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明珠淚垂
第15回明珠淚垂 話說那葉如菲聽說城隍乾爹被老和尚所說的話氣得一句話都不說,直待在房里聲悶氣。連忙要自己丈夫在學(xué)堂稍候,一個人來到城隍爺?shù)姆块T前,輕輕敲著房門,小聲地喚道:「爹爹,我是小菲,您歇著了嗎?」 里邊生著悶氣的城隍老爺,一聽到乾女兒輕聲呼喚,剎那間氣就消了,好似回到前世,也曾有這樣兒女柔情,不禁柔情滿懷回道:「進(jìn)來吧!」。 只見那小菲輕輕推開門,搖著女兒撒嬌蓮步慢慢從門外移進(jìn)來,這小菲是何等女兒心思,見乾爹眉頭深鎖,也不忙著替夫君說項(xiàng),倒是先提昨天聽那小弟提過的新鮮事,開口道:「爹爹,甚么事這么煩惱?女兒聽那老媽說到那媽祖婆的廟里引進(jìn)一套新的『聞道死沙門』的系統(tǒng),讓那圣母廟許多煩心事迎刃而解,據(jù)說圣母娘娘還為此開心好一陣子,爹爹要不讓那胡判趕明兒也給咱們城隍廟也弄套?老媽說能夠弄套備份的,不花啥錢。這cao作上,爹爹也不用擔(dān)心,女兒待會兒就去報(bào)名那電力腦課程,學(xué)了之后替爹爹分憂解勞。」 城隍老爺聽了女兒這么貼心的話,也對這新式電力驅(qū)動的腦袋頗感好奇。前些日子早聽說媽祖讚不絕口,本也想引進(jìn)一套試試,無奈城隍廟香火少,人力也不多,擔(dān)心財(cái)力、人力不足以負(fù)擔(dān),加上實(shí)在也沒啥香客進(jìn)香,事也不如媽祖廟多,所以就一直耽擱下來。這下女兒這么周到,想的面面俱到,這下城隍廟也不用事事落后,當(dāng)然還比那心頭上正計(jì)較的上帝公廟還先進(jìn),怎么能不展眉笑開懷? 「呵呵…好!好!乖女兒,算爹沒白疼你,果然還是女兒好!那兒子娶了老婆才算是外人呢!」恐怕這城隍爺不知哪一世被兒子忤逆過,倒是耿耿于懷,疼女兒不忘數(shù)落兒子。當(dāng)然,恐怕也算是指桑罵槐,念念那張大福。 小菲又怎么能聽不出乾爹話中的計(jì)較? 「爹!也就是這樣??!咱們家大福才會一心為他丈人辦事啊!您就我一個女兒,又得了一個兒子,那還有甚么不開心?」小菲順著城隍的話為張大福解圍。 「哼!不敢當(dāng),你那相公可是上帝公的乾兒子!我這小小城隍,哪能讓他入贅?」城隍這在女兒面前,全然放下心防,竟然把外頭不能講的,那帶鉤連刺的話都說出來。 「爹!你可不要聽別人亂說,這上帝公保薦相公是事實(shí),收乾兒子這事,我壓根沒聽相公提過,都是底下人瞎傳?!剐》评@著圈,要把那乾爹在意的傳言給解開。 「哦!那傳說他向定心老和尚保證上帝公定能斬妖除魔,還能保那靈恩寺平安,難道也是冤枉他了?」沒想到這城隍爺也不跟女兒玩心機(jī),直接把自己生悶氣那事說了出來。 城隍?qū)ε畠洪_誠布公,倒讓葉如菲很不好意思,也就不再耍女兒手段,直接對乾爹說:「爹…!莫說女兒心向著丈夫,您又不是剛認(rèn)識相公,他這人像是會把話說滿的的人嗎?那老和尚託相公求上帝公相助的話,我可沒親自兒聽見,但那老和尚說話顛三倒四,女兒是親眼見過、親耳聽過,不然女兒就不會潑他一身茶,讓那茶葉兒還掛在他那光頭上。爹爹莫聽人瞎說,即便老和尚傳出這話,也必定是他自己加油添醋,與相公無干啊!」這小菲可把自己的胡鬧,直認(rèn)為是老和尚安慰她的話前后矛盾,才獲得的報(bào)應(yīng)。 城隍這一聽女兒說,想想也有道理,又想那張大福忠厚老實(shí),雖是足智多謀、辦事牢靠,但也從未聽過他自夸自滿。況且他對自己這個城隍,后來當(dāng)?shù)默F(xiàn)成丈人,一向都畢恭畢敬,也不像是會背地里胡說、瞎吹的兩面人。自己又沒見過定心老和尚,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但女兒這一見證,恐怕那老禿驢也不怎么正經(jīng)。自己怎么不信自家人,倒相信起外人了呢? 「嗯!女兒說的頗有道理,我看那大福為人老實(shí),對我女兒體貼入微,對我這丈人也盡心盡力,恐怕真是我誤會他了?!钩勤虬脨赖卣f著。 「爹爹,我和大福正要去探訪石頭公,順道會前去靈恩寺,必定會把事情問個水落石出,如是那老禿驢造謠生事,我定不饒他,爹爹覺得這樣如何?」小菲想到忍了幾天端莊,今日又能胡鬧,不禁喜上眉梢。 「問清楚就好,女兒?。∧阋彩俏疫@城隍的女兒,菩薩作證的土地夫人,佛道兩造都有緣,切記不要弄得太僵,得給佛門菩薩、佛祖留點(diǎn)馀地。知道嗎?」城隍氣消了,尚還記得要維持佛、道兩家和氣,怕女兒脾氣大,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特意開koujiao代。 「爹爹,還不放心女兒嗎?女兒讀了幾天書,雖不能說通達(dá)詩禮,但小學(xué)也通過了,總不會落了爹爹的顏面?!剐》圃捳f得漂亮,但就是那知女莫若父?。〕勤虿艜嘟淮鷥删?。 「好啦好啦!爹爹多心了。小女兒真的長大啦,也懂事了,老爹就不用擔(dān)心了。說到那課業(yè),為父幾天忙于公事,想不到女兒已經(jīng)把人間六年的學(xué)業(yè)完成了,好好!真的太好了!想那趙判官也教的好,改天為父再擺桌謝師宴,好好謝謝劉判官?!钩勤蚝荛_心自己這女兒天資聰穎,多稱讚幾句。 「爹爹,女兒聽那趙老師說,這現(xiàn)代還有洋文、科學(xué)…等等學(xué)問,女兒想那明天就去外面學(xué)堂報(bào)名。不知道爹爹是否允準(zhǔn)?」小菲趁機(jī)把自己的心愿說出來,敢情小女孩念書念上癮,恐怕沒念到博士不罷休。這可苦了那落第秀才張大福,未來籤詩不懂還得求教于太座啦。 「好好…讀書是好事,爹爹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不過可不要忘了做人家媳婦的道理,還是得問過大福才好?。 钩勤蜻@守舊的貼心話,未料不久地將來,可惹了夫妻間的小風(fēng)波呢! 辭別了乾爹,小菲趕忙到了學(xué)堂會相公,也向那趙老師道謝,約定來日辦宴謝師。那兩個不及格的學(xué)生,也樂的脫離苦海。但馬上又聽說大嫂還要去外頭報(bào)名中學(xué)堂,嚇得面色如土。本想敬謝不敏,但礙于大嫂雌威,只得答應(yīng)繼續(xù)當(dāng)書僮,誰叫這兩人能明白的一路墊底呢?萬一中學(xué)堂里高手如云,求學(xué)的女主角至少也不致落到那最后一名,大家說是吧?但這大嫂的如意算盤,可急壞了那兩個包辦 倒數(shù)一二名的傢伙,但又百般無奈,只好惶惶不可終日等那開學(xué)日到來。 張大福聽了娘子還要進(jìn)修,倒沒有一臉不悅,心想:娘子有事做,總比整副心思掛在自己身上好,不然自己一天到晚擔(dān)心那文字十八獄,可比待在地府還痛苦。所以,也滿口答應(yīng)。豈知那小菲除了上學(xué)堂,還要學(xué)女紅手藝,接下來來還一路開出學(xué)電腦、開車、音樂、繪畫…,洋洋灑灑的十多樣學(xué)習(xí)單。 張大福本來還笑嘻嘻,后來越聽心越驚,心里暗自擔(dān)憂自己的男子尊嚴(yán)會隨著妻子的一路學(xué)習(xí)一路掃地:「她比我厲害了!還會喜歡我嗎?會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呢?她是城隍的女兒,我可只是一名未上任的土地,即便變了心,我也不能說甚么?!共贿^,張大福見妻子興致勃勃,也不忍讓她掃興,還是隨口答應(yīng)。直到…直到…,這才真正起了疙瘩。 直到發(fā)生甚么事呢?唉!本是說者無意義,無奈聽者卻有心! 張大福先讓左、楊二弟去準(zhǔn)備拜訪石頭公的禮物,兩人離開之后,小菲拿出一張臨摹的書法請相公評鑑,是一篇古詩: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君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zhí)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br> 小菲高興的說道:「劉先生開始教我念詩,教到這首有那明珠的,剛好菩薩贈我明珠,所以就拿來當(dāng)練習(xí)書法的帖子。大福,你看,我寫得如何?」 張大福也滿喜歡書法,更喜歡詩詞,所以就拿到手中一看,笑道:「娘子,你這書法可得在練練喔!你看這點(diǎn)、這捺不是這樣的,要有點(diǎn)回鉤的勁道,懂嗎?」小菲在旁邊猛點(diǎn)頭。 接下來張大福把詩詞念了一遍,又笑道說:「這是唐朝張籍所作的《節(jié)婦吟》,唐朝末年藩鎮(zhèn)割據(jù),那其中最跋扈的藩鎮(zhèn)李師道,想要強(qiáng)聘張籍入幕做事,這張籍為人正直,忠于天子,就像那節(jié)婦拒絕愛慕的男子以明珠相求改嫁一樣,所以委婉的用這首詩來拒絕李師道?!?/br> 「哇!相公好厲害喔!我都不知道這首詩這么有意思,只見明珠,我就動心把她抄下來了?!剐》七吪氖诌呎f著。 這下張大福的臉完全垮了下來:「未來她學(xué)問好了,還會這樣崇拜我嗎?見了明珠就心動,那是甚么暗示呢?唉!小菲會學(xué)那節(jié)婦?還是真為明珠相贈就動心?」 小菲根本沒發(fā)現(xiàn)老公吃醋了,還笑吟吟的把那首詩放到懷中。這讓張大福懊惱不已,不知道該怎么說出自己的擔(dān)憂。唉!人家說夫妻心心相印,這張氏夫妻則是心病相連?。∧菐拮硬抛R字,這樁相公又自憐。 張大福也不是小氣的人,雖然被小菲傳染了吃醋和胡思亂想的毛病,倒也沒寫在臉上,多表示甚么。當(dāng)楊左二人來相請,說是計(jì)程車已經(jīng)到了門口,禮物已經(jīng)上了車,遂遙遙頭似想要擺脫煩惱,偕著小菲及楊左等四人即匆匆前往石頭應(yīng)公廟。 到了土地廟,應(yīng)該還是那石頭公廟,主客禮畢,主客坐定,那小菲就迫不急待為老公出頭:「小石頭,我聽我爹…城隍老爺說,你搬弄是非,說是我相公跟那靈恩寺老禿驢自夸能請上帝公保得靈恩寺完全,不知道是否有此事?」這被城隍爺交代要保留佛家門面的小菲,正煩無處可發(fā)洩,就將一肚子火直接倒在這可憐替罪羊身上。 「不…不…不…。小仙哪敢亂開口?」這石頭公被城隍爺?shù)拿枃樀闷L尿流,聽小菲那口氣,好像城隍爺還成了她爹,這還得了,他一山間小妖精還未列仙冊,哪敢狡辯?先推個二五六再說。 「小菲,不可對石頭公無禮?!箯埓蟾O杀硎疽幌抡煞驓飧牛艑π∈^興師問罪,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石頭兄,在下是公堂之下,被您舅爺胡判官質(zhì)問,弄得我那丈人下不了臺,不知道石頭兄是否真的聽定心方丈說起此事?」張大福語氣和善卻字字犀利,可完全不輸那小菲氣勢。 這可是來探病還是來升堂的呢?小石頭哪知道他舅爺拿他當(dāng)槍使,和張大福明槍暗斗呢?想要馬上服軟,又礙于舅爺勢力,只好兩面討好的說:「定心方丈倒沒說的肯定,只是拒絕胡判官的提議時的確曾提到上帝公,可能是我和胡判官喝酒談到此事的時候沒說清楚,讓我舅爺誤會。讓城隍爺難做,土地爺為難,實(shí)是小仙的罪過?!?/br> 這小石頭還真滑頭,既不說明定心原話,也沒說死那老和尚沒提,只把問題丟給酒后傳話失真。但話雖如此,石頭總是承擔(dān)了最后責(zé)任,拿喝酒當(dāng)藉口,他又非城隍府衙役,又無隸屬關(guān)係,只是佔(zhàn)著土地廟舊址,城隍都沒說辦他,誰又能動他呢?張氏夫妻見到事情算是還了大福清白,也就不想追究,真的探了病起來。 「哦!喝酒總是會誤事,以后石頭兄談公事,可得少喝兩杯。聽說石頭兄前往靈恩寺接內(nèi)人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不知道是否也是多喝了兩杯?」張大福知道石頭是接自己老婆受傷,本來無意為難石頭。但見石頭狡猾,想起當(dāng)堂被胡判被奚落幾句,不由得還在石頭身上。 只見那石頭偷瞄小菲一眼,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這還真是我欠她的,可不知道她心中可否有我?」,欲言又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是脹紅著臉低頭不說話,眼睛還一直偷偷往葉如菲身上招呼。 葉如菲還道這石頭還真的貪杯調(diào)戲自己,想起當(dāng)日情況,不禁惱羞成怒。但又擔(dān)心被夫君懷疑自己清白,氣呼呼的瞪著石頭,一語不發(fā)。這一瞪不得了,竟真被石頭自我解釋成「無奈恨不相逢未嫁時!」原來這石頭一直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這崇山峻嶺之中,哪家meimei妖精不是把自己捧在手中心,當(dāng)成唐僧rou?那小菲一直盯著他,他還不想入非非?看那張大福方頭大耳,年過四十,哪像自己風(fēng)流小生模樣?他越想越得意,偷瞄也變成眼送秋波。 其實(shí)這兩人眉來眼去,本是一個畏罪,另一個惱怒,早已被心中有鬼的張大??闯擅寄總髑椋由夏鞘^誤會,猛放電,這倒好像坐實(shí)了兩人姦情。只見兩人各自臉紅卻又不說話,張大福心中醋意更濃,也把葉如菲一開始為自己出頭,看成是先聲奪人,只為堵住對方的嘴,避免自己生疑的布局,心中暗道:「果然為那明珠心先動,倒讓良人淚先垂?!箍上埓蟾B斆饕皇?,卻疑心生暗鬼,更認(rèn)為小菲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現(xiàn)在竟然要外出求學(xué),不是兩人幽會的藉口,那又是甚么?見石頭風(fēng)流倜儻,想自己老態(tài)龍鐘;見小菲青春年少,再看那石頭公青春年華,的確比老夫少妻來得匹配,不禁顧影自憐,起了禮讓之心,遂也低頭不語。 三人都不說話,左楊二人站在身后也不免尷尬,左老二先開口:「既然石頭公病體康復(fù),時候也不早了,那老爺就先前往靈恩寺拜訪方丈,勸說他,也好完成城隍老爺?shù)挠毟??!惯@左老二還真是心中只有公事,沒看到雙方正為了女人,妒火中燒嗎? 還是楊小弟對私事機(jī)靈,馬上說:「聽說那石頭公是因?yàn)樘酵┳拥臅r候,被大嫂在睡夢中驚醒的尖叫聲嚇倒而受傷,不知石頭公是否是這樣?」楊小弟早就在上次為了拿大嫂衣物回來靈恩寺像那小沙彌打聽過細(xì)節(jié),但是為了嫂子顏面,根本隻字未提,看這氣氛不對,立刻加油添醋把嫂子如何菜灑小沙彌、茶潑老和尚,如何累到睡著,小石頭推門而入如何被驚叫嚇倒,眾人又如何羅漢壓,才讓石頭變碎石的經(jīng)過,掩飾掉兩人獨(dú)居一室那段,生龍活虎講到好像自己親在現(xiàn)場。 楊小弟這一串場,氣氛就緩和下來。石頭也頻頻點(diǎn)頭稱是,好像那葉如菲的獅子功已超過百重,任千年山壁都會隨吼倒塌,那小石頭又如何不受傷。 葉小菲見楊小弟解圍,也不便否認(rèn),只是楊小弟說到夸張?zhí)?,微微發(fā)嗔,直呼夸張,神色倒也自然。 張大福見小弟都早已打聽清楚,雖心中不免懷疑,但自家娘子發(fā)威自是經(jīng)常見識,心情遂也漸漸緩和。 只見那天色不早,四人遂告別下山,往那靈恩寺投去。 由于張氏夫妻本就希望舊地重游,那葉如菲更是希望看看那「第一次喚名」的樹蔭,這計(jì)程車早被楊小弟打發(fā)走,四人遂徒步下山。 楊左二人聰明,遠(yuǎn)遠(yuǎn)在前頭領(lǐng)路,讓夫妻倆能重溫舊夢,說說體己的話。 歷經(jīng)剛剛一番尷尬,夫妻二人竟一路無話。直到那張大福忍不住,遂開口道:「小菲,你覺得石頭這人怎樣?」想是他對剛剛懷疑尚未全去,開口試探。 「甚么怎么樣?就一個石頭?!惯@話還真是曖昧,事實(shí)是小菲嫌他呆笨,但聽在張大福耳里卻是;「似乎落花有意,石頭無情?!沟瓜袷切》浦鲃邮緪郏^婉拒。 「你不覺得他英俊瀟灑?」張大福刺探的問。 小菲連想都不想:「哪有我家相公英明神武!」 「可是他年方二十,年輕有為!」 「哪像我家相公成熟穩(wěn)重!」 張大福被小菲一來一句弄的十分感動,決定直接明講,跑到前頭,一把抓住原本并肩的小菲雙臂,把她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你不覺得他和你比較相配嗎?我只是個糟老頭子。」 其實(shí)小菲早聽出來大福充滿醋意,那要是以前,她還不因?yàn)槔瞎`會她而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聽多了老媽的教誨。她還十分高興自己的相公能為自己喝這么大桶的醋。 她忽然兩手伸長,攬住張大福的脖子,掂直了腳尖,主動地往張大福那厚嘴唇親去,兩唇相貼甚久,小菲才心滿意足卻臉紅害羞低頭的說:「可惜不是相公主動,但是我要相公記得,小菲永遠(yuǎn)為了相公做任何事,包括女孩子家也不能主動的事,只求相公愛我、憐我,不要嫌棄我、莫要不要我…?!拐f著說著,又抬頭看著張大福的大眼睛就紅了起來。 張大福心中大為悸動,一把抱住小菲,緊緊地?fù)ё?,心中暗罵自己太荒唐。 這兩人抱到忘情,直到那楊左回頭來找,才甘心的手牽手往靈恩寺走去。 到了靈恩寺,方丈出迎,五個人在小菲睡過的那廂禪房坐定。 張大福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師,今上帝公上訪天庭未歸,城隍爺已經(jīng)知道樹妖此事,本按職掌欲為民除害,斬妖除魔,無奈怕傷及無辜,今寄住知客僧與掛單居士都已離去,方丈不如同愛徒前往城隍廟暫住避禍,不知大師有何顧忌?」 定心老和尚回道:「不是老納不愛惜生命,有負(fù)城隍厚愛,實(shí)是這樹妖必得運(yùn)本寺鎮(zhèn)寶文殊菩薩親賜除魔鏟,配合貧僧以畢生修行親念那文殊五字咒,才能除去。否則其他法器、神通都只能困住它一時,而不能奈何了它。劣徒已經(jīng)請知客僧帶往北部地藏禪寺,投靠我那師叔安置,老納已無牽無掛,還請土地爺鼎力相助,為人間開太平!」 張大福一聽,這和胡判說的完全不同,當(dāng)下應(yīng)允,約定來日立即請湖仙斷水,城隍衙役、四大將軍、六丁六甲襄助,配合定心方丈法門,為民除害! 四人遂告辭離開,回覆那城隍老爺。 步行到大殿廣場,張大福轉(zhuǎn)身要方丈留步,定心一伸手,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張大福心中大疑,開口問道:「方丈還有何事未了,需要小神協(xié)助?」 定心又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其實(shí)是事關(guān)土地爺和貴夫人,不知是否該開口…。」 聽到講到自己,小菲也向前一步:「大師直說無坊!」 「那轉(zhuǎn)世明珠共計(jì)有一萬八千顆,是地藏菩薩為渡化眾生,抵擋那一萬八千劫所幻化,這明珠出世,人間必有十年浩劫。地藏菩薩慈悲,看出土地爺和夫人有此一劫,雖未明言,方以明珠相助。這天機(jī)本不可洩漏,但老納去日無多,不坊坦言相告,如夫人遇此大劫,切莫驚慌,緊守天元,明珠必能化解。那土地爺也千萬不要擔(dān)憂,這佛界十天,人間十年,十年之內(nèi),明珠必能逢兇化吉,讓夫人歷劫歸來。十年,在佛界只是剎那,人間卻是煎熬。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望兩位能看開?!?/br> 張大福一聽大驚,小菲也為之變色,本已難分難捨,怎能獨(dú)自熬過十年?尤其張大福想起那相命「好事多磨」之說,更是心驚膽跳,正要再開口相問,忽然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不好!樹妖出世,土地爺快走!」定心忙推著夫妻倆離開。這張大福怎肯危難逃走,立刻要楊小弟護(hù)著小菲先逃,并且趕緊通知那城隍。 小菲也不肯走,緊緊拉住張大福的手臂。張大福又轉(zhuǎn)過來,抱住小菲:「你不是說,我要求甚么你都會照做嗎?我現(xiàn)在要你趕快走,為我到城隍那去搬救兵,你和小弟都會換影術(shù),遁地而行,立即就能通報(bào)乾爹,我不會換影術(shù),跑也跑不遠(yuǎn),有二弟在此,他會保護(hù)我,你不用擔(dān)心,我是土地爺,你聽過土地神會死的嗎?乖!聽話!」 小菲滿是淚痕,抬頭看著張大福,微微點(diǎn)頭,放開張大福,和那楊小弟兩人往佛寺外跑去,要在空地上行那換影術(shù)求救。這只是對佛門的尊重,倒不是向城隍廟有符咒保護(hù)的限制。但這番心思卻給兩人帶來一場無法挽回的災(zāi)禍。 當(dāng)兩人向佛寺外跑去,洽好有一群黑衣人蒙面向佛寺而來,楊小弟不以為意,凡人rou體,有何可懼?立刻喚起那隱身術(shù),隱蔽形體。正要喚那那大嫂,也隱蔽起來,不料黑衣人當(dāng)前一人忽然伸掌一揮,一陣黑氣迎面而來,楊小弟胸口一悶,趕緊縱身護(hù)住那還未隱蔽的大嫂,可惜那黑氣十分厲害,楊小弟還沒到那大嫂身邊,已經(jīng)癱在地上不能動彈。 「抓起來!」兩個黑衣人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葉如菲,那葉如菲雖然向甘柳將軍學(xué)了一身神通本事,但應(yīng)戰(zhàn)經(jīng)驗(yàn)不足,竟然也就被普通凡人給抓住。 小菲一陣嬌呼,在佛寺的張大福、左老二和定心都跑出寺外來看,只見那前頭的黑衣人又是打出一掌,黑氣漫天。 定心老和尚大呼:「小心,是樹妖的混沌冥功!」 三人紛紛散避,那黑氣卻往當(dāng)中張大福打去,張大福唉呦一聲,撲倒在地,也是不能動彈。那小菲見相公被打倒,突然蠻力大生,甩開兩人,往張大福倒地之處跑去。 那連發(fā)兩掌的黑衣人見狀,立刻再發(fā)一掌,打向小菲身后,正當(dāng)黑氣逐漸罩身,突然小菲身上大放光明,照得四下眾人無法睜眼。那發(fā)功的黑衣人,被那光芒打到,竟然往后一倒,吐了一口黑血。 黑衣群眾見狀,立刻把那重傷黑衣人搶救起來,抬著傷者退回原路而去。 黑衣人一走,那光芒隨即消失,但葉如菲也跟著失蹤,地上只留著那顆明珠滾動著,上面還似有葉如菲的淚珠,混著沙土,包裹著外皮,明亮之色也黯淡下來,滾沒多遠(yuǎn),倒像一顆圓石在地上滾動。 左老二見狀,趕緊抱起張大福,也不顧其他,對定心說:「我去搬救兵!」隨即帶著張大福消失不見。 定心望著那佛寺大殿,苦嘆一聲:「老納是劫數(shù)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