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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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儀,退下?!毙茄萜饺绽锷ひ舫练€(wěn),如這般嘶啞惑人卻從未聽過,如撥動琴弦引誘樓雙儀的心。 “我、我……”樓雙儀不敢看不敢回答,又咬緊下唇,原地佇立,屋內(nèi)只聽得到二人的呼吸聲。 “退下,”星演喝道,又放柔聲音,“為師自有辦法?!?/br> 星演雖是這么說,面色卻不見好轉(zhuǎn),他身體本就孱弱,碰到至情至烈的情毒,若是沒有人為他解毒,性命堪憂。 樓雙儀如凡人撿回家的幼犬眼巴巴望著星演,她從少女時期就仰慕星演,總擔(dān)心自己將心意藏得不夠深,可星演每每教她讀詩寫字,她心如鼓擂,希望能再靠近些。 星演輕咳幾聲,掩面讓她離去。 師命難違,樓雙儀回頭深看星演,一步三回頭離開寢殿,默默蹲坐在殿外的石階。 星演修煉大道無情訣數(shù)百年,從未萌生出半點私欲,凡事皆以天命為先。 數(shù)百年壓下的七情六欲今夜爆發(fā),讓他頭暈?zāi)垦!?/br> 半個時辰后,殿內(nèi)燭火盞盞熄滅,星演闔上雙目,淡淡笑道,此生不曾為情所困,卻要為情而死。 他口中的喘息被攀到身上的人吞得一干二凈,對方比他還要緊張,摟住他的脖子舔舐唇瓣。 樓雙儀的淚珠比星演的身子還要guntang,星演摸到濕漉漉的頰邊,沒有問她為何闖進(jìn)來吻他,輕撫樓雙儀的后背問:“雙儀,為何落淚?” “師傅…師傅不問我為什么闖進(jìn)來?”樓雙儀在夜色中帶著哭腔問。 “為何落淚?”星演輕嘆。 “我不想師傅死……”樓雙儀又想吻上去,星演用手指點住她的唇。 “雙儀,你在我身邊百年,只要一句話我就知道你是否撒謊,”星演說,“我和你說過,玉華芳尊此生不會動情,你閱遍閣內(nèi)群書,應(yīng)當(dāng)記得歷任玉華芳尊無情無欲?!?/br> “我不要玉華芳尊的情意,”樓雙儀眼含熱淚,想將星演看得更清楚,“我要星演的情意?!?/br> “若是師傅待我無情,為何要我修煉有情訣?”樓雙儀癡癡問道。 經(jīng)她一說,星演竟也不知雙儀對他的情動是因為有情訣,還是因為私欲。 殿內(nèi)異香繚繞,這無情訣雖然清心寡欲,但壓制的七情六欲同樣霸道,兩人昏昏沉沉,都不由有些迷醉。 星演層層迭迭的衣袍被她褪去,樓雙儀細(xì)語呢喃:“我有私欲,更不想師傅死?!?/br> …… 當(dāng)夜,尋不到樓雙儀的熙楚翻過每座宮殿,不顧侍衛(wèi)阻攔硬闖星演寢宮,恰好撞見衣衫不整的樓雙儀。 熙楚怒火中燒,不再顧及禮儀大步奔走到樓雙儀面前,目眥欲裂,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怒喝。 “樓雙儀,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人?!”熙楚捏緊她的肩膀,染紅的眼眶里淚恨皆有,“你以為自薦枕席師尊就能看上你嗎?癡心妄想!你如何能配得上他?!” 樓雙儀從沒見過熙楚這般出離的憤怒,一時間也忘記回話,臉頰guntang,眼淚如串珠般滴落。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配不上星演,最后直愣愣失語半晌,低頭囁喏道:“我知道。” “呵呵,你知道還做出這種事?”熙楚冷笑,幾乎要捏碎她的肩骨,“我怎么會有你這種師姐?” 樓雙儀并不反駁,低頭受著熙楚刺耳的奚落。 夜深露重,樓雙儀的心比身體更寒涼,她看了眼熙楚,又望了眼背后從始至終沒有打開的房門,眼眶中的淚止不住般下墜。 熙楚將披著的斗篷解下扔給樓雙儀,樓雙儀呆站在原地,不知她此舉何意。 “你想丟盡玉華山的臉就盡管這樣出去!”熙楚譏諷道。 樓雙儀攏緊衣裳,半蹲下?lián)炱鸲放?,斗篷仍然殘存著熙楚的體溫,她知道熙楚的關(guān)心向來如此,又拿不準(zhǔn)熙楚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訥訥開口:“師妹,多謝。” “我可擔(dān)不起你一聲謝,”熙楚冷冷道,“往后我都不想再看見你。” “我確實大錯特錯?!睒请p儀低頭看腳尖,輕點頭回應(yīng)這句話。昨夜的雪厚厚一層積滿殿外的小路,迷蒙的淚眼只能看到面前的雪色。 樓雙儀連夜整理熙楚所贈之物,這些東西都被她好好放在木柜中,在熙楚看來尋常的玩意,在她看來珍貴無比。 當(dāng)樓雙儀敲開熙楚的房門時,熙楚見她雙眼紅腫,想起自己方才口不擇言說過的重話,不自覺別過眼,嘴上仍舊不在意道:“如果你要賠不是,那就免了,我不稀罕?!?/br> 樓雙儀道:“師妹,我知道你生氣,不想看見我,以后我不會再來找你?!?/br> 她將懷中的包袱交給面色突變的熙楚,熙楚掀開其中一角發(fā)現(xiàn)里面熟悉的泥人玩偶,聲音微顫:“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樓雙儀剛想說這是如你所愿,熙楚抓住她的右手腕將她拉進(jìn)屋內(nèi),又怒氣沖沖走到合緊的窗邊。 熙楚在房中冷笑,推開窗戶,山外的風(fēng)雪朝二人襲來,卷起屋內(nèi)的帷幔與風(fēng)鈴。從窗外向外看去,玉華山群山巍峨,云霧繚繞,夜色中陰森可怖。 熙楚當(dāng)著樓雙儀的面將昔日送出的禮物一件件往窗外扔,有大前年生辰時的人偶,數(shù)十年前外出游歷時買的的步搖…… 樓雙儀沒想到她竟然對自己恨到這般地步,雙腳一時間無法動彈。 雪花從窗外灌進(jìn),熙楚的眼神如冰,在摸到最后一串紅曜石耳飾時,她自嘲笑道,快步到樓雙儀面前,望向她空蕩蕩的耳垂。 “誰讓你把這東西還給我?”熙楚強(qiáng)硬地將她抵在屋外的欄桿,手上卻放輕動作,似厭惡似憐惜替樓雙儀重新戴上耳飾。 “你要是把這東西扔掉,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蔽醭蛔忠痪鋮柭暤?。 熙楚回到九重仙山前,依舊惡狠狠警告她:“你若是敢把耳飾還回來,我就撞死在師傅殿內(nèi)。看是師姐你狠心,還是我狠心。” 熙楚從來不說謊話,樓雙儀猜不透她為何要這樣,又怕她真的自尋短見,收下耳墜離去。 后來留下耳墜,也是因為熙和告訴她,若是熙楚出事,定然和她脫不了干系,到時候九重仙山的怒火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承受的。 畢竟他們是同胞兄妹,自然是幫自己人。樓雙儀并不奇怪,也便留到今日。 樓月滿看耳墜上的紅石泛著光澤,揉了眼睛細(xì)看,夸了句:“好漂亮的石頭?!?/br> 過往恩怨不說,熙楚所贈之物,自然不差。當(dāng)初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耳飾,熙楚笑容柔柔把耳飾為她戴上,聲音幾乎能掐出水:“師姐,我尋遍了芳百洲,只有這一顆與你相襯,師姐今后永遠(yuǎn)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好你個頭。 樓雙儀捏著那顆靈石,其中的靈氣仍是無窮無盡,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和死物過不去,但想到熙楚那張欠打的臉,這人凡事都與她對著干,只要樓雙儀想要的,她必要爭上一份. 那時樓雙儀理解熙楚小小年紀(jì)離開家,又是芳百洲的大小姐,家中嬌慣長大,自然有脾氣。她凡事體貼熙楚,熙楚卻變本加厲。 熙楚心滿意足取得東西,還要親自到樓雙儀處說自己是如何取得此物,全然不顧樓雙儀是何感受,以至于每次她施舍般要把東西給樓雙儀時,樓雙儀只是搖頭拒絕。 就算是那時她也不曾罵過熙楚一句話。因熙楚在她看來始終不壞,只是大小姐脾氣,夜晚她踢被子時,來掖被子最勤的也是熙楚,旁人頂她一句話,熙楚能十句把人說到啞口無言。生辰熙楚也為她準(zhǔn)備了賀禮。 熙楚善變,如她這般,樓雙儀看不透。 樓雙儀自幼缺愛,別人對她好,她千倍百倍也要還,甚至能因此忽略對方種種不合理的行為。 人界有句俗話叫女兒需富養(yǎng),免得將來被人騙去,大抵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樓雙儀自己吃了這個虧,自然不能讓以前的自己再步后塵。恨不得立刻列出將來樓月滿的人生規(guī)劃,如何以大小姐的吃穿用度將人養(yǎng)大,瀟灑一生。 手上的靈石提醒她此刻是窮光蛋一個,不要做不切實際的打算。 樓雙儀清了清嗓子:“死物而已,若是你喜歡,以后有錢我再給你買其他的?!?/br> 樓月滿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好看。” 樓雙儀摸了摸她的頭,她起來活動筋骨,身上的傷雖然沒好全,但也不礙事。本想帶樓月滿一起,但如今樓月滿尚未開始修行,貿(mào)然帶她前往上界,只怕rou體凡胎承受不住。 樓雙儀劃破手指,抽過樓月滿的手畫追蹤符,血紅色的符印在她的手掌心浮現(xiàn),又沒入了掌心。 “我需離開半個時辰,若是你爹回來,莫要和他去別的地方。若他實在逼你去,你就假意順從,默念我的名字,我會回來幫你——差點忘記,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br> 樓月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璀璨星辰,垂落在耳畔的烏黑發(fā)絲映入她的眼睛。對方和她相似的眼眸讓她的心臟怦怦直跳。 對方幫她別起耳邊散落的頭發(fā),從未受過如此溫柔對待的樓月滿鼻頭一酸,眼淚直流。淚眼朦朧間,樓雙儀的面容和她娘親重迭在一起,她忍不住喊道:“娘親?!?/br> 樓雙儀這邊正好準(zhǔn)備好自我介紹:“好巧不巧,我也姓樓,全名樓雙儀?!?/br> 她這話就和那句娘親混在一起,樓雙儀嘴角抽抽,只怕她真把自己當(dāng)便宜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