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A女B]不會哭泣的戀人【四】
13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申慧無比清楚這個道理。 現(xiàn)金滿額的硬卡納入掌中,微微冰涼傳來,申慧卻有種被凍傷的錯覺。 “你什么都不要,我會很困擾的?!彼]了閉眼,輕聲道。 上一個說著除了愛她別的都不需要的人狠狠地騙了她,她寧愿南晚別有所圖,也不希望他如此輕易地對她說出不求代價的話。 她將那迭金額燙手的卡擱置一旁,抬手將披散的頭發(fā)撥至脖頸一側(cè),隨后垂下眼一點點解開柔軟襯衣的紐扣。 吊在鎖骨側(cè)細(xì)細(xì)的肩帶隨著逐步袒露的肌膚滑落,在她抖著手解到胸前第三顆紐扣時,南晚如夢初醒般地止住她的動作,手指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 “申小姐?!彼欢缤沓錾赖碾y堪,另一只手?jǐn)n上她敞開的衣襟,“我沒有任何要你輕賤自己身體的意思。” “我更希望你情我愿?!?/br> 是婉拒,但并不是否認(rèn)。他用食指挑起那根滑落至臂彎的肩帶,使它重新妥帖地歸位。 南晚垂著眼專注替她扣上紐扣,一顆,兩顆,三顆。若有似無的觸碰最為煎熬,是禮貌是進(jìn)犯難以分辨。這一切都壞在他身上那股年輕不馴的氣質(zhì)上,倘若他是個更成熟的男人,申慧說不定都不會如此難堪。 她別過臉忍耐,不知道他這到底算不算以退為進(jìn),頸后本應(yīng)無知無覺的腺體忽而發(fā)起燙來,似她錯覺,又似本能。 象征進(jìn)食含義的后頸被衣領(lǐng)重新遮掩,她攥住南晚回撤的左手:“你可以當(dāng)做我是自愿的?!?/br> 她此時的笑還稱不上凄楚,但看一眼就知苦澀:“不然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br> “我雖然聞不到信息素,但我沒有遲鈍到一無所知,南晚。” 申慧還記得負(fù)責(zé)催債的那個打手說過的話。他說的是“也”陪他玩玩。 于是她忍著恥意繼續(xù):“這段時間,你都在易感期內(nèi)……我說的沒錯吧。” 她挑明得如此清楚,南晚沒有糊弄過去的想法,他坦率地承認(rèn):“抱歉,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沒有找到很好的時機(jī)說明。” “覺得沒必要強(qiáng)調(diào)是因為我是沒有什么癥狀的那類型,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申小姐感到害怕。”他頓了頓,拿開她的手平靜道,“我也不希望被你認(rèn)為我是想要身體的回報——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不過有一點你沒有猜錯。”南晚如同思考一般單手抱臂輕托住下巴,純黑的眼眸一瞬不眨地注視著申慧略顯蒼白的臉。 “我的確對申小姐非常、非常地感興趣?!?/br> 14 他對她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一般alpha對于beta的關(guān)心。 如果只是發(fā)泄的性欲,或者輕佻的褻玩就好了。他偏偏表現(xiàn)出了異常的認(rèn)真。 這似乎像是比被玩弄要更加幽邃的深淵。 15 既然已經(jīng)挑明,申慧自然不能放著南晚不管。 “你等一下?!北M管他說過他是基本沒有癥狀的那個類型,但申慧還是拿出了體溫槍測了一下南晚的額溫,確認(rèn)在正常的閾值后,扶著膝蓋從沙發(fā)旁起身,“我記得家里還有剩下一支期限內(nèi)的抑制劑,我找給你。” 沒有易感期的beta是不需要使用抑制劑的,而且抑制劑的效用對象分有alpha和omega兩種。申慧這么說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南晚把頭輕輕靠在沙發(fā)背上,盯著申慧跪下身翻找儲物柜的背影,語氣平淡得沒有什么起伏:“原來申小姐的前任是alpha?!?/br> “嗯?是的?!鄙昊壑划?dāng)他是疑問,慢了一拍才應(yīng)道。 她很快就找到那個特殊密封的專用藥箱,她小心地捧著放到茶幾上,打開開封的鎖扣。 剛啟了一條細(xì)縫,密封的壓力卸掉,里面存有的冷氣便爭先恐后地鉆出,白霧四溢。低溫保存的抑制劑接觸到空氣,管壁上冒著點點水珠。 她解扣的動作嫻熟,南晚盯著瞧了一會兒,見她順勢就拿起了注射器,還是謝絕了她的好意:“申小姐,我自己來。” 申慧只好把抑制劑和注射器都遞給他。 寬松落肩的短袖被擼起卷至肩臂的交界處,南晚抿著唇不怎么費勁地找到三角肌下沿,將冰涼的液體推入體內(nèi)。 柔順的黑發(fā)隨著他垂頭的幅度堪稱乖巧地耷拉著,很好地淡化了他身上那種捉摸不透的氣質(zhì),申慧透過碎發(fā)看他低垂的黑眼睛,莫名地覺得他現(xiàn)在注射抑制劑的模樣不可直視。 另外兩個性別特有的易感期本來就容易與性掛鉤聯(lián)想。 也就是說。 這個alpha正在她的眼前克制他的本能。 16 腺體里那股不起眼的燥熱在抑制劑的作用下逐漸消退。 外擴(kuò)的信息素濃度以他可以明顯感知的速度下降,注射器里淡青色的液體被推到底,藥劑順著血管蔓延的涼意讓南晚輕呼出一口氣。 他麻利地拔出針頭,將其余的器械垃圾一同打包封好,隨后伸手到走神的beta的眼前打了個叫她回神的響指:“申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br> “嗯?”申慧這下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回想剛才的每一句對話,南晚明明說的都是陳述句沒錯,“你問了什么?” 她還坐在茶幾前的軟墊上,而他站著,居高臨下的視線讓他極黑的眼珠顯得沒有什么人情味。 于是他單膝半蹲下來跟她對視:“就是申小姐的前任是alpha這件事?!?/br> 這剛才是個問句嗎? 申慧有些遲疑地點頭:“嗯。怎么了嗎?” 不知為何,注射過抑制劑的南晚給她的感覺比之前無知無覺他正在發(fā)情時還要危險。大抵是因為理智上知道他再安全不過,然而天然弱勢帶來的本能讓她的內(nèi)心緊張地顫栗不已。 他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危險時安全,平靜時又叫人不安。 “說起來,你不用一直對我用敬語?!币虼松昊圻x擇了岔開話題,“雖然我的確應(yīng)該比你大幾歲沒錯……叫我名字就可以了?!?/br> “沒有怎么?!敝豢上贤聿⒉怀赃@套拙劣的轉(zhuǎn)移話術(shù),“我只是有些在意,如果alpha可以的話——” 他平靜地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那為什么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