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家三兄弟之軼事》

    第71章

    當南門希睜開雙眼，才早上7時多。

    他摸著臉緩緩爬起床，摟著枕頭坐了一陣子。

    昨夜睡前胡思亂想，結(jié)果腦細胞又給他扯出怪夢來，自己跑到拳擊擂臺上不斷大叫：「老闆！有種你就放馬過來！我不再怕你！」結(jié)果放馬過來的是穿著西裝的爸爸，爸爸一出拳，橙紅色的拳擊手套便飛出南門雅的靈魂，橙紅色的頭發(fā)與臉孔如火柱撲過來，打得他整張臉都又腫又燙，腦袋都起火了。

    他吃驚地焦急地胡亂地向四週拳打腳踢，結(jié)果什么都打不到。觀眾連連讚好鼓掌，唯獨坐在最前席的南門望，面無表情，完全不似觀賞賽事。

    十分鐘后，夢的影像淡去，臉頰倒是有點涼。他穿上棉衣走出去，人還未走到廁所，他發(fā)現(xiàn)睡房的門全都打開了。

    爸爸醒了，現(xiàn)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報紙。瞧瞧封面那與昨日不同的陌生頭條新聞，看來爸爸早已經(jīng)出門一趟。

    南門望的房間開了門，里面沒人。

    南門雅的房間也開了一道細縫。南門希鬼鬼祟祟地瞇起左眼，以右眼偷窺房內(nèi)的畫面。

    去年，他在南門雅的運動日當天早上察覺兩個弟弟反應不對勁，便把口袋里的手機掏出，鑽到桌布下，啟動拍攝模式，眼珠瞄下觀看。

    抱著好玩心態(tài)的偷拍，卻讓他挖出弟弟們的yin穢密事。

    幸好，這次的偷窺沒有任何骯臟畫面。

    南門望顯然剛剛起床，頭發(fā)亂，外衣沒有扣鈕。他蹲在書桌旁邊，手里握著零星的碎紙，似乎在地板上玩拼圖游戲，白紙藍字的，并不長。

    看來南門望寫給弟弟的信，弟弟看一眼便撕爛了。

    弟弟呢？他整個人蜷縮在被窩里一動不動，徹底沉浸在夢鄉(xiāng)之中。

    到底信里面寫了什么？愛的宣言？那么被撕爛了真是好事。

    「趙康，你總算做對了，做對了僅只一次?！鼓祥T希忍不住把新劇本的臺詞唸出口。

    是撕碎，不是收藏，不是單純地揉捏再丟進垃圾桶，足見信的內(nèi)文惹南門雅反感──搞不好普通至極的幾句問候，都會令南門雅作出相同動作吧？

    誰曉得呢。

    南門希盤算著，放輕腳板退回自己房間，接著用力扳開房門，令木頭撞上墻壁，撞出「壁咚」的巨響。

    「啊──大災難欸！一大清早就接到素丹電話，煩啊……」

    這句自言自語實在有夠響亮。南門希大伸懶腰來到客廳，南門翰首先放下報紙跟他打招呼，十秒后，一句「大哥，別阻路」也敲到耳背。南門希假裝傻氣地回頭，么弟房間的門已經(jīng)關上，南門望則站在他后面，手搭在廁所門柄上，一副「我才剛醒來」「我沒有踏進南門雅房間」的正直表情。

    南門希讓開一步笑哈哈地說：「弟弟也起床了？今天這么早啊？嗯嗯，起床后的第一步就是去廁所刷牙洗臉！你先去吧！」

    南門望水藍色的眼神輕輕落在大哥臉上，頓了幾秒，然后垂頭走入洗手間。

    南門希這才松下長期施力的嘴角，叉腰嘆息，坐在老爸身邊，報告昨晚的情況。

    房間外連串的聲音把南門雅吵醒了。三兄弟輪流上廁所，真是讓人懷念的光景。小時候的南門雅很吵人，一旦著急了，便會一手掩住胯下一手狂拍廁所的門大呼小叫，曾經(jīng)南門希洗澡時沒鎖門，他還真的闖進來撒尿。

    現(xiàn)在呢？看到廁所有人，他便悄聲退回房間，佯裝未睡醒。

    「哈哈哈，回頭睡呢！真是貪睡的孩子?！?/br>
    南門希悠間地指著么弟的房間笑道。父親隨著手指看了一眼，并未吭聲，低頭繼續(xù)看報紙。

    這種生冷氣氛在早餐上延續(xù)。

    「啊，氣象臺說今天會下雪呢，出門一定要帶傘喔?！?/br>
    南門希舉起他熱得燙手的巧克力奶說，回應他的只有空氣的流動聲。把畫面計算在內(nèi)，唯一回應話題的是爸爸，他點頭了。

    或許父子之間要談的，無論是公司、學校、假期、娛樂節(jié)目乃至女朋友昨天都簡單談論過，現(xiàn)在反而沒話題了。

    在圣誕節(jié)要炒熱氣氛也這么難，噩夢級的難。怎么搞的？

    爸爸大可以利用一家之主的威勢，追問南門雅昨天去哪兒混啊，然后他再溫馨十足地搭句「是不是跟女朋友玩呢？」，多美好?。“职志蛺鄢聊瑔?？

    南門希在心里暗自抱怨，卻沒想到南門家次子開口發(fā)言了。

    「爸，既然你們決定回來住了，就不要用那種旅行裝的牙刷牙杯，去超市挑個喜歡的來用吧。還有，待會兒出去買些衣服，爸你衣柜里的都不知道有沒有發(fā)霉。小雅總算踏入發(fā)育期，以前那堆衫都穿不下吧?！?/br>
    沒見識過發(fā)育期兒子長舌功力的爸爸呆了。

    最年幼的橙紅發(fā)三子立即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