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選
山路難行,小刀腳痛,沒走幾步,便走不動。二英苦笑,抬頭望天,眼角泛光,就地而坐。 “小刀阿姐,我知道你對我好。這是心疼我??墒牵覀冞@里都這樣子,也沒有什么不好。怎么都要做人家的老婆,還不如選個最好的?!?/br> 小刀沉吟,方道:“二英,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最好的?!?/br> “還不好嗎?我們這山里人,也沒別的路子。后來廟出了名,別人都來拜佛,廟就發(fā)了財,廟發(fā)了財,把我們這一塊都帶起來了,阿媽說我們現(xiàn)在的日子已經(jīng)很好很好,她小的時候更窮。我們都是靠廟吃飯。小刀阿姐,廟是這塊最大的,那么廟里最大的,就是這里的皇帝,我嫁給皇帝,怎么不好?” 二英左右看了看,又忽而別扭,見小刀看著她,才說:“小刀阿姐,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說出去。” 小刀說:“我還能說給誰去?” “嗯?!莻€住持,他不能怎么樣。我那天看到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樣?!?/br> 二英回想事發(fā)那天,住持禪房里的松香味很濃。濃得熏眼睛。四面的窗都合上了,房里昏暗。原本住持坐在書案前,在看什么東西,突然站起來,朝二英看著,慢慢走近了。二英敏銳,只覺得住持不太對勁。她想出去,卻被住持拉住了手,她一時間什么都說不出來,她想起佛門種種,似乎沒有一條說過和尚可以拉住一個姑娘的手。住持始終拉著她的手,另一邊,他拿出一個紅色的袋子,說是給二英的,里面都是漂亮的瓶子,香香的。原來如此,二英想,不是松木香,而是這個袋子里的這些東西香。住持拽著二英的手往下,先是把她的手貼住了袈裟,那絲涼柔滑的布料像蛇,二英只覺腿軟。她說住持,我要回去了,阿媽還在等我。住持一言不發(fā),只更用力把二英的手貼近了他自己的rou身,讓她的手去揉弄他的下腹。二英干嘔起來,可她的手就如同被焊住了,怎么都不能動。住持的臉上迸發(fā)出一種奇異的精光,他還嘆起氣來,他叫著她的名字,二英,二英,二英。每叫一聲,二英就豎起一身雞皮。住持終于說話了,很神奇,他的聲音仍舊是平時在廟里那般平靜仁慈,可說出口的話卻全然不同,他輕輕地說,二英,把褲子脫了。二英不敢相信。住持說,二英,你把褲子脫了,二英,凡是人,都從你下面這個地方而來,你把這神圣的地方脫給我看一看,看一看。二英,你和你阿媽的日子不好過,別人家都懂得做生意,是因為別人家都有男人。你們家,從你阿媽開始,到你jiejie大英,到你,全都是女人。你短命的阿爸早早地走了,二英,若你想帶你阿媽過上好日子,你就脫下褲子叫我看一看,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們家的男人,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你往后就是芙苔山的女主人。二英仍舊不動,可她腦子昏昏沉沉。住持又輕柔說,二英,你阿媽好久沒吃過rou了吧。我這里有rou,你一會兒帶點回去。二英叫起來,你這是廟呀,怎么有葷腥?住持說,傻孩子,傻孩子。二英其實覺得自己有些想睡覺,一時之間,好像覺得住持說話也有道理。她們家從來不比別人家有門路,人們看她一門女子,也不怎么拿她們放在眼里。如果跟了住持……索性跟了住持!可是……二英回過神來時,褲子已被扒了個干凈。住持就湊在那里,拿手輕輕撫摸。二英有股難言的感覺,覺得很惡心,可又沒有力氣。她不是不諳世事,她知道男人女人是怎么回事。但這是和尚呀。她是二英呀。住持把平時撥弄佛珠的手指,揉捻在二英的下身。她猛地一抖,繼而叫起來。住持另一只手來捂住二英的嘴,說,噓,乖孩子,睡吧。二英暈暈乎乎,想著自己是怎么來的呢,哦對了,是住持說,叫二英來給他拿些衣服回去補一補,可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呢。住持就纏住二英的下身不放了,他忽而起兩根手指把二英的yindao撥開,二英只覺得似乎有冷冷的空氣從那縫中往身體里鉆。她剛想挪開住持的手,陡然見住持流著口水地吸住了她的那道縫。二英尖叫,用力掙脫開來,下身麻痹,頻頻干嘔。二英在掙扎之時,發(fā)覺住持袈裟下什么都沒穿,她的動作帶起一陣風(fēng),她看見住持下身黑漆漆、軟綿綿,原來住持不能人事。 小刀攬住二英:“你若真覺得沒什么不好,你怎么會不高興,怎么會哭?!?/br> “小刀阿姐,你是城里人,你有多少選擇,可我們怎么辦?我們這樣的女人……” “二英,我有兩個想法,你聽一聽好不好?”小刀不想過多讓二英沉溺在那天的事情里,她繼續(xù)說,“第一,你跟著我,離開這里。我是做影視工作的,二英,你也許很少接觸這些,但要學(xué)也不是難于登天的事,況且,你又這樣聰明?!?/br> “影視……”二英果真迷茫,她雖不具體知道影視是什么工作,但她直覺就想起住持給她的那個紅色袋子,里面全是香噴噴的洗發(fā)香波、沐浴露、香皂,她拿回來之后,只覺那些東西很恐怖,一直放在院里沒敢動。如今小刀所說的影視,也給她以恐怖的感覺。 “第二,二英,你之前告訴我的豬胰子、茶籽粉,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小刀阿姐,跟豬胰子茶籽粉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問你,那些東西真的好嗎?” “好。好的。我阿媽她們都這么用,皮光臉滑,頭發(fā)好得像滴了油。我也是。” “那好。二英,我這第二個方法,就是……你得先裝個網(wǎng)絡(luò),然后,把你這些好東西告訴山外面的人,想辦法賣給他們。只要可以,網(wǎng)我?guī)湍阊b,但怎么真正傳達你那些東西的好,讓別人愿意嘗試,是你的事,你得用功,想辦法?!?/br> 二英一愣一愣。 “這就是我的兩個想法,你選哪一個都可以?;蛘吣憬裉爝x了一個,之后又想選另一個,都可以。我只想告訴你,女人走投無路,再投奔男人無疑是加速死亡?!毙〉墩f,“會幫女人的,還是女人?!?/br> 小刀突然站起來,往一旁走了幾步,她似是看見了什么,蹲進草堆里,半晌才出來,手指間捏著個銀鈴鐺,她沖二英搖了搖,鈴鐺清脆作響,甚至比之前更動聽。 “二英,你看,奇跡出現(xiàn)了?!?/br> 二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流眼淚的,她只是發(fā)覺看不清小刀了,衣襟前全是淚珠。