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賭約(雙更合一)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運動會,所以季茹和溫謹之錯前錯后回到看臺的時候,沒有太多人注意到。 也就周圍的男生為了句溫謹之去做什么了,他隨口搪塞,便開始戴號碼牌,準備去檢錄。 只有一旁的謝白桉望著他的背影搖頭,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模樣。 其實除去入場儀式耽誤的半天時間,運動會的時間算下來,也就兩天半。 這期間季茹的座位變了一下,和幾個后勤的同學一起坐在看臺的最前面,腳邊是幾提礦泉水。 她手上的傷剛拆線,還沒完全好透,班里的人也不敢給她安排什么搬水的重活。 甚至連寫加油稿都沒寫幾張,就幫著往廣播站遞了幾次。 季茹就坐在看臺的第一排,手里拿著項目冊子,時不時的關注著檢錄時間,給運動員發(fā)放號碼牌,有時候站起來給自己班上的同學加加油。 班級看臺在徑賽的場地上,半圓形的大理石臺子,圍著中間紅色的塑膠跑道。 耳邊盡是各種加油吶喊聲,還有喇叭里廣播站的同學念稿子的聲音。 空氣中激烈燥熱,是青春該有的味道。 天氣已經(jīng)逐漸熱了起來,幾縷殘云卷著邊,蔚藍的天空明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季茹坐在第一排,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拿著項目冊子頂在頭頂,一張小臉被轟的粉嫩,劉海軟軟的塌在額頭上。 參加比賽的不少男生都換上了單薄的體恤,甚至有人穿上了短袖。 自從那天入場儀式之后,先前消停了沒多長時間的外班男生又開始躁動起來。 總有幾個男生,隔一會兒就要偷偷跑過來看季茹,膽子小的就只是看看,有兩個膽子大的,湊上來要季茹的聯(lián)系方式,都被季茹擺手拒絕了。 她有點無措,想往后坐坐,但她又走不了。 班里其他負責后勤的同學,基本都在場地里接應剛剛比賽結束的同學,她只能留在看臺上,坐在第一排,時刻注意著班里有其他項目的同學。 做好提醒,避免漏了項目。 倒是后來曹鋒坐在她旁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些蠢蠢欲動的男生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好幾次想讓時茵留下來陪陪自己,奈何這個丫頭太喜歡到處亂竄,經(jīng)常捏著號碼牌,游走在各個檢錄處,時不時給季茹發(fā)條消息,說哪里有帥哥。 季茹有些無奈,看著消息笑了笑,想了想,最后全部轉發(fā)給了謝白桉。 班里零零散散的坐著人,沒項目的不是在寫加油稿就是圍在一起聊天,當然還有刷題的人。 而溫謹之的項目,是一班最多的。 從周叁下午開始,他幾乎就沒怎么在看臺上坐下過。 每隔二十幾分鐘,就要過來問季茹要一次號碼牌,季茹還要頻頻回頭看看他在不在,注意著檢錄的時間。 最后溫謹之干脆不坐自己的位置,拿著校服和水就坐在季茹旁邊。號碼牌也不摘,看著到了時間,就起身去檢錄。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溫謹之坐在她旁邊后,周圍那些視線少了許多,清凈了不少。 就是溫謹之存在感太強了,搞得季茹一直盯著冊子和手機看,就是不太敢看他。 分明他們更羞澀的事情早已做過,但在這種公眾場合下,她還是會緊張,會下意識想要低頭。 離得近,季茹能聞到他身上那點輕微的汗味,混合著少年獨有的荷爾蒙的味道,幾乎快要掩蓋了他身上原來清冽的薄荷味。 莫名的,有些難以忽視。 溫謹之其實坐在季茹身邊也不全是為了項目,主要是有幾次他中途回來喝水,老遠就看見十班那幾個不學無術的湊過來想和季茹搭話。 要不是當時曹鋒在旁邊,那幾個一定要湊上去瞎扯好久。 他在不遠處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種想要將她和自己的關系公之于眾的沖動,忽地冒出心口。 可他知道不能這樣做,他的名聲無所謂,但季茹的不一樣,他不想讓她被人在背后議論。 時間一晃來到周四的下午,溫謹之只有兩個項目,一個跳高,一個男子1500。 一個在田賽場,一個在徑賽場。 田賽場在行政樓的斜前方,那邊有一整片的足球場和網(wǎng)球場,運動會期間,那邊是田賽場。 和徑賽場隔了一整個行政樓,來回至少要五分鐘,而這兩個項目卻挨在一起,間隔時間很短。 季茹想了想,放下手里的冊子,抬頭對著準備走的溫謹之說,“這兩個項目挨的太近了,我在男子1500的檢錄處先幫你排隊,你跳高結束后就過來。” 她的語氣里滿是公事公辦,半點異樣都沒有,像是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這樣。 溫謹之正拿著毛巾擦汗,眉梢還染著淡淡的濕意,漆黑的眸子被染的發(fā)亮,垂著眼看她,盯了兩秒,直到她眼底閃過的局促,才開口: “好啊,那謝謝季同學了?!?/br> 看著季茹嗔怒地瞪他一眼,溫謹之才心滿意足地笑笑,放下毛巾走了。 季茹嘆了口氣,看著他的背影想,這人,真的是…沒救了。 但她卻莫名想到很多,和溫謹之有關的很多。 才這些時日,就發(fā)生了很多自己前十幾年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情。 他就是這樣一點點的,侵入了季茹平淡無奇的生活,悄無聲息的在她的生命軌跡里霸占了一席之地。 甚至,是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掌心的傷口有時還會隱隱作痛,像是一種信號,在提醒著她。 讓她不敢忘,也不想忘。 少年像是叁月的春風,微涼舒適,柔和肆意,無聲的,侵入人心- 十分鐘后,季茹掐著跳高結束的時間,跑去另一邊。 耳邊傳來男子1500的檢錄聲,季茹正拿著水和毛巾,手里還抱著項目冊子,站在檢錄處旁邊的空地上排隊等溫謹之。 眼睛時不時地瞟著通向田賽場的路口,有些著急。 她出來是和班里另一個今天下午沒有項目的女生打了招呼,讓她拿著另一本項目冊幫自己盯著一點時間段。 不然她怎能可能出得來。 又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太久,季茹踮著腳尖望著路的盡頭,想著溫謹之早點來,說不定她趕回去也來得及。 路口過去了形形色色的很多人,但溫謹之一直都沒有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檢錄處的隊伍在不斷的前進,馬上就要到季茹的位置。 她摸出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催他快點來。 季茹不敢脫離隊伍,側著身子,讓身后的人先上去檢錄。 這本身就是男子的項目,檢錄處大多都是男生,季茹站在這里很引人注目。 周圍不斷有人在回頭看著她,季茹急得額頭上浮了一層汗。 身后一個接一個的人路過了季茹,到最后就只剩季茹一個人站在原地。 溫謹之還沒有來,手機里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她很著急,也有點疑惑,他到底在干嘛。 檢錄處的女老師看著眼前的這個清秀漂亮的小姑娘,溫聲道:“同學是有什么事嗎?” “啊,沒事的,謝謝老師。” 季茹舔了下干澀的唇角,眼睛里滿是焦急。 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檢錄結束了。 季茹皺緊了眉頭,裝好手機,抱著懷里的東西往田賽場走。 下午兩點的太陽,耀眼熾熱,刺得季茹有點睜不開眼,瞇著眼,一路小跑。 還沒走近,她就看見足球場那邊有一堆人圍在一起,有些吵鬧,聲音險些蓋過廣播里的聲音。 莫名的,她有些慌張,加快了步伐。 剛跑到足球場邊,就看見班里的體委張齊還有周斯,一人架著一邊,扶著一個人往這邊走。 還沒看清中間的人是誰,這兩個人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 毫無疑問,中間的人是溫謹之。 有些挪不動腳,季茹愣在原地,看著前方。 溫謹之一只腳點地,另一條腿曲起來,左腳懸空著。 等走近了,季茹看得很清晰。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前的頭發(fā)被汗打濕,唇線被扯平,下顎線緊繃著。 張齊顯然是沒料到季茹會在這里,嗓音很大,說:“誒,季茹你怎么來了?” 站在中間的溫謹之抬頭看了眼季茹,遂又低著頭,不看她也不說話。 季茹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體育組的老師走過來:“愣在這干嘛呢,把人往醫(yī)務室抬??!還要不要那只腳了?” 她趕緊讓開路,示意張齊和周斯先走,她默默跟在一行人身后,聽著體育老師的說教。 原來是溫謹之跳高的時候沒踩穩(wěn)墊子,跳過去之后從墊子邊緣歪了下來。 叁十厘米厚的硬墊子,歪下來腳還能走就怪了。 她跟在后面握緊了手中的礦泉水。 醫(yī)務室。 把溫謹之放下后,看到季茹這個后勤在,體育老師就帶著還有項目的張齊和周斯走了。 校醫(yī)低著頭處理溫謹之的腳踝,放好冰袋,又拿了一點常用的噴霧劑和膏藥貼,囑咐他回去貼上。 甚至還特別強調(diào),最近一段時間千萬不能動,運動會剩余的項目全部棄權。 看完溫謹之的腳,校醫(yī)接了個電話,提著箱子匆匆往徑賽場走,說是有個女生暈倒了。 醫(yī)務室的門很快被再次關上,室內(nèi)重回寂靜。 一時間,溫謹之坐在病床上,季茹站在他身邊,誰都不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和沉默。 季茹先開口,說:“痛嗎?” 溫謹之點點頭,抬頭看向季茹,眼里含著歉意,“對不起,我沒能趕到,害得你白等我了?!?/br> 季茹搖搖頭,坐到他身邊,想要看看他的左腳。 溫謹之卻將腿收回來,握住她的手腕,語氣里帶著淡淡的不甘和委屈:“我比不了賽了。” 正憂心他腳踝的季茹以為他愧疚不能為班級爭光,反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著說:“沒事的,下次運動會注意安全,好好比賽就是了?!?/br> 聞言溫謹之一愣,差點沒氣笑。 抬起頭看著季茹,屈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我是說我進不了前叁了?!?/br> 季茹被彈得一愣,聽這話,看著他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啊… 看著她笑,溫謹之更是無奈,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說:“你就那么高興?” “沒有?!?/br> 季茹掃了一眼他,低下頭,復而又說:“不就是想看我穿小貓內(nèi)衣?滿足你就好了。” “那天器材室的一個賭約而已,你不用比賽,在我心里都是第一。” 作者有話說: 小貓內(nèi)衣play和劇情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