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往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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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辱的證據(jù)成為血糊糊的碎rou,滴滴答答,滲進木色的地板,被他用大拇指抹掉。 看著手指頭上的新鮮血跡,用新的疼痛替代舊的不安,時澈才突然感覺到一絲安心。 他扶著沙發(fā)坐下,因疼痛而發(fā)白的臉揚起。越升越高的日光均勻地鋪灑在眼底,將紅血絲照得清清楚楚。 壓著止血紗布的指縫里掉出氧化干裂的銹色渣子,他換上衣服,尺寸合適。 撫摸著衣袖,他忽地生出一種猜測。 白色衣柜占滿整面墻壁,拉開幾扇都是蕭星淳的衣服,最后一扇門里,整整齊齊掛著男性的春夏秋冬裝,連睡衣和內(nèi)衣都一應(yīng)俱全。 連同他身上這件,都是他的尺碼。 但讓他目光駐留最久的,還是那件看起來有些舊的外套,洗得干干凈凈,單獨一處放著。 - 時澈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個人。 得到的唯一結(jié)論,就是蕭家真大,他印象里即便是小時候,也沒有住過這么大的房子。 他漫無目的,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幢透明的玻璃房,清亮的玻璃后,長滿蘊藏盎然生命力的翠綠,和重迭錯落的嫣紅姹紫。 ——唯一一點不同于自然的聲音便是從里面?zhèn)鱽怼?/br> 那扇同樣透明的門和周圍渾然一體,一個男人的背影對著他,正在認真修剪花枝。 男人大概是中年人,但身姿依舊維持著壯碩挺拔的體態(tài),他低著頭,很認真地剪去多余的枝葉。 而他身邊木桌上的水晶花瓶,里面已經(jīng)放了幾支百合。 蕭烈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轉(zhuǎn)過頭,看到那張沐浴著晨光的臉,目光怔了一下。 蕭家不是誰都進得來,能一大早就在這里的他都認得。 唯一不認得,又生了一副好皮相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他看了眼水盆里自己的倒影。 圍著圍裙,晨起的頭發(fā)還沒打理,有點亂,顯得沒那么凌厲。 挺好的,這樣看著像個好說話的。 “你找蕭星淳?” 時澈先是沉默,繼而點了點頭。 “是。” 他一低頭,寬松的領(lǐng)口敞開,露出幾枚清晰的唇印。 蕭烈瞇縫起眼睛。 他的女兒挺著急啊。 在他打量對方時,時澈也在打量他。 蕭星淳的輪廓復(fù)刻了母親,但是五官中的鋒芒感卻是和眼前的男人重合。 “蕭先生?!?/br> 時澈點了下頭,清淡的眼神毫無變化,并未因猜到面前人的身份而緊張或復(fù)雜。 其實蕭烈是想以花匠的身份和他聊聊的,見他認出自己,先前想好的說辭只好作罷。 他先是朝樓上的某扇窗子看了一眼,又對時澈說:“你在這里等我一下?!闭f完端著插好的花瓶走出玻璃房,身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等他做什么呢。 “嘀嗒——” 水籠頭里流出的細小水柱終于把面前的銅盆滴滿,水涌出聚在薄薄的邊緣,仿佛懸在屋檐下的雨滴。 - “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br> 男人將懷里的兩個孩子放在地上,然后頭也不回地回去。 幾分鐘后,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走出來,居高臨下地俯視兩個蜷縮在地上的小孩。 “唔......” 時澈被踩住了手,纖細柔軟的骨節(jié),指尖被壓成青紫色。 小臉疼痛到扭曲,她還在用力,直到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才松開他。 “爸......” 男人眼神閃爍,他不敢管。一狠心,冰冷的理智將為數(shù)不多的愧疚感磋磨得一點不剩。 他們又回到了那間小房子,母親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孩子喜極而泣,他們不再是嬰兒,她瘦小的身體一起抱著他們有些吃力。 屋外面很亂,男女聲在爭吵,家具磕磕碰碰。時澈打開門,狹窄的門縫露出一片狼藉的客廳。他拉住旁邊的另一個孩子,急切地尋求庇護。 “哥哥。” 那個男孩卻甩開了他的手,他還在怪自己惹了阿姨生氣,讓他離開了那棟大房子。 “兩個孩子我都要,你誰也別想帶走!” 女人歇斯底里去抓男人的衣領(lǐng),男人甩開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話,氣憤到猙獰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狠厲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誰想要他們了?” 他正了正領(lǐng)帶,繼續(xù)扔屋里的東西。 手工拼成的輪船模型在男孩眼里劃過一道拋物線,他伸出手,但離得太遠,他也沒有勇氣出去護住它。 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它落到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她要生了,你趕緊走,別讓她再看到他們倆個?!?/br> 屋里的家具被破壞殆盡,他抬起頭,男人即將要離開時,他身邊的男孩沖了出去,抱住了男人的腿。 時澈看著他小小的身體被踢開,心里竟然有一絲快意。但當女人顫巍巍地抱起孩子的身體搖晃,他又覺得無比悲戚。 ————分割線———— 網(wǎng)絡(luò)不好,下一更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