài),他還是讓人一直盯著舒矜的一舉一動,將她身邊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回復給自己。 他會因為舒矜的開心而開心,因為舒矜的難過而難過。舒矜家里出了事,他便想法設(shè)法的幫她解決難處。舒矜被人欺負,他第一時間讓人去教訓了對方。他為她掃平路上的一切障礙,只是希望她能夠走的順暢一點,能一直都帶著笑。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對舒矜只是單純的喜歡,是一種因為在異鄉(xiāng)而自然生出一種孤獨而需要一個寄托的慰藉,直到某天,他對著舒矜一張明明規(guī)規(guī)整整不帶一絲遐想的照片起了反應(yīng),他恍然過來,他對舒矜遠遠不止喜歡那么簡單。 真是一種很怪異的現(xiàn)象。他甚至都沒跟她見過面,說上過一句話,僅憑著私家偵探傳達的文字和圖片而對一個女孩情根深種。 但很快他又想通,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有的人,冥冥中定就是你的心動。 但是舒矜還太小了,還在念高中,戚時宴害怕自己突然的靠近會嚇著她,想著至少得等她高中畢業(yè)吧。 等啊等的,舒矜高中畢業(yè)了,他又想到自己在國外的學業(yè)還有兩年,異地戀很傷感情的,要是他們沒熬過距離,那可怎么辦。而且照以往的事跡來看,舒矜似乎還沒有要戀愛的打算,跟她表過白的人形形色色,無一例外都被她拒絕了。他擔心自己也會被拒絕,離得這么遠連補救措施都做不了。 于是他又準備等要畢業(yè)了再回去表白,舒矜慢熱,不能急于求成,他要細水長流的追求她,甚至寫了一本詳細的追人攻略。 但是他錯估了,舒矜也許會主動喜歡上別人。而那人,偏偏還是韓譯沉。 知道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心臟像是被挖走了一塊,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鮮血汩汩流,疼得他呼吸都被堵塞。 韓家跟戚家也算是世交,他跟韓奕沉從小就認識,但算不上多熟。他好玩,隨性灑脫,什么都能嘮上兩句。而韓奕沉就跟他大哥一樣,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考試成績永遠第一,沉默寡言,長輩說什么都只會乖乖應(yīng)好。這類人在長輩眼里是懂事聽話,在他眼里就是無趣沒勁,所以他跟韓奕沉交情不怎么深。 可是,他卻承認韓譯沉比他優(yōu)秀,大多方面都勝他一籌,舒矜跟他在一起也許會比跟自己在一起更幸福。他沒有道理去讓她追求更好的未來,喜歡應(yīng)該是讓對方感到自由和快樂,而不是束縛和委屈。所以他只能放棄,只能逃避,躲在國外不敢回來。 他并沒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和氣好相處,他內(nèi)心也埋著陰暗的種子,只是因為他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而沒有壞情緒來讓它發(fā)芽。可是在知道和舒矜無果后,那些傷心、難過、痛苦的情緒就開始滋養(yǎng)那顆種子,在每一個得不到舒矜的日子里瘋狂生長。 他害怕,如果靠舒矜太近,會忍不住傷害他。 距離和時間本應(yīng)該是治療情傷的良藥,在戚時宴這里卻失了效。 他依然想她想的發(fā)疼,一面害怕知道她的消息,一面又控制不住去打探。他的喜歡,在日復一日中像病菌一樣繁衍,直至長滿他整個身體,五臟六腑都被侵蝕,再也拔除不干凈。 于是他又回來了,即使得不到她,能靠她近一點,說不定他的病痛會好一點,不會將他這折磨得生死難求。 他開始刻意交好韓譯沉,借機去公司偷看她,哪怕只是簡單的一聲問候,他都能開心上一整天。 可是舒矜不太喜歡跟他說話,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問她什么也只是單音節(jié)的簡短回復。這個時候他又安慰自己,還好沒有表白,不然肯定會被拒絕,那他連這種接近她的機會都沒了。 他找人做了個以舒矜為原型的娃娃,修修改改好多次,直到與舒矜有九成以上的相似度了他才滿意。 這個娃娃很好,會聽他說話,不拒絕他的觸碰,看著他的眼神都是溫柔的。就是不會說話,讓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一直在等,等舒矜跟韓譯沉表白,等他們終成眷屬,他甚至備了個大禮作為他們的結(jié)婚賀禮。 可是舒矜和他一樣是個膽小鬼,遲遲不敢跟韓譯沉表達心意。然后他們等到了韓譯沉愛上了許慢慢,等到了他們荒唐卻美麗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