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樂樂地從不同角度拍了三十多張照片，雖然是同一個人、同一張睡臉，但南門希始終意猶未盡。還可以拍什么精彩照片呢？拉開棉被？不行不行，那不就會拍攝到床上那罪惡的證據(jù)了。那么放隻熊娃娃到南門望身邊？要馬上去商店買熊娃娃嗎？

    他有些明白爸爸為什么要放棄安穩(wěn)的地產(chǎn)業(yè)務(wù)工作，跑去當(dāng)攝影師了。

    此刻盡情記錄，日后無限回顧最美好的一切。

    南門希靈機(jī)一觸，悄悄撩開被子，上半身捲進(jìn)去一點(diǎn)點(diǎn)，頭靠近南門望一點(diǎn)點(diǎn)，無聲地自拍了一張二人的床上合照，看上去真夠像情侶的。

    「嘻嘻。」南門希贏得了絕頂?shù)膭倮校贁[出幾個簡單的動作，裝出一臉深情地摸向南門望的臉，得意洋洋地嘟起嘴唇要親下去，閉上雙眼擺出同樣的熟睡臉……真是樂得全身細(xì)胞都在笑。

    每一張照片都這么值得珍藏。

    「唔……」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低吟，只見南門望的眼皮微弱晃動，嚇得南門希馬上跳下床。

    等了會兒，只見二弟翻個身，又安然回到睡夢中。

    「貪睡鬼。」南門希笑道，抱著相機(jī)退出房間。

    原本計劃跟十位老同學(xué)從早上燒烤到下午，現(xiàn)在則打電話給主辦人表示不去，抱著中了樂透似的興奮心情陪伴南門望。離家出走的南門望起碼會住個兩、三天吧，他得重新安排圣誕行程，好好招呼弟弟。

    天色還早，南門希外出補(bǔ)充快用完的洗發(fā)乳、冬天用棉拖鞋、溫暖牌底衫和毛衣等日用品，再買了蔬菜水果。看著街市鐵盤里的新鮮雞翼，不曉得南門望會想吃炸雞翼？鹵水雞翼？還是檸檬雞翼？

    捧著一袋兩袋東西回家差不多10點(diǎn)了，南門望依然在睡。雙眉放松垂落，嘴唇輕輕嚅動出「嗯嗯」的甜睡聲，也許在夢中吃早餐。

    南門希抓起雞毛帚和抹布，把昨天被二弟嚴(yán)厲批評過的客廳各處打掃一遍，沒半個小時便清理得漂漂亮亮。哼著圣誕歌繼續(xù)掃，雞毛帚便拍到南門雅房間的大門上。

    「雜物房嗎……也該掃一掃吧?！?/br>
    南門希呢喃著踏進(jìn)去，陽光從窗戶射入，將空蕩蕩的睡房照得分明。

    半年了，這兒幾乎沒有動過，看不見有幼蟲或小強(qiáng)爬過，但書桌與椅子的木頭上都披了一層塵埃。用雞毛帚掃一掃，塵埃在光線中飛揚(yáng)起舞，南門希捏住鼻尖，沒幾秒鐘就打了個大噴嚏。

    書桌對面是高大的衣柜，里面存放著冬季的厚被子與床套，南門雅的衣服還剩少許，那些都是過去大哥替他精心挑選的超帥氣可愛衣物，大概都不合身了。衣柜外側(cè)有一道又一道灰色畫紋，那是南門雅的筆跡，那小鬼很重視自己的發(fā)育狀態(tài)，常常傍著衣柜挺胸站立，拿著鉛筆量身高，長高了超過一根手指頭便會自豪地昂起頭向他匯報。

    南門希來到衣柜旁站好，拿雞毛帚比畫一下，彷彿看到那個總是笑哈哈地大叫「老哥」的南門雅站在身旁。

    他向虛空中的南門雅笑了笑。

    「……大哥?！?/br>
    熟識的叫喚撞進(jìn)耳膜，不是南門雅那種小弟式叫法。

    紅色幻影消散，南門希緩緩轉(zhuǎn)身，只見南門望靠在門邊。瞧他那頭亂糟糟的棕發(fā)，好幾根都往上飛了，一定是剛起床。

    他瞄了瞄大哥手上的雞毛帚，掩嘴問：「有沒有新牙刷？」

    「哈哈哈！」南門希笑得燦爛，左右揮動雞毛帚，「我買了啊。你昨晚沒有刷牙？怎么不等我回家？真是壞孩子！」

    南門望擰眉：「……我有用漱口水?！?/br>
    「什么嘛，漱口水才不能取代牙刷呢！好吧，跟我來?！?/br>
    南門希將雞毛帚放回客廳，然后拉著二弟回到二弟的睡房。

    「你把牙刷放進(jìn)來了嗎？內(nèi)褲也買了吧？」

    當(dāng)南門望滿腹狐疑地尋找購物膠袋，南門希便一把將他推到床上，將他的毛衣連同底衫一同往上拉，讓他露出肚皮。

    「咚咚！脫衣服吧！」

    半年未見，當(dāng)然要進(jìn)行他們兩兄弟的突擊身體檢查。

    南門望細(xì)胞里的睡意全部飛走了，他當(dāng)即打了個哆嗦，將上衣用力扯回原位，力圖護(hù)住肚臍：「喂！放手、你要玩你那檢查游戲就先讓我刷牙洗臉……」

    「什么游戲嘛！昨天你一回家，我就該把你的衣服全部脫精光了！可你嚷著要洗澡、要毛巾要內(nèi)褲的，我深夜為你買回來了你卻睡得舒舒服服的！弟弟啊，你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