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回 惜緣自然
第20回惜緣自然 就在這四目交接,天雷一時勾動地火的當下,那天上彩云間有兩個聲音正在悄悄的說話。 「jiejie,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火?」 「嗯!有點,不過本來就應(yīng)該這樣,他們道家崇尚『自然』,講甚么『道法自然』,其實就是甚么都不管,順其自然,在這社會風氣和他們宗教體系里,那犧牲的還不是這兩個女人?那花心大蘿卜反而莫名其妙當起城隍爺?我們佛家講『緣』,雖然講『隨緣』,但更加重視『惜緣』。地藏??!在你巧妙安排下,這樣的結(jié)果才叫『惜緣』?。〈蠹叶枷肭宄?,不是被所謂『人為的自然』拖著走。不一定皆大歡喜,但是結(jié)果卻會無怨無悔的『圓滿』!」 「大士jiejie的見解相同,當我在地府的時候,我就看過那業(yè)報的太多的殘酷,難得有個小女子愿意捨命反抗它,我怎么忍心讓業(yè)報又纏著她呢?其實那男子也不壞,但沒經(jīng)歷過一見鐘情、乾材烈火、生離死別、刻骨銘心,最后歸于平淡,那顆心總是蠢蠢欲動,我們四大菩薩都歷經(jīng)男身、女身像,感受過那不同的感情糾纏,最后得到的不是無情無欲,而是人間有情,萬物有情,這才脫苦得救,雖然這張大福與道家有緣,但兩女子都與佛家有緣,我就得插上一手。只不過,我有點擔心,這樣搞到家仙人,玉帝會不會怪罪?」 「放心,法王子已經(jīng)跟佛祖打過招呼,那佛祖早就和玉帝說好了,玉帝把這張大福龜給我們管,他只負責敕封官位,其馀都交給你了?!?/br> 「好吧!那東王公也該挪挪位置給張大福了。不知jiejie如何對付那兩隻孽畜?」 「本座自有妙計,你只要顧好這三人一對的有情男女就好!」 「好!」 這云上這么多話,那云下傻傻張大福卻只有一句話:「你來啦!」 連蔣大媽都圍過來了,那meimei很高興的介紹這位「姐夫」,而jiejie卻不知如何解釋,只會一直紅著臉。 「原來你在這廟里當保全喔!」蔣大媽自顧自的說著,「哪里,只是代班十天,之后就要回府城去了。」這張大福不知怎么解釋,只好順著講一半。 「那還真是千里有緣來相會,jiejie剛還不肯來呢!」meimei可是越逗越開心,平常都是jiejie伶牙俐齒,這下就讓她啞口無言。 「大哥、大哥!」左楊二人突然在這當口到了,可是卻沒隱身,只有那隱身的小老虎,一古腦跑進他的神灶里,不出來了,因為那左楊二人正在因為他的不禮貌追打他。原因是虎爺被土地爺教訓到七竅生煙,無處發(fā)火,見這兩門神趾高氣昂、不可一世,他怎么能忍受?他至少也是土地廟第二把交椅,門神算甚么?何況這廟連正式的門都沒有,只是鐵欄桿一栓,沒地方站,哪需要甚么門神? 小老虎一氣,就和兩門神斗法,啊知人家是城隍廟的門神,而且還二打一,雙拳不敵四手。不過,這分別兩隻腳,可跑不過四隻腳,小老虎跑的可真快,直追不上,氣喘吁吁。 那這左楊二人又怎么遲到了呢?這真還得怪那西王母娘娘的圣誕,這壽酒也發(fā)太多、太廣了吧!這城隍廟所有衙役都得過酒,廟里喝不夠,還得到各衙役家中喝,讓這兩個酒量不好的,連醉三天,今天還睡到中午。 「這兩位是?」蔣大媽先開口 「陪我上來當班的兄弟?!?/br> 「喔!同事!」 「怎么稱呼?」 「我姓左?!?/br> 「左先生好,那這位…?!?/br> 「…」 「他姓楊…?!?/br> 「麗華還不叫人?」 「…」 那楊小弟也引發(fā)一場天雷地火,和那李麗華兩個人直盯著看。 這對看完,那對看,只剩左二郎和蔣大媽不知道要不要對看? 「我怎么這么可憐?只剩個老的給我?」左老二看著那兩對天雷地火,幽怨的心里干譙著! 接下來這九天,除了楊小弟回了趟府城那三十分鐘,還有左老二哀怨了兩天之外,真是歡樂時光。 每天下了班那李家姊妹就來土地廟探班,晚上廟門關(guān)了,就看電影、唱歌、逛夜市,天天不亦樂乎。而且第三天,那李家的meimei就帶了同事鄭小姐來陪左二郎,那怎么不夜夜笙歌呢? 白天土地爺和這哼哈二將正事還是都有辦好,而且還到處扶貧救苦,那李家meimei的社工資料幫助甚大,李家jiejie也不遑多讓,提供的情資,把這個區(qū)域的小偷、逃犯、煙毒犯、色情酒家、地下賭場都一掃而空,那真是歌舞昇平、天下大治啊! 雖然楊小弟也曾經(jīng)幾次良心發(fā)現(xiàn),很想私下勸告大哥,不要忘了小菲嫂,不過只要一見到李麗華,甚么小菲嫂,就算是王老媽,他都忘光了。 而左二郎更是瘋狂愛上鄭小姐,還到社會局門口等她下班,唱情歌博她歡心呢。就這樣,在兩位最佳損友的陪伴下,那張大福和李麗卿可是越走越近,越來越難分難捨。有誰還記得明珠夜淚垂呢? 星空下、歌舞中,兩個不知是神是佛隱身在夜空里,看著這六人三對男女狂歡著。其中一位開口說:「這樣,你還要跟著他嗎?」 另一位早已經(jīng)滿臉淚痕,哽咽抽蓄的說:「菩薩,男人三妻四妾沒甚么大不了,只要相公心中有我,那就夠了…嗚嗚…?!拐f完,就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好吧!那讓我們來看看他心中還有沒有你?」菩薩袖子一揮,兩人消失在夜空里。 這三對歡樂佳偶到了第十天終于停止團體狂歡,因為這是最后一夜,大家都有好多心里話要說,而且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因為第一女主角缺席了。 「甚么?你姐病了?昨天不好好的?」 「沒辦法,她這病來得急,連醫(yī)生都束手無策,醫(yī)生說如果沒有找到那十味藥,恐怕過不了今晚?!?/br> 「甚么藥?我去找!上天下海,我今晚一定拿去給她!」 「好!那姐夫你得聽好,而且一定要『親自』拿去喔!」親自兩個字還加重了語氣! 「一定!」 那李家二姑娘就開始唱起來:「一要東海龍王角, 二要蝦子頭上漿, 三要萬年陳壁土, 四要千年瓦上霜, 五要陽雀蛋一對, 六要螞蝗肚內(nèi)腸, 七要仙山靈芝草, 八要王母身上香, 九要觀音凈瓶水, 十要蟠桃酒一缸?!?/br> 「這…凈瓶水和蟠桃酒我都有,龍王角、蝦漿、陽雀蛋、螞蝗腸、靈芝草、王母香都還可能,那萬年陳壁土、千年瓦上霜,去哪找?現(xiàn)在都蓋大樓了!」 這李家二小姐覺得姐夫是瘋了,怎么可能有這些東西,還在那認真想?不由得噗哧笑了出來。 這楊小弟可是對梁祝很熟的,馬上對麗華說:「你姐根本是心病!不要耍我大哥了!」然后轉(zhuǎn)過來對大哥說:「這是梁山伯與祝英臺的臺詞,那祝英臺想要去讀書,就裝病,扮郎中,騙她爸爸。這藥醫(yī)的就是心病!」 「那你姐得了甚么心???」張大福很緊張的問。 「離別相思?。∶魈旖惴蚓鸵舷禄馗橇?,這jiejie擔心你一去不回,你不親自給個承諾,那jiejie病就不會好了!」李麗華笑著說。 「這擺明逼婚嘛!」左二郎在旁邊插嘴。 「怎樣,你不想讓我逼你的婚嗎?哼!」換那鄭小姐發(fā)了脾氣,一抱胸跺腳扭頭,那左二郎不乖乖去哄,楊小弟見狀根本不敢吭氣,這三兄弟恐都有懼內(nèi)的毛??! 「你jiejie在哪?」 「在家里!」 「那我去找她!」 「諾!這是鑰匙!你沒去過,不要走錯門哪!地址是…,記得啊是頂樓加蓋的喔!」 張大福一拿了鑰匙,連忙趕去。 「麗卿,麗卿…!你在嗎?怎么不開燈??!燈在哪?唉呦!」 「…」 一下子燈就打開了! 那李麗卿穿著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絲質(zhì)連身內(nèi)衣,里面甚么都沒穿,那…些…都若隱若現(xiàn)…。 看了張大福整個人結(jié)巴:「你…你…。」 完整的句子還沒說出口,那豐唇就朝張大福臉上貼上來了。 「嗚…喔…。」 和小菲的鳥啄不同,這是法式熱吻,那軟軟的嫩舌,已經(jīng)撬開張大福的牙齒,和張大福的纏在一起,那細嫩的小手,正往張大福鼓脹的褲襠伸去,梢一接觸,張大福連忙把李麗卿推開…,讓李大小姐倒在沙發(fā)上。 這李大姑娘也是從書上學來,第一次做這種事,還以為這里橋段會稍稍修改:本來兩個人應(yīng)該一起倒在沙發(fā)上,或者抱去床上…。雖然現(xiàn)在粗暴一點,但也有另一番情趣,所以李大姑娘閉上眼睛,準備把主動讓給男方…。 咦?等了半天?怎么下面沒有了?人呢? 李大小姐睜開眼、瞪大了眼睛,內(nèi)心的情緒從興奮轉(zhuǎn)成悲憤:「甚么?他背對著我?難道我長得不好看?」 這時無聲勝有聲,兩個人都在天人交戰(zhàn),看誰先開口。 結(jié)果,還是堅強的女性獲勝。 「大福?」就這么一句,代表了千言萬語。 張大福悠悠的轉(zhuǎn)過來:「我回府城之后,再找八人大轎抬你回去?!惯@比千言萬語還受用。 李麗卿跳了起來,雙手攬住張大福旋轉(zhuǎn)了起來。 「這是不是比十味藥更有…?!箯埓蟾M蝗煌W?,李麗卿正深情款款地看著他…他把眼睛轉(zhuǎn)向別的地方? 李麗卿還來不及火氣上來,張大福竟然一手又把她推回沙發(fā),但這次像是把她拋棄般的拋開。 只見張大福往電視機跑去,掂高腳,把神桌上的小白珠拿下來,立刻激動的叫著:「小菲、小菲,我終于找到你了!」 天上夕陽晚霞中,兩個身影在那泛著金光的云上。 僧袍的男子淡淡的說:「好啦!他過第一關(guān)了。」 旁邊白衣女子也淡淡的嗯了一聲,像是無限憂愁當中帶點心喜。 「甚么?他結(jié)婚了?那顆明珠就是困住他太太的法器?」 「我以為他太太死了,原來是失蹤。難怪他說他不叫劉山封,而是叫張大福,我搞錯人了。」 「那jiejie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我心好亂!」 「哼!我打電話跟佑心講,叫那沒良心的明天先來陪罪,他要不來,我就…我就…,我也跟楊佑心切八斷,我跟他分手!跟我姐共進退!」 「你瘋啦!關(guān)佑心甚么事?」 「他…他…知情不報!」 這淚人兒,從剛剛到現(xiàn)在第一次噗哧笑出來;「你以為是檢舉匪諜啊!還知情不報?」隨即臉就垮下來:「那是人家家事,兄弟間說不定也不知道細節(jié)…?!?/br> 「不管,我要打電話!」 「你別…別和佑心分手,他是個老實人…。」 就這樣,電話還是撥過去了。 「大哥,大哥,那麗華打來,說是請你明天早上去一趟,跟她姐說聲對不起,她姐可能就原諒你了…?!箍创蟾绲椭^一直看著明珠,楊小弟話傳到,也不敢多說,就出廟門去了。左老二也不在,最后一夜嘛! 只剩這傷心人看著傷心的明珠。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一個老尼帶著一個小沙彌站在門口。 張大福看了一眼,低下頭,又看了一眼,連忙站起來:「師太?」 「您這不好找,不過代表這修緣要跟您說的話,有幾分真。」那是定緣住持。 「張叔叔,我昨天晚上夢到地藏菩薩,祂說要我跟你說,今天晚上你就得回臺南,不然你太太就會消失喔!還有祂說要帶顆夜明珠,咦?好像就是這顆耶!好了!講完了,有沒有糖吃???」 定緣把修緣拉走,避免修緣老是跟人家要東西,然后對張大福說道:「那么,貧尼就告辭了!」 張大福隨口說:「誰告訴你們,我在這?」 修緣笑嘻嘻的說:「地藏菩薩??!我夢到我寫下來了,我醒來,地址寫在我手臂上喔!」 張大福一驚,立刻說;「我送師太,順便去搭車。」隨手拿張字條寫了「急事回臺南!」就用杯子一墊,把明珠塞到口袋里`,就跟著定緣、修緣離開。, 人一走,風一吹。那便條的紙張沾了水,從「回」字裂開,斷成兩半。只留了「急事」和「回」的上半部。 正當張大福在車上看著窗外黑色低垂的一片黑,那李麗卿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一片白,心中想著:「明天他會來嗎?」 而這時候監(jiān)獄的醫(yī)院正發(fā)生一場暴動,兩個重行犯的病人趁亂逃走,而且是兩名親兄弟,分別是林宗慶和林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