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е麃淼礁浇墓珗@，這里除了我們兩個以外沒有其他人了。

    「你有什么事嗎？」我轉(zhuǎn)過身面對他。

    聞言，他打開身后的背包，從里面拿出一個漂亮的紙袋，上面的logo我認(rèn)得，是位在火車站的一間銀樓。

    「這個給你，生日快樂?！顾麑⒓埓f到我面前，笑著對我說。

    我看了一眼，卻沒有伸手接過，只是問他：「你昨天去買的嗎？」

    「你怎么知道？」他看起來很驚訝，看來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跟明瑄一起去買的嗎？」我沒有理會他的疑問，只是繼續(xù)追問下去。

    「明瑄跟你說的？」他看起來更震驚了。

    我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看到的，親眼看到的?！?/br>
    「我想說明瑄會比較知道你喜歡什么才找她一起的，怎么了嗎？」

    「你有印象昨天在火車站明瑄有接到我的電話嗎？」見他點頭，我又接著說：「我當(dāng)時就在對面看著你們，然后聽著明瑄告訴我她人還在臺南。」我頓了一下，語氣不穩(wěn)的說：「你覺得我當(dāng)下是什么心情？」

    「我們不是故意騙你的，是因為……」他rou眼可見的慌張，急著想要多做解釋，但我不想聽，直接開口打斷。

    「我不在乎為什么，我只知道你騙我?！刮铱桃饧又刈詈笕齻€字。

    他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嘴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似乎想說些什么，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不久前我才剛問過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說你記得、不會忘記，這才過幾天你就忘的一乾二凈，呵?！刮依湫α艘宦?，替自己覺得悲哀，也替煒光覺得可憐，怎么會攤上我這種人。

    「我沒有忘記，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這樣錯了嗎？」見我用這種態(tài)度指責(zé)他，他的情緒變得激動。

    「你敢說你沒有忘？」我的音量不自覺大聲起來，又說：「你只記得我說不能騙我，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可以不要驚喜、也可以承受驚嚇，但就是不能說謊』，如果你記得的話，現(xiàn)在就不會是這種局面了?！?/br>
    「我記得，我真的記得……」他像顆洩了氣的皮球。

    「如果你忘了，那你現(xiàn)在說記得就是在騙我；如果你記得，但你還是這么做了，那你就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br>
    「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他的語氣中有哀求。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里也很難受，這么多年了，我自認(rèn)我的愛不比他少，可我還是不能心軟，否則最后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你知道嗎，以前我總認(rèn)為自己絕對不會原諒別人的錯誤，因為這會給別人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jī)會?！刮彝Ａ讼聛恚敝钡目聪蛩难劬φf：「但是對于你們，這么久的感情讓我始終不忍心，所以我選擇忽視你們的欺騙，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當(dāng)我說完這段話，他的眼中有光，但我不給他開口的機(jī)會，自顧自地說下去：「可是，你們又騙了我第二次，我不可能再原諒了。」

    「我沒有，只有這次是意外?！顾钡貫樽约恨q解。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需要我?guī)湍慊貞泦?？前陣子你有跟明瑄、駱陽一起在學(xué)校里的咖啡廳，當(dāng)天晚上我問你、問明瑄沒有一個人跟我說實話，你們?nèi)荚隍_我，騙子。」顧不上已經(jīng)是深夜，我對著他大喊。

    「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我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他，想等他自己想起來，而面對我的指控，他一開始還有些茫然、過了一會才知道我在說什么。

    「我們那是在討論怎么幫你過生日……」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無力感。

    「但你們還是說了謊，不是嗎？就跟今天一樣，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卻沒想過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br>
    反正話都講到這種程度，一切也肯定是回不去了，我索性把心里話一次講完，因此不給他開口的機(jī)會，我接著說：「你知道嗎，你們直接跟我說實話都沒關(guān)係，我也沒有要太仔細(xì)的答案，只要你不想回答我不會逼你啊，但你們都選擇了最糟糕的做法，那就是聯(lián)合起來騙我。」

    「對不起。」他聽了我那么多控訴，最后只緩緩?fù)鲁鲞@幾個字，也許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或許是他知道此刻說在多都沒有用。

    聽到他道歉時，我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好像我根本不想聽到這句話，但我究竟希望他說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聽到他臭罵我吧，因為我也知道自己是個很糟糕的人，儘管變成這樣不是我的本意，是這世界對我的殘忍。

    「我們分手吧?！刮医K于將這句話說出口，因為這樣對他、對我都是解脫。

    「真的……真的沒有其他可能了嗎？」我聽得出他的聲音在顫抖。

    「沒有?！刮液菹滦牡恼f：「我們會在一起是因為你的承諾，既然你違背承諾，我們就會分開，你早該知道的?！?/br>
    「你這輩子都不想看到我了吧？」他苦笑著，很無奈、很凄涼。

    「看到你也沒關(guān)係，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對我只是陌生人?！?/br>
    比不愿見面還可怕，不想見你代表對你還有一定的情感，可能是愛、也可能是恨，甚至是些遺憾；但若我見到你也沒任何反應(yīng)，那就代表我們之間什么都不剩了，就跟擦肩而過的路人一樣。

    「好，對不起?！顾衷僖淮蔚牡狼?，此時他的眼中、他的身上再沒有我當(dāng)初看到的光，取而代之的是黯淡，是我滅了他身上的光芒，我早該清楚我們不是一類人，離開我以后，我相信他的光會再回來的。

    「我走了?！共徽f再見，是因為我希望再也不要見面。

    「黎渝，等等?！?/br>
    「怎么了？」

    「這個……你拿走好嗎？」他將裝有生日禮物的紙袋拿到我面前，用著幾乎是乞求的語氣。

    「不用了，看到它會讓我想起不好的事，你自己保重。」

    說完，我直接轉(zhuǎn)頭朝租屋處的方向走去，不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jī)會，但即使我不回頭，也感受到身后滿滿的絕望。

    對不起，周煒光。

    該說對不起的一直是我，是我害了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