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她確實不管做什么,都是罪
這餐館有一面玻璃墻,以前墻根低下堆著幾盆發(fā)財樹,現(xiàn)在被挪走了,以前玻璃上面滿是灰塵,現(xiàn)在被擦干凈了。所以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誰隨意往里看一眼,都能看清楚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身處一堆不知身份的人中間。這些人穿得干凈,模樣市儈,沒有一點笑臉,逐漸向丁韞成靠攏。 屋里一股濃烈的腐朽糜爛的氣息讓嚴譽犯惡心,她已經(jīng)后悔答應了頂韞成,如果以后和他相處都是這樣的場景,她不可能接受,她必須做點什么。 嚴譽夾起一片鋪滿米白醬汁的青菜,用菜葉子裹了一大口米飯,送進嘴里,接著喝了一口湯,將食物咀嚼咽下以后便騰得站起來,她理了理警服:“我吃好了,這里的飯夠你們所有人吃。丁韞成,我先走了,以后你沒什么事你不要來這里找我,至于你來我家住的事情,我仔細考慮過,覺得不合適,我會給你父親打電話說明。丁家有丁家的教育方式,我明顯管不了你,你等下跟他們回去吧,注意安全,別忘了你的自行車,應該還在我家樓下停著……哦,對,你剛才說你被嚇到了,但我看你一點事也沒有,也不需要什么心理疏導工作?!?/br> 她拉開門要走,丁韞成疾步上前,一把摁住門把手,低聲:“真生氣了……我這樣不行?” 她側過臉,下垂的睫毛遮住眼角一隅,高挺的鼻梁吸引了丁韞成的目光。 一個幼稚的少年做了一件幼稚的事,她沒必要說重話,“我只是看不慣。你喜歡的話,請繼續(xù)?!?/br> “我要是能改呢?” “你能么?”嚴譽盯著他的手,丁韞成手背上凸起幾道血筋,僵持片刻,他松了力氣:“姑姑慢走?!?/br> 目送著她離開,有一會兒了,丁韞成才接受自己的失敗,他沒想到嚴譽的原則性比他想象得要強,很是不好對付。丁韞成冷笑了下,坐到她之前的座位面前,端起那碗湯,一飲而盡,再撒手將湯碗砸在墻壁上。他入住姑姑家的計劃暫時破產(chǎn),回去在車上他若有所思,這大半天和嚴譽相處下來,他明白她和他以往想象得有些不一樣,不是完全的好,更不是完全的壞。 她的不好不壞,偏偏就讓他很想繼續(xù)對她一探究竟,答案不重要,是這個讓人抓心撓肝的過程,是比在拳館和人酣暢淋漓打一場感覺完全不一樣。同嚴譽相處,處處涉及深重的自我克制,處處有同異性相處的曖昧情緒迸發(fā),為此十七歲的丁韞成感到血熱,亢奮。 他好幾天沒去找她,兩人在嚴譽進他的學校開半校園安全知識講座的時候又碰了回面。嚴譽坐在主席臺的最右邊,丁韞成抱著籃球站在觀眾矩陣的右后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嚴譽也發(fā)現(xiàn)了他,目光短短地接觸過后便立即因為嚴譽的刻意躲避而再無可能相交。 她對他視若無睹,正如除開那天的每一次碰面。 丁韞成恨死她的表情,心里攢著火,主動走開?;顒咏Y束時他出現(xiàn)在校門口,像往常一樣準備出校和人廝混,就是這么巧,他碰上了和同事走在一起的嚴譽。她離他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她主動從背后叫住他,他立刻定住身,沒由來的緊張起來,攥緊了拳頭。 她問:“丁韞成,逃課去干什么?” 他快速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警察,轉過臉來,盯著她:“當然是去街上學雷鋒,獻愛心。姑姑,我不敢出去為非作歹,如果我真做壞事,你肯定大義滅親,把我抓進監(jiān)獄……” 王祎笑了起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譽啊,年輕人沒犯什么錯,你看你把他嚇得。你不要搞原罪論那一套啊,那是有害思想……你是警察,要發(fā)揮自己的先進思想優(yōu)勢,該好好教育他,是不是?” 丁韞成不說話,肩膀被這警察重重捏了幾下。 “你們姑侄聊兩句,我們先去對面學校了,你快點來?!?/br> “好?!?/br> 等同事都走遠了,嚴譽讓他跟著自己,她花錢給他買了一瓶冰飲料,表情也沒有剛剛那么咄咄逼人,還真有種要教誨他的架勢。丁韞成捏著那瓶水,臉上含著一點笑意,有些急切地想知道她要對自己說什么。 “都碰到了,順手給你買瓶水。至于你想去哪就去,你要是真上街打攪斗毆自然有那個轄區(qū)的警察管你,我的手沒那么長?!?/br> 丁韞成的表情毫不掩飾地冷了下去,“你真的是一天一個樣子,那天說會管我,今天說管不著我。責任在你眼里就隨時能收回的東西,你還配做警察嗎?” 嚴譽被他的話激了下,“那是在我發(fā)覺你已經(jīng)沒救之前,之前是我判斷失誤?!?/br> “我沒救……”丁韞成笑了,“在你眼里我得是什么樣子才算有救?非要我想那個妓女一樣可憐兮兮被人欺負得快死了你才覺得我有救,因為我爹的緣故我過得不錯,有人處處幫著我,你就覺得我爛了,不值得你負責了是嗎……” 她言辭如此激烈,反而讓她冷靜下來,她對此啞口無言,不是真沒有話說,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你那天搬到家里的東西我沒動,你什么時候來找人搬走?” “呵,現(xiàn)在?!?/br> 他立馬拿起手機開始安排,跟對面的人說到一半,他戛然而止,垂眼問她:“這回我用你家鑰匙,還算我冒犯嗎?” “你用?!?/br> “好……” 他繼續(xù)七零八落囑咐了一番,什么不許動嚴警官的東西,不許踩臟嚴警官的地板,不許冒犯嚴警官家門口的爬蟲……等等夾著憤怒情緒的命令一個從他嘴里蹦出來,莫名有些幼稚的可笑。嚴譽默默聽著,食指和拇指互相輕輕捻著。 “這下滿意了,嚴警、官?!?/br> “用得著這么揶揄我嗎?” “憑什么用不著,你自認清高看低我,我為什么不能揶揄一下高高在上的警官大人,難道這也犯法嗎?” “不犯法,但是很欠抽?!?/br> “警察還這么暴力……哦,對,你說的話你都不負責?!?/br> “好了,看得出來你對我很不滿意。丁韞成,在你沒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之前,排除你父親的影響,我還是愿意做你的姑姑,路上要是碰到了我會跟你打招呼,但是僅此而已。你有自己的監(jiān)護人,也不需要我的任何幫助。我們……就這樣吧。” “就這樣?什么樣,誰的姑姑這么冷漠無情,你要走就走,少廢話?!?/br> 嚴譽嘆了口氣,真就轉身走了。丁韞成冷眼看著她的背影,把那瓶水丟進了垃圾桶。 虛假的關心他可以得到很多,單單不需要嚴譽再給,他才發(fā)現(xiàn),他對嚴譽同自己相處的一舉一動有區(qū)別于世界上所有人的期待和嚴苛的標準。嚴譽稍稍不稱他的心,他就會煩躁難受,希望她立刻改正對他的傷害行為,但同時他也愿意給她一點特權,他可以一定程度上忍耐她的不馴順。 至于這些感受是不是暫時的,丁韞成也不知道,他倚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上,電話貼在耳邊。 “思勉,幫我撈個人出來。” “誰?” “一個叫明香的妓女,在城西景陵路那個看守所,要快一點,不然還有幾天她就自己出來了。提人的話,你去找她父親就行?!?/br> “少爺,還有別的吩咐嗎?” “接出來送到錦瑁灣去,至于她父親,處理掉?!?/br> “是。” 微風勾起丁韞成的額發(fā),露出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爸是對的,她確實不管做什么,都是罪。我很生氣?!?/br> 對面愣了愣,“少爺……您指的是——” 他不想廢話,直接掛掉了電話。 - 男主多少精神病嬌,其實就是道德零分超級偏執(zhí)狂滿級戀愛腦又想當上位者壓迫愛人又想臣服于愛人的別扭怪物,寫這種角色不需要動腦子,我很懶所以就愛寫。我本人不是什么瘋子病嬌,很正常,我一定會自我批判。要批判男主的請隨便,批判作者本人的話請務必嚴肅地批判,不要牽強揣測和發(fā)泄攻擊,我是人,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